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抬头时,蒙面人正说着话,仅露出的双眼里面表达出来的神情是如此的郑重,让刚刚的熟悉瞬间全部烟消云散。他就那样看着我,身上有一种超越了杀手该有的气质而存在的大而无内,小而无外的气质。就在眼前如此的他,真的是想要我相信那个苍白得不可救药的说法吗,那就是他只是一个杀手,拥有的都是血腥与残暴,而除此之外则是一无所有。
我心中的好奇又有一些涌动。因为他的这些说法太不可信了。太让人有想法了。
我心底有一个声音像是怕惊醒沉睡中的婴孩一样小心的声音,我们是熟悉的。一定有并肩走过那令人熟知的岁月。而此时的我整颗心都似乎想着要与那样的岁月里的他攀谈。我的那颗心似乎有很多要与他说的话。因为它现在这样的波涛起伏。但是一切却又显得这样的不可捉模。
我假装很随便地用手指在地上画着圈圈,一圈又一圈的,跟他说“这样的说法跟现实的落差真的是很大啊,我对阁下怎么会有什么期待。我已经不记得那些该有期待的事情了,也就是说我已经不知道该对什么有所期待了,命运一开始应该就是这样安排的,好像一直以来我的所行所动,也都是我在痴心妄想。真的是在期待会一次完美的解开,针对于那些已知一半的,还有那些全然未知的。可是,你看,命运它好像已经看出了我的风格,而且它已经开始不高兴了,所以,才会让你出来告诉我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吧。”
我冲着他笑了一下。我们这样说话,就像是很平常地在聊天感觉。这样的话与之前的气氛真的是截然不同。怎么感觉,就像是回到天真无忧的时候。可是冥冥中的感觉在向我证实我根本就不太喜欢那个时期,而且似乎一直就能感觉到那个时期里独有的沉重一直都让人有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也许,原因其实很简单。就是因为生命太无聊了,所以,要在方式上找到一点转换。又也许,觉得要是像别人的那种转换又会太复杂了。所以只能自己给自己机会。于是就成了这样多变的人。
“殿下,有没有可能换一种方式想一下,在中途拾起的命运这也是它的另一种开始。”
“要见好的我吗,去看史书吧。那上面应该会将我写得……啊,不会也不会很好,听说也是不好的。那我可能就没有什么可能以好的面孔示人了。原来一切都不好。”
“殿下现在也可以努力试试,其实一切也没有什么改变。”
话说,他这是在给我提有用的建议吗?感觉上确实如此,可是怎么觉得这么可笑呢,他还是用剑什么的来威胁我一下子比较合适。他拿剑时的眼睛会变得很亮很亮,很容易让我觉得他是一个熟悉的人。现在我也在考虑是不是所有在这个时候的眼睛都很亮呢。
我认真地看着他,“你这样,是在劝我不要想起吧,可是。我一直有一种预感,在我最不应该想起的时候,它一定会再冒出来的,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我正好在那些八与九里面呢。看来,我天生就喜欢配合的事情还是很多的。好了,让我休息一下吧。由阁下来出面将我骗得好好的。我不听话的时候,就用那把剑,上面的锐气是我见过最好的。对了,你们好像说过,它是不用磨的吧,它的优点真是好多啊。”
这东西的优点正是我的缺点。
因为我很懒所以它要勤快。
我说。“你这样威胁我还叫着我为公主,还想要利用能够求语这样真的好吗?”
