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已不是我的爹,谁管你死不死,还想让我烧纸钱,想得美,抱着你的银子去死吧,还需要什么纸钱!”赵晓仁现下也是气坏了,已经彻底对这个父亲失望了,便不再抱任何希望的破罐子破摔了。悫鹉琻晓
听到这话,赵员外立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他现如今当真是心神俱碎,真没想到,到了这种时刻,自己的儿子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确实心疼银子,是因为他确信自己有能力将儿子救出来,但是,显然是他错了,儿子在牢里受了这么多苦,当真不是银子能买回来的。
现在儿子都不认自己这个爹了,而且还说连自己死后都不会给自己烧纸钱,这样的凄凉又怎么能不让人伤心难过。
“……”赵晓仁见状,心中也是一痛,但是碍于他刚刚说出那样的话,也不愿意去向赵员外示弱,便倔强的扭过头去,不看他。
赵员外身子颤抖得厉害,期待的看了看儿子,却发现他连看也不看自己一眼了,更是伤心。
“赵员外,现在可还有何话说?”县令大人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反应,但是今日这事若是不解决完,日后定会留下祸患,就算为了百姓,他也不能留赵员外活路。
“没,没话可说。”赵员外痛苦的摇摇头,他还能说什么,这些罪状都列出来了,证人证物也摆出来了,更何况,就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要自己了,他还有什么可留恋的。
银子,是了,他今生最爱的就是银子了,只是银子是那样冰冷的物件,现如今就算再爱,又能怎么样?
一步错,步步错,满盘皆输啊!
他当初,就是因为看到用银子可以买通人心,买通各种关系,才会越陷越深,只可惜,没有人帮助他走出泥潭,更没有人告诉他,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
不,也许有过人,但是他却没有听过,因为他所听到的话,大部分都是阿谀奉承,人们在他面前都戴着一张面具,谁又会真正的关心他。
而他的儿子,他唯一的亲生骨肉,现如今会这样对他,也因为他不愿意花银子救他,是了,自作孽不可活啊!
见赵员外不开口,县令大人便向梁捕头使了个眼色,今日既然要处理这事,那便必须解决得干脆利索,不然的话,后患无穷。
“这些都是你的罪证,你可还有何话可说?若无话可说,便是认罪了,就在这上面签字画押吧!”梁捕头说着,便将罪状递到他面前。
赵员外仅仅抬头看了一眼,便点点头,此时的他,已经有心无力,就算再怎么抗拒,也是无用,连儿子都抛弃自己,又何必再去挣扎。
梁捕头见状,便命衙役上前来,帮着赵员外签字画押,于是赵员外的罪名成立,县令当场判了他斩首示众,家产充公,三日后菜市口行刑。
而赵晓仁平日里为富不仁,经常欺压良民,强抢民女,还纵火烧屋,罪行不轻,但是罪不至死,便就此终生关押在大牢之中,永不得踏出大牢一步。
听完这些宣判,躺在地上装死的乡绅富贾们便立刻明白了,县令大人今儿个其实就是想办了赵家,与这位苏姑娘并无半点关系,只是因为赵员外口口声声要办苏姑娘,所以这位苏姑娘才会出现在这里,只不过,是个摆设罢了。
待到赵员外与赵晓仁都被带下去,关进大牢之后,县令大人看着那些仍旧装死的人也有些烦了,冷声道,“再躺着装死,莫怪本官手下无情。”
于是众人便立时直挺挺的爬起来,向着县令大人叩头求饶。
“今日原本与你们无关,却因为你们利欲薰心,竟然因为一些小恩小惠便如此维护一个罪人,本官心寒至极,但念在你们并未铸成大错,暂饶你们一次,今日之事也算是小惩大诫,它日再犯,莫怪本官法不容情!”县令大人说完,便命众人散去,公堂之上顿时一空。
“苏姑娘,麻烦你跑这一趟了,可有受惊?”待众人离开后,县令大人这才起身来到苏锦面前,轻声问道。
苏锦顿时觉得有些受宠若惊,忙站起身来,向着大人福了福身道,“小女子还要多谢大人,为小女子主持公道。”
“原本就是赵氏父子为富不仁,自作孽不可活,与苏姑娘无关,听闻苏姑娘在官道旁开了间酒楼,生意可还好?”县令大人一改方才的威严冷酷,温和的看着她道。
“小小生意,不足挂齿。”苏锦闻言,心中一惊,这个县令,果然深藏不露,一人千面,而且面面俱到,当真是不容小视啊。
“其实苏姑娘不必如此害怕,本官受人之托,只要苏姑娘不做违法乱纪之事,本官绝不会为难姑娘,而且还会为姑娘大开方便之门,若有难事,便让梁捕头来寻本官即可,本官还有事,先行告辞。”见她一副紧张模样,县令大人摇摇头,便转身离开。
梁捕头走到近前来,疑惑的问道,“妹子,你与大人还有交情?我怎么不知?”
