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宫里没有梁洛兮的身影,第一天是这样,第二天也是这样。
面对如此熟悉的宫殿,文宝杨总觉得心里空空落落,少了什么。
以前抬头低头总能见到那个让她心动不已的美丽女子。然而现在走遍整个太子宫也找不到那个绝世佳人。
文宝杨变得有些不习惯,很不习惯。察觉到心绪被开始被感情左右,明明在心底暗道不好,明明想要摆月兑这样的束缚,她苦苦挣扎却没有任何成效。
有些心烦意乱。
这偌大的皇宫里,曾经能给予体贴安心的大皇姐早已不在,而今赋予所有寄托的兮儿也将注定某一天离开自己。文宝杨看着清冷的宫殿不住叹气,这里果然不是人能呆的地儿。
也罢也罢,现在去换个地方让自己清静清静,好来调整一下变得不受控制的心情。文宝杨打定主意到文轩殿住上些时日,以便心无旁骛地念书。
文宝杨本来计划得好好的,可后来全都被打乱了。她准备过去的那一天突然被老文皇帝叫过去斥责一顿,之后人还被罚去面壁思过。
文宝杨应该犯了大错,因为老文皇帝完全不讲情面地让她在堂前连跪三天。而且这次老文皇帝也是狠了心,让身边的亲信在旁边去监督文宝杨,就怕她人中途偷个懒什么的。
没一点儿空子可以钻的文宝杨,才跪了半天,她膝盖小腿已经酸疼得不行了。
跪着的垫子虽然柔软软,但也厚度很单薄。一旦时间长了,这跪在垫子上的感觉同跪在地板上的感觉根本没差。
亏得身她边还有个司徒禅境,不然三天的连续罚跪文宝杨肯定撑不下去。
那个看守太监前脚出门吃饭,司徒禅境后脚进来把塞进怀里的软垫拿给文宝杨。
这是将好几块薄垫叠在一起风致的厚软垫,是司徒禅境一时找不到更好的办法才让宫女将这些垫子拼凑起来的。
“垫子突然厚了这么多,肯定会被别人发现的。”文宝杨看着本来只有小指长的垫子忽然变成一掌多高,直直摇头拒绝。
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司徒禅境笑着把垫子往地上摆好:“来的时候我已经把那个人打点好了,殿下就放心吧。”说完,他将餐盒里的菜碟摆出来,放在文宝杨跟前。
“这么容易收买?”文宝杨不大相信,老文皇帝身边的亲信忠心程度她可是非常清楚的。
见她不信,司徒禅境解释:“殿下可是储君,身子金贵哪能受一点儿伤?要太子您真有个什么万一,他就是十个脑袋也不保啊。”
“所以他现在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人面前就做做样子而已?”文宝杨问。♀
“差不多。毕竟他是皇上的人,还得跟皇上交差。”一边聊着,司徒禅境一边将饭碗递给文宝杨。
不知道是不是跪久了连力气都消耗得特别多,文宝杨接过满满的一碗饭开始吃起来。
极少见她这样不挑剔地大口吃饭,反而就是因为不常看到,让人不禁有点心疼。
“太子殿下最近是不是和三皇子闹了什么矛盾?”司徒禅境看着文宝杨,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端倪,“三皇子怎么突然开始针对起殿下来了?”
被人盯着看,文宝杨也不觉得不自在。等咽下口中的饭菜,她才慢慢说:“你啊,就容易捕风捉影。”
“哪有捕风捉影?分明是证据确凿,”司徒禅境并不服气,“臣之前听见皇上和三皇子的对话。殿下面壁的这件事儿就是他告的密!”
“你还敢偷听?”做了不光彩的事情,司徒禅境还能这样理直气壮,文宝杨简直哭笑不得。
“哪有偷听一说,这完全是臣无意间听到的,”司徒禅境振振有词,“再说了,臣做这些可都是为了太子殿下好啊。”
“司徒你真是有心了,”文宝杨笑道,之后却不再接这个话题,“对了,司徒你家在哪儿?本宫还挺想抽个空儿去坐坐。”
讨论的话题突然落在自己身上,司徒禅境有点不明白:“殿下怎么想着这事儿了?”
文宝杨说道:“上次你人病了,本宫想去探望一下,可又不知道你家住处哪里。只愿下次有事儿找你,也不至于坐在宫里干等。”
想不到事情都过了那么久,她人还记得。文宝杨有时候的细心与执著真是让人想象不到。司徒禅境尴尬地笑了笑:“既然如此,等太子哪天有空闲好了。”
事情就这么说定,文宝杨也少了一桩心事。回过神发现膝盖的隐隐作痛还在继续,她伸手揉揉。
司徒禅境见文宝杨蹙眉的表情,知道她肯定跪得很难受。再看文宝杨软绵绵没力气地揉捏,哪起得了活血通络的作用?伸手过去,司徒禅境说:“殿下我来。”
手刚一碰上膝盖,文宝杨反应似的将腿缩回去。跟他们那些男子勾肩搭背也就算了,但膝盖这样敏感的地方,文宝杨觉得还是不要太随意让人贴近得好。
见状,司徒禅境手里一顿。愣了愣后,他脸上露的一个笑比此时的文宝杨还羞:“等下太子还要罚跪,那臣可管不了了。”
文宝杨笑着回应:“只需走上两圈,活动活动就好。”说完还真站起来绕着大堂走了两圈。但她走路的样子有多别扭我们就不说了。
觉得腿舒服了些,文宝杨才又坐回软垫上。
“人回来了,”司徒禅境突然压下声音,“那臣先走了,下午再过来。”
“好。”文宝杨点头,也不敢再偷懒地坐在地上闲聊。
这个垫子果然比刚才的那张软了许多,跪起来十分舒服。文宝杨暗叹,司徒真是用心。
面壁的这段时间很枯燥,所以文宝杨时常会神游想些有的没的。这就比如说,梁洛兮吃了多少饭、又吃了什么菜,抑或是她现在在做什么,还有没有生自己的气。
兮儿大概会一直生气,文宝杨觉得这个想法极有可能,要是别人向自己隐瞒了类似的事情,自个儿肯定得花很长一段时间去消化接受。何况自己本身就做了对不住兮儿的事。
兮儿她不会这么快回来吧。那她会在梁府呆多长时间呢,十天?二十天?是一个月,还是两个月?文宝杨发现闭门思过也是见好事,跪在这里就不必往太子宫里呆着,不必等待梁洛兮归来,也不必害怕与她见面,更不必面对变得无措的情感。
这样多好,把自己隔绝,将人拒于门墙之外。
屋外伴随着一声雷鸣,窜入门窗缝隙的狂风发出了剧烈又可怕的呼啸喊声。刚才还是晴天来着,这天色说变就变,一下暗沉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文章进度如何……是快了么?脑袋一片浆糊,有点分不清了……
好吧,最近码字码得整个人像断气一样,有点不在状态……
还有就是……求留言哇……悲催很悲催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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