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玲歌突然吃的一口菜就掉在了桌子上,顿时脸上的表情凝结了。爱睍莼璩周镜一看刚刚下人端上来是一道鱼。周镜知道宁玲歌此生是不吃鱼的,正要海丽端下去,此时的海丽也是看到了那道菜,不用周镜开口,就伸手要端下去。嘴里还正要说着话:
“谁……。”
“是红烧鱼上来了吗?”海丽的手伸出去还没有碰到鱼盘,话也只说了一个字,王玉娇就这样说到,说的时候还兴致勃勃,鼻子还上去闻了闻,接着说:“嗯,做好了,做的真香!”说完用把筷子指了一下,对海丽说:“海丽,给我镜儿和玲歌加一块,再给我加一块。”
王玉娇不知道宁玲歌不吃鱼这件事,这条鱼是王玉娇特地让厨房做给宁玲歌和周镜补身体的,王玉娇见海丽半响不说话,也不动手,就又叫了一声,以为海丽不在跟前呢,“海丽?海丽不在吗?”
“奥,夫人,我在。”海丽赶紧回道。
“那怎么不说话?我以为你不在呢,快,给玲歌和镜儿把鱼夹上,这鱼啊!最补身体了,玲歌,镜儿,你们好好吃上,把身体养的好好的,早点给我生一个大胖孙子!呵呵。”王玉娇一边说,一边用筷子示意海丽给他们夹鱼肉吃。
宁玲歌完全呆滞了,海丽吞了一下口水,给自己一些勇气,对王玉娇说:“夫人,我们小姐是不吃鱼的。”
“什么?”王玉娇大惊小怪地说:“怎么不吃鱼?玲歌,这可不行,鱼是世界上最好的补品,多吃鱼肉比吃什么都强,难怪你身体不好,你看你,那么瘦,怎么能怀上孩子呢?”王玉娇说的头头是道,“这鱼做的不错,我闻着都香,你吃吧。啊?”王玉娇说着又让海丽给宁玲歌夹上。
周镜见宁玲歌脸上的肌肉拧成一团,赶紧对王玉娇说:“娘,玲歌她不爱吃,就不要勉强她了,我也不想吃。”周镜说完就对海丽说:“海丽,把鱼端下去吧。”
“是。姑爷。”海丽听到周镜的话,周镜的话音还未完全落下,海丽就满口应下,伸手去端鱼,可是手刚碰到鱼盘就听到王玉娇的话:
“等等。”王玉娇不知道宁玲歌不吃鱼的故事。当她听到周镜只是因为宁玲歌不吃鱼就要把遇端下去之后,心里很不高兴,表情也摆在脸上,王玉娇认为,周镜的心里完全只有宁玲歌,就算是宁玲歌不吃鱼,那也不用把鱼端下去吧?难道周镜不知道,自己爱吃鱼吗?王玉娇也有点吃宁玲歌的醋。
再说了,自己一片好心吩咐厨房做鱼给宁玲歌和周镜补身体,反而遭来宁玲歌的不买账,周镜的不领情。王玉娇真是觉得儿子就是娶了媳妇忘了娘,心里一阵酸味涌上来,直到涌上鼻子,有一股青涩的东西就要从眼眶和鼻子里流出来,王玉娇放心筷子,拿起手帕,来擦拭,宁玲歌和周镜互相看看。
宁玲歌一直僵住的眼睛此刻才眨巴了一下,赶快对海丽说:“海丽,给我娘加一块鱼肉。”宁玲歌知道王玉娇流泪一定是觉得周镜对自己好,而忽略了她,宁玲歌把头侧向周镜,低声对周镜说:“我不想吃了,你陪娘吃吧。”
宁玲歌正准备站起来对王玉娇说自己吃饱了,没想到宁玲歌和周镜说的那句极其小声的话还是被王玉娇听见了,王玉娇不等宁玲歌说话,就说:“玲歌,你什么也没有吃,怎么就不吃了?娘让你吃鱼,是为了你好,你不领情,还要绝食啊?”
