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在九点钟,张万里到了环卫局。组织部长亲自接待了他,组织部长亲自给张万里倒了茶,这种茶叶清香扑鼻,张万里有几年没有喝了,这是在父亲没有打成右派的时候,家里条件不错,父亲一生最喜爱的就是香烟茶叶,到了晚上喝上半斤黄酒,自从打成右派以后,三样东西全部戒了,看着清澈淡绿的茶水,放到鼻子前就是一股扑鼻的清香,张万里感到回到了从前,这样的感觉真好,张万里感到了身体里有燠热,心中有了温暖,组织部长马上谀媚的说:“上次的问题,都是下面的人,反映问题不实,导致发生不愉快的事。请宥原谅。在此我们向您道歉张万里从来也没有见过这个场面,善良的人心中的仇恨,结的冰早已融化,一时倒也觉得语塞,组织部长接着说:“希望你到新的对口岗位愉快,要是你想要回来,随时随地欢迎,局长又关照过了,你是我们局的第三梯队,今后就是局长的候选人“你报到的时间,就以通知书发出的时间为准。有什么要求,尽管来找我,现在局长还在等你。局长办公室就在走廊尽头,组织部长亲自陪张万里去,张万里望了望喝了二口的茶杯,有些舍不得,眼神和口水都说出了喜爱二字。
组织部长带着张万里,来到了局长办公室门口,敲了三下门,一个小青年来开了门,只见里面的局长已经起身,伸出了手,嘴上说:“欢迎、欢迎,你就是小张吧说完双手紧紧握住张万里的手,张万里已被感染,也用二手握住局长的手,像个老朋友会面,局长又对小青年说:“赶快泡最好的茶又加了一句:“要九十度的水局长办公室有沙发,有椅子,今天的椅子放的位置很特别,不是放在写字台对面,而是放在局长椅子旁边,局长招呼:“万里,坐下!”叫得很亲切,使人感到温暖,张万里坐下了,茶也送上来了,几乎没有茶叶茶的绿色,都是女敕芽,有很奇怪,女敕芽也不沉底,漂浮在茶杯当中,清纯的香味,可以弥漫整个办公室,看上去颜色清谈,喝一口茶的味道极浓,接下来局长又说:“你看,下面的人真让我操心,我去教育局跑了多少次,才要了一个大学生,下面的人就要把事情搞砸了。我是想啊,晚上也睡不着觉,做梦还叫着你的名字,头上增加了几根白发,老婆也有些吃醋,问‘万里是什么人?’差点造成冤假错案。好了,今天你来了我就高兴,怪不得今天的太阳特别红,天上全是矞云接着又对组织部长说:“好了,你去吧,今后叫下面的人办事情,要多动动脑子!”组织部长满肚委屈,上次记得清清楚楚局长说:“不来报到,我们不稀罕他,开除!看不起环卫局的人,就是莠草一样的人,态度要坚决,开除!”
组织部长走后,局长又关心的问:“家母身体好些了吗?今后我抽空要去看望一下张万里急了:“不要去,不要去,母亲已经好多了。你工作这么忙接着局长递给张万里一张补助单,上面写着人民币300元,告诉张万里签了字以后,到财务处去拿,又给了张万里一张工资补发单,累计补发工资津贴三百多元,接下来局长又对张万里说:“原来局里要你到分局担任局长助理,一二年以后就到我这里担任处级干部,现在好了,你先到大山里锻炼一下,这是最好的考验,你什么时候要回来,我们随时欢迎,位置给你留着,将来我退了,我的位置就是你的热情可以说到了沸腾地步。也可以说热情似火,弄得张万里不知怎么办?有点束手无策,不知如何说好,接下来,局长又大谈特谈知识化、年轻化,到最后局长应用了老人家一句话:“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是归根结底是你们的结束了谈话,临别,局长再一次双手紧握,表现出非凡的热情,张万里深深被感动。
