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枝澜心中不由得得意的一笑,想不到自己在大学学的那些东西倒是没用武之地,跟着当厨师出身的姥爷学的做菜倒是有了耍的地方,要知道学做菜,当初只是一个小爱好罢了。
因为别院比较简陋,柴米油盐酱醋茶,可并不齐全,没有油,此时出去买去,估计人家也都关门了。
这里的人这点,祝枝澜是十分喜欢的,民风淳朴,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祝枝澜将猪肉上的一层猪油刮了下来,在大锅上提炼出了不少油水来,又吩咐刘瘦将米饭蒸上,索性这里的米也只有大米。
刘瘦是第一次蒸米,平日都是煮的,这次倒是有些新奇,米与水按照一定比例配好,然后在放慢水的锅里担上锅屉,将那盆子的米放了上去。
这时祝枝澜已经将食材都准备好了,将提炼好的猪油洒进烧干的锅底上一些,油一冒热气,便将葱花洒了进去,葱花带出了弥漫的香气,王松几个人不由得一愣,没想到这个葱还能炒。
紧接着祝枝澜便将薄薄的猪肉片倒进了锅里,用糖上了色,便将茭白也倒了进去,还滴上了几滴放在国台边儿上的浊酒。
菜香随着冒了出来,香气扑鼻。
王松一乐,“没想到澜兄,你还真有两下子啊!”
祝枝澜有些兴奋,茭白炒肉虽然弄的有些简单了一些,这可比她在军营吃的好多了,想想素来挑食的自己在这军营过的是什么日子啊,不过碍于自己个头小,大厨们也是不会让自己碰锅碗瓢勺的,当然祝枝澜偶尔做一次饭也是兴致所致。
若真天天让祝枝澜掌勺,祝枝澜恐怕是一百个不情愿。
接下里便是酸醋黄瓜丝、蒜香茄子、酸辣白菜、油焖竹笋、西红柿鸡蛋汤……五菜一汤,色香味俱全,配上白米饭让人不由得食欲大增。
饭菜很快便上了桌,王大人本是在愁眉苦脸,虽然上司不介意,他却是有些为难,毕竟自己带出来的这些孩子们也不是什么大厨,虽然肚子饿的不行了,却是本着能拖延一分钟是一分钟的,似乎每拖延一分钟,那些孩子们做出来的菜就会上升一个档次。
但是等刘瘦王松等人摆好了饭菜,请王大人和陈校尉大人移步饭厅的时候,王大人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反正是陈校尉非要吃家常菜的,自己也没有办法,索性便大步的走在了陈校尉的右手边,靠后了一步的位置。
初入饭厅,王大人的眉毛不由得挑了一下,竟有隐隐的饭香扑鼻,待看到桌上那一顿丰盛的菜肴,不由得一愣。
陈校尉净了手,便和王大人坐下了,初尝一口,点了点头,“有心了,你们也下去吃饭吧!”
祝枝澜几人一听,急忙道了谢,到了厨房的小桌上,王松被留在了饭厅伺候,刘瘦有些不放心的拽了拽祝枝澜的衣袖,“你不怕他抢了头功?”
祝枝澜看了他一眼,“做大事的人,哪能天天烧菜呢,他愿意抢便抢去吧!”
刘瘦看见祝枝澜眼底似乎是彩光流转,神采奕奕,竟隐隐的有上位者的样子,让他的心不由得一动,这历史上也不是没有出过贫民的出身的大将军,这祝枝澜竟让人莫名的产生了一种跟从的**。
这与刘瘦原本的盘算背道而驰,心里不由得百味陈杂,一顿饭,虽是口有菜香,却是吃的食不知味。
祝枝澜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她就是要旁敲侧击的将刘瘦那份渴望给激出来,人只有远志,才能忍常人所不能忍,更何况紧紧是j□j呢。
王松露了一手,自是得到了王大人和校尉大人的欢喜。
祝枝澜的日子依旧是平凡,不过却因着那一次露手赚了一百文钱,王松虽然一直盯着祝枝澜,但是后来回来后,自己做的菜味依旧是不如祝枝澜,这才来向着祝枝澜请教。
本来王松还有些做贼心虚,旁敲侧击、威逼利诱,甚至还想从祝枝澜这里掏出更多的配方来,却是被祝枝澜一言点破,并声称自己仅仅知道这五道菜,并愿意指导王松,但是要价一百文钱,并承诺此事绝不会向旁人多说一句,更可以白纸黑字的卖给王松。
一百文钱,王松有些肉疼,校尉大人统共就赏给了自己一百文钱,其中十钱还用来给某些封口,连带孝敬上司。
不过做大事的人不拘小节,王松还是同意了祝枝澜的意见,毕竟如果有人死在军队上,自己也会被牵连到,更何况祝枝澜这小子和陈校尉身边的那个虎子关系又好,总是是弊大于利,后来祝枝澜教的十分认真,也让王松放心了不少。
许是害怕祝枝澜在伙食房露手,在王松的吩咐下,祝枝澜成了完完全全吃闲饭的了。伙食房管着一日三顿饭,吃的和那些二等的配菜工一个等级,却是再也没有机会插手任何伙食房的事情,连烧火都不用了。
祝枝澜乐得清闲,手里的弹弓却是越来玩越熟练了,有时候甚至会去校场偷偷躲在一个地方看那些士兵操练。最让祝枝澜得意的是自己用别丢弃的小弓箭改装了一个巴掌大小的小弓,再将那些有些韧性的树枝,削成一头细,一头粗,用泥丸和麻雀毛放在后半截上加重分量,做成了箭羽的模样。
虽然比不得正儿八经的箭,倒是能够当个不错小玩意,祝枝澜还用它射伤过一只野兔子,虽然最终那兔子还是跑掉了。
祝枝澜的日子一天天的过,沉寂了许久的芍药却是接到了徐老的传讯,“可!”
