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人质
弘毅听了他的话，立刻想照办，韩半仙却频频摇头摆手，说：“不要着急，不要着急。大郎不会马上确定就是汉人所为，需要寻找证据，连罗格长老在内，都无法确定是谁干的？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们会谨慎对待，掌握确切证据后，才可能派兵攻击。现在不能着急去办这事。”
“先生所说的意思是先冷静下来，等待时机到了，再做打算对吗？”弘毅问，“那么，是不是两国非打不可呢？”
“两国交战不是一次，历史悠久，战久必和，和久必战，这是千真万确的，一点都不掺假。”韩半仙说。
弘毅不说话，离开了藏经阁，和小鬼子一起回到养心殿，心里盘算着怎样去贺喜，派谁去合适，这样一路走一路想，很快就到了，小鬼子知道弘毅在思考问题，就没有打扰他，悄悄地奉上茶水后，在弘毅一旁侍候，不插言，也不多语，就等皇上思考，不再打扰。
皇上在养心殿筹划，不断否定，再肯定，然后又否定，想尽一切办法让计划看起来天衣无缝。
弘毅默默地筹谋暂且不提。皇上喜欢联想，当然，更喜欢完美。想做到尽善尽美，他愿意寻找最佳的切入点，能够更好地为朝廷服务，免得落个骂名，成为终身憾事。
夏国公主嫁给汉人皇帝，成为皇后，和夏国既有姻亲关系，也就不存在相互攻打的意思，迫于压力，弯刀族人也没敢轻举妄动，因两边是邻国，一旦动刀兵，稍有风吹草动，两国立马都会知道，且形成攻守同盟，牵一发而动全身，汉人和夏人，将弯刀族人夹在中间，动弹不得。
公主成为皇后，夏国年年都向汉人进贡，每次经过弯刀族人部落，都会引起他们的不安。大郎觉得夏国和弯刀族人相交过密，对弯刀族人是一种威胁。在长老罗格的建议下，大郎和夏人也交往，相对而言，夏国和弯刀族人势均力敌，在军事力量上，两个国家都不是汉人的对手。
后来，先帝不理朝政，偏听偏信，对奸臣胡图言听计从，久而久之，国势渐渐衰微，大不如以前。弄得大郎和夏王都蠢蠢欲动起来，只是夏国公主还在汉人那里，不便进攻，夏王很想从汉人抢夺一些东西，充实国库，大郎也这样想，并且想扩大版图范围。
只是苦于夏国公主在那，投鼠忌器，不得不考虑周全，因此这事暂时搁置起来，没有再做理会。
大郎大婚，然后生子，加上北方狼群突然增加不少，有的是野狼群，对牛羊构成威胁，狼群层出无穷，杀不尽，无法杜绝。大郎疲于奔命，一直忙碌，就顾不上南下征伐了。
这是近几年鲜有的和平时光。
有了儿子笑生，大郎更不会轻易发动战争，为了家人，为了儿子，必须要有一片好的牧地，可以让牛羊长得肥壮，野狼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生子是大事，应当举办庆生聚餐，招待各地亲朋好友，当然，也要收礼，免得被人误会瞧不起人。至于喝酒，那是难免的，汉人的酒场的规矩太多了，倒是弯刀族人，还没有什么繁文缛节，有酒就大碗来喝，有肉，大家就大块吃肉。
举办生子庆典的日程纳入计划后，大郎命人发送请帖，按照汉人的规矩是这样的，但是按照弯刀族人的规矩，不需要。族人的传信方法，其实就是骑马去通知，口头说一声就行，不用下请帖。下请帖和催款通知书一样珍贵和讨厌。珍贵的是，笑生来到世界，值得庆贺；讨厌的是，要增加接受请帖一方的负担，需要筹备礼物献上。
筹备礼物非常重要，方方面面都要考虑周全，不这样做，就会让人耻笑，甚至酿成大祸。
大郎和长老罗格商议，暂时停止研究三十名骑兵死亡不明的案子，眼下要紧的任务是，派人通知各个弯刀族人的部落，前来中王帐中，一是贺喜，二是商讨下一步怎样抵抗敌人入侵，先击中要害，再慢慢地将其治死。
在没有确凿的证据的情况下，不能让人信服，现在的会众，再也不能随便愚弄，明明没有查明凶手，还闹腾了好半天。
罗格长老说：“这样吧，派人下去，去通知汉人的皇帝，名曰‘新得幼子，与他分享，望准时会面。某年某月某日。”
大郎听了，决定就这样干，邀请汉人来参加喜宴。
于是，大郎除了派人到各个部落邀请兄弟赴宴之外，还邀请夏人和汉人，都来赴宴，邀请信派使者发出去，具体来不来，还不清楚。
正在此时，有人说，要是不来，可能就有问题，但大郎认为，我做出了初一，你就不好意思不做十五。
大郎得了儿子，天下皆知，况且是一个生来就笑的儿子，更是奇怪，消息不胫而走。
弘毅接到邀请函，与韩半仙商议韩半仙笑着说：“瞌睡了就来了个枕头，我们正想知道他们那边的动静，真巧，那还用说，依计而行。”