“绝食?”这话从何说起?宁玲歌的眼睛又一次呆滞。话在嗓子眼却说不出,刚站起的身子,又坐下来。王玉娇的话,不是说自己不识好歹吗?宁玲歌回头看着周镜,周镜看着宁玲歌,知道宁玲歌的委屈,她正要对王玉娇说话。宁玲歌伸手把周镜按下。
宁玲歌知道,王玉娇真正生气的不是那条鱼,也不是自己吃不吃的问题,而是周镜的态度,对她的态度。所以现在,周镜绝对不能向着自己说话,如果再向着自己说话的话,只会招来王玉娇更多更大的不满。所以,现在,这个场合,周镜绝对不能说话,要说只能说批评宁玲歌的话,可是周镜那种耿直的一根筋人,怎么会什么花言巧语呢?和自己成亲这么长时间了,周镜哪里说过那样情意绵绵,讨好的话语?
宁玲歌赶快赔上笑容,对王玉娇说:“对不起,娘,我陪您吃。”宁玲歌说着给海丽递了一个眼色。示意海丽给王玉娇赶快加一块鱼。
海丽赶快拿起桌子上布菜筷子,给王玉娇夹了一块鱼放在王玉娇的碟子里。嘴甜甜的说道:“夫人,这鱼看上去炖的确实不错,您快尝尝吧。”
“哼。”王玉娇轻轻地哼了一声,冷冷的说了一声:“都要凉了。吃顿饭都不得安生,”王玉娇说着,也没有拿起筷子来,就那样崩着脸。
王玉娇的话音一落,宁玲歌觉得自己彻底要疯了。这纯粹是找茬嘛!根本就不是因为吃鱼的问题。而是故意在寻找宁玲歌的茬儿。或许宁玲歌不吃鱼这件事,王玉娇她原本就知道,今天是故意的,想到这里,宁玲歌嘟起嘴,看着周镜。
周镜拉着宁玲歌的手,也是觉得宁玲歌委屈,可是王玉娇现在生着气,也不能说了,再说,王玉娇又要生气了。这样两头哄的话,周镜真的不在行,要是能一个个的哄,那还说不定,因为那样周镜说的都是心里的话,可是现在,当着宁玲歌对王玉娇说心里话,宁玲歌会不高兴,当着宁玲歌对王玉娇说心里话,宁玲歌又不高兴。周镜只能看着宁玲歌,好像自己到是最委屈的那个。
“玲歌,玲歌,我该怎么办?”周镜心里求救着。
“哼!今天就给你一个面儿!”宁玲歌嘟起嘴,瞪着周镜的同时,给了周静一个眼神,那么的真诚。
周镜把宁玲歌的手拉起来,在嘴上亲了一下,不好意思地看了看海丽和山喜,立刻一抹红晕涌上他俊俏的脸庞,好像他偷亲谁的妻子一样。宁玲歌看着他那张不止俊俏而且洋溢着柔情蜜意的脸庞时,真是有点犯了花痴。嘴角上尽然挂上一个略带羞涩的笑容。
周镜见到宁玲歌的笑容,心底就有了底气,对王玉娇说:“娘,您要是嫌冷,让海丽给您去热一热吃,您上了年纪,胃又不好,这都是我不好,没有好好照顾您,陪您吃顿饭,还要惹您不高兴。”
听到周镜的话,王玉娇心里舒坦多了,脸上也泛起了颜色,不再那么紧巴巴的了。拿起筷子一边吃一边说:“没事,鱼肉冷了也可以吃,可是这心冷了,就是你说的那样,吃上也会胃不舒服的。”
王玉娇这话也是说给宁玲歌听的,意思是说,宁玲歌惹她生气了,宁玲歌让她的心寒冷了,或许王玉娇的胃病也是宁玲歌给气出来的呢。
“是,娘,你说的对。”周镜附和着王玉娇的话,给王玉娇夹菜,时不时的看一眼宁玲歌,也给宁玲歌夹菜。他还示意宁玲歌拿起筷子吃饭。
宁玲歌拿起筷子,却不想吃,没有胃口。从一开始,王玉娇和周啸天就不愿意周镜娶宁玲歌,现在成婚这么长时间了,王玉娇还是对宁玲歌的态度时好时坏。
海丽看着宁玲歌受的委屈,心里也替宁玲歌难过,可是王玉娇是一个非常好的人,对待每一个下人都是那么和善,尤其是旦儿在的时候,对待旦儿,一个捡来的孩子都也是满月复的慈祥,怎么就对待宁玲歌这就不能好一点儿呢?海丽和山喜就是不明白,宁玲歌到底哪里不好了?
