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田里的谷子也捡干净了。罗明走了过来,看了看,说:“这里面很可能有老鼠的。“我说:”说不定还有蛇吧?““不会的,蛇不会在田边打洞。“罗明说低下头看着。
我和罗明说话时,一只老鼠一下从被“黑虎“扒开的洞里钻了出来,它跑得很快,可是”黑虎“冲上去,一下就抓住了老鼠。又很快送进嘴里,大嚼起来。那样子看得出来,它吃得有滋有味的。好像我吃肉那样的。它吃着口里流着一股红红的口水……
这怕是老鼠的血吧。它又伸出舌头舌忝了天嘴边,然后又跑到那田埂边继续扒老鼠洞。
“山狐“也很快就爬出几只老鼠来,这狗和人是一样的马肚子饿了,就想办法充饥啊,说它可怜,它也不甘饿肚子啊,在想着法子找能吃的东西,就像我们一样,挖葛根,扯野菜,弄树皮什么的,老在想办法填肚子,想着捡谷穗,就是在想很具体的很好的办法啊!
“黑虎”还在扒。忽然我看到它的爪子上有几粒谷穗。顿时眼睛一亮,难道洞里有谷子?我推开“黑虎”伸手往洞里一模,竟抓出一把金黄黄的谷子来。好家伙,这老鼠洞里竟蔵有谷子!我又伸手向深处模去,又抓出两把来。这怕有三四两谷啊。如何装它们呢?我马上月兑下汗衫,在领口上打个结,倒过来,将谷子全部装了进去,连掉在田里的几粒谷子也很细心地捡起来。放在那像口袋的汗衫里。最后我又到一粒,放进嘴里嚼了嚼,很香的。我连稻壳跟着一起吞了下去。很好吃啊!
这是一个新的发现。老鼠洞里有谷子!干脆叫“黑虎”掏洞好了。我对罗明说了这个办法。他连声说好。我很快就将“黑虎”引到另一洞前,它很卖力地刨起前爪子来。因为它先前就尝到了扒洞的好处。那肥肥的老鼠就在洞里,等它来抓了。
很快“黑虎”又逮住了一只老鼠。它几口就吃了。洞里照样有几把谷子,这会我让罗明装进了汗衫里。
我两俩就一直让“黑虎”掏老鼠洞,我俩又轮流往汗衫里装谷子。
“柯疤子”见也没谷穗捡,看到我俩在田埂上与“黑虎”忙乎着什么,就跑来看个究竟。嘿——他这个家伙的脑袋不笨啊,一看就明白了,高兴得大叫起来:
“‘山狐’……‘山狐’——““山狐“从另一个田埂上跑过来。他拍了它一下:”你快快地给我扒老鼠洞——““山狐”又向那田埂跑过去。原来它已经在扒洞啊柯疤子“跑过去,也从洞里掏出几把谷子来。他乐得只叫:“这个法子好,这个法子好哇……”
现在狗子成了我们掏谷子的好帮手。其它一些细伢手里拿着几把谷子站在附近,干瞪眼看着我们几个。田里的谷子已经捡完了,再没谷子捡了。本来就割得捆得很干净的,大家都想颗粒归仓啊,哪还有很多的谷子丢在田里呢?!于是一些细伢都很好奇地围了过来,一团围住“山狐”。另外的伢就围住了我们。他们七嘴八舌地说着:
“别看这狗啊,每天要吃点什么东西,到这个时候就发挥大作用了
“要是知道狗有这个本领,我家也要养条狗……”
“我家养了狗的,就是没东西吃,我父将那狗杀了吃掉了,不然留着,这个时候就发挥大作用了
“明年我家一定要养条狗,也让它来扒田埂。掏谷子……”
这些细伢都为没有狗而感到惋惜,不然,狗一会儿就扒开一个老鼠洞,从里面掏谷子,那该多好啊。
“柯疤子”带着“山狐”到前面的田埂去了,两条狗隔近了,老是喜欢闻各自的。这样就耽搁了扒老鼠洞的效率。我和罗明轮流守着洞掏谷,并到天田埂上去找寻新的洞,让“黑虎”不断地有“活儿”干。
我俩的的汗衫渐渐鼓起来了,像一个挺着大肚子的罗汉样的,那莫样很是逗人爱啊,因为里面装的全是黄黄的能变成白花花大米的谷子啊!我将汗衫提在手里,感到有些沉,怕有五六斤重。
一些围着看的细伢看着我手里提着的汗衫,发出啧啧声:
“哎呀,今天庙生掏抓了不少的谷子啊。够吃几天了……”
我听了也乐滋滋的,总想能饱饱地吃上一顿大米饭,看来今天夜里就能吃到嘴了。罗明也跟我一样,提着汗衫,洋洋得意的。他指着鼓鼓的汗衫,说:
“这鼓得比我的肚子还大啊,回去要好好的吃顿香喷喷的大米饭啊!”
