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暮卿止住干笑,侧首望着李汉林平静的面容,眼眸中掠过一丝诧异,她与淑妃并不熟稔。
而其余人也跟着停止了笑声,静默的望着李汉林,似乎是在期待着他说话。
滕彦眯了下眸子,眼眸中划过一抹了然,似乎明白了些许事儿,但却装得不以为意的口吻道:“哟,李护卫你什么时候还成了淑妃的蛔虫,竟是明白她的用意
李汉林望了眼滕彦,淡淡的开口道:“你也该是听到过些许事情,想来可能就只有暮卿不曾听闻过
苏暮卿眸露茫然,甚是不解的望着李汉林,又看了看滕彦等人,难道就只有她不知道吗?
淑妃,淑妃和她有何关系?
其实李汉林明白自己不该多嘴,但他还是希望暮卿能够理解下宫中的那个女人,若非她的成全,何来苏暮卿?
他缓缓的开口道:“郡主,淑妃是个好女人
然后呢?
苏暮卿眉宇间满是疑惑,淑妃是好女人与她何干?
李汉林又道:“郡主,淑妃本是你爹爹未婚妻
苏暮卿大惊,难以置信的望着李汉林,这怎么可能,她笑着反问道:“你……李护卫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吗?”
李汉林扫了眼其他几人,道:“想来你们都该是听说过当年王家悔婚的事儿,外边道是王家看不上那时候还是侍卫的苏将军。其实不过是苏将军已有心上人,淑妃不忍拆散他们,才会如此为之
苏暮卿眉头小蹙了下,头隐隐的有些发疼,她隐约的好像听到爹爹和娘亲在说话。
片刻,她摇了摇脑袋,有些跟不上节奏的询问道:“可淑妃怎么看都才不过表姐那般大。怎得可能是我爹的未婚妻?”
李汉林嘴角抽了下,道:“郡主,你让淑妃那张脸蛋欺骗了,她比你娘还大两岁,和卑职同年
苏暮卿惊讶万分,那淑妃有这么大吗?完全没有看出来,倘若如此的话,那当是与爹爹年岁更加相近。
“她定然不爱爹爹,要不然怎舍得松手?”
话出,屋里陷入沉默之中。于她们来说,爱上一个人那就该是努力去争取,要不然怎会是爱?
李汉林眉头小蹙了下。淡淡道:“舍得放手,是明白纠缠着也没有结果,倒不如看着自己爱得人走向幸福。她年仅十岁时,目光就一直停留在苏将军的身上,从来没有移开过。直到苏将军的身边有了你娘的影子,她才是慢慢的退后,最终给了自己一条再也回不过去的路,嫁给皇室的人
苏暮卿怔怔的望着李汉林,一时间心中泛起难以辨别的滋味。
她仿佛听到爹爹在书房中叹息,道是终究是他负了她;娘在一边劝慰。感情的事总是如此,若是愿意来苏家,她也容得。
只是。最后王音终归是在二五老年华中披上嫁衣踏上了宫廷之路。
苏暮卿长叹了一声,幽幽言道:“嗯,大概是爱屋及乌
言毕,她抬手捏了捏自己酷似爹爹的容颜。
也难怪太后不喜她,一个直到二五才出嫁的女人足够让人想太多。但她还是明白了些许,淑妃该是一直都在等着爹爹。直到心灰意冷。
她也忽然明白淑妃为何是那么自信的说她不会,因为其早该料得倘若她晓得过往的事儿,心中除却同情还有一丝愧疚,是爹爹于其的愧疚。
这时,滕彦笑呵呵的打破这凝重的气氛,道:“李护卫晓得可真是够清楚,莫不是当年李护卫对人家有感情?”
李汉林眉头蹙起,眯起眸子看了眼滕彦,平静道:“小侯爷你想多了
“哟,这是不要意思承认吗?莫非你希望淑妃,还是……”滕彦却是不罢休,继续追击。
而苏暮卿三个女人闻得这样的事儿,也多少有些兴致,一双双明眸中闪烁着耀眼的光芒紧盯着李汉林。
李汉林看着这如狼似虎的眸光,吞咽了下口水,道:“我喜欢的不是她
“谁?”苏暮卿月兑口而出。
李汉林看了她们几眼,眸色微暗了些许:“她不在了
不在了,是离开的意思,还是逝去的意思?
她们心中隐隐明白。
若然以李汉林这般年纪,早该有家室,哪还这般整日将时间耗在宫里抑或苏暮卿的身边?
苏暮卿面露歉意,道:“对不起
李汉林淡淡的笑笑:“没事。不提这些了,既然淑妃让你们以后少进宫,你们就少进宫,若有事儿与皇上说,倘若信得过卑职,卑职替你们传达
苏暮卿轻颔首:“嗯。多谢
心下却还是在消化着爹娘过去的情缘,有那么瞬间在李汉林看她时,她感觉到他是在看娘亲,难道……
这天下怕有好多苦情人,终是在得不到中看着爱的人幸福下渐渐老去。
苏暮卿看着李汉林朝外走的声音,不由自主的开口道:“是我娘吗?”