可是怎奈海丽和山喜是下人,王玉娇又是家里唯一的长辈,又是宁玲歌的婆婆,周镜的母亲,他们想开口为宁玲歌说一句话,也不敢,更不能。
“玲歌,你也吃。”周镜给玲歌夹了一块鸡肉。
“就是,你看你瘦的,多吃一点儿,不要辜负了我们镜儿的一番好意。”王玉娇一席话,说的正准备开吃的宁玲歌又合住了嘴,筷子也停在半路上。
王玉娇的意思就是说她宁玲歌不识好歹,辜负了她王玉娇和周镜的疼爱,宁玲歌满月复的委屈,化作一股酸水涌上鼻子来,只觉得眼眶里有一股冰冷的液*体即将要流出,要是平时,要是别人,宁玲歌会吃这样的“哑巴亏”吗?
宁玲歌抬手去擦清鼻涕,被海丽和山喜看到了,也被周镜看到了。海丽看着王玉娇,嘴几度张开又合上。
周镜见了宁玲歌的委屈,小声对宁玲歌说:“玲歌,你吃点吧。”
“怎么不吃?难道还要我们镜儿喂你不成?”王玉娇冷冰冰地又来了一句。
我们镜儿?这意思就是说周镜从来就是她的,从未属于过自己?也在告诉宁玲歌,不要想把周从自己的身边抢走?再说了,宁玲歌什么时候想过要把周镜抢走了?
宁玲歌觉得胸口一口气顺着食道涌上来,直到嗓子眼,宁玲歌赶快抬手捂着嘴跑了出去。在外面呕了起来,什么也没有吃,尽然吐出来了东西。
海丽跟着出来,在宁玲歌的后背一直拍着,“小姐,小姐。您怎么了?”
周镜也跟着出来,急着问宁玲歌,心疼的他恨不得难受的要吐的那个是自己。
山喜带着气呼呼,带着心疼站在宁玲歌的身后。
“玲歌,怎么什么也没有吃就吐了呢?”周镜关心地问道:“着凉了吗?”
宁玲歌擦擦嘴角,淡淡地说:“吐出来的是一口气,你没觉得吗?”宁玲歌说完让海丽扶着自己走回到自己的屋里去了。
周镜则回到饭堂,王玉娇睁着眼睛,问周镜:“镜儿!玲歌怎么了?”
周镜一想到刚刚宁玲歌说自己吐出来的是一口气,那就是说,那口气是王玉娇给的了。他赶紧说:“娘,没事,就是玲歌她昨晚睡的时候有些着凉了,所以今天才没有胃口,您吃吧。”周镜说着坐下来,给王玉娇夹菜。自己则看着门口。
王玉娇把一口鱼肉放到嘴里,一边嚼着,一边说:“都这么大的人了,还不能照顾自己,怎么照顾你呢?”
王玉娇的不满,周镜也不敢更不能反驳,那样,王玉娇又要生气了。
“镜儿,你怎么不吃呢?你吃你的。不要管她。”王玉娇没有听见周镜吃饭的声音,就对周镜说。
“奥。”周镜拿起筷子,吃了一口,但吃进去的是什么?周镜没有吃出来一点儿味道来。
待周镜回到自己的屋子里的时候,宁玲歌正一个人躺在松软的床上睡觉,当然她是没有睡着的。宁玲歌听到周镜进来了,闭上了眼睛,有一滴晶莹之物滑落宁玲歌的眼角。
从找到周镜到嫁给周镜,他们之间只有那份天注定的感情,真正来至内心的又有几分?这正是宁玲歌为什么每次见到科澜就会有莫名其妙的怒火燃烧的原因,她的爱情以及她的婚姻,都来的那么不安定。
如果不是自己知道了天注定的这份缘分,她也许不会就这么认定的,义无反顾的嫁给周镜,而周镜的身边,有太多自己不能担当的东西,比如来者周镜的前世情缘——科澜的,比如来自她解决不了的婆媳关系,还有前来横刀夺爱的狐媚儿,以及暗恋周镜的同母异父的妹妹,或许这些才是刚刚开始,因为周镜的磨难也才刚刚开始,宁玲歌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宁玲歌此时心伤至极,她开始怀疑自己和周镜是否能真的走到白头,她怀疑周镜是否真的爱着自己,就如她爱着他那样的爱着自己,就在下一刻,当宁玲歌看到周镜满眼的真诚时,宁玲歌明白了自己刚才的想法多么的武断,多么的幼稚。
“玲歌。”周镜走近床边,关心地问道:“你怎么样了?还难受吗?”
