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闷,天边是黑压压的乌云,越发的浓厚了,天上几乎看不见一丝的亮光,洛水依手里提着个灯笼,橘色的暗光被风吹得影影绰绰,因为跌倒,灯笼从手中滑落,倒在了一边。睍莼璩晓
洛水依身子一晃,然后紧接着就感觉到了软软的触感。
没有与大地来亲密的接触,可是她却高兴不起来。
唇角是微凉的触感,有点清冷,有点湿濡,鼻子里满是兰草的味道。
腰还被紧紧地扣着,身子因为惯性贴得更紧,两人的鼻子几乎都要靠在了一起,泼墨般的黑与漂亮的湛蓝交缠在一起,铺散在周围,两种颜色切合到了一致。
下意识的舌忝了一下唇角,冰凉冰凉的感觉让她本就漂亮的大眼睛此刻瞪得更大,心里相揣着个小鹿似的惴惴不安,脸颊满是瑰丽的嫣红。
妈啊,她想和他近一步接触,可是这种接触也太尴尬了吧。
尼玛啊,为啥她老是跌倒,脚丫子明明长得很漂亮的,一点也没有爱跌倒的天分啊。
穆染卿的身子僵硬着,似乎还处于预料不及的状态,眼睛里满是惊愕,手还扣着她的腰想拉她一把怕她跌倒似的。
他的眉一点也不凛冽,是一种温润的弧度,漂亮的丹凤眼给人以亲近的感觉,并不妖艳,离得近了,四眼相对,她愕然发现他的眼睛里竟然有点点的蓝,湛蓝的颜色很微弱,丝丝嵌入在瞳仁里,意外的吸引人。
他浅浅的呼吸打在自己的脸上,除了惊愕,他似乎也并不排斥自己,洛水依忽然觉得好像也没有那么尴尬了。
穆染卿处于死机状态,从小到大他都没有和一个女孩子如此接近过,唇边是温温的感觉,鼻间满是悠悠的暗香,不是任何一种花香,却格外的让人心如擂鼓,感觉有湿滑的东西轻轻扫过唇角,他身子更加的僵硬,更加不知所措。
女孩子的大眼睛很是惊愕的看着他,他越发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情况特别的糟糕,可是感觉却有些美好,甚至有点隐隐的兴奋。
她的腰很细,一只手都可以搂的过来,怎么会有那么细的腰,她擦了什么粉,为什么一点也不腻,隐隐有些许想让人靠近的意向。
该死的,他在想什么?
穆染卿恍然惊醒,可是心仍旧不安分,砰砰的跳动着。
洛水依看着他,趴在他的身上,除了一开始不经意的舌忝了一下嘴角,其他的时间她都没敢动,只是盯着他。
从他的反应来看,似乎她是第一个亲密接触他的人呢。
想逗逗他,不知道一会儿他是什么反应。
风呼呼的吹过来,两人的衣服交叠在一起,洛水依的三千青丝微微吹起,遮住了部分巴掌大的小脸,吹弹可破的肌肤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出现在他眼前,她一双眼睛似乎更加的水润了,真是漂亮!
心忽然麻麻的,很异样的感觉渐渐将他俘虏…
从手上滑落跌在地上的灯笼被风一吹,里面的蜡烛混着蜡油噼里啪啦的燃烧起来,烧着了罩在外面的灯罩。
穆染卿如梦初醒,将头别过去,离开她的唇,恍然间道:“你没事吧?”
洛水依半是羞涩半是开心,慢腾腾的从他身上爬起来,说:“没事。”
有你这个人在地上给我垫着,我怎么会有事。
穆染卿从地上起来,眼睛也不往她那里看,尴尬的咳嗽一声,“刚才的事…”
洛水依抢先道:“刚才是我一不小心摔倒了,不怪你。”
她殷红的小嘴晃在他的眼前,忽然让他想起了刚才温热怡人的触感。
停下,不要再想了。
洛水依歪着头,看他脸上似有若无的红晕,不打算再逗他,想起来刚才的事,她对他说道:“穆染卿,我刚才看到了那边有漂亮的花。”
要不是稀奇,她才不会那么激动呢。
穆染卿脸上还有些尴尬,听见她说花也很好奇,什么东西值得她这么激动,“什么花?”
