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随着这小姑娘一路走回去,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出了好远,而且如果不是有她带着还很可能会迷路的。我随意转着手中的草叶,又分开眼前花花草草,重新回到了那倒霉公子给我的屋子。我看了看,四下无人,便向着这个小姑娘打听,“你家公子也看书他那个样子也能是读书人。我怎么就觉得他不像是个好人呢,就是个公子呢。
她又开始冲着我摇头。
我知道她一定是又要替他家公子挣口袋。
谁知道她不光是挣口袋还是挣了一只好大的口袋。
“我们家公子是风流倜傥了一些,不过那也是叫那些大家的姑娘给求的。常常在我们门前转悠。对了,我们家公子说这就叫做门庭若市
我勉强冲着她笑笑。算作是答应,其实我才不认同呢,他如果没有招惹那些姑娘,人家又怎么会找到他家的门口,莫不是他将人家都一一调戏了,我心中很是打鼓,又在肚子里忍了几遭才好歹没有问出来。
我们到了屋子里时,里面并没有药,我还在暗暗庆幸着,不吃药是最好的,这种事情她也是不需要记得的。
只是一会儿的功夫,便有几个姑娘执着药碗鱼贯而入。
我绝望了。
那小姑娘可真是不解我这一出风情,看见我低头翻弄着床边上的一本书时,还是很是执着地将药碗递了上来。这才多少时间,移了多远啊,我就会水土不服。我这人也太不济了吧。我觉得这一定是那个倒霉公子他在设计陷害我。
真是好生地让人唏嘘。这碗药喝着方便,不过是一股脑倒进,却是不知道还能不能让人从此就真的安生了。
那小姑娘见我不肯吃药。便拿着那些的好话来哄我,她说话倒是十分的有趣,我听了也觉得有一些欢喜,不知不觉也便是上了她的当,将那碗药,干了个干净。喝完了才有些后悔,只是那小姑娘收了那只空碗,快快乐乐地大功告成而去。
望着她的背影我好好地傻了片刻,诚然是觉得。这个宅子里怎么到处都是骗子手呢。而我这样的实诚人,自然是在这骗子堆里过不来的。许是我想得太过悲戚,脸上便带出了很是真诚哀伤的颜色来。一只充满墨香的手伸过来在我的额头上模了模,“情绪低落。还是想不通这些事情。男人不同于女人,你想的不是他们想的,你的眼界太小,他的眼界又太大。你们根本就是同路中人。及早放开对你对他都是好的
我有一点糊涂还有一点清醒。他若是这么说,就是什么人委托他来做这件事的。还要瞒着所有人。
他说得这样的不明白,我不知道要问些什么,又要如何来顺应着他这个话题呢。我有些不好意思与他那般的痴缠到底,便是听个棱缝,再自己找答案吧。
倒霉公子看我这个样子,忍不住便开始教育上了我。“你这个样子,不懂还不问,也就是说。心中还是同从前做着一样的打算,不过是要将我们这些人敷衍一下。你若是真的这样想可就是大错特错。我虽算不得是什么真正的大善人,这一次却是十足的为着你好。虽然你再不一定能明白我说的是什么,但是日后有一天你一定能明白这些事情
呃,他的那个意思,这样一桩事,却是他真心地为了我好。不过他却不肯说明白原因。倒是让我能够怪着他,为何说话要这样吞吞吐吐。他家的小丫头还说他是风流倜傥,我说他这是风流成性。
我想了一会儿之后将话题绕了一下,“你的腿好了?”