周镜还惦记着宁玲歌刚刚的呕吐,尽管周镜和宁玲歌都以为是看到了鱼的原因,但是,只要宁玲歌难过,他也不好受。
宁玲歌不理会周镜,在周镜拉住她的胳膊的时候,宁玲歌不但没有转过身,还往里抽了一下胳膊,也没有理会周镜的话。她觉得自己难过不难过,他难道不知道吗?
而此时的周镜看到宁玲歌似乎真的生气了,像一个孩子一样木讷的站在那里,说实话,哄宁玲歌开心的话,他不会说,他说的只有心里的话。
正如宁玲歌以前骂他是一个书呆子一般,他就是一个书呆子,呆的就剩一根筋。但是他的话足以让宁玲歌感到的一塌糊涂。
“玲歌,我知道我让你受委屈了,这些日子,你给我的只有无私的保护和爱,而我给你的就剩担惊受怕,现在回家了,还让你因我而生气,你能原谅我吗?你要是能原谅,我以后努力,尽量使你少受或者不受委屈,你如果不能原谅我,我,我真的会很难过的。”
周镜不会哄人,可是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心话,是啊,宁玲歌给自己的都是爱,而自己给宁玲歌的都是委屈和担惊受怕,如果现在周镜说自己以后都不会让宁玲歌受委屈了,那是哄人的,就王玉娇的那个脾气,宁玲歌能少受一点儿就不错了。如果宁玲歌不原谅自己,那么周镜该多难过啊。
明明难过的人是宁玲歌,明明受委屈的是宁玲歌,这让周镜这么一说,受委屈和难过的人到成了周静。宁玲歌心里想想,是啊,周镜该怎么办?周镜能怎么办?
“自从我的出现,岳父和岳母大人都为此失去了宝贵的生命,而我却无能为力,现在,还要让你跟着我受尽委屈,有时候我真的怀疑,是不是我们都弄错了,我根本就不是什么龙王九太子转世,我好希望真的弄错了,那样你就可以离开我,不必跟着我受这么多罪。”
周镜几度哽咽,见宁玲歌不说话,就蹲在地上,像一个犯了错误被大人责罚的孩子一样,不敢靠近宁玲歌半步。
宁玲歌听着早已泪水将自己淹没,她坐起来,看着周镜,原本有型有款的身材,那中书生气中带着的那份刚毅在他的背上找不到了影子,是啊,他们的经历很不寻常,他们不是凡人,她却想要那份平凡,王玉娇爱着儿子,疼着儿子,那又有什么错?
自己要是不理解周镜的苦楚,那么周镜才是最难过的人。
周镜见宁玲歌坐了起来,站起来走到宁玲歌的身边,给宁玲歌把眼泪擦了擦,难过的对宁玲歌说:“玲歌,对不起,你能原谅我吗?”
宁玲歌没有说话。
周镜拉着宁玲歌的手,保证地说道:“玲歌,以后,我绝对不会在你在饭桌上见到鱼了。”
宁玲歌一听到鱼,正要对周镜说话,突然感觉自己又有想吐的感觉,她赶紧捂着嘴往门口跑。
周静见状,吓坏了。赶紧跟上,宁玲歌跑到门口的洗漱盆上干呕了几下,周镜紧张地问:“玲歌,怎么回事,我让山喜去请一个大夫看看吧?”说着要出门。
宁玲歌一把拉着周镜,说:“不用了,我就是看到鱼的过。”
宁玲歌心想,一定是刚刚周镜又说到鱼的过。
周镜信誓旦旦地说:“没想到你对鱼这么过敏,我一会儿去和娘说。”
宁玲歌抬起手来摆了摆,对周镜说:“你还是不要说了,你说了,娘又会说你向着我了。”宁玲歌说着走到桌子前。周镜扶宁玲歌坐下来。
宁玲歌看着周镜,对周镜说:“周静,我是不是太任性了?”
