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皇帝的圣命,夏起的宅子又没有太多讲究,盖的非常快,不过一个月就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全文字更新八*零*书*屋)夏起请人卜了吉日,将婚期就定在了五月初一。
这段时间皇帝一直没有再去过秋塘里,一方面是他自己心虚,另一方面秀兰也常拉着要他陪。加上现在秀兰月份大了,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开始频繁胎动,两人都是第一回做父母,稀奇得很,常常看着秀兰的肚子动来动去就能看半天。
皇帝有时候故意伸手去按孩子动弹的地方,孩子会老实一会儿,然后又换另一个地方动,倒像是故意在跟他玩耍一样,皇帝觉得有趣,就跟秀兰说:“瞧这调皮好动的模样,一定是个皇儿。”
“阿弥陀佛,千万是个皇儿,不然若是个公主,这般好动法可怎么好?”秀兰双手扶着肚子笑道。
皇帝的手一直放在秀兰肚皮上,闻言头也不抬答道:“那怕什么?朕的女儿,还有人敢嫌不成?”
两人说了一会儿孩子的话题,章怀云就来求见,说将皇帝要给夏起的赏赐准备好了,皇帝接过清单看了看,点头:“就这么预备吧,等到他娶妻那一天再送过去。”
章怀云躬身答应了,又拍皇帝马屁:“能为臣子操心到这一步,陛下真是亘古未见之明君圣主。”
“噗嗤。”秀兰本来懒洋洋的在旁边坐着,一听这话忍不住笑出了声。
皇帝有些无奈的回头看了她一眼,自己也摇头:“你少说这话来哄朕,莫不是你看着夏起要娶妻,心里着急了?朕也给你选一房妻室如何?”
此时香莲恰好在秀兰身边打扇,听了皇帝的话,秀兰第一反应就是去看香莲,眼见香莲面上不动声色,手上的扇子却慢了两拍,她就又扭头去看章怀云,只见章怀云不慌不忙,还是一脸笑的回话:“陛下这是拿微臣取笑呢,臣不比夏大人,早已无家室之念,一心只想侍奉陛下左右而已。♀”
皇帝确实只是跟他开玩笑,闻言就笑道:“也罢了,什么时候你若是有了这个心思,再来跟朕说就是了。”
眼见着他们说话告一段落,秀兰就插了一句嘴:“说起来我跟那两姐妹也有一面之缘,她们又这般巧法,许给了夏起,我想着也该给她们添个妆,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这般巧法许给了夏起?章怀云心中暗笑,这位王娘娘进宫时候不久,心计手段却大有长进,上次她借着自己的安排跑去西苑,竟然不曾像早前一般大闹一场,反把夏起师徒精心准备的人送给了他自己,让夏起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夏起现在动不得她,却不难查出是谁让她顺利进的秋塘里,章怀云在夏起那边的眼线已经提醒他要小心应对,说夏起那边盯上了他。不过章怀云也不怕他,明面上吃一点亏也好,这样自己跟王娘娘叫个苦,王娘娘才能拿他当自己人。
“娘娘真是有心了,可要臣选一些小玩意来给您挑拣?”不管心里想的什么,面上章怀云答得飞快。
秀兰摆摆手:“不用,我已经预备好了,你什么时候派人过去,我叫香莲跟着一块送过去吧。”
章怀云听了这话下意识的看了香莲一眼,又飞快的收回目光,笑道:“何必麻烦香莲姑娘跑一次,不如臣派人一并去办吧。”
秀兰也不坚持,点头说道:“也好,等我把东西准备好了,叫人送去你那里。♀”
打发走了章怀云,皇帝想起来跟秀兰算账:“你刚才偷笑什么?”
“嘻嘻,我的明君圣主,第一回听人这样称赞你,妾真心为您高兴罢了。”秀兰说着话站起了身,“屋子里怪闷的,咱们出去走走。”扶着香莲的手就要走。
皇帝立刻上前一步拦住,让香莲先出去,自己扶住了秀兰,伸手揪住她的耳朵:“我叫你再笑!你那笑声哪里是高兴了?啊?以为我听不出么?”
秀兰忙讨饶:“哎哟,妾真是冤枉,谁说我不是高兴了?哎,疼,三郎~~”她拉长了声调,“快松手。”
“哼,这次先饶了你,若不是看你身子重,瞧我怎么收拾你!”皇帝悻悻的松了手,又戳秀兰的额头:“本来我听他们说这些都惯了的,你这么一笑,我以后听了还能忍住么?”
