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云眼睛微微眯起,上下扫视叶容顷,叶容顷还以为自己穿戴不够齐整,扯了扯衣摆,然后瞪了锦云,“你看什么?”
锦云眉头一挑,迈步走了,叶容顷凑到叶连暮跟前,小声道,“连暮表哥你放心,有我寸步不离的守着你,晾右相也不敢正大光明的欺负你
叶连暮嘴角猛抽,哭笑不得,就听前面锦云吩咐青竹道,“你先回去通知我爹一声,顷王爷一会儿要大驾光临去探望他
青竹抿着唇角的笑,点点头,锦云眸底夹笑的瞥过来,一副你小子有罪受了的模样,叶容顷心一抖,小脸蹦蹦的,走了四五步,突然捂住肚子,大叫道,“虚不受补,昨晚吃多了,肚子疼,连暮表哥,这经书你带我送给右相吧
说着,把怀里一摞张纸拿出来塞叶连暮手里,一溜烟跑了,那速度……让锦云咋舌,肚子疼还跑这么快,正常的还不得飞起来啊?
锦云走到叶连暮跟前,拿过他手里的纸张,她可不信叶容顷会熬夜抄经书,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还差不多,可是乍一看,锦云嘴巴张大了,还真是经文,不过再瞄两眼,锦云笑道,“这纸可是有些历史了,怕是比他年纪还大些呢,只是这字迹,怎么有些眼熟?”
锦云眉头一挑,然后盯着叶连暮,叶连暮愣了一下,接过随手一翻,眼睛有阴翳蹿过,锦云一脸茫然。
于此同时,叶容顷奔回院子,温彦和叶容轩还在那里说话,两张脸青紫相交。不时的有呲呲声传来,叶容顷推门进去,叶容轩瞅着他,“不是让你去看着点连暮表哥,你怎么回来了?”
叶容顷闷闷的坐下,“右相府我可不敢去了,你是没瞧见方才那女人威胁我的眼神。要是我去了,一准要常住大昭寺了!”
叶容顷伸手去拿茶杯,突然觉察胸口难受,伸手一掏,拿了张纸出来,边喝茶边道,“温彦表哥小时候的字写得真不错
温彦一手喝茶,一手去拿纸张,瞄了两眼。眉头微皱,随即想到什么,眼睛一瞪,随即呲了一声,然后跳了起来,“这怎么在我这里?!”
叶容顷扭了眉头。一脸是你的东西不在你这里那在谁那里的表情,这可是你丫鬟拿给我的,叶容轩也纳闷了。“一张纸而已,这么大惊小怪做什么?”
温彦扭紧眉头,“你忘记了,八年前那一回,连暮表哥同四皇子打架,被国公爷罚跪,还罚他抄经书赔给四皇子,也正是那一回,他受了凉大病一场
叶容轩记起来了,“可这跟这佛经有什么关系?”
温彦急的满头大汗。“怎么没关系,当时国公爷是罚他抄一百篇的,什么时候抄好什么时候许他吃饭。不知道为何抄的佛经丢了十八篇,害的他在佛堂多跪了两个多时辰,不然他也不会病的那么严重……连暮表哥说过他要是发现是谁偷拿了他的佛经,要断他双手的,现在佛经怎么会在我手里?”
叶容轩眼珠瞪圆了,嘴巴微张,显然这话他也是有印象的,半晌才蹦出来一句,还不是安慰人的话,“你……完蛋了!”
温彦顾不得其他,拿起那张纸,立马就出了门,活像身后头有恶狗追他,叶容顷瞅着叶容轩,“至于么?”
叶容轩重重的点了下头,不是至于,而是很至于。
叶连暮握着佛经的手攒紧了,锦云也觉察出不对劲来,两人一同上了马车,锦云刚要发问,门帘哗啦一下被掀开,锦云一怔,就听见一个急不可耐的声音传来,“大表哥,你要相信我!”
叶连暮轻点了下头,脸上的戾色消尽,“我知道不是你
锦云坐在一旁,看着温彦那张尽管挂了彩却依然俊美的脸,从急切到舒缓,忍不住咳了一声,温彦这才反应过来马车里还有人,想到方才自己的失礼之举,脸上闪过一抹羞赫和尴尬,忙作揖道,“见过表嫂
锦云掩去嘴角的笑,轻点了下头,温彦盯着叶连暮,叶连暮轻点了下头,说让他安心养伤,回头再找他,温彦这才走。
锦云实在忍不住了,不就几张佛经,至于让温彦赶不及来解释么,“这佛经?”
叶连暮把那褶皱的佛经扔茶几上,声音冰凉一片,“我之所以会失去味觉,跟这几篇佛经有月兑不了的干系!”