周镜赶紧摇摇头,把宁玲歌的手握的紧紧地说:“是我的错,是你跟着我受罪了。”
宁玲歌把头靠在周镜的身上,没有在说话,任凭周镜抚模着她玲珑小巧的背。
这时,门口的海丽一边敲门一边走了进来。
周镜放开宁玲歌坐到宁玲歌的身边。
海丽端着茶水和点心走进来,她惦记着宁玲歌刚刚什么也没有吃,怕宁玲歌会饿,就去厨房拿了点心和茶水来。好让宁玲歌垫肚子的。当她看见宁玲歌红红的眼睛,心里一阵儿心疼和气愤涌上心头。她把茶水给宁玲歌倒上,单单没有给周镜倒,这是在对周镜的抗议。
周镜也没有因为海丽给自己的颜色和不倒茶水而生气,到是拿起一块点心递给宁玲歌,说:“玲歌,你看还是海丽关心你,比我有心,想到你没有吃饭,怕你饿着肚子,而我只会在这里给你一肚子的话,怎知这话也是不能把肚子填饱的。快,来吃一块吧,看着很好吃的。”
周镜的一席话,说的宁玲歌和海丽倒是有一点消了气的感觉。
宁玲歌接过周镜手里的点心,冲着海丽笑笑,放在嘴上就大大地咬了一口。刚嚼了几下,就有一点儿想吐的感觉,宁玲歌赶紧放下点心,用手捂着嘴干呕了几下。周镜赶紧端起茶水给宁玲歌喂,一边着急地说:“玲歌,你怎么了?”不等宁玲歌说话,周镜就对身边的海丽说:“海丽,快,让山喜去请大夫。”
“是。”海丽一转头就不见了,那速度堪比宁玲歌见到了小黑妮。
大夫给宁玲歌看了看。周镜在身边记得直打转转。等大夫一起身,周镜就问道:“大夫,怎么回事?我夫人她没有什么事吧?”
大夫慢悠悠的,这是所有天下大夫的通病,都是那么慢悠悠,这可极坏了周镜,只见那大夫若有所思,好像宁玲歌有没有病,不是他瞧出来,而是他琢磨出来的。
“大夫,我夫人到底怎么样了?”周镜从来不是一个急性子,可是他却等大夫的话等的满头大汗。
大夫正要开口说话了。这时门口传来了声音,而且说着就进来门,“怎么就病了?什么病啊?瞧瞧这,不好好吃饭,能不闹病吗?”王玉娇在丫鬟的扶持下进来,模着走到床前。
“娘。”周镜扶上王玉娇的胳膊,离开床边,让她坐在了椅子上,说:“娘,没事。”
“大夫来了吗?”王玉娇问道。
“来了,”
“那还不敢快给玲歌看看?”王玉娇还不等周镜把话说完、就听到‘来了’两字就急着说到。
“看了,”
“那什么病?”王玉娇又一次不等周镜把话说完,就接着说。
周镜吞了一口唾沫,他也心急啊,干脆不理王玉娇吧,就直接又问大夫,“大夫,我夫人她怎么样了?”
王玉娇也睁乞耳朵听着。
大夫模模他那缕山羊胡子,用慢的不能再慢的声调说:“恭喜周大人,恭喜老夫人,老夫刚刚给少夫人把脉,”大夫继续模着她的那缕山羊胡子,停顿了一下。
周镜瞪起眼睛来,等着他的话,就像是过了半个世纪那么久。
王玉娇把耳朵侧过去,皱着眉心。这个短暂的停顿,真是要把人急死。
终于,大夫说:“我刚给少夫人把脉,少夫人乃喜脉也。”
“喜脉?!”王玉娇‘嗖’的一下站起来,幸好有丫鬟扶着,要不真就跌倒了。他顺着大夫发出声音的地方,往大夫身边走了几步,又问了一遍:“大夫?您说的是喜脉?您是说我的媳妇怀了孩子吗?”
