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滚滚红尘
“人如秋雁来无信,事如春梦去无痕.”
萧剑秋与二位来自上海的年青女子邂逅在西北一个风尘滚滚的小县城,萧若是一个花头很浓的情种,这出戏有得好唱了.但萧骨子里有很深的侠义情愫,在深山老林里,每天早晚伴随晨钟暮鼓,他要在林中庭院的空地打上一路拳,然后在树荫的小径上习步如飞,中午时分,偶或有慕名而来的病家一路模索到府上,要求他看病,他总是将心比心,急病家之急.
有的农人病家,没有盘缠,没有口粮,凭着对老天的托付——生命的信念和对萧氏口口相传的医德和医术的推崇,不远千里,风尘仆仆,一路问到深山中的古居.萧剑秋看到他们后大为感动,他会拿出自已的银子和当天的饭菜,解病人燃眉之急.有一位深居山里的老人因长期受风寒,患腰腿痛病,痛不欲生.经他耐心治疗,又拔罐又按摩,老人终于恢复了行动自由.老人在与萧大侠告别时从腰里抖抖瑟瑟地模出一枚银元,道:
“萧大侠,这是咱在山里手脚还能动的时候用山货换来的一点钱,请勿见笑,望大侠收下.你是咱这一片山林的再世华陀,是百姓的镇山之神啊!”
萧剑秋听了老人家掏心窝子的话,谈定地对他说:
“老人家,你过奖了.我本是大千世界芸芸众生中的一个,无非有点雕虫小技而已.华陀是三千多年前三国时代的神医,华陀的医德和医术常人不可比拟,神与人不可混淆.我们凡人只要有颗菩提心就是了.”
“萧大侠,你就有颗菩萨心哩!”老人说.萧剑秋本来想解释我说的是菩提,不是菩萨,但他转念一想,顺水而为吧,否则还要对一辈子没有出过山的老人说,“菩提心”是梵文啦,意思是一种大悲心啦,说的是个人为使众生受益,愿意承担的一种责任感啦,是对大众的爱心,悲心,不愿众生所遭受痛苦的悲悯之心啦等等,不一而足.这不是典型的形式主义吗.老人肯定知道菩萨是有大悲心的,这就得了,何必拘泥于是菩提,还是菩萨?
佛祖释伽牟尼不就是在阅尽人间生老病死的痛苦,在菩提树下苦思七七四十九天,终于开悟,得道,创建了佛教,解开了宇宙,天地,万物,世间,轮回等的奥秘,与二千五百年后出现的,以实证和可重复为主要手段的现代科学,从不同的方向殊途同归探索宇宙奥秘.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宇宙是有意识的,是超级生命共同体,人世间的宗教是人对宇宙意识的继承,现代科学是人作为神的异类,展示神无所不能的一面,仅是雕虫小技而已.宗教作为宇宙意识,是现代科学的的老辈子鼻祖,人是宇宙“末代悔生子”的地位不会因现代科学的出现而改变
萧剑秋听罢老人有兴趣聊天了,知道老人作为物质的身体有正能量产生了,他如释重负.
“听说你要出山远行,”老人说,“你放着现成的福不去享受,到这个浊世中去做吃力不讨好的事,这是神做的事啊!神与人的唯一区别就在于此.神是去救苦救难的,菩萨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而世间的人呢,看看现在的乱局,上头一朝权在手,今朝有酒今朝醉;下面的庶民则是浑浑噩噩,梦梦懵懵.如此下去,国将不国.古话说五百年必有王者兴.百姓企盼神仙下凡,带领民众重建一个新的中华.”老人说到此,话锋一转,“我老迈年纪一大把了,否则我很乐意跟你下山,当你萧大侠的跟班,鞍前马后听命于你.以报你还我一个健康身体的大恩.”老人还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回到山里天天为你萧大侠念阿弥陀佛,祝你救世济民旗开得胜,马到成功,”说着老人弯下腰,道:“请接受老迈一拜.”
萧剑秋一把扶起老迈,将老人手上的银元塞回他的腰包,道:
“老伯,我们因缘而识,缘止而别.缘分将大千世界联成一张互联网.人无仁不立,无义不亲.此番我出山就是要身体力行这两条为人的根本,以尽今生人世之责.祝老伯一路平安,多多保重.”
