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非朱的话还没说完,何斌卿却已停了车,车子停在一座豪华大楼的前方,他笑着侧头看向她,“你说纪哥怎么了?”
朱非朱本欲开口告诉他事实,但车外却款款走来一个女人,她笑着敲了敲驾驶座旁的玻璃,朱非朱只得赶紧岔开话题,“哦,没,没什么,我只是想说,你不用等我,我签完合同自己就打车回去了。”
“好,那你注意安全。”何斌卿微笑着点头目送朱非朱离开。
朱非朱同前来接待的女人往楼内走去,这座楼是国内医药巨鳄之一,也正是池铭的公司。
“朱小姐,我们等您很久了。”接待甜甜地笑着带领朱非朱进入,朱非朱环顾富丽堂皇的医药大厦,由于池泽轩在这里为儿子研制新药,朱非朱跟随导师来过几次,但刚读博一的她忽然想到要签这家公司,从此就在池铭的身边工作,她总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
但池铭的公司毫无疑问拥有国内最先进的医药技术,只有在这里朱非朱才有可能治好纪楠。
想到如今还被她锁在家中的纪楠,朱非朱有些无奈地坐了下来,“这是池总特别让我交给您的合同,池总说让您看看是否满意,如果觉得薪酬不合适,我们还可以进一步协商。”接待礼貌得将一叠合同书递到了朱非朱的面前。
会客厅内的朱非朱随手翻了几下,她却怔住了。
靠,等下,这是几个零?
一二三四五……朱非朱掰着手指数起年薪,满眼都是花花绿绿的钞票,简直会数钱数到手抽筋!
过去她一直希望有人说她就是个花瓶,她除了钱一无所有,现在好歹后者终于要实现了!
“咳,朱小姐……”接待小心翼翼地问道。
朱非朱抹了一把即将掉到地上的哈喇子,转而温柔地说:“啊?我正在看协议呢,里面似乎有些地方有待商榷哦。”
接待即刻解释道:“池总说了这些都可以改的,一切看朱小姐的意思。”
朱非朱的两颗眼珠瞬间变成了s形的美钞,哇,老娘今天要去洛杉矶模科比的月复肌,明天去巴塞罗那捏梅西有弹性的;我要盖两栋私人别墅,一栋住人,一栋养猪;老娘回去就买500辆豪车,再雇佣500名司机,出门让他们跟在我后面,一会儿排成“n”行,一会儿排成“b”行;我还要建俩厕所,我想上男厕所就上男厕所,想上女厕所就上女厕所……让纪楠天天早上和我抢厕所,憋死他,不让他上!
等下,这关纪楠屁事啊!
正在朱非朱无限意|婬之时,接待拿起一支签字笔递给她,“如果朱小姐觉得没问题的话,现在就把这个签了吧?”
朱非朱又认真翻看了一遍她的卖身契,池铭的公司已经盖过章,只等待她的签署,朱非朱挥毫笔墨正欲在乙方写上自己的大名时,接待却特别强调提醒道:“朱小姐,您要注意哦,如果您违约的话,违约金是您签约费的双倍哦。”
朱非朱挥手大方地笑道:“放心吧,三倍都没问题,你们这么大的公司签了我,肯定是要我研发药物努力吸金回来,这样互利双赢的好事,我怎么可能违约。”
接待瞧着朱非朱飘逸的字迹,微笑着说:“放心吧,朱小姐,我们老总会很高兴以后每天都能见到您!”
“我也很高兴。”朱非朱刚笑着说完话,却不由微微一愣,“等下,你说池铭每天都看到我?我整天跟着导师在实验室里研制新药,池铭怎么会见到我?”
接待人员将合同装进文件袋内的手一滞,“咦,您没看清吗?您的岗位不是在制药部,而是总裁助理。”
“什么?”朱非朱难以置信地喊道。
靠,她和池铭那样尴尬的关系,她肯硬着头皮来这里工作,就是为了能进最高级的实验室,接触到先进的药物来治疗纪楠,可池铭居然将她安排成了贴近身边的助理?
朱非朱不乐意地叉腰道:“怎么这样?真是的!快把合同给我,老娘不签了!”
接待女孩仍旧笑靥如花,“好啊,”她迅速掏出文件放至朱非朱的面前,“那您要赔偿双倍的违约金!”
朱非朱盯着那一大长串的数字,终于气得狠狠转身道:“哼,告诉池铭,老娘平时还要跟着他爹学习,没那么多空来给他当助理!”
