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暖暖,散发的金色光线迷人眼帘,落在苍翠欲滴的树叶上,将那一粒粒的露珠带走。
微风拂过,空气中弥漫其沁人心脾的花香,树叶枝桠摇摆不定,似女郎娇羞,半掩半露。
庭院中的池面上不知何时绿幽幽的一片,碧绿的荷叶铺满水面,几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昂首挺立,俏皮的蜻蜓低空飞过,在水面掠过,漾出水练。
拨开荷叶,能够瞧得鲤鱼在水下嬉戏,甚是欢愉。
苏暮卿静静的站在池水边,望着看似平静的水面,垂着的明眸中流露出让人无法琢磨的神色。
双眉不曾紧蹙,薄唇不曾相抿,就那般仿佛没有表情一样的伫立着。
这让不远处站着的几人皆是费解,这么多日子相处下来,每每苏暮卿陷入沉思之中,双眉定然是会蹙起。
她在做甚?不可能就只是看荷叶?
安如璃等人你看我,我看你,皆是寻找不到答案。
最终,滕彦一语点破:“思春
苏暮卿的确是在想念林墨檀,两个月,他离开都两个月,却不曾写一封信回来,而前方也没有一丝消息,仿佛断开了一切链接。
好几次她忍不住想要踏入那繁华的宫门,询问那高高在上的帝皇可否告知他们的事儿,但每每走到门口,这双脚便是停止了。
至上一回进宫,已过去一个多月,太后竟是出乎意料的不曾找她们麻烦,而她也不想自投罗网,免得才入宫便是让人抓着去了。
是的,在这些看似平静的日子里,她变得越发的胆小。一个个看似好心的人告诉她,不该这么做,不该那么做,不由得在不禁意间动摇着她向前的神经。
她想要狠厉,想要决绝的推动起一切,却又害怕真得覆水难收,留下烂摊子,给墨檀带来无尽的麻烦。
可如此等待着他们的算计,她们将计就计,抑或未雨绸缪。似乎也并非是良策。
怎么办?墨檀,你能够归来告诉她该怎么吗?
她好想早一点解决所有的事儿,苏连栋一日不死。睿王等人一日不除,当年的事儿依旧处于迷雾中,她一日难安。
她迫不及待的想让这些全部结束,归于宁静,与墨檀一起。
前世。这一场征战时长半年,而今却才不过三分之一,墨檀,墨檀,你倒是早些来信,别让她望断天涯。别让她惶恐难安。
“表妹!”安如璃爽朗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苏暮卿一个激灵,醒神。
她悠悠的转过身子,望着不远处张张好奇看着她的容颜。眼眸中划过一抹诧异,平静的开口道:“表姐,有事儿?”
安如璃摇摇头,却又点点头,好奇的开口道:“表妹。你在想什么?还是纯粹发呆,抑或是想王爷。还是想着那些吃饱撑着没事干尽是找你麻烦的人?”
苏暮卿黛眉小蹙,视线落在她们中间的石桌,上边放着一堆银票和银子,似乎是打赌,跟她有关?她又扫了眼那站着的人,竟是连素来很少现身的千叶和千行都出来了,更别提李汉林等人,而太后放在这儿的两个宫女更别说了。
这些人神情中含着好奇与期待,双手暗暗揉搓着衣角,好像还挺紧张的。
苏暮卿嘴角不由流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而那含着笑意的眼神也更为诡异,她一直浅笑着望着他们,弄得他们个个毛骨悚然,大有这钱一去不复返的感觉。
她缓步的向着她们靠近,视线又落回到银票上,不禁暗叹一声,看来这一个月当真是太过平静了。
苏暮卿笑着询问道:“打赌,是吗?”
“是滕彦不假思索的月兑口而出,“暮卿,你是在思春,对不?”
苏暮卿挑挑眉头,眸色清澈似水,丝毫让人瞧不出一丝异样。
她笑着言道:“这都夏了,还思春?”
滕彦一脸不信的望着苏暮卿,道:“不能撒谎,定要实话实说,要知道大家的家当可都在这儿了
听闻,苏暮卿乐了,发自内心的笑容流露出来,甚是明媚动人。
她斩钉截铁的开口道:“不说
滕彦浓眉蹙起,侧首睨了眼那两个满面紧张的宫女,又柔情的注视着苏暮卿,谄媚道:“暮卿,你且说说,莫要怕羞
苏暮卿察觉到滕彦刚才看秀儿和怜儿的神情,莫不是这两丫头没有压那三,就单独的认为她不会说?
