“你倒是聪明.”萧衍目光沉沉的看着她.此时的沐缡孀紧紧拥着似被.露出瘦削的肩膀.那两抹清冽如蝶的锁骨楚楚动人.长长的如墨青丝软软披在肩头.似水光滑.
眼前的这个女人.真是美得惊心动魄呢.萧衍忽的戏谑一笑.缓缓靠近.声音邪魅低沉:“可是夜已深.你又要本王去哪里呢.既是做戏.那就要做足了.不然那些人又怎会轻易相信.”
他温热的气息若有若无的洒在沐缡孀的香肩上.她只觉耳根顿时火烧火燎起來.心中亦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她狠狠别过头.掩了眼底的复杂思绪.冷笑出声:“殿下不要太过分.你不要忘了.妾身是沐之远的女儿.”
闻言.萧衍面色骤然一凌.阴沉的就如山雨欲來.果然.下一刻他猛地一把掐住沐缡孀雪白的香肩.狠狠拉近.眼中尽是弑血的戾气:“不用你提醒.本王也不会忘记.本王早就跟你说过.不要妄想激怒本王.不然本王会让你生不如死.”
“是吗.那你现在何不杀了我.”沐缡孀心头本就怒火中烧.此刻萧衍的狠戾之色更是点燃了她心中的怒火.她面色肃然凌冽.毫无畏惧的对上他的赤红的眸子.冷声挑衅:“杀了我啊”
她的美眸冰冷似雪.却是那般傲骨铮铮.有那么一瞬.萧衍心中模模糊糊的掠过一丝极其熟悉的感觉.他不由放松了手中的力道.似在心底深处.曾有一双眼睛跟她的一模一样.
不.一定是看错了.萧衍强自压制了心中凌乱的心绪.眼底掠过一丝暗恼.冷冷收回手:“杀了你.谁來做帮本王对付王妙嫣的挡箭牌.”
听到这话.沐缡孀气的连连冷笑:“殿下真是好心机.”她强自忍住心中愤恨.捡起床榻上凌乱不堪的衣物穿了起來.又理了理自己的乱发.这才似笑非笑的看了萧衍一眼:“殿下既不想走.那妾身走.”
说罢.她冷冷转身就要走.可还未踏出半步.只觉手臂一紧.一股强大的力量又把她拉了回去.沐缡孀身子不稳.只能顺势倒在一个宽大的怀抱里.耳边响起了一个冰冷的声音:“爱妃若走了.本王今晚的戏岂不是白做了.”
鼻间尽是男子的气息.沐缡孀恨恨仰头恨恨瞪着那张令她深恶痛绝的脸.正欲开口说什么.可是萧衍已将按在了床上:“你若是乖乖的.本王不会对你怎样.只要你不让王妙嫣在府中做大.本王还可以保你在府中无尤.”
沐缡孀静静的听完.忽的轻笑起來.果然是带兵打仗的战神.就连跟她说本是达成协议的话.都说的这样严厉果断.丝毫不容她拒绝.当真是让人觉得他字字句句都冰冷无情.
“除了要让妾身在府中无尤.殿下还要保证不能三天两头的來找妾身的麻烦.不然.妾身恕难从命.”沐缡孀转念间.心中早想说的话月兑口而出.要想取得萧衍信任的第一步.就是要让他放下对自己的成见.
萧衍俊眸微微一闪.放开她道:“好.本王答应.”
沐缡孀见他答应.微微勾了唇.缓缓直起身子又说道:“妾身这里还有建议.若是殿下能采纳.那是最好不过.若是殿下不愿.那妾身也不强求.只是到时候若妾身敌不过那个王妙嫣.殿下可怪不得妾身.”
“哦.说來听听.”萧衍剑眉一挑.颇带好奇的说道.
“一枝独秀不是春.满园春色才是春.殿下若肯多纳新妇.充实王府.那王府才会热闹.”沐缡孀看着桌上那摇曳不定的红烛幽幽说道.
什么萧衍一震:“你.……”可随即.他忽的明白其中关键.如今王府中.加上刚娶进门的王妙嫣也才三个女人.其中李媚身份低微.自然不是王妙嫣的对手.而他现在也是不愿碰王妙嫣的.只能拿沐缡孀做挡箭牌.
可是日子久了.她沐缡孀也不过是一个毫无权势的国公之女.哪里又会是有皇后撑腰的王妙嫣的对手.纵使他有心护着她.但他始终都是一个大男人.后院中这些女人之间的事.他又如何能全部顾忌得到.
“你的意思是想让王妙嫣顾此失彼.”萧衍想通了其中要害.俊眸中涌起一丝激赏.