接待仍是不变的微笑着恭送朱非朱,她柔媚的声音在朱非朱的身后响起,“没关系的,池总有很多助理,他说一周您只要来一天就够了。”
心情极度不爽的朱非朱拦了辆出租车回家去,她坐在后排的车座上沉默不语,出租车内的车载音响播放出一段悠扬的音乐,她记得纪楠很会唱歌,他的嗓音格外好听,她刚开始以为他这样铁骨铮铮的特种兵只会唱些军队歌曲,却不想他唱流行歌曲时竟也别样迷人。
车子在路口等待红灯,朱非朱烦躁不安地瞥向身旁的空缺座位,但这一瞥,她却吓得浑身直冒冷汗,身旁竟然正坐着纪楠。他穿着整齐的军装,胸前的扣子开了几颗,他健美的身材隐约间若隐若现,不再是青白色恐怖的皮肤,更没有鲜血淋漓的眼眸,他很自然地侧头看向朱非朱,如同过去一样温柔地说:“这歌很好听。”他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皙的皓齿。
“纪楠?你怎么会说话了,你不是在……”朱非朱忽然尖叫起来,但身旁纪楠的身影却慢慢幻化成一团雾气,逐渐消失殆尽。
朱非朱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她这才发现原来只是她的错觉,她再抬头看向出租车司机,正在瞧着后视镜疑惑地望向车后朱非朱的司机,赶忙转移了视线。
朱非朱冷冷一笑,想必司机肯定把她当成了精神病。
“师傅,麻烦把音响关了,谢谢。”朱非朱猛地说道,司机下意识压低帽檐,顺从地关闭上音响。
四周逐渐寂静下来,朱非朱才靠在座椅上长舒了口气。
前任,真是一种奇葩的东西。
他明明离开了你,可你走到任何地方,仿佛都有他的身影。
而且更何况这个曾被认为死去,又活着归来的“前任”纪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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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把搂住朱非朱,“亲爱的,你太幸福了,这世上爱你的居然有三个男人,分别是我、纪哥,还有老爸!”
朱非朱狠狠瞪了他一眼,“能把最后一个去掉吗?”
他笑起来狭长的眉眼微睐,“好好好,不提那老头子,虽然他也很爱你,但一提他就扫兴!”
旁边的何卿城微笑道:“谁说的,明明是四个,虽然我对小朱姐姐算不上是爱吧,但绝对是喜欢崇拜佩服啊,你看咱们纪哥未来的媳妇,军嫂啊!”
他吧唧在朱非朱的脸上落下一枚响亮的吻,“那是!以后就要喊你:被妓男包养的女人了!呜呜,怎么办啊,以后是不是我都很少见到身为人妇的你啦?”
“谁说的,结了婚,老娘照样我行我素,纪楠爱滚去哪里就滚去哪里!”朱非朱笑着一拳轻捶在他的胸前,三人正咯咯笑得开心之时,身后却响起了纪楠的声音,“让谁滚?”
朱非朱回头望向纪楠,阳光洒在他笔挺的戎装上,在光晕中他的笑容温暖而柔和,朱非朱从椅子上蹦到他的怀里,紧紧依偎着纪楠,撒娇地说:“肯定是我滚啊,滚到陛下您的怀里。”
“真恶心!”何斌卿故作呕吐装模了模浑身的鸡皮疙瘩,座位上的另一个男人即刻起身为纪楠让位,他笑着捏了捏朱非朱的鼻子,“得了吧你,不知道回家怎么欺负我们纪哥呢,就会在外面装乖巧。”
四个人在咖啡厅的座位上笑声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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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除了纪楠,还有另一个男人,那是朱非朱一生的疼,她努力不去回忆。只剩下她和何斌卿的日子里,两人的联系也少了,只因见面想纪楠和他,彼此都不免触景伤情。
回忆着过去,出租车忽然停了下来,“只能到这里了,前面有警戒线走不动了。”
朱非朱一怔,发现始终戴着帽子的司机竟是个女的,她的声音很清脆,似乎在哪里听过,朱非朱想探头去看,但司机却只顾着低头找钱头反倒埋得更低了。
朱非朱从后座瞧着司机的耳后,她的皮肤算不上白皙,似乎是经常开车日晒造成的,但她的耳后有一颗浅浅的黑痣,从侧后方瞧去,格外的眼熟,但她压低的帽檐以及大太阳镜几乎遮住她的大半张脸。
朱非朱不好总盯着司机瞧,接过钱之后就下了车步行往前走。
“不好意思,我要回家,请问前面怎么了?”朱非朱快步走到拦住出租车的警戒线旁问向警察,警察擦了把脸上的汗,焦急地说:“有个男孩被袭击了,伤得很重。”
身后刺耳的救护车赶了过来,成群的医生和护士从人群中挤进警戒线内,朱非朱只瞧见不远处的拐角内流着一滩的鲜血,她急切地问道:“被谁袭击的呀?”
“不知道,不知道,好像还被咬伤了,估计是藏獒之类的大型动物。”警察不耐烦得冲朱非朱摆摆手,示意她不要碍事,此路暂时无法通过。
正在张望的朱非朱一侧头却瞥见了一个黑影闪过侧边的巷子,而黑影的衣服上竟沾着点点血迹,朱非朱的心里大呼不妙,她拔腿就追进小巷子里,边追边喊道:“纪楠,你给我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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