洛水依拉着他的袖子,指着一边,“就是那儿,刚才你给我指驱蚊子的树时我无意间看见的。”
两个人到了那里,果然看见一株花。
还是花骨朵,但是相比别的花已经很大了。
洛水依很好奇,她从来没有见这种花骨朵,白颜色的,但是有些淡淡的粉,周围都是树,也没有大片的花圃,只有它和旁边的两株长在一起。
洛水依蹲子仔细地看着它,觉得有点点的香味,很淡,但是很好闻,她忍不住想要凑近。
忽然花骨朵动了动,洛水依惊奇地发现它越来越大,渐渐露出了里面的花瓣,纯白的花瓣一片片的慢慢展开,像是魔术似的逐渐伸展,甚至听到了花开的声音。
穆染卿也很新奇,这也是他第一次看见实物,望向身边一脸惊奇的女孩子,他忽然觉得和她在一起很幸运,对她说:“这是昙花。”
哇,亲眼看见一朵花在她眼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放是震惊的,她美滋滋的想,老天啊,你还真给面子,竟然在这种时候给她来上一朵花。
穆染卿清冷的声音忽然传到她的耳朵里,“昙花?昙花一现的昙花?”
她好奇的瞪大了眼睛,凑近花闻了闻,想伸手模模可是却怕会惊吓到它似的,在下一秒出乎意料的将手收了回来,模样可爱极了。
穆染卿微笑着看她,声音也轻柔了下来,“嗯。”
她意外的朝它转了几圈,“还真的是诶,昙花,竟然让我遇上了。”兴奋地说:“我就说这一趟该出来,穆染卿,我真是太兴奋了,你还真是我的福星诶。”
穆染卿哭笑不得,“胡说。”
洛水依瞅着旁边的一株,东看看西看看,“这个看样子也是昙花,就是不知道它有没有开放,连个花骨朵也没有。”
穆染卿看着她的贪心,说:“你呀,见一次不就行了,还希望见几次?要知道有的人一辈子都没有见多呢。”
尽管再喜欢,可是她却没有伸手去摘,让他感觉很意外。
“谁嫌多啊,当然是多多益善了,可惜这花一会儿就谢了。”她嘟囔道,“没有相机,要是现在手机有个数码相机就好了,咔擦一声搞定。”
嗨,总是有些不足啊。
见她一个人自言自语,一会儿笑一会皱着脸的,他觉得好笑之余也想知道她在想什么,“林姑娘,想什么呢?”
洛水依觉得那句林姑娘特别的扎耳朵,“你叫我辰辰吧,林姑娘多见外。”
要是以前他一定会推月兑,可是现在看见她的笑脸却不愿意让她失望了,辰辰,好像的确亲近一点。
“辰辰。”
洛水依笑眯眯的点了点头,“这样才好。”拍了拍手,“我们回去吧,天都快下雨了呢,我可不想一会儿变成落汤鸡。”
出来一趟果真是有收获的,和他一起赏花的感觉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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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时候就算下雨也不会阻了她的好心情,手里拎着一把灯,虽是最普通的,可是拎在手里却暖暖的。
穆染卿给她的呢,想起刚才他嘱咐自己路上小心的模样就暗暗地兴奋,吐了吐舌头,大步往前走去。
哼着歌,心情大好的往前走,不远处似乎有个人迎面走来,越走越近,看进来人,她大呼一声糟糕,恨不得把脸遮起来离得远远地。
妈啊,乐极生悲,古人诚不欺我。
心情大好的她看见迎面走来的慕容枫后兴奋度直线下降,防御度顺势升高,警觉度更加灵敏。
在往旁边走已经来不及了,她心里默念着他看不见我看不见我,不会注意我不会注意我**以正常步速走过。
慕容枫好像在想什么东西啊,根本没有注意到她,哈哈哈,老天今晚真的帮她。
眼看就要擦肩而过,洛水依彻底的放松了心情。
幸亏他没有认出她来,不然她又得麻烦了。
自从上次在街上遇见他,那么久了都没有看见过他呢,哈哈哈,不知道这些日子他有没有往街上走,那些街坊们会不会认出她来?