“大哥,我若与大人有交情,还需害怕成这个样子么?我还想问问大哥呢,大人说受人之托,难不成那人不是大哥?”苏锦也有些疑惑。
“若是那人是我,自然不必再问了,当真是奇怪了,那个人到底是谁呢?”梁捕头也有些奇怪,能够让县令大人如此照顾,看来不会是什么小人物。
二人正准备离开,却见小捕快急急地跑进来,伸手指着外面,还没开口,眼前一花,便有一道身影快于他出现在苏锦面前。
“怎么样?没事吧?我是不是来晚了?都审完了么?”叶无心焦急的看着苏锦,一听到刘大哥来报,说是苏锦出事了,他便急急赶来,怎奈还是来晚了一步。
“我没事,就是你来得也太晚了吧,都结束了。”苏锦看他紧张的样子,不由得有些甜蜜,这个人,还是在意自己的。
听到她说没事,又仔细打量了一番,确定真的没什么事的时候,叶无心这才松了口气。
“臭小子,就只顾着看妹子了,你大哥的死活你就不管了么?”梁捕头与叶无心平日里交好,也大哥兄弟的称呼着,现如今看到叶无心眼里只有苏锦,梁捕头不由得有些吃味了。
“梁大哥英武不凡,哪里需要人担心,倒是苏锦,她一介柔弱女流,万一出了什么事,大哥你不得心疼死!”叶无心闻言,便也顺着他的话开起了玩笑。
现如今人虽不多,但是也不能让大家看出来什么,毕竟这里是衙门,除了他们以外,还有个县令大人呢。
虽然梁捕头与县令大人共事这么多年,但是对于这县令大人还真是不太了解,对于他到底在想些什么,总是模不透。
而且县令大人有许多事情也都不会跟他说,比如,那个托县令大人照顾苏锦的人是谁,梁捕头就不知道,而且梁捕头也清楚,县令大人是不会跟他说的。
“现下既无事,二位要不要到苏锦的酒楼去一趟,也算是苏锦略表心意,请二位吃顿便饭。”苏锦想了想,便如此提议道,毕竟是自家的酒楼,他们爱吃多少都无事,总比去别人家的酒楼吃的好。
“嗯,本少爷正巧有空闲。”叶无心说着,便恢复了平日里那一幅吊儿郎当的纨绔公子样子。
梁捕头见状,摇头失笑,想了想自己确实也没什么事可做,便也应了下来,与苏锦等人一同离开。
三人走出大门时,却都没有看到,那一双贪婪的眼睛,一直盯着苏锦不放,而且还越发的痴迷。
直到苏锦的身影消失不见,那眼睛这才消失不见,只不过,这才仅仅是个开始。
苏锦与叶无心以及梁捕头出了衙门,便碰到了大牛与刘大哥,几人碰面后,大概说了下事情经过,苏锦便让大牛和刘大哥先回去,免得酒楼没人照应。
而后叶无心便派人赶了辆马车过来,载着三人晃晃悠悠的去了酒楼,一路上,三人都相谈甚欢,且都不再提方才之事,毕竟已经过去了,就再与他们无关了。
只是叶无心会时不时的转头看一眼苏锦,似是担心,又似是关怀,倒是让苏锦有些羞涩了。
而坐在一旁的梁捕头也看出了些端倪,笑着揶揄道,“无心啊,你若是想娶到妹子,恐怕有些难度。”
“大哥何以见得?”叶无心也不介意让梁捕头看出来,毕竟相交多年,对彼此还是很了解了。
“妹子是个积极上进,而且还美貌似天仙的人,而你……”梁捕头说着,故作鄙夷的打量了一番叶无心道,“只不过是个绣花枕头,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好像就是说你这种人的,所以,你想娶到妹子啊,下辈子吧!”
