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李晖琢面前微笑,宣称我能做好不相信他这件事情。我的真正想法是,恨不能能同他此恨绵绵无绝期。后来意识到,这个好像也是相爱的意思。只是反过来说后,意义强大到无敌。有人竟想到如此表达爱意。
他打断我的敬业,“看来我们真的是般配。”
我被他的出其不意打击到了。鬼才知道我为什么好端端地要同情他,而且也有十足可能性是我有眼无珠,他本就是那个狼心狗肺之人,可是我还是将他识成了个好人。但是,我为什么又要让他觉得温暖。
诚如他所说,在某一方面来看,我们真是般配得不得了。
还有他今天还打算留宿吗。我决定用李元霸的大名拯救我自己。
“将军这样时不时失踪一下,四皇子不会怀疑吗?”我自己觉得这个怀疑二字用得甚好,能不说明很多事情也能说明很多事情,总之,它就是能将很多事情越描越黑。
此时李晖琢欲说还休的样子,似乎同他许多次欲说还休的样子没有什么本质的不同,但是还是让我看出了不同。
他不是本质上想要欲说还休而是忽然在我有脸上看到了什么。比如说饭粒,比如说是食物的残留。
我被他看得心虚,就只能伸出手擦了一下脸颊。
然后他的欲说还休中有红光一闪,那个,这位将军大人似乎是脸红了一下。
这个可以说是奇迹。原本我以为他没有那种功能。
再看一眼时我又恢复了那种想法,他果然没有那种功能。因为他的脸颊上哪有一点点的红。
可能是我眼红了。
他低头放下手中的杯子,嗒的一声轻响将沉默的气氛切出一个淡淡的缺口,我很庆幸地从那缺口中吸了一点空气。
他原本只含有差不多一个意思的眼神此刻丰腴得差不多含有一入一切的眼神。我瞬间想要以晕倒来解决眼下这个难题。
“夫人说的是四皇子,本来四皇子是不会来这里的,但是我觉得他太强大了,就想着要不要分散一下他们的力量。”他顿在这里做了一些思考,“主要是我太想看一演精彩的表演,所以我觉得秦王再加上四皇子,与太子。元吉他们实力悬殊一望即明,可怜的太子败局已定那还有什么看头。”
我静悄悄地看着他。有一个问题冲破了脑海里所有的禁锢,这人到底是哪伙儿的。我一向知道他有几分野心,但想着他此次有意投向秦王,大概也是发觉了秦王的胜算胜大,不仅如此相对来说,我更加觉得秦王可以当成一个好皇上,当然如此说法也不免掺有我个人的糊涂情感。总之我就是觉得如此。本来事情已经是向着好的方向发展了,我以为无论如何这位李将军算是定了下来,大势所趋时看出一个反正的能力他总该是有的。况且他近些日子。不在营中。我还想着是不是杀伐之心淡了一些。此番看来。却还是我低估了他一心二用的能力。
往日里我执着与他对抗,所为不过是些小事。但此一时彼一时,眼下的事情就是用这颗笨脑袋来想也应该想得出,家国天下再无比这事情更大的了。只是一步就要走到这里吗。
我看着眼前幽游而乐的这人彻底呆了。他的意思是现在他不仅要留着李元霸还要留好他。
但是他为什么又忽然想告诉我这些。
我疑惑地看着他。他垂头淡笑了一下,“我想从今而后,夫人定当与我同心,我所想所知的事情当然也要告诉夫人。”
他显然不愿说出真相。
每当这个时刻就会如此说辞,所以,他到底是不是真话,从不能让人确定的也是这个,但是现在一切都显得不那么重要,我只想知道在这一场。无声的大世之争中,他到底拥有着如何的立场。或者说这本就是一次无立场不争峰的活动,但是,他又同时脚踏三只船。
我看着他,全身无力。
他撩袍角站起身。袍风洒了我满脸,深寞的寒意从中泛起,“本来我也可以不那讨厌他,但是夫人却时不时要想起他,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一家也就太爱他了,我么只是想让一切折中一些。试想这天下的爱恨都是要平衡一些的。事情就是这个样子。从前我就一直纠结那如何在这种奇怪的感觉中自处,但是几乎就是在这几天之前我一下子就想到了这个让人畅快的办法,而且手上也不会沾上什么鲜血,可以说是兵不血刃。”
我定定望着垂在眼前他的如云袭袭的袍角,银丝走线的短吻飞龙如摇如摆,似乎同我现在的心情一样是云里来雾里去的一般无二。
