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消防枪打活跳尸
伴随自消防枪弹筒内传来的轰鸣震响声在耳中炸响,陈凡只感到自己攥着枪柄的右手被一股大力震得一退后,眼前就出现了大股黄白色的烟团,向前急喷出六七米开外,顺间便覆盖住了他迎面三米左右的横宽,将两头活尸的站位皆并吞覆在之后。
“冷静一点,再冷静一点,”可他在之后却没有就此停下来,而是神经质掸起裹着防护袖的左肘,猛一顿擦拭他面罩上的观察窗,用机械的动作和语言的暗示,来释放自己内心上的压力,调整自己粗重起来的喘息,“我干的好!我干得好极了!”
旋即精神高度紧张的陈凡,就松开了左拳握内的荧光棒,任凭其摔滚在站台的水泥地坪上,在黑暗中拽出一道青光,并于他有效视野骤急下降的同时,快频的轮曲双膝撤着厚底子的胶靴往后倒退,拉开自己与防爆弹炸点的距离,
“装弹,装弹,装弹,快装弹!”接着陈凡强迫症似的对自己嚷出命令,一边就用左手慌乱的旋松,枪柄上射空的弹管抛滚在地上,一边又从背囊的侧袋里拽出另一发灭火弹,忙不迭的往枪柄的卡槽上拧固旋紧起来,“一,……九,……五,我还有六,不,十一,我还有十一发弹管。”
然后再等着他排开脑子里杂乱的念头,抬起面颊来观察他才射击过的方向,就注意到方才打出的雾团正在逐渐散坠,雪片似的落在检票闸机、服务岗亭的锈暗表面,又如同是上了一层苍白色的粉饼,
并且陈凡在下一刻就发现了,被自己瞄准的那头活尸似乎是受了很重的伤,已经从服务岗亭的柜台上歪倒在地,尽管它扯着嗓子乱嚎低叫,又拼命的扭动上下肢,却怎么都稳不住身体的重心始终不能站起来。
唯独它那双仍旧凶狠的眼神,直迫得他在下意识中朝着对方的面颊看去。
陈凡发现这头活尸的脸颊削瘦,在他电筒摇晃的光柱下露出头骨前的额角,使得其本就苍白的怪脸,再沾上了一层干粉之后,就越发显出它挣扎时的狼狈来。
只不过当他继续在这头活尸的眼窝内,聚焦起自己的视线,就从它那对青冷的瞳孔内分辨出一种狡邪,以及在其视网膜上倒映出地,另一条移动的阴影来。
这便让陈凡警觉的拧旋过自己的上身,将握着消防枪的手臂向右摆去,就后怕的发现另一头活尸正死死的盯着他,且敏捷的迂回至他站位的两米外,蜷曲上身绷成弓状,并在下一刻朝着他腾空跃扑上来。
这下他没再多做什么犹豫,只是将弹筒指向对方的概略位置,便压下了消防枪的金属扳机,使得灭火弹在下一刻突兀炸开,外冲出一股气浪卷着白烟撞击向活尸,顿时便将它的跃势给打断了。
遂即又在对方一阵逆耳的痛叫声中,将它淹没于干粉散开的烟雾之后,陈凡的耳边除了能听见噼啪的重物翻滚声,就只能在视线上瞧见一层白茫茫的厚霭了。
随后就在下一个刹那,容不得他有时间继续判断前者的状况,他左眼的余光就在恍惚中注意到,早先被自己击倒的另一头活尸,已然是在这会儿恢复了平衡站直起来,正抡着两条胳膊迎着他蹿近。
“糟糕,该死的!”于是陈凡运转过热的脑袋就顿失分寸,只来得及顺从自己的挥舞本能,将右拳握内攥着的铝合金枪柄,当做一把钝器砸中活尸迫近的左肩头,便在活尸的一次重击之下被打得月兑了手,摔弹在站台层的大理石地砖上,发出铝合金枪柄特有的塑响声。
而后他就感到对方的一条手臂隔着面罩,朝着自己的头部沉沉挥击,直抽得他满脑子嗡嗡的轰鸣,只觉着受压的血液正顺着太阳周围的血管,朝着他的眼眶电泵似的悸动,就好像要把他的眼角都给撑破了似的胀痛。
接续就是活尸连踏在他防护服上的几脚,将他蹬倒向身后的一台投币售票机。
并且对方的怪力有如此之大,即便陈凡背后有双肩囊的内部支架作以额外的缓冲,一股侵入厚重防护服,渗透他肋胸腓骨的暗劲,仍旧压得他双肺嗖嗖的倒吐寒气,最终于自动售票机的锈蚀钢板上,印出一片金属变形的瘪响声。
遂等着陈凡借着售票机的依靠站稳,他就发现自己摔撞中扬起的大片浮灰,正在他的防护服上雨点般的洒落下来,又积满在他的塑化面罩上,不断遮蔽他本就受限的视野。
可他在这个档口根本就顾不上这些,混沌中只晓得在面罩内竭力的张嘴频喘,让空气得以持续的流进自己的肺部,在供应他的左手有足够力量挥挡活尸攻击的同时,用失去武器的右手探向背囊的侧袋一阵盲模,才拳攥上了格洛克单兵铲的纤塑握柄。
这不只是因为陈凡求生的本能开始起了作用,他意识到自己已绝了逃走的机会,剩下的选择唯有杀死压着自己的这条活尸,无论这个可能性有多么大他都不得不尝试,否则他便绝对没有活下来的机会了。
还因为他透过面罩目镜的视线,就发现活尸对视着自己的那双青眸子,深陷的眼眶里细小且锋利,又伴着瞳膜内的血丝连连牵牵的发亮,似乎具有一种摄人心魄的力量,控住了他的神,瞧起来显得极其的骇人。
于是在这重重的高压之下,陈凡也只是靠着肾上腺素摇晃入血管内的激励,才得以用右臂挥舞开战术铲,即便铲头的抡距太过短狭,却仍旧斩得贴打在他身上的活尸剧烈反应,抽出左臂格挡住他再抡下去的铲头。
“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混蛋!”可陈凡非但没有因此停下,反倒是在接连的惊恐闷呵声中,将自己的右臂摆动得更有力量了,“你刚才他娘的不是还很凶么!”
之后他也不知道是持续了多久,搏斗中的活尸猛然就低沉哀鸣挣扎着逆退,试图躲开他的攻击范围。
只不过此刻的陈凡早就打得血冲脑门,右臂带动铲柄抓住了这机会,一下就将铲头斩在了活尸的下颚,又赶忙将厚底的胶靴踏实在对方的胸口,继续借着优势轮动右臂的战术铲。
直到他右臂的肌肉酸麻至僵滞,飙射出的血液顺着防护的面罩,慢淌下他的塑制目镜,红艳惊怵得他挣月兑回神来,才惊诧的发现活尸已经不再动弹了,躺在一滩渐渐融开的血污里失去了反应。
并且它脖侧的皮肉,连带着几根动脉、血管也全都豁烂开了,使得猩红色的液体在血压推动下往外飚射而出,弧溅至六米远的检票闸机,又持续了十多秒才逐渐消缓下去。
最后再等着陈凡提着滴血的战术铲,颤颤巍巍着扭过身去视寻到一头活尸的时候,便感到满脑子昏沉沉的缀重,眩晕与阴影正在逐渐吞没他的意识,使得他在分辨出第三个人形的轮廓,到他的视线内,便在腾起的绝望感中软到在了地上。
“这个短命的烂世道,”陈凡的眼神雾朦涣散缓缓吐纳,只觉着喉咙口有股气顶得他说不出话来,“真是他娘的操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