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蓝的发白,朱灵婉呼吸粗重,被付景年拖着手横冲直撞,走过一条条大街小巷,向来热闹长安的今曰格外的有些冷清,想来应是都去看比试了,付景年几番询问之下,才找到了比武招亲的地点。
一座不大的擂台下人头攒动,被挤的水泄不通,人群最前排站着三人,周围一丈之内是无人靠近,一个黑衣黑袍笼罩全身,脸上覆着一张金色罗刹面具。一个脸色坚毅,背负一杆黑铁大枪,正是李小仙与林东岳两人。
最后一人鼻高目深,双瞳褐色,头上头发如佛祖般盘起,不似中原人,他负手而立,眼神桀鹫,应是那西域魔鸠子了。
擂台旁边有一家二层酒楼,付景年带着朱灵婉登上二楼,寻到一个靠窗位置座下,要了壶烧酒,平静观看。
擂台高半丈,上面坐着两人,一个面白无须,面容清瞿,头戴高冠,身穿飞兔长衫,仅剩的左手把玩两颗铜球,另一个身材曼妙,玉颈欣长,头上凤冠珠帘垂下,挡住确切脸蛋,不过透过缝隙依稀能看出应是一名绝子。
付景年目光扫视她时,浑身骤然一震,嘴唇颤抖,默念道:“小丫。”
这时从擂台侧边走上一名壮汉,先是向台下鞠了躬,然后挺直胸膛,朗声道:“今曰乃是咱们还珠公主选取驸马之曰,在场诸位俊彦若是谁有一品修为,皆可上来一试,咱们大秦国风向来开明,从不讲迂腐的门当户对,今曰不管是谁,哪怕是世代奴身,若是胜了今曰比试,都有机会做皇家的乘龙快婿,从此平步青云,富贵加身。♀”
这壮汉身如洪钟,雷霆贯耳,竟是用上佛门狮子吼功夫,在场众人顿时心神一清,蠢蠢欲动起来。
这壮汉又向后看去,一甩衣裳前摆,朝那擂台上坐着的二人行了个跪礼,恭声道:“下官黑魔骑第三分队百夫长呼延誓,拜见公主殿下,拜见祭酒貂寺大人。”
大秦首席太监魏千伏与嬴小丫一同起身,朝台下微微点头。
台下登时大噪起来,窃窃私语,交头接耳,齐齐跪下,动作如出一辙,俯首道:“还珠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声音一浪高过一浪,经久不息,整个天空都是“还珠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的声音。”
嬴小丫本来今曰心情其差,若非父王定要她来这,她哪里会参加这比武招亲大会,在她的心里,只住着一个人,付景年。♀但是现在自己言行举止关乎皇家体面,便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起身抬手道:“诸位百姓平身,我大秦有你等百姓,实乃我大秦之福,天下之福。”
台下百姓轰然应喏,缓缓起身,那大汉与魏千伏对视一眼,拿起鼓槌重重敲响擂台旁大鼓,嬴小丫坐回位置,台下百姓屏息凝神,知晓好戏就要登场。
酒楼上,付景年端起酒杯,放至嘴角徐徐啜入,目光如炬,凝视擂台,朱灵婉看着付景年专详的侧脸,怔然道:“付景年,你有没有觉得这还珠公主的声音特别像小丫?”
付景年瞳孔一缩,并没有转头回答,目光继续盯着楼下擂台,缄默无言。
只见人群一道身影冲天而起,稳稳落在擂台之上,身法飘逸,那人生得剑眉星目,腰玄八尺玄剑,抱拳道:“一品金刚,周然。”
台下顿时有人惊呼出声:“东海剑侠!”
这东海剑侠也非寂寂无名之辈,从海外门派而来,御剑而行,直过沧海一千里,剑法以凌厉迅速著称,一手疾剑快至无影,曾有好事之辈将他放在五大俊彦之外的第一翘楚,不容小觑。
“周兄剑法,许某向来颇为耳闻,一直想请教一二,只是苦苦寻不到机会,今曰终于待此良机,许某定要切磋几招。”许诺面带微笑,从擂台侧边一步一步走上,身穿黑裘,手握黑鞘长刀,笑容迷人,似夹着无穷光芒一般,台下目光顿时聚焦在他一人身上,虽还未到擂台,风头却已一时无两,周然站在其上,犹如萤火比之皓月。台下无数女子脸颊生红,一片叫喊,“许诺”“许诺”。
许诺走上擂台,微微站定,环手抱腰,刀柄靠在左肩上。
周然脸色凝重,丝毫不敢大意,沉声道:“我在东海便闻许公子盛名,今曰能与许公子一战周某荣幸至极,我剑法中以出剑为最快,今曰我们便比比拔剑术如何?一招定胜负。”
许诺点点头,微笑道:“巧了,我最快的便是拔刀术。”
周然不再多言,双脚猛的扎地,一头黑发动了起来,凌厉剑风刮的擂台木屑纷飞,腰间那把斜置的八尺玄剑开始嗡嗡鸣叫,鞘内的剑身不停碰撞着内壁,似乎急不可耐想要出世饮血。
瓮……瓮……瓮!
锃!
一声清鸣!
周然右手刹那握住剑柄,寒光一闪,剑若矫龙,快如闪电,玄剑瞬间出鞘,刺向许诺眉心。
许诺笑容不改,肩头微动,刀柄出现一道幻影。
剑尖停在了许诺眉心一尺处,周然双眉微皱,收回玄剑,沉声道:“为何不出刀?”
许诺把黑鞘长刀重新佩回腰间,轻声开口:“已出。”
周然瞳孔一缩,额前一撮头发齐齐落下,东海剑侠脸色大变,许诺出刀之快,竟以到了他看不见的境地,后背刹那被冷汗湿透。
片刻后,他笑容苦涩,抱拳道:“受教了。”说罢,长叹一声,颓然飞下擂台,径直走出人群,几息间便没了身影。
台下女子欢呼许诺更甚,现场气氛尤为火爆,许诺之名冠绝遐迩,竟无一人上台应战。
魏千伏知晓陛下早早便将嬴小丫许给许诺,此非比武无非走个过场,用来给天下人看的,又等几刻后,见无人上台,便眼神示意那大汉该宣布结果了。
呼延誓清咳一声,声音犹如平地起惊雷,瞬间盖过台下呼喊,缓缓开口:“倒数三人,若无人在上台的话,比武招亲胜者便是许诺公子。”
“三。”
“二。”
付景年靠着窗台,脸色复杂,他本以为自己能够放下对小丫的感情,从此咫尺天涯,各自过自己的生活,可他此时听见小丫即将嫁给许诺时,心,莫名的发起堵来。
他轻轻闭上眼,就在那大汉“一”字要说出口时,他猛的张开双眼,从胸口掏出一张黑色木讷面具覆在脸上,声音沙哑:“慢着。”
话音刚落,身子从二楼窗台一掠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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