我该怎么办,此时些刻,拽住他的袍角,毫无节操地求他吗,可是求他什么,又允他什么借以相求。而且,些时已经是事中,即便是相求得利落也真的会有什么成果出现吗。大局已经展开,虽说是谋事在人,而成事毕竟在天,一切已经走上因果之路。
惶惶之间我跌坐在他袍角前面。觉得什么也说不出。这样也许才是最好的结果毋宁多说,不如安静,就安静于这已经蜕变得荒凉的尘世之中。
他慢慢蹲,扶住我的双肩,声音去了调笑之意,变得有些重,让人不堪负荷,他目光宁和就像是白雪与阳光温柔相处的时刻,缓缓地照到我身上,不让我融化,却我予我光辉。
我自觉我是亮了一圈有木有。
他的目光中的宁和不变,还是如温吞的水,相看之下让人觉得这种光泽一万年也不会改变。从前我是一个短视的人,这种短视的情绪发生在我和事物的每一瞬,大概是因为心中深藏着悲伤,看到什么都会越过生机无限想到凄凉之后,这样不好,这样不好,我一直提醒自己可是却没有办法让自己改变,所以我总以为世间的情份,如果得不到可靠的依托他们就不会长久。虽说我们此时被什么样的目光注视,但是你不可淳安于这个现状,因为没有一个现状不是流动的,也许甚至会比我们的想法更快地惊变。我说了这么说,其实的想到道理最简单不过,那就是即使我那么一刻入了他的法眼,但也总会有那么一刻,出了他的法眼。
不是缘浅情深,而是一此只是过眼浮云。这是不是一个公主的想法,尤其是她何其有幸痛苦地经历过家国之变,还能忘得一干二净,像一个无事之人,在天地间快乐地巡游,只是偶尔之间,午夜梦回的神人交换之际,她会想起那么一点点,可是那到底是对还是错,却已经不能那么容易分得清楚。
我倚着他扶住我的力量,好好地深思一番,没有想出任何的结果,我已经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或许我已经什么都不想要。忘却不一定是一件坏事。可是我抬眼时,想到的是他又骗了我,这个人,他又骗了我,纵然相视以深情的眸子,可是一切不过是空言,我能信得了几分,也许这一切不过是如此的说辞。就只是我已经无力承受。
一天前我是以如此的想法对应李晖琢的毒计。
一天后,我换了一种想法,那就是我想要赶走李元霸。
人就是一种善变的动物。
但是我想这些不容易,因为跪在我前面的衣福云,正给我分析着天下大事,她说她错了,她以为李晖琢不爱我,就只是有一些喜欢我,那时在她理解得更多的就是他在利用我,于是她想要扭转这个局面想要有疏有导地让他爱上我。可是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是浪费,因为那个想法已经由李将军早已经于某个时间段自行完成了。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如何说服他为我所用,重整大隋河山。她想了想,又补充着,其实这个也不会难,起码昨天之前她以为会很难,但是在那之后又发现,李晖琢其人就是不想吃亏的主儿,至今仍是长袖善舞,游走于三系之间。也就是换个说法,如果我们能以亲情相诱,就可以直接让他踏上第四条船。
我是那样的痛苦,但是,看到衣福云此时又哭又笑,又喜又悲的表情,还是分神去领略了一下她这是在发什么神经。
后来觉得,她这个神经发得不错,我也正想见李晖琢一面,只不过我想同说的是另一件事。继然要我担这个夫人的名头,我决定冒死做一件事情,虽然,前后想过,那都算作是非份之想,只是火烧眉毛时哪还管得了它是非份还是份内的,通通都要一起想了。
我打算的是让李晖琢真的参加李世民阵营,而之所以有这个要求也只是事关天下苍生与我自己无一分的干系。只因为,我会答应他此生都不再见李世民。如此说,看着是心系苍生,其实不过也是心系苍生,我早就已经不想再见李世民了,如今,以此为赌注,诚然算不得是吃亏,倒是,我许下的那个誓言颇有些分量。若违此誓,我愿殒身爱人剑下。
其实,我也在其中耍了个花样,如此说的意思也是个开月兑,也就是说我没有爱人,那就安全了,还有就是我要是找个爱人,就找个不会拿剑的不就得了。所以这看似是个毒誓,其实无比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