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失言……奴婢掌嘴.”凝萃见她神情忽的幽怨起來.惶恐的跪在地上.毫不手软的自己打自己.小脸很快被她打得指痕宛然.
“我沒有怪你.起來吧.”沐缡孀看着她红肿的脸.不禁挑了黛眉.又淡淡的说道:“也罢.王妙嫣离不离开随她去吧.”
凝萃这才缓缓停了手.颇为自责的抬头看了她一眼.缓缓起身.
沐缡孀忽的站起身來.慢慢走到门边.看着满园的萧条索然.美眸渐渐幽深.许久她才缓缓开口.声音却似寒冬腊雪般冰冷:“随我回沐府.一切恩恩怨怨.今天是该有个了结.”
凝萃闻言一惊.猛地抬头看着她.原來娘娘迟迟不肯离京.竟是这个原因.殊不知.凝萃只知道沐之远用毒控制沐缡孀.却不知道沐之远也是沐缡孀不共戴天的仇人.
当她们主仆二人穿过花园.正欲往府门走去时.王妙嫣也阴着脸.气势汹汹的朝她们的院子走去.两方恰恰在花园中撞了个正着.
王妙嫣离沐缡孀只有几步之遥.她牢牢的盯着她.面色格外阴森.却不发一语.见沐缡孀绕过她就要继续往前走去.她忽的冷笑一声:“难怪王妃前几日一直劝妾身离京去找殿下.原來你早就知道七皇子会登上帝位.”
“你.居然跟七皇子是一伙的.”她猛地转过身指着沐缡孀.声音尖细的直直变了形.眼中的愤怒几乎喷射而出.她早就应该猜到.当初在王太后那里见到她的父亲.如今朝堂上也是她父亲一排众议的拥护萧凌绎为皇.这一切分明就是一个老早就设计好的阴谋.
他们骗过了王爷.骗过了王太后.但是却骗不了她.沐缡孀.分明就是跟她父亲一样.都是萧凌绎的走狗.亏得她当初还那般殷勤的去告诉王爷要多加防备.可王爷却被她的美色所迷.根本就听不进去.
想到这里.王妙嫣更是恨得心都拧了起來.
沐缡孀许久才幽幽转过身看着她分外阴森的面容:“随你怎么想吧.只是本妃还是得提醒侧妃一句.过了今日.你们王氏一族便会有灭族之灾.走是不走.你自己权衡.”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由凝萃扶着逶踏而去.王妙嫣却是被她的话吓得白了脸.一旁的王麼麼亦是惊得背脊发凉.半晌都回不了神.直到沐缡孀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她们的视野里.王妙嫣这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麼麼……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王麼麼额上冷汗森森.冥思苦想了半晌才缓缓说道:“新皇登基.又岂容一个妇人牝鸡司晨.娘娘.这个沐缡孀不是危言耸听.娘娘的确要赶快决断.”
“可是我走了.我父亲他们怎么办.再说.那沐缡孀怎会这般好心的放我走.这里面一定有阴谋.”所谓坏事做尽.王妙嫣打死也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好人.
王麼麼也甚是疑惑.她也想不通沐缡孀怎会劝王妙嫣离开.可是如今的形势已容不得她去深思.于是她劝道:“娘娘.事关重大.不管这里面是不是真的有阴谋.您都得赶快回国舅府跟国舅爷禀明一切啊.”
经她一提醒.王妙嫣骤然醒悟.连连点头:“对对.现在就回国舅府.”
可是当王妙嫣回到国舅府时.她的父亲被王太后宣召入宫商议政事.还未回來.府中只有她的娘亲和几位姨娘.王妙嫣也不敢轻易和她娘亲说什么.即便是说了.她娘终是一个女人.根本就给不了任何主意.
本來想着入宫觐见.可是自从储君定下來以后.王太后更是肆无忌惮的传见一众大臣处理之前停滞下來的朝中政事.在这个时候.王太后根本就不会见她.
思來想去.她只能耐着性子等国舅回來.可一直等到太阳西斜.她父亲还是沒有回來.眼瞧着再晚.城门也该关了.王妙嫣急的直直就像热锅上的蚂蚁.
“娘娘.若再等下去.您就出不了京城了.”一旁的王麼麼亦是急的拧紧了老眉.一脸严肃的说道.
王妙嫣万分心焦的看着外面无限炫灿的万丈霞光.终于横了心肠:“麼麼.去叫马车.我们现在就出城.”
“那要不要也把老夫人一起叫上.”王麼麼问道.
王妙嫣摇头:“娘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何事.我也解释不清楚.她是不会跟我走的.为今之计只能尽快找到殿下.只要殿下回京.或许一切都还來得及.”
“快.快去叫马车.”说完.王妙嫣又催促道.
王麼麼点点头.急忙退下.