“大哥,你可不能这样说我?”叶无心闻言,倒也不恼,他与梁捕头在一起时,少不得这样互相贬损,早已习惯,现下便开始耍起嘴皮子来,“若论外貌,这世上还真的没人能俊美过我叶无心,若论家财,我叶家的财产可是富可敌国,若论……”
“你生得再美又怎么样?”梁捕头却打断他道,“妹子喜欢的,肯定不是你这样的,妹子喜欢的肯定是老实巴交,而且吃苦耐劳,还会听话的男人,就你这样的,算了吧,妹子绝对不会喜欢的!”
说完,他还嫌弃的摆摆手,一幅想要赶他走的样子。
叶无心正准备开口,却听到苏锦笑道,“是啊,大哥,我呢,确实喜欢老实巴交,吃苦耐劳,而且还会听话的男人,像他这样整日招蜂引蝶,走到哪里都有无数姑娘争着要嫁的,我还真是惹不起!”
“苏锦,你可不能这样说,你这样是始乱终弃!”叶无心一听这话,便急了,他好不容易才确定了自己的地位,怎么现在就成了要被抛弃的人了。
“我可没有碰过你哦!而且,就算碰了,那也不是始乱终弃,那叫嫌弃!”苏锦一脸无辜的看着他道。
梁捕头见状,冲着苏锦眨眨眼,暗道,好样的,不愧是他的好妹子,与他的配合简直默契极了,哼,这下子看叶无心这小子如何招架。
“娘子,不要这样,你不是说过要嫁给我的么?”叶无心这下子有些急了,干脆耍起了无赖,不管了,什么少爷形象,什么叶家大少,统统闪边,如今都没有他的苏锦重要。
“哟,还撒娇呢?”苏锦笑看着他道,“这叶家大少一撒娇,当真是非同凡响啊。”
“妹子,看来这小子还真的是很在意你,若不然也不会这么没个样子了。”梁捕头见状,叹息一声,觉得也算是试探到了这叶小子的真心了。
平日里的叶无心哪里有过这样的时候,别说撒娇了,就算是哪个姑娘直接晕倒在地,他都可以懒得连眼皮都不抬一下,更何况,是放段,向女子撒娇呢。
“是么?”苏锦笑意盈盈的看着叶无心道,心里却乐开了花,原来他还有这样不为人知的一面啊,当真有趣。
叶无心却趁机坐在她身边,伸手便要去抱她,却被梁捕头一把拍开。
“无心,就算你真心想娶妹子,也不能在娶到她之前碰她,还有,别以为大哥不在身边的时候就可以胡作非为,若是妹子告诉我你做了什么越矩的事情,大哥饶不了你!”梁捕头轻咳一声,正色道。
听到这话,苏锦差点憋笑憋到内伤,梁大哥当真是太好了,这样一来,叶无心肯定要收敛不少,嗯,以后可以放心些了。
叶无心却满脸的受伤表情,他错了,真的错了,原本以为可以借机和苏锦亲近些了,没想到,却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啊,现如今他要怎么做,才能换来亲近苏锦的机会啊。
“大哥,快到了,想好要吃什么了吗?小妹亲自下厨为你做,怎么样?”苏锦笑着掀起车窗帘,看了看外面,不远处便是自家酒楼,百味居的招牌高挂,大门口人来人往好不热闹,马车靠得越近,便可以听到小二哥们响亮的声音,正忙着迎来送往呢。
“是么?妹子亲自下厨,那大哥可有口福了。”梁捕头闻言,立时大喜,他可是从来没有吃过苏锦亲自做的菜呢。
叶无心却有些得意的道,“我吃过锦儿做的菜,当真是世间美味,什么菜都比不上她做的美味。”
“美得你!”梁捕头笑骂道,而后便与苏锦开始商量待会儿能吃到什么菜了,不再理会叶无心。
待到三人下了马车,看到那客似云来的场景,都有些触动,看来苏锦当真是有经商之能,不然也不会开家店就能有如此好的生意了。
镇上的店铺,到如今可算是镇上与城中皆知的地方,大家伙儿都喜欢去那里买东西,而且回来后还少不得要攀比一番,看谁买得好。
