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孟孟从睡梦中醒过来的时候,觉得屋子里的气氛和之前大不一样,太嘈杂了!自己这又是去哪儿了?深怕又被地府忽悠到莫名地方的宁孟孟赶紧睁开眼睛看看眼前的地方还是不是自己投胎的那个家了。
没想到一睁眼,一个人的脸就毫无征兆的投进了她的视线(刚出生的孩子两眼是看不清东西的,宁孟孟是非正常胎儿,例外),还没看清呢,旁边又传来外祖婆高氏的声音:“看这孩子吧,我来半天了一直都睡着,她爹一回来抱她就睁开眼了,还真是和她爹亲啊!”屋里的几个人都哈哈的笑起来。
什么?爹回来了?宁孟孟的心一下紧张起来了,不知道自己的爹是啥样子的,赶紧看看!要知道她的容貌可有她爹一半的遗传,要是这个爹长得很对不起人,那她自己也别想好看到哪儿去,虽然她娘长得还算漂亮,可保不准她长得随她爹啊!不是常听老人们说“儿子像妈,女儿像爹”吗?
宁孟孟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面前的那个人研究了起来:一张略显方正的脸,两道浓黑的眉毛,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厚厚的嘴唇上面长着些细细的绒毛(正在向发黑发硬的阶段进化),还有藏在两鬓垂下来的头发后面的两只看上去有些厚实的耳朵,头上的长发梳得高高的拢在头顶,用一块壮士头巾在外面包上了,身上一袭蓝衫,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嘛,有农民特有的忠厚,也有武士身上的英气,混在一起也是蛮有魅力的呢!呵呵,这个爹的样子还可以接受啦!不过就是……就是……太年轻了,才十六七岁的样子,呜呜,怎么可以这么年轻呢?宁孟孟想到自己要管这十六七岁、高中生模样的人叫爹,就不由得撇起了嘴:“哇——哇——”(“我抗议给这么小的人叫爹!能不叫不?记得小孩一般两岁左右说话,好吧,这两年不用叫了!”宁孟孟奸笑中。)
李宏业双手抱着闺女,盯着闺女的小脸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那黑白分明似乎含着一汪水般的水灵灵的大眼睛、长长的眼睫毛、小巧玲珑的鼻子、红红的小嘴、粉红的脸蛋、白生生的小耳朵……真是漂亮!这是他的孩子呀,和他血脉相连的骨肉,最亲最近的人!李宏业的心里涌出一股从未有过的暖流,徜徉在身体各处,让他觉得舒适极了!正当他陶醉其间的时候,闺女不高兴了,哇哇地大哭起来,他一下子就慌了神:“咋了这是?咋了这是?”手忙脚乱地不知道该怎么办好,高氏说:“可能是饿了,快给月娥吧,别光抱着她稀罕了,等喂饱了有你抱的时候呢。”李宏业一听,赶忙抱着孩子走到床前递给了自己的娘子,看她脸红红的接过了孩子,就把他往外赶。不知何故的李宏业模了模后脑勺,只好转身出去了。高氏也把悬挂在床前的帐子扯了下来,遮挡住床上的娘俩。
外间屋子里摆着几把椅子,上面坐着两个人,有一脸笑呵呵的李德福,还有一脸勉强笑容的王氏,见李宏业和高氏进去又都出来了,就招呼着儿子和亲家母坐下来,让儿子讲讲一路回来的情况。
李宏业也就讲起了他这趟回来的过程:他估算着娘子差不多该生了,就提前几天给管事告了假,然后去车马行准备雇辆车。刚走到大街上,看见对面走过来一群人,有的牵着马在前面领路,有的跟着后面的几辆马车走,最前头的马车上插着一杆大大的旗子,上面有“震鸣镖局”四个字,旗子在风中招展,发出“哗哗”的声音。李宏业一见这旗子就知道这是自己所属县城陈留县上的“震鸣镖局”走镖的车,赶紧上去和人家打听是不是要回陈留县,能不能捎上他一程。这趟领镖的头领正是震鸣镖局的大少爷张世杰,从陈留县护送一批货物到祥符郡,现在交了镖正准备往回赶,听说李宏业是因为娘子快生了要赶回陈留县老家,不由得哈哈一笑:“可真是巧了,我家娘子也快生了,所以我交了镖也没让兄弟们乐呵乐呵就着急赶回去,既然如此你就快回去收拾东西吧,我们在城门口等你就是了!”李宏业大喜,道谢了一番,赶紧回官舍里自己的住处收拾了细软行囊,匆匆往城门口去了。
有了震鸣镖局的人同行,李宏业丝毫不担心路上会有什么意外,他和张世杰因为同样快要当爹的原因一路上聊得颇为投机,最后到达陈留县城后,张世杰又给他安排了坐马车去张家镇,张家镇是张世杰的老家,正好要派人送些东西回去就让李宏业搭顺路车了,也省了他再去雇车。到张家镇后天已经黑了,张家人豪爽,又留他住了一晚,第二天天还没亮李宏业就告别了张家人,一个人匆匆赶路往老家去了。归心似箭的李宏业走这二三十里路也不觉得累,只觉得浑身都是力气,脚下生风,唰唰唰地往前走,刚过中午就看见李楼村在眼前了,心里激动得只想大叫几声。他先回父母家一趟,听说娘子已经生了就急不可耐地想回自己的家看看,不过被王氏拦住了,说是他走了一路又脏又累的,洗洗换换吃了饭再过去也不迟,生个女娃罢了,至于这么忙三赶四的吗?
拗不过母亲的李宏业只得听母亲的吩咐,洗洗手脸,换身干净的衣裳,吃饭时问谁在照顾月娥,听说丈母娘天一亮就过去了才放下心来。后来一家人就一块儿去了村子中间他们原本的老房子那儿,是两间茅草屋,也是李宏业成亲后和段月娥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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