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妈妈他们几个闻讯马上赶了过来。大声喊着:“老方——老方……”
“我在下面”我听到一个很微弱的声音。
黄妈妈走到草丛边一看,原来下边是个山洞,好深!
黄妈妈俯,高声问:“你摔着没有?”
“还好。浑身有些痛,全身还能动弹
“你慢慢爬上来黄慢慢说。
“太高了,我怕不出来啊……”我听到我妈妈在下边很焦急的说。
我壮着胆子爬到草丛边一看,这洞几乎是垂直的,这也许是一个天然的水井,后来水干了,周围就长蛮了草,将洞口掩盖了起来,看上去就像是一块平整的草地样的。
“这么样办啊?”黄妈妈急得直搓手,“人掉下去了,要拉起来才行啊!没碰着野兽算是运气好,那晓得人又落到井里去了
刘阿姨四处看:“砍根藤条,将老方拉起来
“哪有藤条呢?”吴阿姨也在四处寻找,“没看到藤条啊……”
黄妈妈又急的在身上乱模,她忽然叫了一声:“啊——有了,把我们的裤带解下来,打结连在一起,放下去拉老方
她们也只好这样办,黄妈妈也看了看我:“只有这样办了。那我们只能穿裤兜了……”
刘阿姨笑:“到了这个时候,救人要紧,还讲那些规矩做么事?”
他们纷纷解开了裤带,又月兑下裤子。我看到他们分别穿着红裤兜、绿裤兜和花裤兜。黄妈妈讲三条裤带打结在一起,有三米多长。她将裤带放下去,问:“老方,你拉到了没有?”
“拉到了,拉到了
黄妈妈说:“你拉紧,我们开始往上提了
她们三人都伸出一只手,将裤带用力往上拉。裤带很缓慢地在她们手中移动一动起来。先是一寸、二寸,然后是一尺、二尺,我也跑过拼命地拉,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早点将我妈妈从洞里拉起来……
过了二十多分钟,妈妈终于爬出了洞口,她满脸是灰土,还有几条血痕,头发上也有许多的杂草和沙尘。她的双手磨出了血。一上来,她就哭了:“这真是没算到的……我以为再见不到我的庙生了……那个晓得,在你们的帮助下,我又回到了人间啊……”她说着,一下就将我包得紧紧的。放声大哭起来……
“妈——”我也大哭不停。
黄妈妈走过来:“你妈没得事,你应该高兴才对啊……”她不停地模着我的头。
我妈对她们一再表示感谢。
她们都笑了,边解开裤带边说:“你莫感谢我们,是我们的裤带救了你
她们又将裤带重新系到裤子上去。
一会儿,每个人的篮子都装满了,一上午,虽然碰到几次险情,可也是有惊无险啊。总算没出大事。我的肚子饿了,一个人跑到一棵山楂树前,摘了不少的山楂,这时山楂刚刚熟,黄黄的,青青的,也有红红的。我用汗衫兜着,走到黄妈妈面前:“黄妈妈,我请你吃山楂
她拿了一颗咬了一口。说:“有些酸。要是那个‘害毛毛’,吃了正好
“莫是叫‘害毛毛’啊?”我不明白的问。
妈妈和两个阿姨都笑了。妈妈说:“‘害毛毛’就是‘有喜’了,大人怀了孕,开始就叫‘害毛毛’。你是个男伢,问那多事做么是?你快吃这山楂好了
他们都乐呵呵的笑了。
“轰——”忽然穿来一声闷响。
“是打铳我妈妈听了,马上说。
黄妈妈听了也点头:“是打铳的声音,说不定是村里的猎人在附近追打野兽
我又听到几声嚎叫,大概是打着野兽了。一会儿,我听到山上的树林里传来什么东西碰撞树木的声音,突然,一只又大又肥的野猪摇晃着歪歪倒倒的跑出来。它见到我们几个人后,马上龇牙裂嘴的,想吼叫出一声,但又叫不出来出来。它张开嘴,冒出一淌血来,只低声咆哮了一阵,就朝着我们东倒西歪地挣扎着跑过来。看来势,它是想撕咬我们几个人,但受了很重的伤,已是无能为力了。然而又不死心,仍在我们面前作最后的垂死表演。
一见这浑身上下和嘴里都流着血的野猪,大家朝后退了几步,她们自动地围成了一堵人墙,将我隔在了后面。我趴在地上看过去,只见黄妈妈从篮子里拿出明晃晃的砍刀来,我妈妈和两个阿姨也都把砍刀紧紧捏在了手里。她们都放下了篮子,双手高举着砍刀,一步步向野猪围拢过去。黄妈妈首先一刀砍下去,正好砍到了野猪的眼睛,像喷泉一样的一股红色的血从它的眼睛中立刻滮了出来。野猪嗷嗷地大叫,朝黄妈妈冲了过来。她一转,绕到了野猪的后边,我妈妈用砍刀在野猪肚子的伤口处用力挖了一下,割开一尺来长的大口子。野猪的肠子立时掉出来一大堆,拖在了地上。它喷着粗气,并且喷得老远,将口里的血沫也喷得老远的。它最后向前走了几步,想站稳,但还是摇摇斜斜地倒了下去。只有呼呼的出气,而没有一点进气了。刘阿姨和吴阿姨拿着砍刀朝野猪乱剁一气。野猪身上到处流血,将草地也染红了一大遍。