弘毅认为有道理，离开藏经阁，即召见了刑部尚书魏虎，命其安排朱雀、玄武捕快装作使者前往弯刀族人贺喜。
想来想去，弘毅咬牙切齿准备了一些贺礼，一百斤黄金、二百斤白银、美女十名、骏马五百匹、茶叶、绸缎若干、珍珠玛瑙二斤等，将礼单准备好了，弘毅看了，让人从国库里拿出这些东西，从民间选了一些稍有一点姿色的美女，准备停当，送给大郎。
魏虎安排下去，将这次任务吩咐给朱雀、玄武听，二位捕快听了，说：“好，保证完成任务。”
他们退下去，魏虎闭了眼睛想心事：这是唱的哪一出戏呢？又是杀人家，又是巴结人家？
汉人又不是打不过弯刀族人，再说夏人也会帮助汉人的。要知道，公主夏步珠是汉人的皇后，是夏人的公主，夏王就是她亲弟弟，难道他不会出手相救吗？用不着给大郎金银财宝、宝马美女吧？这些规格就够高的了。真不知道弘毅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况且现在全国各地灾情不断，还要这样浪费，真是不值得，弘毅就不怕群臣反对吗？
这样一想，魏虎就觉得很有必要告诉皇后这一切，他就秘密派人邀请皇后见面。皇后接到信后，刚好也想知道上次办的事办得怎样了，于是就安排在老地方湖心亭见面。
同样，魏虎还是乘坐一顶藏青色的小轿子到了御花园小明湖外面，将轿子打发到远处隐藏，他去叩门，门开了，他一闪身就进去，那人头往外探了探，左右看看，没看到什么，就缩回去了。
皇后问了情况，想了想，说：“弘毅做得对，你下去照办吧。不过，你要小心朱雀、玄武，不要被弘毅拉过去了，否则你就很危险，事情紧急的时候，你可以将二人杀人灭口，他们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微臣知道，在适当的时候，微臣会将他们解决掉的。”魏虎说。
“行，你下去吧，哀家要歇息了。”皇后说完，闭了眼睛，让人送客。
魏虎离开湖心亭，逶迤穿过回廊，绕到后门，从后门走出，送客的太监，将后门关了，剩下魏虎站在门口。魏虎四处张望，没有见到抬轿子的，心里有些发慌，难道踪迹被人发现了？这可不是好玩的，他正在惶恐间，看到有人在墙角探头探脑，魏虎看得真切，不是轿夫是谁？连忙冲他招招手，那人倒也机灵，赶紧回去，一顶小轿子飘了过来。
魏虎上轿回府不提。
再说弘毅安排好礼品和人员，向弯刀族人的部落进发，到了大郎处，大郎看了礼单，撇了撇嘴，说：“还行。”
罗格长老说：“狐狸进葡萄园，篱笆小，进不去；饿了几天，得以进去，吃了个饱，却出不来；又饿了几天，才得以出来。”
“长老，本王很想知道，你说这个故事是个什么意思？”
“大郎，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不要贪婪，贪婪的，必然什么都得不到。人有衣有食，就当知足。”罗格说。
“但是，敌人杀我子民，我能知足吗？”
“那是另外一回事。杀人者死，流人血的，必然血流，犯罪的，必然有罪在身。”罗格说。
“知道了。这次汉人的皇帝的贺礼还行，就是不知道汉人想干什么？”
“我了解到这次使节中有汉人的捕快，要小心，不要掉以轻心，特别是要注意小王子的安全，免得他们浑水模鱼。”
“他们有这个胆子吗？难道他们有雄心豹子胆不成？”
“这个不好说。汉人中流行一句话，叫‘防人之心不可无’，不得不防。”罗格说。
“好，本王会下令严加看管，小王子身边不能没人。”
大郎安排了巡防，增加了人手，增加了巡防的频率。
然后，大家各自归去歇息不提。
再说朱雀、玄武被安排住下，在毡房里，怕隔墙有耳，二人商议，都用手比划。在捕快生涯里，要学会手语，这是很有必要的，要不然配合作战时，容易出岔子。手语做得好，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作用，效果非常明显。
他们交流的意思是，想绑架小王子，带到汉人区，有了小王子做人质，大郎就不敢胡来，免得让汉人区的百姓遭殃。
讨论来讨论去，贺礼特使不知道他们在比划什么，朱雀、玄武立刻停止了比划，言归正传，说一些异域风情之类的话，好对付特使。
特使是老好人，口风不紧，一旦泄露出去，那可是掉脑袋的事，谁也不敢冒这个险。弯刀族人十分彪悍，你要抢人家小王子，还能叫你活着回汉人区吗？那是做梦。绑架之事，暂时搁浅，但是，有了这个心，就可能会发生点什么事，这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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