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耶的到访,他们都不是很惊讶。然在瞧得他整个人够裹在白色裘衣中时,眸间皆是露出震惊的神色。
此时的拓拔耶就像是装在套子里的人。
沐容尘浅笑着开口道:“拓拔耶,你不觉得你这样很招摇吗?莫不是为了告诉某些人你在晋王府?”
拓拔耶苦笑了声,将宽大的帽子取下,露出了他那张温润的脸:“你看像吗?这外头风那么肆意,这装扮也是情有可原,若是寻常的日子我当真还不敢前来
林墨檀微扯开唇角,平淡的声音缓缓溢出:“二皇子,请用茶
说话间,他竟是亲自为拓拔耶沏了一杯暖茶,并将它推到拓拔耶的面前。
热烫的水内,茶叶悠闲自在的翻滚着,似乎是极其的享受着温度,待得这热气渐渐散去,这茶叶也慢慢的沉淀了下来。
拓拔耶举杯轻抿,温热顺着口渐渐的向着四肢蔓延,当是暖和了身子。
他向着两旁的苏暮卿与朱儿温和一笑,视线又落回到桌上,不再去看任何一个人,好久才开口言道:“有些事儿想要你们帮忙
林墨檀并未拒绝,只示意其继续往下说,毕竟他还是得参考下这事儿值不值得帮,更重要的是于他们有什么好处,且会不会连累到身边的人。
不过就算拓拔耶不说,他们也多少猜着是什么了。
一个别国皇子向他们寻求帮助会要什么,能力!
事实果真如此,拓拔耶说得相当的简单,却也将他自己目前的状况说得清清楚楚。
说完之后,他便是静静的等待着他们的回答。
林墨檀不急不躁的抿了口茶。手指摩挲着杯子,好久掀唇而语:“可是容我们商量?再者于我们有什么好处?你是南海国的人,而我们是业国,很多利益上并不冲突,同样也没有好处
拓拔耶眉头蹙起,双眸中缭绕着复杂的神色。半晌方才开口:“但凡你们帮我将事情办妥,你们有什么要求就尽管开口,只要我能够做得到
“是吗?”林墨檀不疾不徐的反问道,似乎有些不太相信他的话语,“你可知道你说得这番话几乎是将你们国家都卖了吗?”
拓拔耶自是晓得,他淡淡的开口道:“我知道。但是我以为你并非是个喜欢权利的人,就算你要去也无妨。只要百姓能够平安无事就好
闻得这句话,林墨檀眸色微闪,稍即又恢复寻常的淡然,深邃的眸子如同漩涡一样,这里头酝酿着怎样的危险谁都不知道。
他勾起唇角,流露出一抹明艳的笑容。很是瑰丽。
霎那间夺走了其他人的目光,皆是怔怔的看着他,为那笑容给魅惑。
林墨檀缓缓而言:“既然你都说了只要百姓平安无事。那么谁来当这南海国的皇帝又有和区别,若是你与他们争夺,定然还是会有人连累到其中,倒不如不为之
拓拔耶怔住,愣愣的望着林墨檀,他说得没有错。也许自己说得话的确冠冕堂皇了些许,但他之所以介入其中,只不过是想要起平衡作用,要不然祸及的真就是百姓了。
至于最后究竟是谁当皇帝,只要不是他,都不会有好下场。
但那又如何?
生在了看似繁华的家族中,就只有皆是尔虞我诈的命运。
“二皇子,我说得不对吗?”林墨檀又一次反问道,“如若真说得不妥,还望你见谅,不过我以为我说得还是实话
拓拔耶暗叹一声,点点头:“晋王爷说得正是,你丝毫没有说错。只不过你若是帮我,或许我能够将这一场战争给免了,想来你也不希望两国的士兵和百姓遭殃
林墨檀笑笑,温柔的音色却是让人觉得有些寒意,他直视着拓拔耶,平静的回道:“二皇子,其实他们遭不遭罪,都与我无关。因为我不会遭罪,且我也不会背负骂名,即便是我带兵出征。有骂名的只有南海国皇帝,若是胜了,你们还有话可以说,若是败了,造得生灵涂炭,想来百姓心中该是将你们骂得体无完肤
拓拔耶轻颔首,神色有些恍惚,他的确想不通父皇病情都这般严重了,怎得还有心情来挑起两国的战争,还是说有人在从中阻梗?
可当初在大殿上他可以清清楚楚的听到是从父皇的口中说出这句话,这是怎么回事?
是有人操控了父皇?
“那若要怎样,你们才肯帮我?”拓拔耶沉声反问道,神色甚是凝重,“我不想看着战争发生
手中的茶水凉却,林墨檀将正温着的茶壶取了上来,为众人各自添了一杯水,口中依旧缓慢言语:“很急?”