他又是一笑,“不过是装的
我在心间刹那做了一遍反醒。真是知人知面不知“伤”啊。那时我确实没有看看见过他的伤口。这世上倒不是死人可怕而是那活人最可怕。就比如这个既活着又好看的倒霉公子,他就是这样的一种人,生生地让我觉得即使真是如同他所说的他这乃是在相救于我也是让我生生地受困、受怕、受惊,才不是上好的佳策呢。不过是我现在身不由己,不能凭着自己的真实想法同他说话。现在我人在他手上,最是要紧的还是守住本分。就算是我恨他不向我和盘托出所有的事实真相。也得先做一个面子上的功夫。
我不声不响,他便拉着我坐下,也不续刚刚那个话题,但是我多多少少也察看了一下他的颜色,他也不认为是说通了我,反而是要给来点精神上面的东西。他说要给念念书什么的。
我现在的这一出心绪委实是一大团的乱麻,哪里还听得下去,那些写得天乱坠,风花雪月的戏话本子。之前的几个时辰又是大惊、大吓的,但是他那一番好意,看着是好,但是实不是在同我征询意见乃是在告知于我。也是由不得我不应的。
果然,他还不等我点头,便已经是带着感情读了出来。那上面写的也果然是两厢情愿的种种好事。个中之人便是有抽坏了脑筋,爱得海枯石烂,便是这样来世也还记得的。我还想着刚刚他不是还在摒弃这些,这会里怎么又给我念上了这样的。果然他可不是要赞扬这些,一会儿的功夫念毕了一小段故事,便开始批评作者与那书中各色人物的迂腐,活得是那样的空虚无度,仿佛世间便只有爱情这一桩。那道理便是同着人吃饭是为了活着,而不是活着只是为了吃饭一般。最后他给那些人很是正经地下了个结论。这些人都是饭桶。
我可不这样想,也不能保留什么意见。世上的事总是这样的,人们的想法是不同的,他们闲着也是闲着为什么不能风花雪月呢。就好比如果他们不这样就要闲死他,还不如就这样的热气腾腾地折腾下去呢。
我盯着我瞧,神色相当的复杂,总归是被人反驳了,由里到外地觉得不喜的。这也是人之常情。常情的事情我也是理解的,毕竟他不是神也不是仙。
果然他默声了一会儿,才开始对我痛心疾首,“你果真是不同意我的观点。人生在世,草木一秋,时光变过是很快的,今天喜明天哭不过如此,为什么要痴情呢。我说的也不是不能专情,而且是要对的人专情
他说这样的人目标让人大感明确,不过是在指指点点我同着李世民的关系,我想啊想,这些人里面谁即有如此大的胆子,又能想到如此的妙招,还有谁能够消息这样的灵通知道我在这里,一定是他们埋在李建成那里的暗探所为。这样人也就多了起来,我暂时还不能确定他到底是哪一个,不过他们有所不知,本来我是想离开他的,但是他们这样做不知道为什么却是让我唤起了一点点的希望,我想到他时,有一些想要哭的感觉了。也开始心惊肉跳,现在他的处境也未必是很好的,建成元吉均是虎视眈眈。不等想得完全便已经好生生地抖上了几遭。
那倒霉公子对着我一番地察言观色后认为我的情绪自低落之中的起伏是他所需要的,所以他大感满意,又托来了另一只话本子,将里面的故事一一道来,这次我却觉出了一点趣味,因为这人的手笔有些风趣在里面。闲来无事时听听倒是一种乐趣。
后面的结尾部分我也猜得没错,还是一个如意得配的结局。很是奇怪,倒霉公子的脸色变上了几变,他应该是没有看过这本书的,他倒是个怪人,在屋子里面放了好些本这样的书,却好像又从来都没有看过。看来这还是一个胸怀大志的公子,只是如此看来他倒是与李世民一伙的。
他慢慢将手中的本子打合,着落在桌子边上,向我踱过来几步,脚步就像一只猫极是缓慢,我估计,他正在琢磨着碰到这样的不争气的话本子,倒是要用如何的手段圆其说。
等了一瞬,他可能是想得明白了,将一双眼睛带上了一点点的古怪颜色。可能他平常从来也没有做出这般哀戚到绝望的表情,是以他做出的这个样子多少有一些不伦不类,但是我可不会告诉他,就当他做的那出就是个正经。我这样做可不是为了他好,只是为不让他长进,否则他日后还不知道要将这样的表情拿出去多少次,出去骗人。人有的时候并不敢为非作歹,但是有了一次的经验之后就往往会有这样或是那样的侥幸心理。
我差点都要进行掐指一算这种勾当了,可是为他做出这样长远的打算。他倒还是那副样子,变着法地想要将我说通。从前我也是听说过的,有一种人特别会说,就会去给别人说病。人们一开始还不信,但是后来还取得过几次成功,这样人们也就有些相信了。我觉得这个可不是什么瞎说,那是因为人们得病那都是从心上得上,心病还要心药医吗,常言道,话是开心锁,只要这段心锁一开,便是个万事大吉。
那一切不也都好利索了吗。他这会的架势就是要给我说病啊。我觉得是我应该头大,我可没有病,该去说病的是他才对呢。但是我要这么直接和他说了,又怕触他的霉头,只好在一边啃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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