而这酒楼,才刚开张,就有这么多客人,看来以后也会是众人争相前来的地方了。
“梁大哥,叶大少,请进吧。”苏锦说着,伸手示意道,她现如今已经完全变成了老板的架势,热情的笑着迎二人进门。
梁捕头与叶无心怔了怔,便立时笑着走进去,苏锦随后跟上,直接送二人进了后院,又让小二哥送来了好茶,先让二人喝着,苏锦自己便先去了后厨,因为她答应二人,今日要自己下厨的。
待苏锦离开后,梁捕头与叶无心便转头四顾,他们进来的这个小院,便是苏锦与酒楼中人所住的地方,小院的布置很是简洁大方,一目了然,但是若仔细看,也能看出些许雅致来,比如他们坐的这些石桌石凳,这若是平常人家,便肯定会摆放木制的桌椅,但是这里却摆了石制的。
石头的更显天然,不做作,比木制的要自然些,反而让人以为,这些原本就是存在于此的。
喝着茶,梁捕头笑着看向叶无心道,“贤弟啊,你若是真心喜欢妹子,便好生待她,可千万不能辜负她,我这个当大哥的可是会为她出头的,更何况,妹子她不是寻常女子,你若是想娶她,最好还是把叶家那些杂事都处理一下,再作打算吧。”
“大哥,其实我和锦儿一早便商量了这事,现如今就差东风了,叶家的事情,原本就错综复杂,而且还有些利益关系,一时之间还真的不好处理。”叶无心说的没错,叶家的事情不是一朝一夕了,若是想要连根拔起,还真的很难。
其实叶家的事,也像赵员外这件事一样,都是需要漫长的收集证据的时间,然后才能在合适的时机,一下子连根拔起,但是因为他之前都还年幼,所以根本就没有办法去收集证据,现如今才刚开始收集证据,虽然除了一个赵晓仁,但这只是叶家以外的人,也没有什么大帮助。
至于这个赵晓仁,确实是与叶老爷的小妾偷情,而且还是个明目张胆的到处显摆的家伙,这次赵员外的事,能够将赵晓仁除去,也算是帮了他一个大忙。
但是据他所知,那小妾的姘头却并不只是这一个,至于其他的几个,却是没有什么头绪。
“那人不过是个女子,竟然如此厉害?”梁捕头对于叶家的事有所耳闻,也知道现如今虽然叶无心看似独掌大权,其实不然。
叶家的体系错综复杂,而这其中有一环,叶家的继承人若没有成亲,若者没有子嗣,就不能真正的继承家中所有的权力。
而这个时候,若是家中长者还在,便由长者继续掌管,叶无心虽然能够支配家族生意,却无权去动家中的仓库,那里,才是叶家真正的权力中心。
而那仓库的钥匙,现如今竟然在那小妾的手里,而且据传言,那小妾能拥有这么多姘头,主要就是因为小妾将仓库中的宝贝拿出来,送给了那些人,所以才会有人愿意与她做这偷情之事。
一想到这个,叶无心就气愤无比,毕竟那女人是自己父亲的女人,但现在却如此自甘堕落,还拿叶家的珍宝去养野男人,太过分了。
若不是那小妾在叶府的势力颇大,有很多心月复,现如今他早就将那小妾给杀了。
但是他那个老爹,叶家的老爷,却是个极昏庸的人,整日只喜欢听那小妾的枕边风,现如今是整日都只对小妾言听计从,却对自己的亲生儿子甚是疏远,尤其是在上次自己差点死在外面的事发生之后,叶老爷竟然像是变了一个人,对自己更加陌生了。
若不是老管家极力相劝,恐怕现如今叶无心的生意之权也要被收回了。
“她不是女子,她才是真正的妖姬!”叶无心说着,愤怒的握紧双拳,对于那小妾的恨意越发深了起来。
他要想杀了那小妾,其实很简单,但是这样一来,父亲就会和自己敌对,而且还会发生更多想像不到的事情,还是再忍耐一些时日,待到水到渠成之日,再让那女人自己露馅,看看到时候叶家老爷还会不会包庇她!