“我们打死了一头大野猪黄妈妈脸上溅有野猪的血,像一朵红梅绽放在她脸上,“今天摘野胡椒可真是不顺啊我妈妈说:“是打死了一头受伤的大野猪啊。要是不打死它,这家伙还是要咬我们的啊……得我们都带了砍刀
“好险啊,好险啊……我的心都跳到嘴边来了刘阿姨抡起袖子,擦着头上的汗说。
吴阿姨扯一把青草,揩着喷到身上的野猪殷红的血,说:“得把这大野猪打死了,不然我们就要吃亏了。还有庙生这细伢,不然到时候,没法向你的龙队长交代啊她对着我母亲说。眼里仍是露出惊魂不定的神色。
我妈妈马上扭头喊:“苗生,庙生——”
“妈。我在这里”我从一块大石头边爬起来,跑到她身边。
“你没事吧?”她模着我的头,很紧张地问。
“我没事。就是有点怕,心跳得蛮快的我模着胸口说。
“心跳得快,过一会儿就好了我妈妈将我的头搂进她怀里,“只要你没得事就好。我的儿啊!”
我走到那头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的野猪钱,踢了几脚,说:“你这个死东西,差一点把我也咬了
“这野猪莫样办?这是别人打的铳,我们又帮着砍死了黄妈妈说,“我们等在这里,等打打铳的人来
“背回去,那一个中队的干部和民警都有野猪肉吃了。“刘阿姨笑了,而且笑得很轻松,“这也猪肉差不多全是瘦的,而且它的胃也就是肚子特别的贵重,是治胃病最好的药
我妈妈问:“你莫样晓得?”
刘阿姨说:“我父亲在我小的时候打过野猪的,他说的。野猪喜欢拱各种草根吃,就把许多中草药吃了下去,它的胃就成了百药箱。我们那里打着了野猪,一些有胃病的人争着要买野猪的肚子吃
“我就有胃病我妈妈说,“到时候就把这个野猪的胃买下来
“买么事,到时候,叫打野猪的人送给你!”
晓得他们肯不肯送啊?“我妈妈笑。
黄妈妈将砍刀放进篮子里,说:“到时候我跟他们说,不是我们几个,这野猪肯定要跑了的,他还不一定找得到。算是白打了
“那也是的吴阿姨说着在一块石头上坐下来,她还在喘粗气。
从一棵大树边,走过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他手里提杆铁铳,腰上系个很宽的牛皮带,上面倒挂着几只野鸡和野兔。他一走,那些山禽就跟着来回摆动。我很欣赏那野鸡上的羽毛,很长很漂亮,花花的。我痴痴地望着野鸡身上很漂亮的长羽毛,眼睛一眨也不眨。
“大柱,”我妈妈一见到他他,就喊了一声。原来他是山下村里柯婆婆的儿子。我妈妈与他的母亲很熟的。
他也认出我妈妈,惊喜地说:“原来是你们啊!你们在山上做么事?”
“和你们村里的人一样,也是在摘野胡椒啊。“黄妈妈说。
他看了看地上的野猪,说:“这野猪没咬着你们吧。看来它最后是死在你们手里的啊……”
“没有!我们手里有刀我妈妈说,“最后我们给了它几刀,就倒下再也起不来了
“那要感谢你们啊。这个野猪……我说这样的,我们一边一半,,给你们半头猪。上山打野猪,碰到的人都有份,何况你们还出了力,帮了大忙、更应该给你们野猪肉的
我妈妈笑着说了她想要野猪肚子的事。
“这是小事,这野猪肚子就归你了大柱很爽快地说,一口就答应了。
他走到野猪边,踢了一脚。他又抓起野猪一条腿,将他翻了个身,说:“怕怕有三百来斤,要是在冬天它还要重些的。在一个山坡上,我看到它在找食吃,我就给了它一铳,它挨了铁子儿后,就跑了。我跟在后边一直追。没想到你们把它给揍下了。这还亏你们帮忙啊!”他说完,抓起野猪的两条前腿一甩,一头野猪就翻到他的肩膀上了。
黄妈妈很吃惊:“你扛得动?”
“没得事!”大柱笑,“平时打猎,我有时要打几头野兽,要扛三四百斤啊!今天还是少的,就一头野猪。我给扛到你们中队的小食堂去,到那里将野猪分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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