可是事实证明她没有那么好运气,等她相安无事的经过他身边,彻底放松心情离他已经两米开外的时候,她蓦然间听到了咬牙切齿的声音,“洛水依。”
饶是那么热的天,她当时还是寒毛冷竖,妈啊,得有多大的仇才会将牙磨成那个样子,太渗人了。
她也没对他怎么样啊,不就是因为慕容芊的事威胁了他一下,再加上在街上当众让他下不了台跟个过街老鼠似的逃跑这一事件,其他的…认真思索了下,好像也没有别的什么了。
她回头,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容,将表现功夫做得滴水不露,对他打招呼,亲切道:“原来是慕容太子啊,刚才天太黑没有看见你,见谅啊。不过好巧哦,竟然能在这里看见你。”
丫的你现在不是应该在驿馆睡觉吗,怎么会三更半夜的跑到这里来。
慕容枫冷笑着看她,“是很巧啊,没想到在这里能够看见公主你。”
要不是忽然觉得异样,他就让她白白的从身边溜走了。
“哈哈,睡不着就出来逛逛。”洛水依笑眯眯地看他,“你也睡不着?”
表面功夫做够了,他再挑也挑不出来毛病。
可是她却忽略了慕容枫根本不是寻常人,他可是枫国的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平日里被宠着顺着,就是他那手段和计谋也让人不敢招惹他,可她倒好,不仅招惹了还惹了好几次,这亏他要是咽下去了他就不是慕容枫。
看了看她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冷笑了一声,“我还真的感谢我没睡着,不然就遇不上你了。”
他的眼神尼玛太有杀意了,洛水依打了个寒战。
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糟糕,身边木有人在,她就是今天晚上交代在这里也没有知道。
后退了几步,戒备的说:“嘿嘿,慕容太子这是干什么,大晚上的…”
慕容枫冷笑着走近,看她往后退笑的更欢了,“自然是要你好看。”
要她好看?
洛水依被激怒了,“卧槽,慕容枫,你不要欺人太甚啊。这可是皇宫,这是我家,你要是打我的主意你下场一定会很惨。”
“呵呵,是吗?”他轻松地走近,缩短着距离,“你看看这周围,好像一个人都没有呢。”
不用他说她也知道这里荒凉的很,路上几乎没有一个人,连守卫的人都不知道要过多久才会到这里来跑一趟。
洛水依恨得牙痒痒,难道就这样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不可能!
慕容枫的声音渐渐冷了下去,“你说是你的叫声快还是我的轻功快?”
洛水依被他说得又气又急,处境实在是很危险,“慕容枫,好歹我也救过你一命,你就这样对待我的?”
“哼。”
在就说过他是白眼儿狼,果不其然就是。
越来越近了,洛水依也豁出去了,大无畏的看着他,“我告诉你今天你不弄死我,以后你就一定没好日子过。”
是她倒霉没看黄历,竟然会碰上他,该死的。
慕容枫看着她咬牙切齿外加大义凛然的样子就觉得可恶,“你在激我?”
“我激你,你堂堂枫国太子也会怕我激你,说出去谁会相信?”