他说,“殿下不觉得我这是在为你好吗?就像是殿下说的,殿下的名声确实不大好,现在想要以公主为旗帜的旧臣们也都在觉得颜面无光。如果公主有气节的传说被写就成历史那一呼百应的效果就会更好。”然后似乎是生怕我会被他这番极大的说辞弄得变卦,他又补上了一句,“当然让公主成为旗帜这件事情也并没有听起来这么的恐怖。公主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气节。”
我叹了一口气,“果然是做杀手的,你都没有听出来吗,你自己说的这段话里头,有点前后矛盾,我到底是应该从中听出来什么呢,是你一开始讲的重担还是后来说的那个安慰?到底哪一个才是中心思想。前一个让我不要老实呆着要改变一下坏名声,后面一个又让我好好地呆在一个地方,让大家觉得祥和安静。”
他笑了一下,“确然如此。可能是对殿下的期待太多了,也可能是认为殿下是无所不能的。”
我瞪了他一眼,“能不能再也不要叫我殿下了。你说着不扎嘴的话,我听起来觉得真的是很刺耳的。我这个样子真的还适合那样称呼吗,你不是一直等着我出丑吗,这才是你真正的心意,要不然就是这样的,你的本来意思是这样的,抱歉也许阁下一直就是这个意思来着,是我自己的原因,是我一直没有领会清楚,就是我要好好地听你的,然后听从你的意思在一切状况中改变。”
他那个样了是哭笑不得吗,“我好像很难讨殿下的喜欢。”
我说,“我也是。这一点上我们还真的是同病相怜。”
他看着我,“所以不要在这个不对的时刻说话,你要睡一下了,睁着眼睛对现在的情况也没有什么帮助。”
我仰头看了一眼顶棚,“可是怎么办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真是不是那么好办,我终究还是博爱了一些。一直在牵挂着柱子人,他是被骗的这也是你说的,你知道在你说过这个之后,一种想要同情和帮助他的感觉就一瞬间在我心中散开,现在也挂念得很难入睡。”
他用明亮却不温暖的目光注视着我,“殿下这样就是多思了,这是无着紧要的事情。”
我从他强大的目光中崭露出头角来,“所以这样的我就是我。要不然可能会记不准咒语。”当然也有时候会像是这种好了伤疤忘了疼什么的。我努力撑着才没有双腿发抖的,忽然又感觉到现在这个时刻是那种即惊险又刺激还心跳万分的时刻,也更加能让人感觉到自己是真实活在这世上的感觉。要是这样的话,那些热爱杀人的杀手们都是在平时感觉不太好吗,所以才会选择那种一生一项的事业。
“殿下是一定要将事情弄成这样吗,弄成如此的难以收拾吗?”他顿了一下,又说,“殿下以为我真的那么强硬吗,可以在这种被困的时候也困扰一下这里的机关。”
我将自己的想法从那些拥挤的异想天开中挤了出来,然后觉得求他帮忙这件事情根本就是新一轮的异想天开,“阁下当然可以当成是没有听过。我本来只是好说话而已。有时候我也会像这样空口无凭的。但是也是你时不时地给了我一些希望,觉得你是一个神人什么的。”
“好吧殿下那么从现在开始,您一定要记住我不仅不是一个好人也不是一个神人。对我的特点不要记得太多。估计殿下约莫能看清楚的不会太多。”
我气得打了一个哆嗦,很快唤起了对他的上一个认识,他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王。
我轻描淡写地对他说,“好吧,我会如你愿好好记住的。”
时间终于重归安静。我很庆幸我答应了他,我们根本是出不去的,如果那时候就让他了结了,我多少会有一点点冤,因为这一生都好像没有为谁做过点什么事,这样没有什么付出的我,真的好,就这么回去吗,那样的话,回去的我,该有多不适应啊,既然,我要报答的那些人也都是现成的,那么,为了他们我也应该做最后的一次争取。但是,眼前的这种情况基本上好像都是要等天上掉馅饼的吧。
想完之后,我真的是有劝服自己好好睡觉。
可是,睡到一半,就觉得有些睡不下去了,因为太冷了,这个屋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一直在变冷,我说,“好冷啊,你有没有觉得。”说完之后,上下牙都打了一下哆嗦。说来,我最近连打哆嗦的技巧都在升级。连牙齿也学会了哆嗦。
然后,突然看到,对面的他,月兑下了自己的衣服,再一转眼的功夫,这件衣服披在了我的身上。还不等我面露惊讶,他就已经这样做了。他这样真的是要让我饱受好奇心的压迫啊。
而且他这样转换太快,我不是有点不适应而且是太不适应了。我本来是想恨他的,他要是真的这样,我还怎么说他是坏人,如果连坏人都不是的话我又怎么样才能说服自己稳稳当当地来恨他呀。我刚要阻止他。他已经放完衣服,自己走人。正在为之的举动,好像是在四下察看。这个举动,他都不知道做过多少遍了。我真的是不再相信他真的能发现什么了。这里也是真的不能现在出去了吧,现在所有的状况,都只有这一种指示呢。
果然,他看了一圈转回来后,面对着我,极坦然地对我说,“我也感觉到冷了,可是,没有办法,从这里出去的美好愿望好像目前还做不到。要等的时间也不算短。殿下还要稍安勿躁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