拓拔耶摇头:“暂且不急,我还会在京城逗留五天
沐容尘挑挑眉头:“你不打算和使臣一同回去?”
“不了,此次回去他们不会通过琉璃岛上岸,而是从琉球岛上岸拓拔耶如实道。
如拓拔耶所言,南海国是由一个个小小的岛屿而成,而每个岛屿都有一个藩王,但这些统归于拓拔皇家所管制,如今老皇帝生命垂危,这些藩王蠢蠢欲动,而各皇子之间也是争斗不断。
此次,使臣竟是上了琉球岛,可见朝上有大臣的心思是向着大皇子靠拢,因为这琉球岛上的藩王正是大皇子的舅舅。
的确,拓拔耶若是跟着他们去了琉球岛,一旦若是让人发现,那么这二皇子怕是要遭殃了,但这外界的风声却是会向着大皇子靠拢,因为几位皇子中二皇子名声最好,他若支持谁,谁的胜算就更大。
即便眼下这二皇子背负着谋害父皇的罪名。
听着他的话,沐容尘向苏暮卿望去,苏暮卿微摇头,看来她们也不好混上去了,只能混进商人堆里。
林墨檀察觉到他们彼此间的眼神,心下微微有些吃味,却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是他让容尘陪阿暮去南海国,他拧眉思索片刻,道:“二皇子,若是不急,明日我们再给你答复,不知怎样才能够找得到你,抑或说明日这时候你亲自来晋王府?”
拓拔耶沉思了下,言道:“明日我亲自前来便是
“如此正好他们去找他,和他来找他们的意义可是大不相同,尤其是若为旁人瞧着时。“还望你回去时注意着点,近段时间长安城很是热闹
待得拓拔耶离去之后,屋子里的人视线皆是落在那飘着一缕清香的茶杯上。
有时候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
苏暮卿低垂着眼睑,望着茶水中映出的眸子,看似平波无痕,但实则眸底下蕴藏着波涛汹涌。
其实,最初她曾打算到了南海国之后,利用下拓拔耶,说得好听点就是从他身上沾点光,如此有些事儿办起来会简单顺手很多,可如今这光景暂时是用不了这二皇子了。
林墨檀瞥见苏暮卿眸底的疑虑,幽幽道:“支持他的人其实很多,只不过缺点兵力
苏暮卿抬眸望向林墨檀,凝视着他凉薄的嘴唇,希望从他口中得到更多点信息,哪知他竟是不再往下说话。
那突然间焉了的模样,不由得让他们暗暗一笑。
林墨檀也不例外。
苏暮卿瞥见沐容尘嘴角的那抹笑容后,眉头倏然蹙起,却也在一瞬间想通了一点事儿。
墨檀说拓拔耶缺的是兵力,而其却是向墨檀寻求帮助,如此说来……她盯着林墨檀精致如玉的面孔,反问道:“你有?”
林墨檀摇摇头,他的兵力都给人了。
“是你有!”
苏暮卿难以置信的看着林墨檀,爹爹虽是将军,下头也有很多忠于他的人,但是这兵力和她有什么关系?
林墨檀见她还没有转过弯来,便是幽幽解释着:“我给你的玉牌,能够调动到10万精兵
闻言,苏暮卿陡然一惊。
他怎得可以将如此重要的东西交到她手中,这……怕是他的护命符。
想着,她便是将玉牌掏了出来,推到林墨檀的面前,遥遥头道:“那我不能要,我不能置你于死地而不顾
林墨檀低眸望了眼剔透的玉牌,又向着苏暮卿投去温柔的目光:“谁说没了他,我会死?”
“墨檀,我知道林墨昂现在与你关系还不错的原因,是因为畏惧你手中的兵力,毕竟一旦有冲突,你若举兵造反,怕是轻而易举。但你若一旦没了这东西,就相当这背脊露了出来,他们若是在你背后捅一刀,你会毫无反抗的
林墨檀理解了她的担忧,温和的安慰道:“东西在你手中和我手中没啥区别,想来我若是有危险,你该是不会弃之不顾,既然如此,又何须担心
苏暮卿轻咬了下嘴唇,她的确需要帮手,这东西于她来说,断然是能够带来莫大的好处,只怕一不小心落到别人手中。
“我怕弄丢
听闻,林墨檀皱皱眉头,欲说话却是让沐容尘打断:“串上线,绑在身子上就可
“或许是个好方法林墨檀浅笑着附和道,“阿暮,我与你说这些,只是希望你去考虑该不该帮拓拔耶。想来你先前的计划中算计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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