锦云愕然张大了嘴巴,听叶连暮说来才知道,八年前到底发生过什么。
八年前,在皇宫内,叶连暮和四皇子叶容远起了争执,争执源头就是因为一篇佛经,回来后,叶连暮被国公爷罚跪在佛堂抄佛经赔罪,不过当初罚跪的不止叶连暮一个,而是同叶连祈一起,两人各写一百篇佛经,只是叶连暮有帮手,温彦和叶容痕都帮他抄,抄好了拿去佛堂给他,碰巧遇上二太太和三太太去探望。
被人瞧见了,这佛经自然不能用了,叶连暮就让他们原样拿了回去,当时二太太和三太太也没说什么,两人继续抄佛经,夜露伤寒,叶连祈身子骨没叶连暮结实,抄好佛经就晕乎乎了,大太太连忙赶来,那时候叶连暮也受了寒,只是没叶连祈那么严重罢了,当时叶连祈挨罚大太太心里认定是受了叶连暮的牵连,心里本来就气了,随手翻看了下叶连暮罚抄的佛经,发现不够,一定要他抄好了才许出去。
叶连暮抄了多少他都记着,怎么可能会少,一看竟然有好几张张白纸混在一堆抄好的佛经里,还有两张不是他抄的,大太太身边的丫鬟明讥暗讽,说什么有人帮衬着就敢胡作非为,连累二少爷活受罪,叶连暮气头一上来,差点没摔了砚台,当时身边跟着的小厮都说了他额头发烫,结果大太太哼了下鼻子,没有理会,只说国公爷吩咐了,什么时候抄完什么时候出来,谁敢由着他胡闹,后果自负。
那些守着的丫鬟个个不敢吭气,叶连暮只得继续抄那丢掉的十八篇佛经,等他抄好,直接就砸桌子上了,那会儿正是夜深之际,没人知道他是晕了,只当他是睡着了。
这也是为什么老夫人会责怪大太太的原因,国公爷罚叶连暮是为了给四皇子一个交代,可也不会不顾着叶连暮的身子,大太太一时意气,让叶连暮伤寒加重,大太太被老夫人一训斥,心里更气,不够百篇佛经不许出佛堂可是国公爷的吩咐,她依照吩咐做事何错之有?
不过老夫人训斥,她不敢不担着,依旧是温顺媳妇样儿,对叶连暮百般照顾,恨不得替他受罪,可老夫人一走,她就把叶连暮丢给丫鬟婆子照顾,便不再过问了,那些婆子大多都是大太太的人,见自己的主子心里有气,私底下对待叶连暮就愈发不尽心,以至于叶连暮越病越重,一发不可收拾,当初这些,叶连暮迷迷糊糊其实并不知道,可他伤寒重成那样,总得有人出来担着,大太太的所作所为这才被老夫人知晓。
锦云瞅着小几上的佛经,眉头皱紧,“那这佛经怎么会在温彦手里?”
叶连暮瞅着锦云,知道她心里的怀疑,可当时的情形他记得清楚,那装佛经的盒子压根就没打开,只是怕被二太太和三太太瞧见,温彦就搁桌案底下了,是他自己亲自拿出来交给温彦让他带走的,从头到尾都没有打开过!
之前他就怀疑是叶连祈捣鬼的,只是没有证据,他没有离开过佛堂,他也没有证据证明是他,只是没想到他那丢失的佛经竟然是通过他的手交出去的!
锦云听着这些话,忍不住抚了下额头,八年前,他们才多大点,才十岁啊,大太太那么大的人了,竟也会迁怒个半大孩子。
锦云把佛经收好,给叶连暮倒了杯茶,寻了些轻松的话说,转眼,相府就到了。
苏总管亲自在门口迎接,瞧
见锦云下马车,忙迎了上来,恭敬行礼,“给二姑爷二姑女乃女乃请安
锦云轻点了下头,正要问右相身子如何了,就听苏总管笑道,“老爷身子骨好多了,这会儿正在书房里呢,让你们去书房见他
锦云便和叶连暮随着苏总管去了外书房,门口没人守着,不过一路上,锦云几次注意到叶连暮眼睛往一旁的大树上望,每望一次眉头就扭三分,傻子也知道这外书房有不少暗卫在,门口哪里还用的着人守着?
锦云好奇的是,这厮东张西望,莫不是还不死心,还想派暗卫来查她爹吧?几次暗卫都有来无回,就不怕辛苦培养的暗卫全栽她爹手里头了?
锦云手里缺人,看叶连暮这般浪费,锦云肉疼啊!很是肉疼,真想说,与其浪费在她爹手里头,不如给她吧,就怕气的叶连暮吐血,生生忍下了。
苏总管推开门,作了个请叶连暮进去的姿势,便转身离开了,锦云和叶连暮进门就见右相在屋子里斟酒,十分惬意,面色泛了三分醉意,决计不像个病的不能早朝的人,只见他们走近,右相头也不抬的问道,“可查探清楚下回派多少人来能查到你想要的消息了?”
ps:求推荐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