走走不了,站着又发憷,洛水依简直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她早就后悔遇到他了,巴不得从来没遇到过他。
难道如此聪慧可人的她今天就逃不出他的魔爪了,真是时不利己。
慕容枫见她露出胆怯,心里暗爽不已,你终于知道现在的处境了,得意的说:“我管他们相不相信,我现在就想好好的教训你一顿。”
啊啊啊,她要疯了,哪有在她地盘上说揍她的,可恶。
反正是逃不过去了,她怒视道:“你来啊。”
慕容枫得意洋洋的靠近,想着把她怎样怎样,一定要好好的教训她,不然难消他心头之恨。
树叶哗哗的响,翠绿的叶子像一串串的铜钱摇曳不停。
不对,或许还有转机。
洛水依看他越走越近,眯起了眼睛,慕容枫,我给过你机会的,可是你不偏要往枪口上撞,不要怪我没提醒你。
手里还攥着穆染卿给的树叶,小小的一片叶子现在却成了她的救命手段。
将叶子放在嘴边,轻轻抿住,暗自用力,悠扬的声音顿时倾泻而出。
慕容枫见此越发得意,“你以为吹个曲子就能让我冰释前嫌吗,不可能。”
哼,鬼才是吹曲子奉承你呢,她说过叫穆染卿交给她吹箫,穆染卿也真的教了,但是他也说过,时尚的曲子千变万化,总会有些意外之举,她当时追问何为意外,穆染卿就指着书上的一个谱子告诉她那就是意外。
周围树上渐渐有了影子,草丛里不为人知的地方也开始有了东西在活动。
在她看见翠绿的蛇影时她就知道她成功了,穆染卿当时随便一指指的就是御蛇之术,依靠悠扬的声音来吸引蛇,进而指挥蛇,她当时好奇就看了一遍,没想到这时候派上了用场。
第一次使用,不知道效果如何。
不过,若是成功了,慕容枫,那你就该付出代价了。
记忆中的曲子七七八八的被吹奏起来,摇摇晃晃的影子越来越多,而处于得意状态的慕容枫并没有发现。
不怪他此时放松了警惕,洛水依不会武功,对他构不成什么威胁。
“曲子虽然很好听,但是这不能让我消气。”
洛水依放下叶子,手心里都是汗,对他甜甜一笑,“我可没说要要你消气,我可是要你后悔的。”
“事到临头你还敢如此对我说话,胆子够大。”
洛水依笑眯眯地说:“我胆子大不大不劳你费心,现在你应该担心的是你胆子大不大。”
慕容枫不知道她为何突然改变了态度,刚才明明怕得要死,可是现在却又张牙舞爪起来,“你什么意…”
话未说完他想他就已经明白了,后背上有东西轻轻的划过,后颈处凉凉的触感让他忍不住轻轻的呼吸,屏住怒气,他怒视着洛水依,“是你搞的鬼。”
竟然在如此有利于他的情况下还被摆了一道,实在是过分。
拇指粗细的小东西轻轻地盘绕在他的身上,好奇的叹着小脑袋。
待慕容枫看清它的长相时更是倒吸一口凉气,毒蛇,还在他的颈子那儿,微微吐出的蛇信儿时不时的扫过他的皮肤,要是被它咬上一口他就得立马玩儿完。
那首曲子哪里是赔罪讨好,明明就是拖延时间。
不敢乱动,他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洛水依,你够狠。”
洛水依离他远远的,免得被他一不小心祸及池鱼,“不敢当,狠这个字还是要数你厉害。”
叹息时的摇了摇头,“要是我的话当时就蹦起来了,哪里会想像你这样面不改色,好好地站在原地。”
要不是不敢开口有大动作,慕容枫当时简直要破口大骂,谁愿意站在原地,要不你站,咱俩换换。
该死的,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栽在她手里,他这些年简直白活了。
“洛水依,我告诉你你最好把它给我弄下来,不然有你好看。”
“是吗?”到了现在还敢威胁我,哼,我叫你威胁我,叶子被放在嘴边,悠扬的调子再次响起,可爱的小蛇开始喝醉般的摇头晃脑,一脸陶醉,甚至身子都软软的弯曲着。
慕容枫白了脸,生怕这小东西一个激动啃了他,“洛水依,让它离开。”
哼,你让我离开我就离开啊,刚才我叫你离开的时候你咋没离开呢。
叫你再一副天底下你最拽的模样,再拽啊,我看你怎么拽。
宝贝儿,好好地跳舞,跳好了我有赏,明天在这一片地方都放满了肉,让你好好吃个够。
慕容枫的脸白了又青,青了又紫,眼前一个细小的身子晃晃荡荡,那可是要命的东西啊。
“洛水依,停下。”