叶无心现在算是明白了,那些昏庸的皇帝为什么宁愿忍受天下百姓的谩骂,也要固守一个妖妃了,和叶老爷当真是一样一样的。
“哎,别急,叶家的事急不得,没事,有大哥在,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就跟大哥说,大哥一定会帮你的!”梁捕头表示理解,当值以来,他可是听说过各种离奇古怪的事情,像叶家这样的,还真不少。
有很多富人家都是如此,正妻与小妾的勾心斗角,上辈子人的恩怨情仇,总是会多多少少成为一种复杂的事情,想要解开那个结,就必须从头梳理,然后会惊讶的发现,这件事情,其实最终的源头,只是一件小事,而那件小事便是权势与财富。
“我不急,我只怕,因为我的事,而牵连无辜的人。”叶无心说着,转头看去,便正好看到苏锦端着托盘走进来。
他忙起身,走过去,接下她手中的托盘,将菜一盘一盘的摆在桌上,最后才将酒壶也摆上。
“怕你们等急了,就只做了几道小菜,大哥不介意吧?”苏锦说着,便为梁捕头倒酒。
叶无心见状,便吃味了,“锦儿只想着梁大哥,都不管我了。”
“你自己又不是没有手,自己倒酒就是了,再说了,难不成还要我喂你吃才行?叶大少,请问你几岁了?”苏锦笑看着他道,嘴里如此说着,却仍旧替他倒了杯酒。
看着杯中的酒,叶无心这才笑了起来,他的锦儿果然还是在乎他的,嗯,锦儿倒的酒就是香。
“大哥,菜可还合胃口?”苏锦为自己也倒了杯酒,便转头看向梁捕头问道。
现如今的苏锦就有种,叶无心是自己人,所以并不必去关心他,去照顾他的感觉,而梁大哥是外人,所以一定要尽心周到才行。
若是叶无心知道了,肯定会激动的,但是可惜他不知道,还在吃味中。
梁捕头却乐得看叶无心吃味的样子,不时与苏锦说说笑笑,单单将叶无心晾在一边不管不问。
直到这顿饭吃完,梁捕头尽兴而去,而叶无心却黑着一张脸坐在院中,死活也不走。
苏锦见状,无奈的摇摇头,命小二哥将东西收拾了,而后自己便坐在叶无心的身边,静静地看着他。
直到小二哥收好东西,出了院子,叶无心便随手一挥,院门应声关闭,甚至连栓子也从里面栓上了。
苏锦知道他终于要发脾气了,也不出声,仍旧淡淡的笑着看着他。
“锦儿,我……”叶无心想要发火,但是这股邪火原本就不该发的,只是他又觉得憋屈的慌,不说不快。
“你什么?”苏锦则好笑的看着这快要气炸了肺的男人,当真是好笑,不就是当着他的面与梁捕头多说了几句,竟然吃醋吃得这么厉害。
“我,我……”叶无心张了张嘴,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他知道,这世上最伤人的,不是别的,而是你在意的人说出的伤人的话,这样的伤,很难痊愈,一旦受伤,便会形成隐患,对以后的相处也会造成影响。
就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他才会如此克制自己,不让自己说出什么口不择言的话来。
“你什么?”苏锦说着,竟主动的吻了一下他的唇,而后便继续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叶无心被她这突然袭击给震惊到了,他方才还是一个醋坛子,正准备暴发,现如今却怔住了,她,她主动亲了自己,这个时候该怎么办?
