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绣儿嘴里叼着笔头,烦躁地用手指敲打着桌子,一双秋水瞳子盯着紧闭的大门,只等某人进来的时候,砸他一脸墨水才解气。
桌上堆满了账本,全是上个月甚至上上个月十二庄在全国各地的开销账目,庄子大了,什么样的死账坏账都有,看着人头都大。最重要的是!感情她荣绣儿竟然只是他捉来的免费账房先生?
好,很好,她堂堂锦绣坊荣掌柜,什么时候竟然掉价到了给人做账房先生的时候?
越想心里越闷,丢了笔杆子,没好气的对着门外大喊:“那个姓金的什么时候来?”
姓金的,自然也就是十二庄之梅见庄庄主——金銮鑫。瞅这名字,就知他上辈子缺钱得厉害,所以这辈子竟然成了掌管着十二庄司财一庄的庄主。
要说这有钱的人,皇帝?算不上。虽然每年的税收还算可观,可是天灾**一类,拨出去的款子也不是小数目,真正的钱财数量终究起来,整个皇室的钱财甚至不如她锦绣坊来得多。那么,这个天下第一就理所应当地落在了梅见庄和逸怀山庄之间。
逸怀山庄全是杀手,收钱杀人,自然肥得流油,至于这梅见庄嘛……当初十二庄庄主建立十二庄时的初衷,就是为了理财方便建了个梅见庄,只是没想到百年之后,十二庄各城体系,梅见庄不减当初视财如命的本能,硬生生地将半个中原纳入了囊中。
荣绣儿捂额,那些个账本里的数目,清点起来十分费力,光是数数零头都需很多功夫。
“才几个时辰不见就想为夫了?”男子推门而入,身上金线勾勒,缝制出修长的身形。这人即是梅见庄庄主金銮鑫。轻佻地笑着,看着桌上分成两摞堆得高高的账册,极为满意地像抚慰小狗似的模模荣绣儿的头:“绣儿有没有乖乖地为为夫看账本啊?”
荣绣儿一巴掌排走他的爪子,天知道,当初自己是怎么就会扒住这身金线缝制的衣裳不走。虽然是金线没错,做工也极为精细没错,看着非常值钱更没错。但是这么好一件衣裳怎么就套在这人身上?怎么就偏偏让自己遇上还丢了次脸?
她荣绣儿喜欢金银珠宝等一切值钱的东西,但是那一次怎么就会扒住这件衣服不放手,然后被他拖到这里来呢?
“为夫?要做我相公,连个聘礼都没有就想娶我?”荣绣儿冷笑,刻意退了半步躲过他再次伸来的爪子。
“聘礼?”金銮鑫负手而立,骄傲地笑着:“能嫁给为夫是多大的财富,还是……为夫不能满足你?”金銮鑫凑在耳边邪魅地笑着。
荣绣儿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翘了起来,牙尖痒痒的就想咬他一口。
不就是被人下了药以后折腾了一天一夜嘛?用得着他这样炫耀?
这仇,记着了!
整个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董璃月嫁入福郡王府时,将留存在董府里的雪月绣一股脑地都给了荣绣儿,荣绣儿自然知道物以稀为贵的重要,就将雪月绣留存了起来。
偏偏这个消息不知是被谁泄露了出去,许多达官贵族里纷纷来锦绣坊讨要雪月绣。荣绣儿是咬紧了牙都没放出一块雪月绣,甚至这段日子里锦绣坊售出的雪月绣比平时更少。
这就逼急了一个人——九门提督的小女儿阮昔柔。
事情也并不复杂,这阮昔柔几次来锦绣坊购买雪月绣不得,眼看着闺房姐妹们都有了雪月绣,唯她不得,以为是荣绣儿刻意让她脸面难看。心里也怀了恨意,也不知哪里弄来的**,下在了荣绣儿的饮食里。
偏偏荣绣儿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茬,饮了她端来的茶水。
等她离去回锦绣坊的路上,浑身已经湿热得难受,连眼瞳里都迷蒙不清人影。恰巧这时候一大丛金线从面前飘过,想也不想地就去抱住那团金线吸吮啃咬。
金銮鑫半眯着眸子,这离入夜还早着呢?怎么宜春院的姑娘就出来了?莫不是近来宜春院里生意不好,姑娘们不得不早起找食?
这个在怀里衬来衬去的女人偏偏生得一副俏丽十分的面容,细腻如脂玉的柔肤微微散发着热气贴在身上,从隔着并不厚实的衣裳传来。
馨香的气息附着着情(河蟹)欲的味道一点点地飘进鼻息里:“该死,被人下药了?”轻轻的咒骂压得低沉,却还是压不住心底的蠢蠢欲动,挑起了男人最原始的**。
附近就是他平常居住的别院,索性将她横抱在怀里,径直走向了别院。
媚药的分量不轻,直到天边黑尽又泛白,她才昏死过去,他也疲惫到动弹不得在床上躺了一日。
金銮鑫怀里捧着温香暖玉,心里有股莫名的安稳。经过一夜,他惊奇地发现这个女人竟然是连个吻都会岔气的雏儿。娇好的身材凹凸有致。突然想到昨夜她所中的媚药,低声咒骂:“该死的,昨夜若是别的男人撞上,将她抱走,她此刻是不是就躺在别人怀里了?”
心里暗自决定,这个女人,她金銮鑫要定了!
哪怕是圈在这个别院里,供他随时宠幸。
入夜极深,在门外侍从的再三催促下,才不舍地离开了怀中的馨香。蹑手蹑脚地出了门。
“庄主,锦绣坊荣掌柜失踪了
“派人详查,她到底去了哪里,准备有什么动作!上次那女人失踪几日就硬生生的抢去我们一比大生意,不能重蹈覆辙!”金銮鑫一提到荣绣儿这个名字就恨得牙痒痒,他堂堂一个十二庄梅见庄庄主,几次商战竟然会败在这个女人手里?
虽然这几年的交手中,锦绣坊并没有直接从十二庄捞到什么好处,但是一来二往的,许多小商户因为他们的交手破产,荣绣儿却和早有准备似的一一接收。
如今的锦绣坊,早不是光光只做刺绣生意的绣坊而已!
屋内一声嘤咛,驱走了金銮鑫沉静的思绪,丢下目瞪口呆的侍从转身潇洒进屋。
什么荣绣儿,天亮以后再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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