另一边.沐缡孀回到沐府.沐之远也同样入了宫.迟迟沒有回來.
秋天的夜仿若來得特别快.漆黑深幽的寒空中升起半轮月兔.可是流云疏窜.将那半轮明月围住.皎洁的月光也因此更发昏暗惨淡.天与地都一片混沌森然.
沐缡孀静静的坐在厅堂一侧的座椅上.寒凉的秋风瑟瑟从厅门吹进來.将四周的帘幔拂起.也将她鬓边的乱发吹得肆意乱舞.她绝美素白的脸也显得飘渺恍惚.
恭立在一旁的凝萃时不时的朝门外张望.忽的看见什么.不由说道:“娘娘.他好像回來了.”
听到声音.沐缡孀缓缓抬起头來幽幽看向外面.果然沒一会儿.沐之远便红光满面的走了进來.脸上尽是春风得意的笑.是啊.如今的沐之远帮助萧凌绎登上了帝位.他官途亨通.荣华不尽.又怎能不得意呢.
“孀儿啊.你也是來恭喜为父的吧.”沐之远方才一进府门.府中的下人便告诉他沐缡孀來了.他也想当然的自以为沐缡孀这个时候來.是來恭贺他的.
沐缡孀看着他肥腻的脸.冷冷勾了红唇:“是啊.等明日萧凌绎一登基.你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辅国重臣.我当然是要來恭喜你.”
闻言.沐之远哈哈一笑.笑得分外舒畅:“果然是为父的好女儿.”
“但是.只怕你沒有这个命去享那份高官厚禄与荣华.”沐缡孀话音刚落.她人已经闪至沐之远的跟前.一把狠狠掐住他肥粗的脖颈.明澈的美眸中翻涌起一股压抑已久的浓浓恨意.
在她素白的手掌下.沐之远顿时呼吸不得.喉间哧哧作响.却是说不出來一个字.
“孀儿……”他涨红的老眼中流露出惊恐之色.想要掰开沐缡孀的手.却发现根本无法撼动半分.明明是一个柔弱女子.竟有这般大的力气.
沐缡孀冷冷逼近他.一字一顿:“解药呢”
十年.整整十年.她日日剧毒缠身.生不如死.如今.她已经忍到了极致.再无半点耐心.
“孀儿……解药解药……解药在书房……”沐之远的脸已经由红变紫.费力说道.
直到这一刻沐之远才醒悟.萧凌绎明日就要登基为皇.沐缡孀这颗棋子已经再也无所忌惮.他控制了她十年.如今终于狗急跳墙了.可是她应该还不知道是他杀了沐陵天全家才对啊.为何会那般恨他.
沐缡孀一把揪过他的领口便朝书房走去.一路上府中的下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刚要上前.却被沐缡孀那冰冷的眼神给震住.只能冒着冷汗立在原地.
來到书房.她狠狠将沐之远推了进去.沐之远连滚带爬的从暗格中拿出一瓶药丸递给她:“解药……这这就是解药……”
沐缡孀从他手中接过那瓶解药打开闻了闻.美眸中升起寒冽的戾气.她猛地揪起沐之远.冷冷开口:“这不是解药.真正的解药在哪”
一对上她狠戾的眼神.沐之远顿时三魂惊飞了七魄.连连说道:“那那就是解药……是真正的解药啊……”
听了他的话.沐缡孀忽的一笑.这一笑犹如天上皎月破云而出.美得摄人心魂.沐之远不由看呆了.可是下一刻.他却看见她手中赫然多了一根长长细细的钢针.衬着周遭恍惚不定的昏黄烛火.那针尖正泛出阴蓝的幽光.
“我的父亲.你知道这是什么吗.”沐缡孀将那根钢针缓缓靠近他.声音轻而温柔:“这是世间奇毒之一的妖娆醉啊我的父亲.这毒无色无味.中毒之人犹如在云端一样与人欢爱.可当这飘飘欲仙的感觉褪去.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吗.”
“身体会奇痒无比.然后开始一寸一寸的溃烂……直至化作一团血水.”她依旧笑得温柔:“这种毒最适合你.我的好父亲.”
沐缡孀慢慢说完.素手一弹.那枚钢针便插进了沐之远的脖颈.
沐之远猛地睁大眼睛.沐缡孀却已经慢条斯理的拔出钢针.又在他的衣服上擦了擦.幽幽的问道:“这下你应该舍得把真正的解药给我了吧”
沐之远眼中惊恐万分.再也顾不得其他.惊慌的从地上爬起來.在书房的一个角落捣腾了半晌才从地砖下取出一个盒子.盒子里装的不是别的.而是一张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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孀妹纸终于报仇了.哇哈哈……好鸡冻~好威武~继续求花求票~感谢lele0662亲送的凹凸.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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