大夫点点头,肯定的说:“是的,老夫人,少夫人确实有喜了。”
王玉娇听到大夫肯定的声音,立刻喜上眉梢,高兴地回头对周镜说:“镜儿,镜儿!”
“是,娘,我在。”周镜走到王玉娇的身边,他听到宁玲歌怀上了孩子的这个消息,也是高兴地合不拢嘴,赶紧上前拉着王玉娇的手,说:“娘,我在。”
“你听到了吗?玲歌怀上了孩子!”
“是,娘。我听到了。”周镜说着看向宁玲歌,嘴角两边各一个符号,那个符号就是笑容。
宁玲歌听到大夫的话,不经伸手模了一下自己的肚子,心里暗暗说道:真的怀了孩子吗?真的有了周镜的儿子吗?这可真是太好了。
的确,这可真是太好了,这样王玉娇再也不会给宁玲歌的脸色看了,她不会再为难宁玲歌了。
王玉娇对大夫说:“谢谢您了,您看给我们玲歌开一点儿什么补药呢?”
大夫摇摇头,笑着说:“是药三分毒,少夫人的身体很好,胎儿也很正常,不需要,什么也不需要。”
“对,对,对。”王玉娇满脸就像是花园里一样,灿烂的很,“我怀上镜儿的时候也没有吃过什么补品,您瞧我们镜儿,还不是生龙活虎的?”
周镜让山喜把大夫送走。山喜一路谢着大夫,因为大夫给他们家小姐带来了好消息。
海丽也赶紧满心欢喜地出去给宁玲歌煲汤去了。王玉娇对宁玲歌一顿安抚之后,在丫鬟的陪同下,也给周啸天上香去了。
周镜走进宁玲歌,坐在床边,含情脉脉地看着宁玲歌,拉着宁玲歌的手,对宁玲歌说:“玲歌,谢谢你。”
宁玲歌噗嗤一笑。周镜不解,问宁玲歌笑什么?宁玲歌依旧笑着说没什么。周镜不依,硬要宁玲歌说,因为他看见宁玲歌的那个笑,实在是太过诡异。
宁玲歌才说,周镜谢自己干什么?孩子是周镜种下的种,周镜听着,抱着宁玲歌,在宁玲歌的耳边,轻轻地说:“那也是你的地好。”
宁玲歌抱着周镜,在周镜的后背轻轻地敲打着周镜,此时,她感觉到周镜嘴里的温度正在她的脖子上蔓延。周镜的手在她的后背不住的抚模。宁玲歌轻轻的说:“周镜,我怀着孩子呢。”
周镜慢慢地把嘴放在宁玲歌的脸上,又挪到宁玲歌嘴上,送上自己轻轻滴一吻,说:“我知道。”
“可是……”
“我会小心的。”
宁玲歌随着周镜的抚模进入了周镜给她的温柔怀抱。
当海丽给宁玲歌来送汤的时候,周镜对海丽说:“你们小姐现在不想喝,过一会儿再送来。”
“可是,过一会就凉了。”海丽在外面继续坚持。
“你在热一热。”周镜一边忙碌着,一边说。
“奥。”海丽端着汤走了。
宁玲歌在周镜的脸上狠狠地掐了一下,说:“你真是没有海丽对我好。”
“为什么这么说?”
“海丽是多么不忍心我喝道冷了的汤。”
“可是,我已经让她去热了啊。怎么会冷?”