张万里到财务处领了钱,一共有六百八十几元,从出生至今,张万里从来没有拿到过这么多的钱,他在财务处数了二遍,分文不差后,这么厚厚的一沓钱,基本上都是十元的,要有六十八张,他想了想,就走到厕所,把六百元放进了内衣的口袋,把零钱放在外边,就到了后勤处交了照片,把母亲的劳保卡办好了。走出环卫局,张万里浑身的细胞全在跳起欢乐的舞蹈,今天的事情办得熨帖舒服,世界充满阳光,一片煜明,他不时地模模衣服里面的钱,厚厚的一沓,在里面,十分安全,也就放心了,张万里就在想,到底先回家,还是先到外面买一些东西,因为自从父亲打成右派以后,父亲就把烟酒茶全都戒了,每天就拿一点点茶叶闻闻味道,张万里决定要给白发苍苍的父亲买一点,又想到母亲还要看病,钱放在口袋里又不放心,张万里赶到家里,跑到母亲床边大声叫了起来:“妈妈,你有劳保了母亲睁开了眼睛,眼里闪动泪花,“真的有些质疑,“妈妈,不仅你有劳保了,而且我还补发了六百多元,今后我每月的工资大约有一百元左右,我们生活好过了。妈妈现在我陪你看病去母亲摇摇手说:“不用,我这病看不好!不用花这个钱,钱留着娶媳妇用“不用,钱今后我会赚很多,你以前看病的钱,还可以报销一半,妈妈,我们今后可以过好日子了,你的身体要紧,好日子就要来了张万里将钱放在了母亲的枕头里,去借了一辆黄鱼车,黄鱼车里放了被子垫好,又把母亲背了上去,就到医院看病去了,医生关照要有人给老人按摩,主要让老人活血,张万里配了药以后,就回到了家,拿了二十几元钱,到商店去买了三条香烟,一斤茶叶,二瓶父亲喜欢喝的酒,还买了一些熟菜,买了一斤长生果,父亲以前老是用长生果下酒,还买了一些蔬菜,满满的一篮子,张万里心情好极了,买东西的感觉真好,会议起自从父亲打成右派,家里的恶梦就开始了,张万里记得清清楚楚,那天是星期天,张万里在家,下着倾盆大雨,雨点象黄豆那么大,打在屋顶上,噼噼啪啪响个不停,放在院子里的花盆里的花被雨打得凋零,无奈的躺在地上,但是雨丝毫没有同情心,那狂风又把花吹到了角落,雨还是没有停下的意思,无情的继续摧残角落里的花朵,直至变成花瓣,打击继续,这时马路上开来了一辆大卡车,父亲戴着高帽子,雨和风把高帽子吹倒了,湿哒哒的象父亲一样垂头丧气,二人把父亲双手反押着,一人用手压住父亲的头,车上好多人,喊着口号:“打倒右派张狗头!”“打倒在地再踩上一只脚,永世不得翻身声浪一浪高过一浪,大卡车在家门口停住了,又有人叫了起来:“把大右派扫地出门!”几个人走进家里,只准拿一些衣服被子,院子里的花盆全被摔得的粉碎,老右还有资产阶级情调,见鬼去吧,就这样把他们带到了现在的屋子,屋子里就几样破家具,一走进屋子,母亲就倒在了床上,父亲像是丢了魂一样,人显得呆呆的,浑身湿漉漉的像个落汤鸡,也没有什么好整理的,母亲从此就没有起过床,父亲就一言不发,第二天拖着沉重的脚步,从此就离开了办公室,手中的笔,换成了扫把,换成了抹布,扫地,打扫厕所,只要谁一叫父亲的名字,父亲就停下脚步,低着头:“我是右派张xx,接受劳动改造,月兑胎换骨要是对方不满意,就拳打脚踢,父亲还要喊:“打得对,打得好,打倒右派!”
回到家,父亲还要做饭,买菜,菜倒是简单,每天几分钱的蔬菜,回来用水一煮就行了,关键母亲还要看病,拿了三人的生活费以后,父亲和自己在星期天陪母亲去看了病,星期一到财务去报销一半的医药费,带着厚厚眼镜的财务抬起头,看了看父亲,“领导关照过了,凡是右派,家属劳保取消,右派本人看病,只得到医务室看,不得随意去医院。又过了一段日子,右派大都发配到了劳改农场去改造,由于妈妈病倒在了床上,就免去了,总算留在了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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