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桦承皱眉:“你这么看着我我就觉得好像没什么好事儿。♀()”
胡蝶点了点头:“顾先生的嗅觉当真灵敏。”
九娘讪笑:“你们真的要站在人家的院子里头谈论什么不好的事儿吗?”
“你看,花儿你就是不解风情,秦氏说你几句,你还就怂了?你从前说我的时候那股子执拗劲去哪了?”胡蝶瞪了九娘一眼,“再说了,我不过就是好奇一下,到底顾先生同孟二牛说了什么,让孟二牛看着秦氏的时候,那么恨得慌呢?”
“……”九娘抽了抽嘴角,不确定胡蝶的这番话,到底是对着屋里的人说的还是对着自己说的。
顾桦承才没有像九娘似的想那么多,他只是笑了笑,说了两个字:“实话。”
“你的哪一句话不是实话,你的实话太多,我不想和你说下去了。”胡蝶摊了摊手,“算了,我现在就问你一句话把,三狗子,咱们还救不救?”
胡蝶清楚的听到屋里有凳子被踢翻了声音,忍不住就冲着九娘挤眉弄眼起来了。
九娘愣了一下,旋即明白过来,伸手晃了晃顾桦承的胳膊,眉头紧锁,似乎自己一时之间也难以决断。
三狗子救不救,其实九娘一直都是矛盾的。
顾桦承却不矛盾:“之前我一直觉得,救不救三狗子完全看心情。可是如今,我却觉得三狗子非救不可了。”
“为什么?”九娘和胡蝶异口同声。
顾桦承十分奸诈的笑了笑:“从前我没有想过,救了三狗子可是让孟大牛孟春桃欠着我们一个大大的人情呢。就像九娘说的那样,救了三狗子,他们要一辈子活在我们的施舍里,要一辈子都对我们感恩戴德,,每一次想起从前对九娘做的那些事儿。就会觉得寝食难安。这么好的事儿,我有什么理由能放弃呢?”
九娘抽了抽嘴角,一句话也没说。之前的那番话不过是被秦氏气急了。随口说的话罢了。其实自从与顾桦承成了亲,九娘其实已经没有那么的计较过往了。她甚至觉得。从前的那一切的苦难和不平等的对待,都是为了今日能够与见顾桦承,能够和顾桦承在一起。她甚至觉得,那一切都是值得的。连带着,如今的九娘都觉得自己有些仁慈了。
只是秦氏的那些话,还是伤人。九娘没有办法当做没有听到一样。
胡蝶也是,经历了世事沧桑。百般磨练,性子上的棱角已经被磨平了,可是陡然听到九娘那样的一番话,如今在听到顾桦承这样的重复。胡蝶突然觉得有一些热血沸腾的感觉。那是一种应当离自己很远很远的事儿才是……
看着九娘,胡蝶微微地笑了笑:“我觉得顾先生说的很对。”
屋子里霹雳哐啷一阵响,胡蝶微微皱眉。
紧跟着,孟秋生的那人就急匆匆地冲了出来,还险些撞倒胡蝶。
胡蝶忍不住嚷嚷:“你这是干嘛啊。我们可没把你怎么着,你这就一副来找我们算账的模样,你也忒不讲理了吧。”
孟秋生的男人一如当年的憨厚,憨憨地冲着胡蝶笑了笑,有些笨拙地赔着不是。
九娘皱了皱眉。上前拉过胡蝶,看了那个男人一眼,笑了笑:“胡蝶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你有事儿吗?”
“俺爹让俺出来拦你们一下。”
“什么?拦我们,你们凭什么啊!”胡蝶登时起了怒气。
九娘也有一些不能理解,只是硬憋着没有发作出来罢了。
秋生她男人挠了挠头:“你们别生气,俺爹不是那个意思,俺爹是……”
“爹刚才摔了一下,我爹只是想同你们道个歉。”孟秋生扶着肚子出来打断了她男人的话。
九娘愣了一下,问道:“二叔没事儿吧?”
“没事没事。”孟二牛也跟着出来,冲着九娘笑了笑,“你们都是好孩子,花儿,你婶子不会说话,是你婶子对不住你,你别往心里头去。你们救三狗子……不管你们到底是为了什么,你们肯去救他,我们就都感谢你。”
九娘有些别扭地转过头去,不愿意说话。
秦氏叹气:“花儿,你就这么怪我?”
