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周定所料,第二天天刚明,吕梁山乱匪已经在楼烦关五里外扎下了大营,除了巡逻的士兵,没有其他的动静,估计是连夜赶来正在休息。♀
刘景、刘武、李寒三人和一些校尉跟着周定上了城楼巡视,一方面观察敌情,另一方面鼓舞士兵,检查守城器械是否完好,有床弩、撞车、叉竿、夜叉擂、狼牙拍,墙头上堆满了石块、滚木,还有正在熬制的金汁、沸油,甚至还有一些火油。
撞车是用来撞击云梯的一种工具;叉竿又叫“抵篙叉竿”,这种工具既可抵御敌人利用飞梯爬城,又可用来击杀爬城之敌。
夜叉擂是用直径1尺,长1丈多的湿榆木为滚柱,周围密钉“逆须钉”,钉头露出木面5寸,滚木两端安设直径2尺的轮子,系以铁索,连接绞车上,当敌兵聚集城脚时,投入敌群中,绞动绞车可将敌人碾压致死。
狼牙拍是用榆木做成畚箕形,上面钉3200个狼牙铁钉,钉长5寸,重6两,钉尖出木面3寸。拍的四面嵌入带利刃的刀,刀入木1寸半。木拍前后有两个铁环,用绳索系住,吊在城头滑车上,当敌人攻城时,先高高悬掣狼牙拍,再重重落下拍击敌人,拍的四面俱有利刃,使敌兵不得还手。
城墙上巡视了一圈后,周定望着敌营对大家说道:“这些乱匪应该是赶了一夜的路,凌晨时分才到,现在正在睡觉,可能晚上就会试探一下攻关,但不会真的攻关,因为主要的攻城器械就算从楼烦城运过来也需要两天甚至三天的时间,若是重新打造的话需要的时间更长,所以从现在起,我们的士兵也必须轮流休息,避免因为疲劳出现懈怠,马上去安排。”
“是,将军!”随即就有人下去传令。
“敌人虽是乱匪,尔等且不可小瞧!你们可知道领兵前来攻关的将领是谁吗?所率领的敌军为吕梁山哪一个山寨吗,有所少人吗?”周定顿了一下,没人回答继续说道:“领兵前来的乃是吕梁山大头领刘霸刀,共率领了三万精锐,都是攻克楼烦城以后撤下来的,其本部的五千鬼魅军也在其中,所以尔等万万不可大意。”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怎么一个小小的关口就把这尊大神还有鬼魅军给招惹过来了,恐怕这次要凶多吉少了。刘景也听说过了鬼魅军的大名,这些鬼魅军完全是从杀戮中练就出来的,没有丝毫的人性,兵锋所指,所向披靡,不过刘景并不担心,这周定是不会涨他人气势灭自己威风的。
周定把所有人的表情变化都尽收眼底,不过看到刘景的时候却顿了一下,刘景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恭谦,丝毫没有变化。
周定想了想说道:“刘副将可有什么看法?”
要不是昨天晚上金钱派人送来情报,刘景恐怕也说不出个丁卯来。
“回大人,所谓的三万精锐本质还是乱匪,只是从战场上幸存了下来,并无经过严格的训练,毫无纪律,所以不足为虑,至于鬼魅军,在攻陷楼烦城的时候已经折损了原来的一大半,现在的鬼魅军元气大伤,虽然补充满了人员,但是以经大不如从前,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不会出手的。最重要的是,楼烦关占据地理优势,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我们只要合理守卫,敌人是拿不下来的。”
“说的不错!”周定对刘景的印象已经不再单纯的认为只是商人,而是一个颇有智慧和才能的人,“尔等也不用太担心,只要尽职尽责,敌人休想拿下关口。”
回到自己的营帐后,刘景又把金钱送过来的情报看了一边,确认无误以后,不得不感慨金钱毕竟是新手,获取情报的能力还是有限的,不如周定的那边的情报又快又准。敌军原本攻关的主将是刘霸刀一手培养出来的具有小张飞称号的张龙,不知为何突然换成了刘霸刀自己,难道是对自己的手下不放心吗?不可能,要是不信任小张飞何必多此一举先任命他为主将呢?
自从高山、高树兄弟从新归来以后,刘景不想为难二人,对于吕梁山的事情只字不提,可是到了如今的时刻,楼烦关不可有半点疏忽,否则刘景辛辛苦苦在马邑郡打下来的基础很有可能毁之一旦,刘景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只能亲自去问问二兄弟。
刘景找到二人的时候,兄弟二人正躲在议事大帐角落里偷偷的喝酒,生怕被巡逻的抓到又要吃军棍。
“庄主,你咋来了?”高树一脸笑笑嘻嘻的,满嘴酒气。
“你二人再被周定抓住吃军棍,我是不会管的。我今天有事情想问问你二人。”
“庄主尽管问,我兄弟二人知无不言。”高山兴奋地拍着胸口保证,很明显喝醉了。
刘景仔细地盯着二人,问道:“刘霸刀你二人认识吗?”