李汉林背脊微僵直了下,唇角露出一丝笑容,回首道:“郡主,你是打算要诏告天下吗?”
苏暮卿鼓鼓嘴,眸中的诧异全部消散,吐了吐舌头:“没有
李汉林冲着她笑笑,眉眼间流露出一丝宠爱,而后身形一闪,消失在她们的面前。
苏暮卿唇角勾起,漾出一丝笑容,似乎她爹爹娘亲给她留下了很好的东西,也许她可以抓着这些东西将恩恩怨怨全部理清。
滕彦瞧着她一脸的喜悦,道:“暮卿,你很开心?”
苏暮卿点点头:“嗯,还好。忽然我明白淑妃与我说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滕彦,我爹娘昔日的旧友有哪些?”
滕彦抽抽嘴角,道:“你身为他女儿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苏暮卿冷然的扫了他一眼,嘲讽道:“你不是说你是思想上的巨人吗?你好好想想不该是清楚了?”
滕彦当下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早知道他当初就不这么说了,不过经她一问,他还是想到了些许事儿,眸色稍即凝重了些许:“暮卿,和你爹娘走得近的似乎是死的死,不见的不见。至于隐形的友人,或许你该是问问那李护卫,他可能比我们都清楚
苏暮卿平静的应声道:“我知道了
忽而,她扫了眼一旁沉默的朱儿,淡淡的询问道:“朱儿,你眼下有能力去除你肩上的烙印吗?”
朱儿摇摇头。
苏暮卿不禁蹙起眉头,经过这事儿,太后不会罢休,吃了这么大的瘪,定然会是想法子讨回去。而淑妃是动不得,自己如今又是淑妃和晋王罩着的人,还牵涉到皇上,她定然不会动自己。如此,也就只剩下朱儿。
贱民的命不值钱,想怎么折腾就可以怎么折腾,而苏暮卿明白想要恢复贱民的地位,此事儿于皇上来说也是有待从长计议,不可能明日就实行。
这么一来,太后怕是会想着法子来折腾朱儿了,她若唤朱儿进宫,想拦都拦不住。
滕彦瞧着苏暮卿皱着眉头的样子,隐隐猜测出缘由,他笑着道:“暮卿,来求我啊,来求我,我就帮你
苏暮卿黛眉轻蹙,眼眸微眯,凝视着滕彦,道:“你有能力?”
“你求我,我就告诉你滕彦乐呵呵的道,他在这儿为苏暮卿压得死死的,他要反抗。
苏暮卿扫了眼朱儿,平静道:“不求。反正不关我的事儿。朱儿,你自己小心着点,太后怕是要拿你开刀
朱儿点点头,淡漠的扫了眼滕彦。
滕彦正欲说话的口就这么张着了,他貌似搞错对象了。脸上当下现出谄媚的笑容:“朱儿,其实我有能力帮你将那烙印去了,而且绝不留疤
苏暮卿难以相信的望着他,这公子当真可行?
滕彦瞥见苏暮卿那审视的目光,高傲的扬首,轻哼了声:“你家墨檀和沐容尘医术可都是师承我处,如此区区小事怎能难得到我,而且保证不留疤
“是吗?倘若留疤了呢?”苏暮卿还是有些相信他,毕竟他若真是一无是处的人,墨檀二人又怎会让他留在晋王府。
滕彦傲气的回道:“没有倘若。想来时间不等人,免得那些人最近几天就找上门,还是赶紧的去了先
苏暮卿见他神色正经了许多,当下配合道:“可是需要我们做些什么?”
滕彦一本正经的开口道:“烧水,泡药,取针,拿刀
片刻,朱儿的卧房里便是氤氲一片。
朱儿穿着衣裳整个人浸泡在药水中,湿漉漉的衣裳紧裹着她的身姿,让人一览无余,露出的香肩甚是诱惑人心,只是上头那烙印甚是扎眼。
滕彦坐在药桶边,手执着一把锋利的刀,望着眼前昏睡过去的女子,心神澎湃,这是不是大饱眼福?
望着这凹凸有致的身姿,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腾起一股燥热之感,尤以小月复处为甚。他自是知道这是什么反应,但是……但是他眼下要干活啊。
他喉头一滚,努力的将双眸从朱儿的身上挪开,但这双眼睛仿佛是粘在了她身上一般。
难不成他要偷腥?可也不能趁人之危啊。
滕彦心中颇是纠结,握着刀片的手轻颤了下,这好像不是好状态啊。
他抿了抿唇,向着外头张望了眼,向着朱儿倾身,在其温热的唇上流连忘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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