老人走在弯弯曲曲的山路上.萧剑秋望着老人远去的佝偻背影仰天长叹道:
“苍天在上,我萧某微不足道,不过受家学影响,学到一点济世救人的本事,现今各地父老乡亲为解除生老病痛之折磨,背井离乡来我处求医问药,实是我萧某用学之所长报效父老兄弟姐妹之良机.我对天起誓,一定牢记我父亲终生教诲,保持先祖萧氏‘一日为官,人民为大’的高风良节,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瓢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萧剑秋虽在深山老林习武行医,但身居武林,心怀天下,决心要用自已的方式报效国家和养育他的这片中华大地.
话说出山后他与义女白瓴投宿在一县城的士绅人家.这份人家是当地县城的大户.户主姓崔名建国,是从省城财政厅退职回乡的一名高官.,崔建国的寓所位于县城闹中取静的地方,离闹市只一个拐弯,相当于沪上准海路旁边南昌路的角色.毕竟是退仕高官,住房非同一般是没有悬念的.这是一幢三进三出的院落.一砖到顶,屋顶虽然不是彩色的琉璃瓦,是那种普通黑瓦,但在西北的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城里,这样的屋顶也非大款,大官莫属.
列位各位看官都知,西北少雨,大凡百姓的普通住房都用泥土夯出来的,屋顶更是用柴禾铺就,有一半砖的住房算是小康之家了,像崔建国这样官仕人家,按现在的行情是有千万级的身价了.
进入厚实的黑漆大门,首先扑入眼帘是一方不大不小的天井,正对天井是一客堂,正中墙上挂着一幅在中央之国有很高著名度的武将——红脸大汉关云长的画像:关公一手握着赫赫有名的青龙偃月刀,另一手抚模着好看的长须,威风十足.画的两侧各书一条幅,左面上书:天变不足畏,人言不足惧;右边写着:祖宗不足法,圣贤不足师.上面的横批是:天下为公.
客堂两侧一是主人的卧室,另一间是主人的书房.客堂有一通道可往后院,后院要比前面的天井略小,正面是一间客房,两侧各有灶间和佣人的住房.这一宅第有不下十余间的房间,所以接待亲朋好友无群租之虞.
萧剑秋与白瓴当晚应当地大户崔建国之邀,被他家的仆人铆牢,不顾一切为崔家拖住这个客人,天下没有无目的行为,一切都是因缘际会,这里暂且不表.
萧剑秋盛情难却,再说时此刻,天色已晚,夜幕笼罩下的秦川大地给人以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他也确实无去处,于是带着白瓴跟着崔家的仆人终于进入了这座深宅大院.
当晚崔家主人因黑灯瞎火不便拜访风尘仆仆一路辛苦的萧大侠父女俩,大家心照不宣,既来之则安之,来日方长,不急于一蹴而就,洗洗就睡了.次日,萧家父女因一路舟马劳顿,人因马乏,好不容易逮到一个殷实的宅院,两人呼呼大睡,连日头挂上院里的树梢也不见醒来.崔建国信步走到后院,看见正面的客房没有动静,也就笑笑,不露声色地回到前院.
到第三天,萧剑秋终于起了个大早,天刚蒙蒙亮,他就起身来到院里做操打拳,忙得不亦乐乎,完全恢复习武之人生活习惯.正当他欲准备练轻功,要运气上房时,这所大院的主人崔建国的身影已出现在前后院的通道中.萧剑秋立即放弃上房打算,恢复常态.
“萧大侠早,”崔建国已到后院,双手一拱先向萧剑秋问候,以尽主人之谊.
“崔先生早,”萧剑秋回礼,身子微微前倾表示对主人的尊重.
“萧大侠,别来无恙,一切都好吧!”崔建国礼节性的提问道.
“承蒙崔先生的关照,省却了我们许多衣食起居必要操心的事,省心不少,在此向崔先生表示感谢.”萧剑秋真诚地说.
“萧大侠,时间尚早,我们不妨到前厅边喝茶边随便聊聊?”崔建国说.
“恭敬不如从命.”
俩人到了前厅,主宾落座,主人命家丁上茶,崔建国如同遇到了知已一样向萧剑秋娓娓道来他们家的前世今生……
原来崔家在这八百里秦川大地曾也是一块响当当的牌子.崔建国的父亲崔阳刚早年在县城也是习武之人.因为性格仗义常替圈里人及平头百姓打抱不平,所以在此间有“黑虎”邦主之称.崔阳刚从小父母双双故去,他实际是个孤儿,由叔父扶养.叔父,人称崔叔,是当地老实巴交的小业主,仗着祖传房产,在县城的通衢大道——“步行街”上开了一家客栈,接待过往行人,来往客商.
