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叫你,动的手?
如冰冷的刀锋切过,却在薄薄的一刃里溅开王者的雷霆之怒,带着让人难以回避的气势,将所有的话语堵在喉咙。
谢子晴似乎也没有料到南沉瑾会如此的动怒,就算南沉瑾不出手,她也能轻而易举的躲开,但是他这一出手,谢子晴多说一句,说不定还更会让那个公主记恨自己。
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谢子晴自然不做。
那位公主已经完全被吓傻了,瞪着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南沉瑾。
但是南沉瑾却在那一怒之后再也没有看她一眼,将自己的袖子一拂,冷冷的道:“来人,将文定公主带下去,无我命令,从此不得靠近后院一步。”
南沉瑾的这一句话彻底让那位公主歇斯底里了起来:
“太子哥哥,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太子哥哥,这个女人······”
侍卫上前抓住她的手,强制的将她拉去,仿佛她根本不是一个公主。
南沉瑾返身不再听她的话,对着谢子晴道:“我们走?”
谢子晴看着南沉瑾,这片刻的功夫,他已经完全恢复了平时的模样,仿佛刚才的冷酷根本不存在,其实在很多时候,他注定是冷漠且孤独的人。
两人向前走去,根本将那个文定公主的大喊当成了耳边风。
转过几个路口,就看见一草亭在前,亭子里面还温着一壶小酒。
两人相对而坐,南沉瑾用青花瓷杯倒了倒了一杯,然后送到谢子晴的面前,道:“子晴,以后多来逛逛。”
谢子晴接过那杯酒,往自己的嘴里一浸,暖气从心口里冒了出来,她直接忽视掉南沉瑾的话,转而问道:“那红布上的是什么?”
南沉瑾看了她一眼,却没有回答她的话,微微凑上身来,笑了笑:“那上面说我们是天作之合你信不信?”
“信个鬼?”谢子晴没好气的道。
南沉瑾叹了一口气,然后从自己的怀中取出东西。
青石桌上的红布被一放,南沉瑾将红布铺平,上面翻译的密密麻麻的字迹顿时露了出来。
那字迹开始都还是平稳的,但到了最后,却越来越潦草,仿佛翻译的人也越来越心惊。
谢子晴的眼睛一过,没料到这是关于往代历史的秘辛,晋朝的帝后,明帝和月后。
在这片大陆的历史中,晋朝是第二个统一的王朝,并且也是最繁盛的王朝,而缔造这个繁盛帝国的人,乃是晋朝的开国帝后。在传说中,明帝和月后是千古帝后的典范,而月后,更是千古不见的奇女子。
月后本家姓赵,和明帝是青梅竹马,从小感情甚笃,在年少时两人就许下了白头之盟。在六国争雄的末期,月后却并不像旧时的女子一样养在深闺,而是生活在沙场,这就注定了她有能力和明帝并肩战斗。而后两人打下江山,共治国家,开创了“开国之治”。
但是,这红布上的文字却恰恰颠覆了这样美丽的故事。
在正常的历史中,月后在和明帝共事四年之后因病而亡,明帝因为思念过甚,也在半年后随之而去。但是,在这段文字中,却是说月后之死乃是明帝所为!
明帝杀了月后,并将她的身体埋入阴煞山,用阵法将其困住,让她永生永世不得超生。而剩下的半年,明帝将自己的儿子毒死,随之自杀而亡。
这对历史上恩爱的帝后,如何是这样的结局?
而那个埋骨于阴煞山的传奇皇后,是否真实?那么谢子晴误入暗河的时候,那些山壁上的浩大的壁画,又掩藏着怎样的故事?
谢子晴稍微深想,就觉得脑袋一偏乱糟糟的,更重要的是,那个红布镶嵌在“谢氏之墓”的石碑中,到底是干什么?
按照南沉瑾和谢子晴的理解,这块红布上写的自然是关于谢家的事和关于那嫁祸人的事,但是现在,竟然是和他们都无关的事,怎么会这样?
只能说,线索又断了。
谢子晴问道:“会不会有误?”
南沉瑾自然知道她的意思,会不会是这块红布已经被掉包了,会不会是翻译的人故意翻译错了。
他摇头道:“没有。”
这件事或许和谢子晴没有关系,但是对于由晋朝分裂而来的五个国家来说,无异于是天崩地裂的。因为,在月后死后的半年里,明帝组织修建了许多怀念月后的建筑,并且将开国之时囤积的大量的财宝埋藏在一个神秘的地方,而且明明白白的告诉他的子孙,财宝的位置和月后有关。
于是,千百年来,一次又一次的战争爆发,一直到现在,所有人都还在找寻那宝藏,所以,大多数人都是从明帝那半年建造起来的建筑查找,凡是和月后有关的地方都被翻了个遍。
可是,如果明帝害死了月后,那么所有的爱情故事都是虚假,那么和月后有关又存在什么样的隐言?
南沉瑾用食指扣了扣青石桌,道:“这件事终究还是没完,不过既然和周家人有关,你就不必担心。”
谢子晴抬头,似乎在思量他的意思。
南沉瑾眼色沉沉:“周家是人,不是鬼。”
只要是人,这天下就不会有他南沉瑾做不了的事,他的眼神沉沉看来,坚定如斯。
谢子晴还待说话,南沉瑾的却站了起来,问道:“什么事?”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个暗卫,从梅华林中行来,半跪在地上,道:“又一个丫头说要找太子妃。”
谢子晴知道是阿喜来了,南沉瑾看了她一眼,道:“将人带进来吧。”
“是。”那暗卫说完,又闪身消失在树木之后。
南沉瑾知道若是没什么事,谢子晴一般都把那丫头带着,不带了就搁在家里,那老实丫头也绝对不会多做什么事,而现在那丫头来太子府,肯定是谢子晴有事,于是靠了过去:“怎么了?”
谢子晴淡淡的道:“这件事,我想自己解决,太子殿下不必费心。”
南沉瑾伸手抓住她的一缕发丝绕着,叹气道:“哎,我的太子妃,你让你的未来夫君我觉得自己什么能力也没有,这该怎么办?”
谢子晴直接忽视他的“未来夫君”四个字,眼皮也不抬的回答:“你哪有什么能力?”
南沉瑾的眉头挑了挑:“你确定我什么能力也没有?嗯?”
这一挑连带着最后一个“嗯”字也挑了起来,带着挑衅的弧度,弥漫着暧昧。
谢子晴心中暗骂,这人实在是太会挑逗了。
谢子晴干脆扯了扯嘴角,回答道:“不,太子殿下一笑颠倒众生,这卖笑的能力倒是有的。”
南沉瑾的气息钻入她的耳朵:“我为你卖笑如何?”
谢子晴:“······”
这时候,阿喜兴冲冲跑了来:“小姐!阿喜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