“可是,我现在就饿啊。”
“那么我现在也饿。”周镜说着,吻上宁玲歌的嘴。
宁玲歌笑着接受了周镜的吻。看来周镜越来越活跃了,越来越坏了。
之后的日子里。周镜都陪着宁玲歌前前后后,王玉娇再也没有说过周镜娶了媳妇忘了娘的话。
次日,王玉娇又特意叮嘱厨房给宁玲歌炖鱼汤,做鱼肉。王玉娇兴致勃勃地对厨房的人说:“玲歌现在怀了身孕,嘴需要好好的补一补了,这鱼是最补身体的了,可是玲歌偏偏不爱吃鱼,我心想她是嫌鱼的腥味,你们要做好一点,这样玲歌就会多吃一点儿了。”
“是,夫人。”
这话给正经过厨房门口的海丽听到了,她想进去和王玉娇说,宁玲歌不吃鱼的事,可是,就王玉娇现在,她听到宁玲歌不吃鱼,一定会想方设法的让宁玲歌吃的,就是不为了自己,也要为了她的宝贝孙子着想,也非逼着宁玲歌吃的。
于是,海丽收住脚,想了想,这件事,还是告诉周镜,让周镜去说最好了。想到这里,海丽加快脚步,走出了后院。
海丽来到宁玲歌和周镜的屋子里,看着周镜和宁玲歌正在那里谈话。海丽拿起茶壶走到宁玲歌的身边,给宁玲歌倒上一杯茶水,又给周镜倒上一杯,她看看周镜,寻找着说话的机会,一边想着该怎么说。
聪明的宁玲歌看出了海丽有心事,就放下茶碗,看着海丽,海丽赶紧躲避宁玲歌的眼神。
“海丽。”宁玲歌叫了一声海丽。
海丽显然给吓了一跳。
周镜很莫名其妙,问海丽,“海丽怎么了?怎么你们小姐一叫你,你好像吓了一跳的感觉?”
“没,没有啊!”海丽躲闪着宁玲歌和周镜的眼神。
“还说没有?”宁玲歌瞪着海丽,是啊,从小一起长大的,海丽陪着自己度过多少开心和难忘的日子。说是主仆,更像是一对姐妹或是一对无话不谈的朋友、知己。
海丽低下头来。宁玲歌一看,这是谁欺负你了吗?受了委屈的样子。
“海丽?你有什么就说,不要这样,你们小姐会责备我的。”周镜说着,海丽就像是宁玲歌的娘家人一般,海丽受了委屈的话,那就是宁玲歌受了委屈。
海丽一听,赶紧抬手连连直摆,说:“没有,不是我。不是我。”
“不是你?那是谁受委屈?”周镜问道。
海丽不说,宁玲歌说:“又犯了这不说话的毛病,以前是我爹在的时候,是我不让你说,你怕,现在我让你说,你还不说?”
海丽看着宁玲歌,真是不好当着宁玲歌的面说,都怪自己,真是装不了,有事都显在脸上了。
“海丽,说吧,不要让你们小姐着急,你们小姐现在不能着急,惹了你们小姐,我可不饶你,你要是再不说,我就生气。”
“就是,海丽,惹了我,有一个人可真的不会饶了你。”宁玲歌说的就是王玉娇。王玉娇现在把宁玲歌当宝贝一样捧着。
“呵呵。”周镜笑着,“就是我娘,玲歌现在可是我娘的心肝宝贝,你可不能惹她。”
“我肚子里的才是娘的心肝宝贝呢。”宁玲歌嘟起嘴。
“那你是我的心肝宝贝。”周镜说。
“去你的。”宁玲歌笑了笑,不得不说,自从宁玲歌有了孩子,周镜越来越会开玩笑了。
“海丽,你快说吧。”周镜对海丽说:“不要听我们在这拌嘴了。”
“嗯。”宁玲歌看着海丽,一副生气的样子说:“快说!”