谁知兄弟二人毫不避讳,也不思考就回答了:“认识,正是之前跟庄主说的大哥,一万两银票就是留给他的,还有一封信。”
兄弟二人的回答反而让刘景大吃一惊,刘霸刀竟然他们的大哥,太不可思议了,不过很快刘景就静了下来,“你们继续喝吧,我先走了。”
高山醉醺醺地拉着刘景的衣服不让走,憨憨的说道:“庄主,我们兄弟二人可是最忠诚的,你可不能怀疑我们。上次,我大哥派人来找我们兄弟二人,让我们想办法做掉庄主,然后控制住酒庄和药铺,我们兄弟二人可是死活都不同意的,反而拦下了那批杀手,从这以后我兄弟二人就发觉大哥有些变了,似乎很陌生,所以我们又回来了,绝不会背叛庄主的。”
“是吗?”刘景想不到还有这么一个小插曲,看来弄一个情报组织是很有必要的,不能事事都跟糊涂虫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庄主我从没有怀疑过你兄弟二人的忠义,慢慢喝吧,别被抓到了!我还有事要忙,先走了。”刘景郑重的拍了拍兄弟二人的肩膀,表示信任。
果然,天黑的时候,关口外的敌匪打着火把开始进攻了,城头上的士兵也开始有序不紊的动了起来。
刘景站在城头,看着一万个星火般的小点不断靠近放大,竟然有些激动,恨不得立刻拿刀上前厮杀一番,只有真正的上了战场,血液才会沸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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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如周定所说,对方准备不是很充分,攻城器械只有简单的二十多架云梯,还是临时打造的。距离敌匪还有八百步的时候,城墙上的床弩就开始一波一波的发射了,敌人虽然已经准备了挡车和盾牌,但是对于从上方斜着射来的箭矢阻挡效果并不是太好,一蓬蓬的血雾不断在升起,但是乱匪并没有被吓坏,依然前进着保持着阵型前进。
因为敌匪只有云梯可以攻城,周定已经下令节约使用箭矢守城器械,重点照顾搭在墙上的云梯之处,所以城头上的守军并不慌张,发射床弩的士兵都是瞄准正在移动的光点后才放箭。敌匪靠近城墙二百步的时候,弓箭才开始一波一波的往下边放箭,这个时候已经不需要再节约箭矢了,死一个敌匪就多了一份胜利的把窝。
这些乱匪穿的都是乱七八糟,什么样的衣服都有,和叫花子没什么区别,武器拿的基本都是长枪,长短不一,很明显是东拼西凑而来的,但是跟在挡车后边的一部分乱匪,却是穿戴整齐,人人红衣红裤红头巾,配有大刀长矛,且有圆形盾牌护身,应该是乱匪中的精锐。
黑夜中打着火把的敌人就是最好的靶子。
乱匪接近城墙二百步以后,城墙之上射下来的箭雨就开始一波接着一波,乱匪中不断有人倒地,随即在一名头领的组织下也开始了用弓箭还击,由于夜间光线问题,效果并不时很明显,往往有的箭矢还没飞上城头就掉了下来,有的直接射在墙上,也有射上墙头的,不过却从众人头顶飞了过去。距离城墙一百步的时候,乱匪的弓箭手才对城墙上的守兵构成了威胁,不过这时候,乱匪走过的路线已经躺下了五六百具尸体。
到了城墙下之后,乱匪急忙熄灭了火把,借着城头微弱的火光,云梯靠上了墙头,大概是临时赶工,这些云梯顶端竟然没有铁钩,士兵们很容易的使用撞车把云梯给撞斜、撞倒。第一批爬上云梯的是那些一身红的敌匪精锐,此刻都是扔了长矛,一手举盾,一手攀爬,很是利索,显然经过了长时间的训练。
可是城墙上的守兵可不管你是不是精锐,先是用最容易得来的金汁(煮沸的粪便尿液,不仅可烫杀敌人,且粪便肮脏,伤口多腐,难以医治,)一股脑的顺着云梯的位置往下倒,瞬间着一阵恶臭弥漫开来,夹杂着乱匪一阵阵撕心裂肺的痛叫声,有的乱匪坚持不住直接从云梯上摔了下去,砸到人群之中,溅起一朵朵的血花,但是更多的乱匪精英坚持住了继续往上攀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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