看着如此笨拙的叶无心,苏锦只觉得可爱极了,她没想到,原来这个男人还有这样的一面,不如继续逗逗他好了。
于是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再度送上一吻,嗯,主动吻美男的滋味还是不错的,以前在现代的时候,自己也算是中规中矩,但是现在,却不想再过以前的生活了。
人还是活得恣意洒月兑些的好,人生短短几十年,若是都活在规矩拿捏分寸中,岂不是太委屈了。
叶无心这下子彻底的愣了,他没想到,平时都是他调戏别人,现如今却反被人调戏,而且调戏他的不是别人,正是他心心念念的人。
这么短的时间里,她竟然已经主动吻了自己两次,这感觉怎么像是在做梦一样。
就在他还不为所动的时候,苏锦又主动探过身来,还未吻上他,便被他一把紧紧抱住,低头吻住了她。
双唇碰触的刹那,叶无心这才感觉到了真实,方才那两次都太短暂了,让他觉得太不像真的了,现如今这样才算是真实的。
温热的感觉一经融合,便让他忍不住加深了这个吻,以前不觉得,现在吻着她,却总感觉身体在躁动,似乎有什么想要呼之欲出,但却又无法释放一般。
苏锦被他吻得喘不过气来,伸手便往他的腰间大力一拧,直接解决了这个太过投入的家伙。
“呼呼,你,你难道想让我不能呼吸么?”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感叹着还是可以自由呼吸的美好感觉,但是心里却还是在偷偷的回味着方才的吻,他现在越来越熟练了呢,少了几许生涩。
“锦儿。”叶无心暗叹一声,将心中的冲动压下来,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什么事情都没有解决掉,怎么可以这么自私的只想自己呢?
“叶无心,你是不是找人练习过了?怎么感觉你现在这么熟练?”苏锦见状,微微挑眉问道。
叶无心一听这话,立时察觉到不对,赶忙开口解释道,“我叶无心从始至终都只碰过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就是你,能找谁练习?”
“哦?那我怎么感觉,你的亲吻越发熟练了呢?”苏锦见他一脸认真的模样,心中好笑,但面上仍旧冷冷地盯着他,嗯,逗弄美男什么的,真是太爽了。
“其实,我觉得,还是不够纯熟,既然我们现在都有时间,那就再来一次好了。”叶无心也感觉出了她的意图,勾唇一笑,便要再来一吻。
苏锦忙推开他,站起身来,摆摆手道,“罢了,今天先饶过你,若是让别人看见了,不知道会不会把你打成猪头。”
确实,若是有人看到叶无心亲吻她,估计会以为是叶无心强迫她的,到时候若是解释的不清楚,叶无心肯定逃不掉一顿打。
大牛他们可是一心一意护主的人,对于任何对主人心怀不轨的人,都不会手下留情,若是让那个当过山贼的张武看见,估计直接大卸八块也是有可能的。
叶无心叹了口气,他家娘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肯嫁给他啊,一个人待在叶家,当真寂寞如雪啊。
“行了,别叹气了,赶紧回去吧,把你家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处理完再来找我。”苏锦说着,便推着他离开,再不走,她怕自己坚守不住,哎,美色误人啊。
叶无心突然一把将她紧紧抱住,凑到她耳边叹息道,“锦儿,等着我,总有一天,我会来娶你的。”
“嗯,我等你!”苏锦感受着他的温暖怀抱,不知不觉中收敛了些,柔顺的点点头道。
叶无心这才松开手,低头在她眉心处落下一吻,转身施展轻功,离开了。
看着他转瞬间便消失无踪的身影,苏锦突然有些落寞,在现代的时候,她是大龄宅女加剩斗士,穿越到古代,她成了未婚先孕的孩子他娘,可是为什么,却依然没有办法顺顺利利的成亲,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厮守就那么难么?