崔阳刚从小就在这种接待南来北往风尘客的环境中成长,耳濡目染,诸如西南崇山峻岭中茶马古道上的奇闻轶事啦,东北长白山里的各路“座三雕”们如何占山为王啦,偶或也能从“话匣子”——手摇留声机,听到从东方冒险家乐园——上海传来的嗲妹妹的歌声:“夜上海,夜上海……”
“还有这样唱曲儿的,让人听了像喝了碗**汤,”崔阳刚茅塞顿开,举手投足再也不像他的名字那样充满阳刚之气,而是慢慢地对世事见怪不怪,开始主动适应社会上流行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东西,逐渐成为红尘滚滚中的一员.
好在有崔叔守着这家小客栈,吃喝拉撒不全由崔阳刚插手,他叔才是真正的“一把手”.崔阳刚犹如孙悟空头上套着金箍咒,想倒腾也咸鱼翻不了身.只能在县城及周围的村落范围做些所谓“替天行道”,“天下为公”的鸡零狗碎的事.
无独有偶,小县城里还有一拨由泼皮无赖和官家子弟中的**组成的“浪里白条”团伙.为何在这滴水如油的黄土高原取这样一个水性杨花的不协调之名?“浪里白条”盟主,县太爷的小舅子,长着一张白森森脸孔的葛里孔说出了原委:
“常言道声色犬马,人之常情.男人的一半是女人.女人似水,水性杨花呵,嘻嘻……咱们这儿虽然缺水,但不缺女娃呀,所以天尽我兴,不要辜负老天的一片美意喽,还是趁兴玩玩吧.要是老了,老牛吃女敕草,想啃也啃不动了”
这两个团伙,一个顶着正义天下的旗帜,一个却干着偷鸡模狗的勾当,是两股道上跑的车,不会交集.双方的头领似乎也心照不宣,虾有虾路,蟹有蟹道,你吹你的号,我敲我的锣,各行其是,一段时间来倒也相安无事.
道不同不相为谋.可惜这个世界太小了,冤家难免路狭.
一日,适逢赶集日,老天爷也格外地帮忙,风和日丽,艳阳高照.赶集的四乡八邻早早地来到步行街上占摊位,来晚了生怕好地段被人捷足先登,只能将摊位弄到远离人气的穷街陋巷.
虽说酒香不怕巷子深,但小小县城,良民们抬头不见低头见,外来客像小猫三只四只,要启动消费谈何容易?所以黎民百姓将十天一大集看成是港台澳自由行,也只有这个日脚老百姓才可以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将自已的农产品,山货,手工用品拿到集市上来卖,换钱打酱油.生意好不好关键看摊位有没有人气,产品是否接地气,那时候不用担心黑猫警长来搅局.
却说浪里白条?高衙内”葛里孔闲来无事,起了个早在步行街上笃悠悠地踱着方步,两只贼眼乌珠滴溜溜地朝四面乱转,他思忖这段时间没有妹妹陪玩“打飞机”什么的,心里怪闷的,人也提不起精神,古人说魂不守舍,说得太精准了,嘻嘻.
葛里孔来到步行街中段,这里是县城的商业中心,人流摩肩接踵,摊位一个接一个,各种吆喝声不绝于耳.此间,一个标志性建筑——二层楼的小客栈鹤立鸡群.哇!二层楼,好气派喔!这就是崔阳刚家的祖业.萧剑秋与白瓴下山后第一站歇脚的地方就在这家客栈附近的一个包子铺.父女俩在包子铺一边吃着早饭,一边品尝着老乡们赶集的风光,后来出现了二个看似来自外星球的摩登女郎招摇过市,引发了小毛贼“黑棉袄”不抢白不抡的一幕……
这个世界真小,不经意间所有与此小客栈有关的人物陆续粉墨登场,叫你不相信这是缘分都不行.葛里孔两只贼眼来回扫描,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终于捕捉到了一个目标:一个十来岁的女孩守着一筐鸡蛋在等待买主.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抑或因为劳动和料理家务等原因吧,女孩出落得健康,阳光,一头乌黑的头发朝后编成二个小辫,淘气地朝上翘着,前面的留海梳得很齐,仿佛有一个弧型的发卡罩在前额.女孩的脸蛋有西北农村女人的标志性特征:面颊红扑扑的像涂了两个粉团.可以看出女孩已进入发育年龄,胸部有明显隆起的轮廓,像藏了两个活蹦乱跳的小兔子.