由于我俩月兑俩汗衫光着上身在太阳底下暴嗮,身上的汗像小河里的潺潺流水样,从后背顺着往下流。我感到裤兜和长裤的上半部分都背汗水浸湿了,有些凉快,人就感到腰以下如同浸在水里一样的,而且头也嗮得有些昏。可是我全没放在眼里,挂在心上,眼前只有那一掏就是一把黄铮铮的稻谷。我翘着,一个劲地在“黑虎”刨开的洞里掏谷子。忽然觉得头上有股清凉的感觉,抬头一看,罗明扯了一把长长的野草扎成一个草箍样的帽子套在了我的头上。他也戴了一个。并说:“戴上这帽子遮下太阳,这太阳也太毒了,嗮得我发昏,不然还没法将这捡的谷子拿回去
“那,那大米饭就吃,吃不成了……”我望着他笑。
“就是的啊他便说边在扒洞里的谷子,我这会儿在一边站着歇会儿。
“柯疤子”走了过来,看着我和里面提的圆鼓鼓的汗衫,指着说:
“你们两个掏了不少的谷子嘛……”
“你还不是的!那那‘山狐’也厉害啊罗明讲头上的草帽扶了扶,说了一句。
“我掏得再多,是我们队上的。你们掏得谷子,要交一半给我们队上“柯白子”大声粗气对我和罗明说。
罗明向前走了一步,用手指着“柯疤子”:“这是谁说的?”
“哼,这是我父说的!”“柯疤子”斜着眼睛盯着我们两个提着的汗衫。
罗明眼里冒火,说:“你父说是捡的谷,没说我们掏得谷啊!”
我也马上说:“你这是胡扯经!这掏的谷子和捡的谷子不是一回事!”在保全我们掏的谷子这事上,我和罗明是手拉着手,脚连着脚,是高度的一致。
“柯疤子”冷笑着说:“嘿嘿……反正这谷子时在我们队上的田里的,你们两个必须交一般给我!”
又是一半?!这回我们就是不交!我们有“黑虎”在一路,怕啥?我说:“谷子是你们队上田里的,没错。不过不是谷穗落在田里我们捡的,而是我们很费劲的从老鼠洞里掏出来的,就是‘黑虎’也费了好大的力气。这谷不是我们在你们队上的田里捡的我说这就将那汗衫提着甩了甩。
“柯疤子”当然是寸步不让,他说:“捡的谷也好,掏得谷也好,反正你们得交一半我们队里
“你……”罗明显然是很生气了,他指着“柯疤子”大声说:“你不能太横霸了!你以为又像上次一样,叫我们把模的螃蟹给一半你?你……想的倒美。哼!这回是从老鼠洞里掏出来的,不掏出来,就没有这谷子!”
“柯疤子”笑:“既然掏出来了,就有了谷子唦。有了谷子就得交一半给我们队上。没有掏出来,那就不说这个事
我说:“这是两件不同的事啊,要交一半可以,我们从田里捡的谷给一半你。但从老鼠洞里掏得谷不交!”
“柯疤子”模着左脸上的那块乌疤子,说:“你先交捡的谷吧
“我们先说好,”罗明说,“掏得谷子我们不交!”
“先将那在田里捡的谷交了——再说
我和里面没人都捡了四把谷子,现在只得交两把出去。这是我们用汗水换来的哟!话也得说回来,如果没有这片稻田,流再多的汗水,到哪儿能捡到谷子呢?其事我和罗明心里都清楚,把捡的谷交一半给队里,是说得好听,实际上“柯疤子”都要拿回家的。到了这个时候,我只想早点了事,就对罗明说:、“给了他,算了!我们早点回去……”
“‘黑皮’,你把这四把谷捡起来,拿好!”“柯疤子”叫他弟弟过来拿谷子。我们很赌气地丢在田里。
就在“嘿皮”弯下腰拿起那几把谷子的时候,“黑虎”突然窜了过来,一下就死死咬住“黑皮”的手。
这家伙,可真聪明啊!看到“黑皮”拿我和罗明捡的谷子,它就咬他。,真有意思!我被这个意外的情景给逗笑了。
罗明可兴奋了,他喜得跳了起来,“看你还要不要我们捡的谷?连狗子也不要你拿!把你的手咬断了都是好的
“柯疤子”也感到很突兀,他喊了声:“‘山狐’——”
“山狐”应声跑了过来。
“柯疤子”指着“黑虎”对“山狐”说:“咬它——”
“山狐”站着不动,接着它凑到后边去,在“黑虎”上闻。
“咳,这个没得用的东西!”“柯疤子”踢了“山狐”一脚,“不给我帮忙就滚,你这个死狗!”他弯下腰将我们丢在田里的谷子捡起来。抓在手里。
“黑虎”又冲到“柯疤子”面前们“汪汪汪”地叫个不停。
我按住“黑虎”,在他头上拍了几下,它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你们——”“柯疤子”又指着我和罗明说,“你们再把掏出来的谷子交一半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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