这个世上,若是没有钱,便活不下去,但是钱多了,又成了祸患,哎,爱财之人众多,君子当取之有道,可是为什么那些苏家人却偏偏采取这样的方法来取,还有叶家的那些人,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钱。
看来,想要真正获得安宁,顺利成亲,平安和乐的过日子,这些人渣们儿还真的不能轻易放过。
更何况,多年前她和叶无心的那场祸事,还没有查出幕后主使,她更不能因为片刻的安逸,而忘了潜藏的危险。
转头看向酒楼,百味居,其实也暗指生活,生活不也是酸甜苦辣百味俱全么,既然如此,那就让她将这百味居经营得红红火火,也预示着她未来的日子可以红红火火吧。
想着,她便去了柜台,和大牛聊了一会儿,感觉大牛可以独当一面了,便决定今晚就回村子里去,她的宝宝可是许久没有见过她这个娘了,定是很想她。
百味居里生意红火,苏锦见没什么需要自己帮忙的事情了,便与大牛打了声招呼,唤了名小二哥赶车送自己回村子去了。
待到回到村子的时候,天色还早,送走了小二哥,苏锦便先去了山上,现如今她已经不住在山下刘大哥家中了,山上的院子建好了,她与刘大哥一家人早就搬到了山上,而私塾也建在了山腰处,所以她一回来便上山了。
来到山腰时,便听到孩子们清朗的读书声,其中声音最为洪亮的便数她的宝贝儿子了,这小子,最近似乎在长个子,上次叶无心带他过来的时候,还把她吓了一跳,怎么抱起来那么重,仔细一看,小包子竟然长高了不少,孩子啊,果然是一日一变。
走进私塾中,便看到一棵棵小树并列成排,这是苏锦当初建好私塾之后要求的,她是想着,让小树和孩子们一起成长,等到孩子们长大成人,这些树也成材了,而且私塾刚刚建成的时候,院子里空空荡荡的,种下这些树之后,便多了些生气。
树下现如今还多了些野花,不知是哪个孩子从山上挖来的,现如今虽然歪歪扭扭的埋进了树下的土里,却也成活了,这些孩子啊,还真是富有创造力。
读书声突然停了下来,新来的教书先生正朗声说着什么,不一会儿便听到孩子们叽叽喳喳的议论声,直到先生轻轻拍手,大家才停下来,而后又是一阵讨论,这教课倒不像是现代那般死板,看来云峥走之前,都有跟这位先生嘱咐过了,对待孩子们要因材施教,而不是死记硬背。
苏锦便一直站在院子里,远远的看着课堂,直到看到先生走出来,轻轻摇响了铃,孩子们便如出笼的小鸟般,飞奔而出,顿时笑声说话声便充满了整个院落。
“苏辰,你不能乱跑,娘亲说了,你是小弟弟,我是大姐姐,我要照顾你。”远远的传来小香一本正经的声音,苏锦闻言,婉尔一笑,今年,小香已经九岁多了,过了年就要满十岁了,确实是个大孩子了。
“才不要呢,苏辰是大孩子了,才不要女孩子照顾!”小包子倔强的声音响起,苏锦远远的便看到小包子正对着小香做鬼脸,那调皮的劲头儿,还真不是一般小孩子会有的。
小荷看着姐姐和弟弟正在斗嘴,很是无措,想上去劝,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正着急着呢,一转头,便看到了远处的苏锦,立时笑着向苏锦这边扑过来,“姨娘,姨娘来了。”
听到这话,小包子立时怔住了,小香也好奇的向着这边张望,当看到苏锦时,竟是直接丢下了小包子,跟在小荷身后飞扑过来,脸上带着春风般的笑。
苏锦看着两个可爱的小丫头飞奔过来,便伸出双臂,将她们二人一同抱住,亲亲这个,模模那个,直到她察觉到不对,这才发现,小包子还怔在原地,一动不动。
“宝宝这是怎么了?”她疑惑的低下头来问道,小包子这么久没见到自己,难道不该飞奔着扑过来抱住她撒娇么?
小香闻言,却是一笑,调皮的眨眨眼道,“姨娘,苏辰最近怪怪的,总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不让我和小荷碰他呢。”
“是啊,姨娘,小辰明明比我们小,却总让我们喊他哥哥,好不羞。”小荷仰着小脸,看着苏锦道。
小香赶紧点点头附和道,“是啊是啊,我都比他大那么多岁呢,让他喊个姐姐都不肯,却让我喊他哥哥,姨娘,苏辰这是怎么了?”
“我也想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了?”苏锦叹了口气,这小子的毛病看来与日俱增啊,尤其是自己这段时间没有在他身边,他竟然还学会这些习气了,看来不好好修理他一顿,是不行了。
“小辰,快过来。”小荷见小包子还在原地站着,便跑过去,要拉他过来,却被小包子轻轻推开,根本就不让她碰。
小荷还想过去拉他,却见小包子别别扭扭的走过来,低着头不看人,来到苏锦的面前后,还不时的拿脚尖踢踢地面上的小石子。
“怎么?不想看到娘?”苏锦见状,也不知道这小家伙到底在闹什么别扭,若说是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他这年龄也太早了吧。
“不是的!”小包子闻言,立刻抬起头来,很是委屈的瞪着大眼睛看着她,嘴巴嘟起来,一幅受了冤枉的委屈模样。
“那为什么不过来?还是说,你在生娘亲的气?”苏锦见状,语气放柔和了一些,对这个小家伙当真是有些无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