天底下的男人没有一个不偷腥的.葛里孔见了这样一个半生不熟,还在发育阶段的异性,他的喉节就不停地上下滚动,一口一口地往下咽口水,像一只馋猫见了刚洗净的活鱼,满嘴涎着尝鲜的**.
“大妹子,卖鸡蛋,哪个村的?”葛里孔脸上露出一丝假笑,思忖今儿个早起总算没有瞎子点灯白费心,他不怀好意地踱到女孩跟前,随口说道.
“十里铺的.大爷,你要卖鸡蛋?”女孩顺便答道.
“妹子,你的鸡蛋新鲜吗?是散养的,还是圈羊的?”葛里孔有一搭没一搭,讪讪地说,一对眼乌珠却对着女孩的身体上下乱转,活像一个裁缝师看到一个身材姣好的女子,拿着尺子围着女子转圈,裁缝师的潜台词是说:这下英雄有用武之地了.人要衣装勿要金装,好马配好鞍,我的手艺只有在天仙似的模子身上才能发扬光大噢!
“大爷,咱的鸡蛋当然是散养的.咱十里铺,铺十里,鸡牛羊马满地跑,早上将它们放出去,傍晚时分准准的回到家.它们吃的是咱们田里留下的残谷和田野里的百虫,比起你们城里人圈在院子里养的鸡,味道好极了!”乡村里子女孩看似羞羞搭搭,但凡夸起自已的商品照样是伶牙利齿,一点也不含糊.
“妹子,咱没有想到你谝起闲川来也是一道道的滴水不漏呀,真是时势不同了,今非昔比.书上讲,满清时的女子还满口男女传授不清,才一眨眼功夫,女人们就一个个抛头露面,大手大脚,挺胸守腰地站在大街上吆喝,这个世界往后变成啥样还不知道哩.”说着葛里孔猫下腰,道:“看看你的鸡蛋……”,他顺势将身子靠近女孩.
照理,你葛里空拿起鸡蛋自已看就行了,但他完全不按常理出牌,他伸出的咸猪手并没有指向鸡蛋,而是将女孩的一只手一攥在自已的手心里,非但如此,他还出其不意地用他另一只咸猪手在女孩的手心手背上来回乱蹭.看来葛里孔耍的是声东击西的战术.
那时还没有性骚扰一词,女孩遭此突袭,大吃一惊,不明就里,几乎要喊出声来,不知道那男子想干啥?她不明白他来看鸡蛋何以双手在我的手上婆娑,于是她摒住气,用她十足的秦腔没好气的说:
“干啥呢?我又不是你老婆,你这样子干啥呢?你要看鸡蛋攥住我的手不放干啥呢,还模个啥劲?”,女孩一连串的“干啥呢”虽是无心的,是一种保护自已的本能反应,但也把葛里孔吓了一跳,这厮思忖,你这女孩青天白日下嚷嚷个啥?男女之间那点事,美在心照不宣,你这一嚷把逛街的人都引来了,咱这好事还干的成吗?
“你嚷个啥劲,不就是卖你的几个鸡蛋吗?”葛里孔心里极不愿意这偷着模的神秘快感被破环了,悻悻地说,但他仍没有放手.女孩见她的呼声引起了旁边摊贩们指手划脚,,有的还咧开嘴偷着乐,她怕攥着她手的那个像癞皮狗的男人还有更不可思议的动作出手,为保护自已,她果断地将自已的手从那男人的咸猪手中强行抽出.由于动作突然和用力猛,一下将葛里孔朝前扑了个踉跄.
偷鸡不着蚀把米.这下可惹怒了“高衙内”,他恨不得将一筐鸡蛋连同那女孩就着自已的高兴劲就地一块儿吞下,以解他食欲和**怒火中烧.
但现实毕竟是现实,葛里孔无奈怏怏地挺起身板,回过身来想提那筐鸡蛋,还不忘要牵女孩的手,似乎他的便宜还没沾够.女孩见他欲卷土重来,一下推开他的“蹄子”,见他要提鸡蛋筐,就说:“要鸡蛋?拿钱来.”
葛里孔起先一怔,心想在咱的地盘,吃几个鸡蛋tmd还要掏钱,简直是天大的笑话.不过稍一清醒后,他觉得今天情况特别,咱不光是要吃鸡蛋,还要吃那小妞呢,大庭广众不掏一个铜板就能“一箭双雕”?