她还果真就停了,他还纳闷她怎么那么听话了,结果下一秒他简直就要蹦起来,那条蛇似乎对他特别感兴趣,小小的脑袋吐着红信子竟然想往他衣领里钻。
洛水依笑呵呵的看着他僵硬着身子,拿那条小可爱没辙。
“慕容太子,你不是很有能耐吗,干什么不把它抓出来呢。”小蛇越来越好奇似的,尾巴轻轻扫了扫,又戳了戳,乐的洛水依哈哈大笑,“你看,它对你多有兴趣。”
慕容枫看它把尾巴不时地戳一戳,衣领不多会儿竟然被它戳出了一个小小的褶皱,再戳下去,它一会儿就可以整个钻过去了。
一想到可能发生的事情,他忍不住的恶心,“洛水依,把它弄开。”
“你叫我弄我就弄,多没面子啊。”
就是要吓你,看你还敢不敢再对我得意。
小蛇似乎玩累了,竟然将脑袋伸直,看样子是准备钻进去了。慕容枫彻底白了脸,想要去抓,可是胳膊上还有一条,他不敢轻举妄动。
再这样下去可就真的坏了,洛水依轻轻吹动叶子,正要钻进去的小蛇晃了晃脑袋,没有进去,反而溜到了他的肩膀上,盘成了一团。
“你可不要乱动啊,不然我可不敢保证。”
这个地方还是早点离开比较好,洛水依扬了扬手上的叶子算是对他的警告,大步离去。
慕容枫像个树桩子似的站在那里,胳膊上,肩膀上各有一条细细的小东西。
她走远了几步,然后好心的回头告诉他,“这蛇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不过看你的样子他好像很毒啊,你千万不要乱动,我去给你找人哈。你放心,只要你不动,没我的指令它就不会攻击你的。”
哈哈,够本儿了,还是去找人先把他救出来吧。
…
毕竟是枫国的人,她可不敢让他在这里出什么事,叫了人去救他,折腾了好一会儿才回去,她走到院子里的时候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随便叫过来一个太监,对他低声吩咐了几句,然后大步走了进去。
美美的洗了个澡,欢快的扑向了她的大床,屋子里的安神香袅袅升起,她躺在床上,手里摆弄着那片叶子,看着上面淡淡的脉络,青色的叶肉,眼前浮起了慕容枫傻愣愣的样子,能把他气成那个样子,她估计是第一人啊,忽然笑了,对着它说,“你真是个功臣。”
从旁边拿起一个小镜子,仔细地看去,额头上的包已经消失了,连个印子也没留下,她更加的欢快了,忍不住揪着那个叶子傻笑了好久。
抱着那个叶子睡了美美的一觉,直到日上三竿才起了床。
外面的天还是阴着的,竟然阴了一整夜都没有下雨,天沉沉的积了一层厚厚的云,明明是上午却像黄昏一样暗沉,她看着天喃喃道:“恐怕是大暴雨啊。”
“公主你醒了。”
小蝶和苹果一脸笑容的跑了过来,小脸上满是掩饰不住的得意。
恨不得走两步就蹦一步的模样着实让她感觉好笑,忍住笑意问她们:“怎么了,让你们笑成这个样子?”
小蝶将手里洗刷的东西放下,兴奋的说:“自然是有好消息了。”
“公主,我想起来就想笑,柳妍清今天可惨了,朝上都是议论她的,估计她再也没脸见人了。”
“叫她平日里再飞扬跋扈,现在报应来了吧,公主,你都不知道那些人有多神,竟然私底下把她欺负下人的事描绘的多详细,就像他们在身边看见了似的,一个举动一个举动的都说得清清楚楚,让人不信都不难。”
洛水依笑呵呵的,心里也是兴奋得很,“皇兄出马,自然没有差的,不过,这里面以讹传讹的效应还是很值得深思的。”
苹果也在一旁笑道:“除了皇宫里,民间也都是骂她的,我看她是彻底的出不了门了。”
小蝶哼哼道:“哼,出不了门都是轻的,就她的所作所为谁能原谅得了她?”
将手里的帕子沾了水递给洛水依,洛水依擦了擦脸,又漱了口,她一边收拾一边说:“街上的都已经把她平日里飞扬跋扈欺负下人的事变成快板儿了,街口茶馆,哪里都是说她的故事,她可要好好的火一阵了。”
“连将军都…”小蝶话没说完就被苹果一个眼神瞪了回去,“别在公主面前提他,大早上的,提他干什么?”
洛水依好笑的对苹果说:“我跟他已经没关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小蝶吐了吐舌头,“那也不说了。”
“不说也不行,我问你们,父皇说我和他离婚的事情了吗?”
小蝶摇了摇头,“这个还没有。”
洛水依大吃一惊,“没有?”