秀兰捂着耳朵撅着嘴,答道:“那你倒是当真做个明君圣主啊,那样就不会心虚啦!”
皇帝摇摇头,扶着秀兰往外走:“不是说要出去走走么?”又答她先前的话:“你当明君圣主是那么好当的?我没那个大志,只想做个逍遥自在的盛世君主罢了,明君圣主么,留给我们皇儿去做吧。”
两个人出了房门,缓步往外走,有清凉的风从湖面吹来,秀兰深吸了一口气,对皇帝表示无奈:“在其位就要谋其政,你这样怠惰,国事能不废弛?将来岂不是给我们皇儿留了个烂摊子?”
皇帝有些漫不经心:“谁说我怠惰国事就废弛了?若是样样事物都要我去管,还要大臣们做什么?主忧臣辱,原本就该是他们做的事儿。”
“你的道理都是向着你的。这会儿你怎么不提太祖章皇帝了?我听说太祖章皇帝事必躬亲,一个人连宰相的事务都处置了,若是他知道有你这般不肖子孙,准气得要命!”
皇帝嘻嘻一笑:“我自是比不上太祖章皇帝。我知道你惦记什么,这样吧,若是这一胎你生了皇儿,到他百日之时,我就下旨放年长宫女出宫,当是为皇儿积福,如何?”
秀兰双眼一亮,停住脚步看着皇帝问道:“当真?”
“当真,我们击掌为誓。”皇帝伸出手掌和秀兰对击了一下,“这会儿我是不是仁君圣主了?”
秀兰放下手抱住他的胳膊,笑道:“是是是,皇上圣明,皇上最圣明了。”
两个人在外面漫步了一圈,又到亭子里休息了一会儿,然后才慢慢走回了逸性堂。秀兰让云妆几个帮她挑了些首饰出来,她亲自选了两对金簪、两对赤金绞丝手镯,又挑了些绸缎,让香莲送去章怀云那里,“烦他安排人送去翡翠姐妹家里。”
香莲应了去了,云妆看着她出了门,轻声跟秀兰说:“娘子这是?”
“这个章怀云老奸巨猾,又想占便宜又不想出力,总想着坐山观虎斗,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他若是不肯转到明面上来,我就跟陛下说,请他成全了香莲和章怀云。”眼看快生了,秀兰也不想身边有什么不安定的因素,因此就越加防备香莲起来。
云妆听了沉默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的建议:“娘子,其实章大人在暗也不是不好,这样做起事来方便,夏大人那边也能少些防备。”
秀兰看了云妆一眼,点点头:“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过我说的转到明面上却不是指这个。我的意思是,我不会做任何人的刀,我要做拿刀的人。云妆,咱们以后行事都得换个方式了,不能再叫这些人牵着鼻子走。对了,珍娘呢?”
“珍娘姐姐在后院,黄大人送来的几个乳母,有一个好像生了病,她去看了。”
秀兰六月里就要生了,黄国良前几日就把精挑细选过后选出来的四个乳母送了过来,秀兰让珍娘留意这几个人的言行举止,好好观察一下她们的为人秉性,却料不到刚来没几日就有人生了病。“可叫御医看了?”她问道。
云妆摇头:“娘子,宫中规矩,嫔以下宫人,有病只能照方拿药,不给御医看的。那个乳母似乎是有些月复泻,珍娘姐姐已经拿了药给她吃。”
好好的刚来没几天就月复泻?秀兰蹙眉:“等珍娘忙完了,你叫她过来一趟。”宅斗小说看多了,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晚饭前珍娘终于抽身进来见秀兰,秀兰就问了那乳母的情形,珍娘答道:“这个生病的乳母娘家姓钱,今年二十岁,就是您说看着有些福相的那一个。奴婢查过了,她到了以后,一应饮食都是与她同住的吕氏相同,吕氏并无什么不妥,只有钱氏今早开始月复泻,想来不是饮食不干净的缘故。”
“她现在可好些了?”秀兰又问。
珍娘点头:“已经止住了月复泻。只是现下的情形,她却不适宜再留下来了。”
又是月复泻,又吃过了药,虽说秀兰还有一个多月才生,可是她自己也不放心孩子吃钱氏的女乃了,就叹口气说:“等她好了就送她回去,你再好好看看剩下的三个人,看她们都有什么表现。”
“可要黄大人再补一个进来?”珍娘答应完了又问。
秀兰摇头:“先不用了,先看看剩下的三个如何吧。”其实她更想自己喂女乃,可是又怕皇帝和左右的人不许,所以不得不同意选了乳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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