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子晴的警觉性提了起来,但是南沉瑾却仿佛懈怠了,将谢子晴腰上的手一收,然后竟然大大方方的向着那团光走去。
灯火更盛,人影出现。
“阿弥陀佛,不知前方施主何人?”
这声音一如既往的悲天悯人。
两人走了上去,南沉瑾笑道:“住持大师近来可好?”
说话的这正是清风寺的主持大师。
两人进入火光之中,只见住持手里持着一个金钵,而在他身后,有将近二十个僧人,右手端着金钵,左手拿着火光微微的蜡烛,低头站在后面。
他们这是在干什么?镇邪?谢子晴心中暗暗想到。
这边她还在猜测,那边的南沉瑾却笑得尊贵风雅:“我和太子妃前来,是想问一问住持,我们交给住持的东西不知道翻译出来没有?”
这个谎撒的极没有水平,半夜三更出现在这个离清风寺老远的地方,看起来哪像是专门到清风寺去的?
不过住持倒是什么也没有问,只是道:“等我们将这段路走完,殿下随我到寺中去取。”
“有劳主持大师了。”南沉瑾淡淡的笑。
住持微微的点了点头,然后迈开了步子,南沉瑾和谢子晴尾随在后。
阴煞山是西都的禁山,尤其是对皇族来说,但是南沉瑾自从在上一次寻找谢子晴闯入这里之后,就再也没有自觉将这个当成他必须遵守的规矩了。
两人跟在后面,看着那些烛在这山中颤抖,仿佛下一秒就要熄灭,而且,现在还没有多少的风,刚才若有狂风,必定是要熄灭的。
南沉瑾问最后一个小沙弥:“这火不熄?”
对于南沉瑾的问话,那个小沙弥显然有些紧张,只有结结巴巴的道:“熄,熄过的,我,我还返回拿了火折子的。”
“哦。”南沉瑾好意的点了点头。
而这个时候,前方的住持却用手探进金钵,沾着里面的液体,一洒。
然后,他念起了经书。
那些身后的小沙弥也跟着念了起来。
南沉瑾在旁边低声解释道:“这是祖宗留下的规矩。每年的冬月十三,都要按规矩由主持带着转山一圈,听说是镇压什么妖孽,保我王族永昌。”
镇压妖孽?镇压你才是正经。
谢子晴心里冷冷的翻了一个白眼。
幸好他们已经将大半的山头转了,现在只剩下小半边,在途中,南谢二人还来到了当初施阵的场所,但是,在看了情况之后两个人的眼睛相互一看,然后将心中的惊疑压下。
什么也没有,除了那槐树还在,什么石碑,坟墓,全部消失的干干净净。
是谁?是谁将这些东西移走了?但是南沉瑾自从发现了不妥后就派了影卫守着这阴煞山,有什么人能在他影卫的眼底下将这些事做的悄无声息?
过了小半个时辰,终于将剩下的地方转完,期间,蜡烛熄灭了四次,都被火折子点燃,然后众人再继续前行。
这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再遇到那个白蚩兽和那个庞然大物,安安静静,平平安安的,一如当初。
谢子晴心中念叨,难道真有镇邪的作用?
回到清风寺的时候,明亮的烛火几乎将天际都映红了半边,灯油亮的红彤彤的,看来阵仗很大。
住持拿出了那块红布,递了上来,南沉瑾略略一扫,便收回,道:“多谢住持了。”
住持大师口呼佛号,道:“殿下不必如此。”
南沉瑾嘴角一勾,便带着谢子晴离开。
回到城里的时候,天色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南沉瑾问道:“干脆和我回太子府,咱们一起看?顺便,大被同眠一夜如何?”
谢子晴看着南沉瑾眼中璀璨的笑意,带着勾魂夺魄的弧度,确实有颠倒众生的本钱,可是偏偏她就对他免疫了。
谢子晴也实在累的紧了,想着那东西在他手里,自己明天去看就成了,现在还是回去好好睡一觉再说,于是道:“这东西你先拿回去,我改日在看。”
说完转身想走。
南沉瑾却低低的喊了一声:“子晴。”
这声音淡的仿佛被风一吹就会散去,谢子晴捂额回头:“你丫的还想干什么?”
南沉瑾看着她,笑意止也止不住,但是却带着丝丝难以明白的复杂。
“子晴,你值得我花心思。”
谢子晴一怔,想起刚才自己对他说的“南沉瑾,不要对我白花心思”,当时的情况她还以为南沉瑾根本没听进去,但是现在,他却明明白白的说出了自己的回答。
谢子晴实在不知道怎么说,干脆转身,离开。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她要睡觉!
——
谢子晴今日睡得狠了些,等到阿喜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端来的早饭凉了之后,又再看着自己端来的午饭冷了,谢子晴才从自己的被窝里将自己给扯出来。
她的肚子饿了。
阿喜看见自家的小姐要吃东西,急忙的就想唤厨房做菜,但是谢子晴看了看这桌上的冷菜,止住了她,道:“算了,我嫌麻烦,将就些就好,叫人添点热饭上来。”
阿喜急道:“小姐,这怎么可以?冷饭菜吃了对身体不好。”
谢子晴淡淡的道:“别说了,就这样。”
“小姐······”阿喜还待挣扎,被谢子晴冷冷的目光一杀,直接死翘翘。
看着阿喜出去,谢子晴才打量了一下菜,冬日里的饭菜冷的快,有点油水的都漂浮着一层油冰子。
她捡起筷子,戳了一下那一层油冰子,看着它似乎“咔嚓”了一声,碎开。
她心里没来由的烦躁,从怀中掏出那串慕容回琛所赠的佛珠,在指尖一转。
这世间当真还有那些牛鬼神蛇了?想起昨夜,那个神秘人为什么那么着急的想要熄灭自己的烛火?难道是不想让他们看到那个庞然大物?可是为什么不让他们看见?难道他们曾经看到过,还是以后会看到?亦或者,只是那个不想让他们看见他自己长得什么样?
谢子晴心里正乱,这厢阿喜却添了热腾腾的白米饭来,谢子晴放下自己的心思,将自己的肚子填饱了,又自己坐了一会儿,这才披了紫狐裘,戴了风帽,由阿喜跟着出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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