沐缡孀面色淡淡.冷冷勾唇:“不错.殿下英明.”为今之计.保护自己最好的办法.就是让王府里的女人多起來.女人多.是非就多.到时候王妙嫣自然就顾不上她.也不会把矛头独独对向她了.
萧衍目光复杂的看了看她.这样做的确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可是她沐缡孀倒是轻松了.他自己却不那么悠闲了.他心中顿然升起一股郁色.面对这些看似柔弱的女人.他头一次觉得比行军打仗还要难.
“你倒是有一颗七窍玲珑心.可是你又怎会知道本王就愿意尽享这齐人之福.”他冷冷说道.
沐缡孀不以为意的淡淡一笑:“妾身自然是不知道.所以才说.这不过是妾身的一个建议.至于用是不用.那全看殿下.”
闻言.萧衍不禁皱了眉.她不轻不重的一句话.就把所有纠结丢给了他.而她沐缡孀倒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悠哉模样.到头來.他倒成了那个左右为难的人.这是什么道理.
“那本王不管纳多少女人.你都一点儿不在意.”他忽的不自然的问道.
试问这个世间上的女人.谁会愿意跟无数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沐缡孀也不过是为了保护自己不得已而为之.而他萧衍.更不是寻常人家的男子.他的这一生.注定会有很多女人.而她.也不过是众多女人中的一个.
“妾身在不在意都是其次.重要的是.王妙嫣在意就足够了.”半晌.她才幽幽说出一句话來.
可是她说完这句话.两人又陷入了巨大的沉默之中.昏黄的烛光明明灭灭.将房中的一切都照出了几分诡异.时而还能听见从外面传进來的草虫的啾啾声.两人尴尬诡异的气氛也越发明显.
也不知过了多久.沐缡孀忽然站起身.打破沉默道:“殿下安歇吧.妾身去软椅上睡.”说完.她垂着眼帘移步至衣箱.拿了一件大氅才在软椅上歇下.
萧衍看着她清冷的身影.不带丝毫眷恋.甚至都不曾看他一眼.心中不知为何猛然一空.他越是想看清她.就越是看不清.他忽然迷惑.原本设定的计划正一步步偏离轨道.他想拉回却发现已由不得他自己.他和她究竟要走向一种什么结果.……
半晌.萧衍才在床榻上躺下.可一抬眼便能看见不远处睡在软椅上的沐缡孀.他深眸中掠过复杂.终是又翻过身.背对着沐缡孀闭上了眼.
一间房.两个人.近在咫尺.却如隔天涯.而几案上.红烛轻轻摇曳.沁出点点猩红的泪.最后悄然滚落……
……
翌日.沐缡孀醒來的时候.萧衍已经离开.金色的初阳透过窗棂洒在沐缡孀的身上.素白无暇的脸庞在初阳的照射下.纤毫可见.眉心的嫣红更是为她添了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韵味.她的美宁静婉约.令人惊叹.
在软椅上缩着睡了一宿.她的身体也有些麻痹.沐缡孀微微一动.全身传來的酸痛令她皱起了黛眉.她费力的直起身子.轻轻揉了揉自己酸胀的手臂.
凝萃端着洗漱的温水走进房间.见沐缡孀坐在软椅上.不由侧头看了看床榻的方向.小脸上露出疑惑.却也只是一瞬.她放下手中的铜盆说道:“娘娘.奴婢伺候你梳妆吧.”
沐缡孀点点头.她看了一眼窗外一片金色和谐的晨曦.美眸中掠过细碎的光.只怕今天不是一个清静的日子呢.果然.凝萃还未替她梳妆完毕.她这偏僻的院子便來了几个人.
沐缡孀透过窗户一看.唇边溢出一丝冷笑.这不就是昨晚那几个嚣张的麼麼吗.这早膳还沒用.就迫不及待的要來兴师问罪了.
不一会儿时间.那几个麼麼经了通传.进了房间.领头的那个麼麼一脸傲气.领着身后的人勉强算是恭敬的见了礼.这才起身细细打量起沐缡孀來.
昨晚她们只见到沐缡孀露在外面的如绸长发.今天见得真容.她们面上皆闪过惊艳.论美貌.沐缡孀的容貌真算得上是惊为天人.不过是随意穿了一袭妃色的素裙.却依然令人觉得她风姿灼灼.眉心的一点嫣红此刻用白兰花作钿.真是眉骨内敛.可妖可端.
早闻沐缡孀是南燕第一美人.但那也只是耳闻.从未亲眼见过.这会儿见了才知.传言果然是真的.自家主子的容貌在南燕也算是一等一了.可跟这沐缡孀一比.竟也让她们觉得逊色了许多.
见她们站了半晌.也不说明來意.沐缡孀抬起美眸.淡淡扫过她们:“诸位麼麼一大早的來.难道只是來发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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