九娘转头,没有吭声。
“好了,别耽搁了,天黑了,咱们可就回不去了。”顾桦承笑了笑,看着孟二牛和秦氏道,“你们的话不管几分真心几分假意,当年你们对九娘的一星半点的怜悯,我顾桦承今时今日都会感激你们。只是仅此为止。”
孟二牛红了眼圈,点了点头:“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万万没有盼着她们能回来的道理。你们走了之后,就是不回来,也是有说法的,没事儿我们都懂。”
“爹你别这样啊,弄得跟生离死别似的,将来咱们要是去了邺城,自然还是能够再见到的,是吧花儿?”孟秋生劝着孟二牛,扬声看了九娘一眼。
九娘没有吭声,一时之间,气氛显得有几分尴尬。
孟壮风风火火地跑回来的时候,孟秋生甚至觉得自己心里头大大的舒了一口气,总算是来了点事儿了。
孟壮冲进来,只看了九娘一眼,便跑到孟二牛跟前:“爹爹爹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儿了!”
“你慢慢说,能出什么大事!”孟二牛瞪了孟壮一眼,抬手指了指顾桦承他们,“你夏花姐姐和你夏花姐姐的男人来了,也不知道叫人,还有你胡蝶姐姐,都不认识了吗?”
孟壮愣了一下,转头看着九娘和顾桦承。
顾桦承摆了摆手:“你还是说到底出了什么大事儿了吧,是不是三狗子的事儿?”
“你怎么知道?”孟壮愣了一下,将自己知道的那些事儿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原来孟有才跟着孟春桃回了趟家,听了孟春桃的话,打算去把三狗子顺回来的那副象牙骨子还回去,不知道怎么的,就被三狗子听了去。三狗子便找人把孟有才喊了去胡蝶家里,又让人锁上了门,一副他们两个谁也别想出去的架势。
胡蝶皱眉,问道:“那你怎么出来的?”
“我出来给三狗子买肉包子,真不知道这个人怎么想的,逃命还来不及,还要吃什么肉包子……”孟壮念叨着念叨着,就有些跑题了。
九娘抽了抽嘴角,冲着孟壮招了招手:“壮子,你和我说说,孟有才是不是去问三狗子,那副骨子到底是不是象牙做的了?”
“你怎么知道!”孟壮一脸诧异。
九娘冷哼:“猪队友也不过如此。”
顾桦承听出了九娘话里的嘲讽,皱了皱眉:“咱们现在若是去砸门,只怕会惊动里头的人吧。”
胡蝶笑了笑,问孟壮:“这么多年,我们家换锁了吗?”
“谁有工夫去给你们家换锁啊!”孟壮叹气,“人家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能不从你们家门口过,就不从你们家门口过,还换锁,你想多了吧……”
胡蝶笑了笑,一派淡定从容地从自己身上模出来一把钥匙:“我每回想家了,我就看看这个钥匙,这么多年带在身上,一直以为就当个配饰了,没想到还能有用上它的时候。”
九娘感叹:“你真是带的齐全了。”
“那可不,总不能到了家门口进不去吧。”胡蝶叹了口气,眼底深处有着化不开的悲伤。
九娘没有吭声,只是握了握胡蝶的手。
胡蝶笑了笑:“没事儿,都过去了不是吗?”
他们几个人,开了胡蝶家的门,孟壮便低声道:“这个时候三狗子应该睡了,你等着我去看看孟有才在哪儿。”
九娘点头,握着胡蝶的手,问道:“你要不要在看一看?”
“有什么好看的?”胡蝶笑了一下,“在我的梦里,这个家还如同当年一样,纵然只有我和我娘两个人,却也是温暖的,令人觉得心安的。不像是现在,沉重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九娘张了张嘴,愣了片刻,便看到孟壮冲着他们招手。
九娘刚要走过去,顾桦承就止住了他们:“你们两个在这儿等着我就是了。”
九娘点头,看着顾桦承走过去,看着他们一起拖着孟有才出来,然后又去了三狗子家里。
孟有才取了那枚骨子,抚着心口叹气:“二姐啊,这个玩意儿可真是个祸害,让我好几天都睡不好觉。”
“嗯,如今你能够睡好觉了。”九娘笑了笑。
“可是二姐啊,要是姐夫知道了,一定会打死我的啊,要不你们带着我一起走吧?”孟有才有些心虚的提议。
九娘轻飘飘地看了孟有才一眼,点头:“也好,你跟着我们亲自把这个骨子还给成管事好了。”
孟有才一下子白了脸,一个劲地摆手:“我就是随口说说,随口说说,呵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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