苹果也点了点头,“没有。”
怎么会没有,父皇不可能会这样子的。
“公主你去哪儿?”眼看她就要走,小蝶在后面喊着,“公主你不吃早饭了?”
“不吃了。”什么事情都没有这件事情重要。
刚出门竟然就遇见了洛君漓和夏睿轩,俩人有说有笑,一起往她这里走,她急着去找父皇,三个人差点就碰到头,洛君漓抓住她,笑道:“你急急忙忙的去哪儿?”
洛水依没好气的说:“去找父皇。”
俩人吃了一惊,连忙拉住她,见她一脸不高兴的样子,连忙追问:“怎么了,谁又惹你了?”
她推开他俩的手,“就是父皇惹我了,父皇他明明答应我取消和秦非渊的婚事的,可是今天早上都没有说,太过分了。”
父皇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气死她了。
洛君漓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依儿,你急什么?”
怎么这时候一个个的都不急了,现在就成她最急的了,看向睿轩,竟然也拉着她,过分,难道还要她和秦非渊过下去吗?
洛君漓见她越来越生气的模样,俩人连忙哄道:“你听我把话说完啊,父皇这样做自然是有他的想法,他也是为你好。”
“为我好,皇兄,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父皇对她怎么样她自然清楚,可是这件事情怎么会这样呢?
洛君漓看她委屈的样子也不打算逗她了,将手里一直拿着的东西递给她,“自己看。”
洛水依将那东西拿在手里,只是瞬间,脸就变了,嘴角也扬起了笑容,兴奋的说:“真的是给我的。”
洛君漓忍着她激动地晃着他的胳膊,说:“是给你的,让你自己做主的。”
洛水依心情顿时多云转晴,她手上拿的是一半的圣旨,父皇给她留了足够的空间让她自己写,换句话说,这个还真的是她做主的休书。
顾着秦非渊的功绩,皇上并没有弄得很过分,但是又不会让他很舒坦,至于下面的空白,是专门留给洛水依自己写的。
洛水依兴奋地拉着两人回了院子,进门就吼:“小蝶准备茶水点心,苹果准备笔墨纸砚。”
哈哈,她想这一天真是想得够久了。
把圣旨铺开,苹果磨了墨,她用毛笔酣畅淋漓的写了几个大字,“即日起与秦非渊取消婚姻”瞬间跃然纸上,引得众人纷纷赞赏。
“依儿这几个字写的不错,很有力度。”
“依儿的字很霸气啊。”
洛水依道,开玩笑,她从一开始就偷偷的练这几个字,练了一个多月了,就是她再不聪明也该把它练得出神入化了。
“走,我们出宫。”
这件破事终于要完了,啊啊啊,老娘终于自由了。
兴奋地走在路上,一路都是欢快的,和俩人打打闹闹一会儿功夫就到了将军府。
将军府里的人见了他们三人一个吃惊,连忙进去禀告,洛君漓等人从正门大步走了进去。
走到院子里时秦非渊已经出来了,他看样子并不好,比起以前明显憔悴了不少,眼神都黯淡了,只有在看见洛水依时明亮了些。
“我…”
洛水依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手里的圣旨一下子亮了出来,“奉天承运…。”
秦非渊的眼神彻底的暗了下去,若说今天早上上朝时没有听见皇上说这件事还心存侥幸的话,那么这个圣旨把他仅有的一丝幻想也打破了。
心沉到了深渊,连一点挣扎都没有了。
洛水依最后脆生生的念道:“即日起与秦非渊取消婚姻,钦此。”
长长的输了一口气,她将圣旨放下,“秦非渊,接旨吧。”
秦非渊费力的伸出手,那不重的圣旨却压得他难以呼吸。
费力地站起来,踉跄了一下,嘴唇动了动,“对不起。”
除了这句话他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洛水依脸上的笑容是他在将军府从来没有见过的明媚,她那么开心,为她离开这里而开心,他现在只能放她走,只能说对不起。
洛水依看着他说:“不用跟我说对不起,我们已经没关系了。”
“说实话我不恨你,真的,当初是我先纠缠的你,现在我也放手了,你应该高兴的。”
说完这些,她不再留恋,转身走了出去。
她与秦非渊彻底的没了关系,谁对不起谁,谁还爱谁,都和她没关系了,她的前方有洛君漓,有夏睿轩,有穆染卿,她还有大好的日子去过,不会再为他费一点的时间了。
街上人来人往,忽然觉得世界很大,她呼出心中的一口闷气,欢快的一手挽这着一个人,左面是夏睿轩,右面是洛君漓,笑哈哈的往前方走去。
大叫道:“我要吃好吃的,我都没有吃早饭。”
洛君漓爽朗一笑,“好,依儿,吃什么,皇兄请客。”
她欢快道:“我要吃鸡,我现在可以吃下一整只鸡了。”
夏睿轩的声音从左边传过来,“好,那我就去给依儿买鸡,海福楼的怎么样?”
