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师兄，你这书根本就没人买得起，还不收摊散场吗？”李凌不动声色道。
“我摆了整整五年，今天是最后一场了。”摊主叹气道，“要是这一场还摆不出奇迹，就只有回家去养老了。不过，这最后一场，我无论如何都要坚持摆到太阳落山，撞撞那万一中的运气。”
李凌看了看天色，才日上三杆，现在赶回去炼一炉低级的淬毒丹，离太阳落山，时间还颇有盈余。
李凌不动声色中，离开了小摊，故意再乱逛了几个摊点后，这才往市场的出口走去。
“凌哥，好久不见，呜呜呜，想死小弟了！”
一个异常激动的声音，陡然传来，要是不明就里的人，还以为会是哪个迷路的孩子，找到自己的亲爹了呢！
上官清！李凌的眼睛微微一眯：今天没空，有闲时再来找你们好好耍耍。
“小清，这人很牛吗？干嘛要热乎成这样！”上官清的身边，站着一个一看就是个眼高于顶奠才，李凌仔细一瞄，才金性丙等五行根，天才的程度，也就一般。
不过此人的境界，竟接近凝真圆满，体内的混沌，呈溃散之势，很快就要步入真正高手中的归真境了。
归真境的罡师高手，李凌也不是没有宰过，但此人一身的杀气，竟远远浓于那两个被冤死的罡师，更恐怖的是，杀气之中，竟让李凌感应到那种几乎呈实质性的血腥味。
此人的境界，显然是在无数次九死一生的搏杀中硬闯出来的，其真正的危险性，远不是那两个花瓶般的罡师可以相较。
“谭师兄，我凌哥的大名，在天宗甚至在整个神龙大陆，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你竟然连大名鼎鼎的凌哥都不认识，真正是太孤陋寡闻了。”
上官清一脸极其崇拜的神色，口中却明显不怀好意道：“连现在号称内门三英的元宝师兄，当年在凌哥手下，都曾吃过天大的亏。
别看师兄你已经混沌大成，要是真论真刀实枪的干架，可能还远不如我们凌哥这种旷古绝今的武道天才！”
上官清一脸“不信你试试”掉拨之意，谁知谭师兄虽傲气到跋扈的恶评人尽皆知，但其实并不是个真正的傻子。
平生无数次血战出来的经验，让谭师兄深知越是看起来废柴的人、阴人的手段越是让人防不胜防，当下只是故意鼻孔翘天，朝着李凌哼哼两声便转过头去，不再理会。
上官清见谭师兄并没飙出自己期盼中那种过激的反应，眼珠子转了转后，竟像刚失了老娘的苦命孩子，极其深情的扑向李凌。
找死！李凌冷笑道：当真是天作孽，尚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谁知李凌顺势伸出的手掌，隔了上官清还有足足二尺之距，上官清却突然就捂着心口，栽倒在地，四肢乱抖，活像正要被瘟死的鸡。
“不是吧？我这隔山打牛的火瘟邪神，明明还没精湛到能凌空虚发的程度啊？莫非这家伙竟然有羊癫疯的隐疾？”
李凌愕然中，一眼望去，只见上官清靛内，一棵绿意苍苍的大树，颇为挺拔虬劲：木性乙等五行根？虽还略为差了点，却正巧合用。
李凌哪管他是不是真在犯羊癫疯，调出小盘就是一针，悄悄扎进了上官清体内。小盘锋利得让上官清仅是偶尔感觉到一丁点的麻痹，还以为是被山上的小蚊子咬了一口呢。
“怎么回事！”
一大群袖口缠着一条红丝的外门弟子赶了过来，迅速把事发现场监控了起来，尤其是正处事发中心的李凌，更是被几双凌厉的眼神，狠狠的瞪着。
这些人的气势一看，就知是历经血战的嗜杀之辈，尤其是其中的十来个大武士，杀气浓郁得让附近几个正在看热闹的美眉，像受惊了的兔子般立马远遁。
“私市严禁斗殴的忌讳你不知道吗？唉，你啊、一不小心就摊上大事了。”萧统冒了出来，扯住李凌低声道，“他们都是私市私下任命的治安队，处事的手段还远甚于外门的执法弟子，小心应付。”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领队之人，瞪着李凌大吼道。
李凌双手一摊，露出一双极其无辜的眼神：“有人莫名其妙就犯羊癫疯，关我这个过路的什么事？”
“陈队长，冤枉啊！”倒在地下的上官清，突然从嘴里喷出一口血沫，抱着治安队队副陈队长的大腿，满眼眶都是那可怜巴巴的泪。
“我跟他，本是从小玩到大的哥们，半年没见之后，再次重逢，我实实在在是发自内心的欣喜，谁知这人不知是失心疯还是生平嗜杀成性，竟趁着我向他拥抱时，突然出手，在我心口猛劈了一掌。
呜呜呜，可怜我重伤到现在，都还没弄明白，玩了十几年的哥们，怎么就下得了这么狠辣的手，我也自问我平生，的的确确一直都把他当亲大哥尊敬、从没在哪里得罪过他啊！”
围观的人群，顿时愤愤不平。
“狼心狗肺，畜牲不如！”
“私市行凶，剁了喂狗！”
……
面对如此汹涌声讨的正义人群，李凌却只是淡淡一笑。
“这戏，编得也太蠢了点，心受重伤，一验便知，你要是除了咬舌头糊弄出一点血沫后，再狠心真朝自己心口劈上能够重伤的一掌，这个冤，我倒勉强愿意帮你背。”
“是啊，这人心受重伤还哭得这么精神，怕是有诈。”
“心受重伤面色还这么红润，我看八成是假。”
围观人群的舆论风向，被李凌一句轻巧的质辨，陡然发生180度的转折。
“大家要是不信，可问问我身边的这位师兄，刚才这歹徒行凶时，他可是站在边上看得一清二楚！”
上官清见自己演戏的功夫太不高明，一把就抱住谭师兄的大腿，一边嚎哭一边朝他猛眨眼睛道：“这位师兄，你可要为神圣的正义主持公道啊！”
“刚才的事，你是不是真的看了个一清二楚！”陈队长朝着谭师兄，大声质问。
“是！”谭师兄鼻孔翘天，言简意赅。
“人证即己核实，按私市市规：在市场行凶者，杀无赦！”陈队长大手一挥，众队员刀剑立马出鞘，齐齐指向李凌。地下的上官清，顿时隐露出非常酣畅的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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