太后教的可真够好的。
苏暮卿忽而生起逗逗这些人的想法,也权当是打发静下来时的思念。
“滕彦,你给我一个让我说实话的理由,抑或让我开口的理由
滕彦脸上那谄媚的笑容与他那深邃的五官甚是不搭调,可看着却也分外的亲切,这家伙的脾气似乎很好,任她们怎么折腾他,似乎都没有什么怒气,反而还会反过来讨好她们,这是男人吗?
滕彦点点头,郑重其事道:“肥水不流外人田么
苏暮卿作恍然大悟状,侧首睨了眼安如璃道:“那我表姐压得是什么?”
滕彦大惊失色,着急的打断欲开口说话的安如璃:“暮卿,你不待这样子,要知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以后你们可不是一家的
苏暮卿了然的轻颔首,双眸认真的打量了眼周围神色紧张的人:“这样的话,好像都是外人。那既然都是外人,这话就是不能说了
滕彦惊恐,他可是把全部家当都抵在上头,怎么可以便宜了他人,他倾身附在苏暮卿耳畔嘀咕道:“你就说你在想念墨檀好了,这钱咱们对半可好?”
他的话虽轻,但周围的人可还是都听着了,当下齐齐反抗:“不行,此风不可涨
滕彦甚是不满的瞪了她们一眼,恨铁不成钢的骂道:“你们中不也有人和我压了一样的吗?暮卿,都说了肥水不流外人田,而我可不是外人
苏暮卿轻笑,反问道:“难不成你还是我内人?”
“噗!”正在喝茶的安如璃如数将茶水喷了出来,就连其他人都是满脸憋笑,素来苏暮卿皆是优雅安静的人,这说话也都是正经的很,而今儿个她们算是看到她有趣的另一面了。
滕彦自个儿也差点惊得咬掉舌头,稍即镇定下来,媚眼如丝的望着苏暮卿:“暮卿,奴家不介意
除却苏暮卿淡然的嘴角抽了下,其他人几乎都是捧月复大笑,那两宫女也轻笑不止,可谓是花枝乱颤,若然在宫里,她们怎敢如此?也难得这晋王府氛围宽松。
苏暮卿一本正经的开口:“我介意,我不喜欢倒贴上来的人儿
滕彦面部抽搐,这妞儿是打定主意要和他过不去吗?他横了她一眼,冷哼道:“我要嫁的可是你家丫头朱儿,你说可还是外人?”
苏暮卿抬眸望向一脸淡然的朱儿,笑笑:“你是说你要倒插?但也要看看我家丫头可是欢喜,要不然一切免谈
“你……”滕彦怒不可遏,但又不能发火,尤其是瞧得苏暮卿纤细的手指竟是理起了桌上的银票时,面色当下又柔和万分,“暮卿,快说说,也甭管什么内人外人了,你刚才在想什么?”
当下,周围的人都止住笑声,几乎是敛息屏气的看着苏暮卿公布最终答案。
苏暮卿耐心的点好桌上的银票与银两,竟是有五万两之多,当是有钱。
她将银两银票一拨拨的分开,却并不均匀,而恰似按着她们的人数而分。
莫非……
苏暮卿终于在她们诧异的目光下,轻启红唇:“你们打赌呢,我并不反对。但错就错在你们竟是拿我当赌料,故而这桌上的六成我便是拿走了,当是我的报酬
众人嘴角暗抽,这才是明着抢钱,但好歹还有二两多,勉为其难还能接受,当然滕彦除外。
“而我呢,眼下心情并非很好,故而想得是什么,我是不会告知于你们。倘若你们都没有猜中,那么这剩下的钱又都归我了
众人嘴角又抽,朱儿却在这时候开了口:“秀儿与怜儿堵了你不会说
果然如此。
苏暮卿冲着她们笑笑,将桌上最大的两堆钱推到她们的面前:“那这些便是你们二人。至于剩下的,你们几个就各自拿走自己面前的,就权当作我们三好心送你们的钱,毕竟让你们破产当是过意不去
说得真好听,但她们都很开心,除却滕彦的脸色阴沉的很。
无外乎,苏暮卿就是将他的钱全部散给了大家,众人虽未能赢得大钱,却也比自己砸出去的多,该是知足。
滕彦愤愤道:“暮卿,算你狠
苏暮卿温柔一笑,面上尽是柔和的光芒,薄唇轻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你瞧瞧大家都很开
可是,他不开心。滕彦捏着自己手中的一千银票欲哭无泪,待得墨檀归来,他定要好好敲诈一笔。
就在这时,院门口传来一阵尖锐的声音:“圣旨到
苏暮卿等人暗惊,连连跪下,迎接圣旨。
陈琳双手捧着明黄的圣旨来到众人面前,恭敬的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睿王与苏暮卿择日完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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