“好,目的地,海福楼,你们准备好钱,我要吃个够本。”
…
逛了整整一天,三个人抛去一切事情,心里只有玩乐,洛水依买了不少好吃的好喝的好玩儿的,夏睿轩本就是个爱玩儿的人,两个人到了一块儿丢掉了所有的束缚自然玩儿个够本儿,洛君漓笑眯眯的看着他们上蹿下跳,玩儿的不亦乐乎,嘴角也在不经意间上扬。
这样的生活挺好,大家都开心,他笑吟吟的想着。
胳膊被拽了一下,明显撒娇的声音响起,“皇兄,我要那个。”
“不是刚刚才买过吗?”
“不要,皇兄买给我。”她拿着面具死不丢手,“那是不一样的,你瞧瞧这个多好看,我要,皇兄,掏钱,快点。”
夏睿轩在一旁气得跳脚,“依儿,你为什么不给我要?”
“切,你还有钱吗,我刚刚看见你把最后一个铜板都花出去了,现在你敢说还有一个子儿吗?”
夏睿轩气愤不过,伸手去模,哑然失笑,还真的没有,指着身边的人说,“回去给我拿钱出来,还没玩尽兴呢,怎么可以少了钱,快去。”
那人立马往回跑,他靠近洛水依,“依儿,一会儿我就给你买。”
洛水依不搭理他,视他为无物,只是看着洛君漓撒娇,“皇兄,买。”
抵不住大瞪着大眼睛可怜巴巴的央求,洛君漓还是心软了,手伸到了怀里,洛水依的眼睛因为他这一个动作彻底的亮了,
夸张的抱了他一下,“皇兄最好了。”
乐呵呵的把面具收到手里,得意的瞥了一眼夏睿轩,拉着洛君漓往下个地方走去。
留下夏睿轩在那里哇哇大叫,“依儿,你不要我了?”
“等你有钱了再说。”笑眯眯的挽着洛君漓她随口说道。
气的夏睿轩要跳脚,暗自发誓下次出门一定会带够钱。
傍晚时分,几人回宫经过一条街市时,洛水依把小蝶叫了过去,偷偷递给她一袋钱,嘱咐几句便叫她离开,然后继续和他们放开了心的玩闹。
回了宫之后,洛水依坐在床边,两条腿晃啊晃的,啃着梨子等小蝶回来。
“公主我回来了。”
洛水依伸出手,迫不及待的说:“快拿来。”
小蝶手里拿着个包裹,闻言后退几步,可怜巴巴的说:“公主,你都不知道我多累吗,好歹也说一句表扬的话嘛。”
“好好,你还威胁上我了是吧,小蝶,我要扣你的钱,让你这个月白干。”洛水依眯着眼睛狡诈的说。
小蝶一听立刻飞奔上来,“公主不要扣钱,小蝶还想买东西呢,您不要啊。”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还指望着这个月买个镯子呢,不要啊。
洛水依笑眯眯的伸出两个手指头,小蝶立刻双手奉上。
那个小太监办事就是快,叫他传个尺寸立刻就去了,店里的老板也很棒,一天就做出来了。
洛水依将包袱打开,里面赫然是一件月白长袍,模上去又滑又舒服。
她沉醉的模着花纹,麻利的抖开衣服,简单大方,款式淡雅出尘,在心底赞叹道,就是她想要的那个样子。
穆染卿若是穿上,一定更帅。
风度翩翩,斯文俊秀,穿上这件衣服朝她微微一笑的模样,妈啊,简直不能更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