海丽在周静和宁玲歌逼的万般无奈下,只好吞吞吐吐的说:“老夫人又给我们小姐炖鱼了。还在厨房里亲自指导呢。”海丽本来是要单单告诉周镜的,现在让宁玲歌看出了端倪,又逼的自己非说不可,海丽只好如实交代了。
宁玲歌一听,看着海丽,又看看周镜。
这下该周镜犯难了。不过周镜立马站了起来,一边往外面走,一边说:“玲歌,我去和娘说去。海丽,你放心好了,”
“等等。”当周镜刚走了几步。宁玲歌就叫住周镜。
周镜回头拉着宁玲歌的手,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说道:“玲歌,我现在明白了,我要对你义无反顾的爱,你放心好了,我去和娘说。她会理解的。”
海丽也一副赞成的样子点点头。周镜的改变就在这一刻,真是让海丽为宁玲歌感到由衷的高兴。
宁玲歌当然是最能感觉到周镜爱的一个人,为了自己,周镜其实是和自己一样的,愿意付出一切,哪怕是生命的代价也会保护自己的。宁玲歌拉着周镜的手,摇摇头说:“娘是为了我和孩子好,我们这样做,她会伤心的。”
“可是,你不吃鱼是有原因的,没事,你放心吧,娘会理解的。”周镜说着拍拍宁玲歌的手,转身要走。
宁玲歌不放周镜的手,拉着周镜的手,说:“周镜,其实,”宁玲歌低下头想了想,又抬起头来说:“其实,那是个什么原因?”宁玲歌笑了笑,继续道:“前世的事儿了,我还抓着不放,今生里,科澜已经为我的任性和无理付出了生命,我还有什么不能忘的?”
是啊,科澜付出的是多么宝贵的东西,那生命可是她一千年的生命,就这么放弃了,单单为了宁玲歌能安心。而自己呢?
宁玲歌当然依然决定一辈子都不会在吃鱼了,但是现在无论如何不能再拒绝王玉娇的爱。
“可是…。”
“没有可是。”宁玲歌说:“娘也看不见,我不吃就行了。不要让她再为我担心了。”
周镜点点头。
从此宁玲歌没有拒绝过王玉娇给自己吩咐的每一味食物,如果不能吃,或是不想吃,她就会不吃。王玉娇的爱,宁玲歌学着接受。
灵山——
狐媚儿寻遍整个山洞,也没有找到能出去的地方。日子就这么过去,狐媚儿担心这个机会白白的就这么浪费掉,想的她心疼都疼,心疼这个难得的机会就这么溜掉。
她告诉自己现在要是有人来救自己出去,自己要付出一切的对他好。哪怕生命也要给了他(她)。
又整整一天过去,狐媚儿的心慌乱的如同万马奔腾,心一刻也不能宁静下来,时间一天天这样过去,等到孔雀仙子和猫仙归来,她就是插上翅膀也难逃出去了。
狐媚儿有点儿失望了,她对自己说:“现在要是有人放他出去,我一定会把那个人当做自己的再生父母的。”
又一天过去了。狐媚儿心彻底凉了,她对自己说:“现在要是有人来救我出去,我非杀了他(她)不可。
狐媚儿饶着山洞找了一遍,怎么也找不到出口,怎么也找不到走出去的办法。她跪在地上,哭着说:”谁能放我出去,谁就是我的爹娘,我的爹娘!“狐媚儿把最后一个”娘!“的音拉的很长,发出的音也很亮。
狐媚儿的话音还未落尽,那个”娘“字还在喉咙里,眼前突然一道光出现了。狐媚儿抬头看去,眼前是一道门,门口站着的崔翠兰的小女儿——旦儿。
旦儿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地上跪着的狐媚儿,显然她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在干嘛?而且嘴里还叫着”娘“。
水族——
黑妮整日担心着科澜交代过她的狗剩,不知道这些日子,狗剩有没有被其他鱼类发现狗剩,狗剩是否还安全?黑妮正在担心的时候。过来几个虾兵蟹将,打开了水族的牢笼。
黑妮高兴地问道,自己是否能出去了?
虾兵蟹将说:”当然了,龙王放了她。“虾兵蟹将对她说,龙王让她去一趟。
黑妮对虾兵蟹将感恩戴德一顿,去了龙王那里。龙王对黑妮说,只要黑妮答应以后不再去人间看周镜,便不用再关在水牢里了。黑妮满口应下,发誓自己不再出去,不再去见周镜。黑妮也是这样想的,既然周镜那么无情,宁玲歌那么不待见自己,最主要的是科澜为此还付出了多么珍贵的生命,她到一辈子都不愿意出去了,省得了那么伤心难过。龙王点点头,让她下去吧。黑妮对龙王一顿千恩万谢后,直奔关狗剩的地方。
当看到狗剩的人影无影无踪的时候,刚才在龙王面前说过的话,黑妮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