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诺瘫倒在地,脸上七窍流血,嘴唇微张,半天没说出话,他从生来那一刻起,便是顺风顺水,一往无前,平生哪里受过如此屈辱,若是公平一战那便也罢了,偏偏连刀还未拔出就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打倒在地,此刻满腔悲愤,竟是一字也发不出。
付景年目光平静,内心却是暗呼侥幸,若非不是仗着许诺轻敌,自己抢占先机,一出手便是使上雷霆手段,倾泻而出,不给予他还手余地,绝非不会胜的如此轻易。
台下魔鸠子似乎想到什么,脸色阴沉,轻轻踏脚,身子陡然冲天飞起,扶摇直上,落在擂台之上,皮笑肉不笑道:“施主倒是好本事,怪不得洒家师兄死于你手,倒也不冤枉。”
付景年眉毛一挑,眯起眼睛,看他打扮口音,浑然不像中原人,随即了然此人是谁,开口道:“想来你便是那毒狮上人口中的师兄魔鸠尊者了。”
魔鸠子嘿然一笑,双掌黑气暗涌,说道:“洒家有个规矩,世上谁伤我一人,洒家便杀他十人,世上谁杀我一人,洒家便杀他九族,施主共杀洒家十四人,你说该当如何?”
付景年目光清澈如水,洒月兑道:“尊者要杀便来杀,就怕尊者没这番能耐。我好奇的是,尊者从何得知我是杀你师兄弟之人?”
魔鸠子界桀桀冷笑道:“那夜你刚走,洒家便进客栈来了,迎面看见那几女子跪倒在地,对着天空连呼恩公,洒家师兄弟却死的到处都是,在洒家的一番拷问之下,便问了出来,刚开始尚还誓死不说,洒家便用滚烫烙铁烙在她们脸上,其中顿时便有几名说了,还有不说的,洒家又用虎头铡从她们手指开始切起,一寸一寸切去双臂,于是又有几名说了,还剩几个不说的,洒家便用铁钩勾去双耳双鼻,本料来这些柔弱女子应该都该开口了吧?哪里料到竟还有一名小女孩誓死不说,不过洒家也有的是折磨人的本事,嘿嘿,我割去她双耳双唇,再挖去她双眼双耳,剁掉她双腿双脚,那小女孩哭的好厉害,凄惨的声音洒家现在都还记得,不过这小女孩年纪不大却是骨气的大的很,到了这时候还不肯说,洒家也没办法了,该说的其她人都说了,也不差她一个,洒家便剥掉她面皮,肚子里灌入烛蜡,制成蜡人,摆在家中当做灯架。”
魔鸠子满脸堆笑,面带快意,台下百姓听到一阵恶寒,神色惊恐,付景年不知何时,低下头去沉默不语。
魔鸠子嘿嘿怪笑,纵身扑上,付景年猛然抬头,双眼紧紧钉在他身上,声音冰寒不似人间:“我若不杀你,誓不为人。♀”
双拳雷霆暴虐,疯狂砸向魔鸠子。魔鸠子嘿然一笑,两拳抵住,二人身形微晃,足下木台顿时碎裂。
付景年双目陡张,冰冷道:“吸魔**。”魔鸠子面带诡笑,并不反驳。
只见二人忽进忽退,拳法并无多少花巧,但一招一式,却都极尽刚猛。顷刻之间,擂台四面火把被劲风打灭大半。
此次打斗并非上场,许诺并无多少手脚武功,全靠刀法,因此付景年一战方才轻易得胜,此刻魔鸠子全神戒备,出手用尽全力,竟丝毫不落下风。
斗到间深处,魔鸠子蓦地尖声怪笑,笑声凄厉,听得众人头皮发麻。霎息间,木台上卷起一道狂飚,寥寥数枚火把同时一黯,隐约见得魔鸠子对轰一掌,退出攻势,身影起落不定,台下啊呀响起一声惨呼,又归寂然。