本地县太爷是咱老姐夫,俺是县太爷他舅,在俺的地盘上,谁怕谁?但他转而一想,常听老姐夫念叨,不要让?胜利果实”冲昏头脑,当官是个高危职业,古书上讲县太爷在宋元明清朝代不过是个六七品官员(相当于现在的县委书记,官至县团级),名义上不大,但在地方上权倾一世……
俺老姐夫是读书人出身,对历朝历代的官场沉浮稔熟于心,他常在俺面前提及明朝有个铁血首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级人物)张居正,为民请命,一心改革朝政**,将皇帝太后和**大佬宦官及朝庭中一二品大臣玩得一楞一楞,张居正的前任首辅三朝元老被张借皇帝之手削职为民,支持张复出的江南首富死于非命……官场绝非是永恒的极乐世界呵……
想到此,葛里孔的头脑稍稍冷静了些,千万不要让咱老姐夫的乌纱帽在俺手里玩砸了,还是悠着点吧!于是他想起掏钱的事,一模口袋,糟糕,没带钱.本来就是冲着找乐子起个大早,心想真晦气
大清早在步行街见了一个新鲜的,葛里孔憋了很久的欲火终于像火山一样暴发,他嘴里流口水,膨胀,真的好想将鸡蛋连同那卖鸡蛋的女孩一块儿即时“办了”,但一来身上没有带银子,事情又发生在闹市的步行街上,这可难为他了.
“早上走得急,俺忘了带钱了.我家在县上,你跟俺回家拿吧.俺家里啥都有,女人家喜欢用的带香味的水水,还有抹脸的像面一样的白糊糊,还有洗身子用的带香味的那个叫什么来着?”葛里孔抓耳挠腮,“噢,记起来了叫招(皂)香?噢,叫香‘招’,这玩意儿真妙,用它洗身子,身上还会冒出一股香喷喷的味道,是俺老姐夫专门托人从上海捎来给俺老姐用的……”说着说着他又想将女孩的手捞过来磨蹭,被眼明手快的她一巴掌打回去了.
“你说啥呢,什么香不香的,你跟我说这些管啥用?你要买鸡蛋就拿钱来,没带钱,光说些听起来很香的话有啥用?咱也不会将鸡蛋给你,咱还等着卖鸡蛋的钱派大用场哩”
女孩打定主意不见钱,鸡蛋就不撒手.她知道现在这年头啥都玩新鲜,就是骗人的事不新鲜,满世界的谎言铺天盖地,让人防不胜防.上一次赶集时她还听街上流传:不知哪个地方管接生孩子的医生竟然对生下孩子的女人撒下弥天大谎,称,你生的孩子先天不足,必死无疑.女人听了痛不欲生,家里人的也万念俱毁.转眼间,那说谎的医生却将那女人生下的正常男婴倒卖给别人了.女孩听了心里发冷,思忖:为了那几个臭钱,这样伤天害理的事也敢干,不怕报应.耳染目睹的事多了,女孩心里扎起了一道道篱笆……
葛里孔见女孩不知吃了什么**药,硬(鹰)是不见兔子不撒手,把他急得两个咸猪手乱搓,旁边围着的人越来越多,人们抱着不看白不看的心态,静候事态进一步扩大.
“你知道那个男的是谁?”
“那男人咋这么牛比哄哄?身上一个子儿也没有,楞是要拿走小女孩的这筐鸡蛋,还让那小纽跟他走,说他家在县上,咋不说他家在省里,在上海,在南京,在北平?他以为他是大总统啊?他指向哪里,可怜的百姓就屁颠屁颠必须跟到哪里?”
……
人群中不时听到有人发出这样的声音和议论,惹得平头百姓像吃了有毒食品,.一个个脸色气得铁青.一忽儿有知情人爆料道:
此人是县上一帮无赖的帮主,姓葛名里孔,帮里人私下称他“客里空”,因为他既无拳艺,也无文才,纯粹是依仗他老姐夫的势力,在帮里混个浑名.
“他老姐夫是谁?”有人问.
“真是有眼不识泰斗,就是此地的父母官,县太爷呗!”
“原来如此.自古到今,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狗改不了吃屎.人的毛病,过去就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一万年后仍然如此.”人群中一位老秀才模样的人岔岔不平地说.
知道了葛里孔的来头,有些人也就息事宁人了,抱着看“戏”的态度静观事态变化.这时从外面传来一个声音:”请让开,请让开”.随着声音,人们自动分开了一条道,只见人堆外进来一个人.“此人是谁?”“来做甚?”现场的人不约而同从心里冒出这样的问题,他们也在为女孩担心……
欲知后事,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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