芍药兴奋的有些按耐不住,如若不是帐篷前人来人往,她恨不得立刻飞出去寻找祝枝澜,她耳边甚至还记得那个孩子一遍遍的请自己教习她的倔强的声音,与自己小时候的脾气颇有些相像。
外面不知道做什么乱糟糟的,芍药掀起一道缝隙,瞄了一眼,刚想退出来,却被一个尖锐的声音给叫住了,“哟,这不是芍药姐姐吗?”
芍药只得从帐篷里走了出去,她的脸色淡淡的,似是对这些喧闹的士兵有些不在意,“兰姬,有什么事吗?”
兰姬忿忿的看了芍药一眼,心中想不通为什么直到现在了,在这些士兵的眼里,她娇女敕的一朵小兰花还是比不过这个臭老女人有地位,不由得轻哼一声,“圣上和王将军,体谅战士们戍守边疆辛苦,送来了花骨朵一样的女人,嘿,说起来,还有个跟您年轻时候长的模样差不多的呢!”
芍药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竟是几个老兵,推搡着一个稚女敕的小身体,大手不断的玩弄着,那小姑娘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让人看着十分的不忍,被充作军妓的这些,除了一些是将军府赏下来的不受宠的姬妾,便是发配边疆的罪臣家的子女,再就是将士们在战场上掠夺来的女俘和一些求生存的寡妻之人,这些人除了一些比较得宠的,甚至还有的需要做一些浆洗的活计。
这些将士,许多终身不能回家娶亲,或者今日生明日死,上边也不过是用这些女人来安慰和解决他们的生理需求罢了。
芍药皱了皱眉,想要回到帐篷里,却又被兰姬叫住了,“听说姐姐曾经初到这战场上时可是明艳四方,啧啧,一晚上被好几个人上呢!”
军妓上没有文化的人居多,倒是有一个负责管事的老鸨,但是对兰姬、芍药这等在军营混的有地位之人,却是很少管束。
“你还是担心担心你的裘公子吧!”芍药眼睛似是不经意的一瞥,却是冷哼了一声向着自己的帐篷折了回去,心道这个兰姬真是不知道好歹,总是盯着自己,如若是在将她留下去不知道惹什么祸害呢。
兰姬顺着芍药的目光一看,便见裘无欢将那个美貌的小姑娘给打抱了起来,心中莫名的一冷,手脚都在颤抖,这些日子她在军营上一直嚣张跋扈也是因为裘无欢的追捧,心底早已经将裘无欢默认为是自己的了。
士兵们还在起哄,甚至有几个姿色不错的一下车便被送到了校尉大人的帐篷里,让大人们先尝个鲜儿。
待到兰姬回过神来,便发现芍药已经不在了,脸色不由的有些阴沉,她出身不高,却是长的不错,可是每次都比不过芍药,这个芍药据说是罪臣之女,却又没有哪个人知道她是哪个罪臣之后,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就是瓮城里的名角都比不上,只这点便让兰姬恨得牙痒痒,“走着瞧!”
此时此刻在树林里瞎晃悠,琢磨事情的祝枝澜却是被人在背后突然敲晕了,根本来不及反应便昏厥了过去,只见两个黑衣人,提着她就好像是拿着一块破布一般,身形如燕,飞速的穿梭在这边疆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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