付景年尾随跟上,森寒道:“我必杀你。”
台下众人退开一瞧之下,大吃一惊,只见魔鸠子抱着一人,嘴里死死咬着那人颈项,那人是名风韵妇子,先前呼喊许诺之声最大。
魔鸠子抱着那人狂奔,他身子原本瘦小,此时却似膨胀了一半,窜高伏低,形同妖魔。
二人流光掠影般绕着擂台转了一圈,魔鸠子随手一抛,手中那人吧嗒堕地。众人围上一瞧,只见那人颈上血肉模糊,面皮蜡黄,鲜血竟被吸干。台下百姓惊骇交加,纷纷怒叫,却不敢上,又退几步。
魔鸠子饮罢人血,精神大涨,身子一舒,呼呼两招化骨绵掌挥出。
付景年对上,气为之闭,倒退两步,忖道:“传言果然不差,习练‘吸魔**’的妖人,每吸一人鲜血,功力便能增长数成。”
当下凝神应对,一步抢攻,跃在半空,拳如飞来山岳,向魔鸠子压到。魔鸠子一声怪笑,抬手一挡,足下木台轰然坍塌,他只觉心口发热,几欲吐血,付景年双拳如惊天铁锤,每一招都打铁式之力和雷霆不顾一切倾泻而出,连环拍落。
二人各以神力相拼,掌力相交,笃笃作响。交得第九掌,魔鸠子内息一滞。只见付景年第十拳瞬息轰到,只得勉力挡出。两手相接,魔鸠子喉头倏甜,蹭蹭蹭倒退六步,一跤坐倒。
台下百姓正欲大声较好,忽见他目中血光暴突,扫视过来。气势均是一馁,心中悲愤莫名,就当此时,却听付景年森寒道:“吸魔**不过如此。”
台下百姓本害怕至极,闻言顿时心神一震,暗自叫好。
魔鸠子脸色微变,忽地故技重施,身子一掠而下,又将一名台下百姓抓在手里,未及吸血,身后风响,肩上已着了重重一拳,喉头发甜,血没吸成,几乎吐出一口血来。当即纵身狂奔,哪知付景年使出此次有了防范,“雷掠”一晃身,抢到他身前,一记鞭腿轰鸣扫向魔鸠子小月复。魔鸠子躲避不开,只得抛开怀中之人,腾出双手,对上一招。
付景年目中雷霆闪烁,用尽全力,打铁式之力与雷霆之力齐发,魔鸠子登时倒飞而出。
那人自鬼门关走了一遭,站在当场发了阵抖,忽觉裤档发冷,低头一看,敢情已吓出尿来。
魔鸠子被付景年处处进逼,脸上无光,霎时间发声厉吼,又抓一人,想要吸血长力,但他快一分,付景年也快一分,他每抓一人,付景年立时跟上。反复再三,魔鸠子被付景年逼得团团乱转,心中怒极,索姓不再吸血,全力出掌。
转瞬间,二人各凭神力,笃笃笃连交十掌,掌掌重逾泰山,声如沉雷,其势便如山岳碰撞。
魔鸠子气力每衰,必当吸血补充,此刻遭逢强敌,消耗既大,却又无血可吸,二十招一过,渐感力怯。付景年也不好受,看似他占尽上风,实则每次出拳都用尽全力,内力修为已然濒临枯竭,不过他有心要用绝对手段镇杀他,也不管五脏沸腾欲出,压下奔腾鲜血,拳拳用尽全力。
二人斗得数合,魔鸠子一个出手稍缓,付景年觑的破绽,忽地探手,左臂弯曲,一肘轰在魔鸠子头颅上,“轰”一声巨响,魔鸠子摔到擂台下去。唇破牙断,满口是血,半个脑袋尽然塌陷。
犹是如此,魔鸠子依然未死,付景年正欲上前一举轰杀,高坐擂台之上的魏千伏忽然起身,犹如瞬移一般,站到付景年面前,低喝道:“够了。”
“够你女乃女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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