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墨漫无目的的遥望着北方的天空,渐渐地,天际出现了一个小白点。司墨心头一紧,眉头轻皱。那个小白点越来越近,飞近了看,是只小白鸽。白鸽飞落在司墨的肩上,殷红的脚上绑着用红线系好的帛书。司墨取下帛书将之展开,神色渐渐暗下去。
游迹一闪出现在司墨身后,“主公,他们回来了。”
“嗯。”司墨把帛书收起,“百里子岸今天都做了什么?”
游迹面无表情地说:“逛了月支国王都,陪玉裳小姐买了衣服,吻了玉裳小姐。”
司墨脚下突然生了一层厚厚的冰。“再说一遍。”
游迹依旧面无表情地重复一遍:“逛了月支国王都,陪玉裳小姐买了衣服,吻了玉裳小姐。”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司墨的目视着满园春色,却眸冷如冰。
子岸一进宫殿,玉裳立刻跳下来,头也不回地进了自己房间。
子岸微笑地看着她气鼓鼓的背影,就像只生气的小猫,自以为自己是老虎。
可是子岸小看了猫的怒气。一直到晚上,玉裳都没有踏出房门一步,饭也不吃,任子岸如何敲门,都没有人回应。
“莲儿,出来吃饭吧,饿肚子会难受的。”子岸站在房门前,身后站着一群端着饭菜的侍女,她们几乎要站着睡着了。
房门后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好好,你不想出来也行,我把饭菜放在门口了,想吃了就出来吃。”
突然房门被拉开了一条缝,从里面伸出一只纤细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饭菜舀进了房间,然后房门再次被关上,就像不曾开过一样。
众侍女大汗。
夜色渐深,子岸坐在床上,手中摊着一本书,一个时辰了还一直盯着这一页。他烦躁地往后翻了几页,又翻了几页,最后干脆把书合上,披了件衣服走出房门。
他站在玉裳的房门前,月光在门上投下一个瘦高的身影。
他伸手抚上门锁,门内的锁立刻咔啪一声打开了。他轻轻推门走进,落兰的香气扑面而来。月光透过窗子洒进房间,流淌在床上熟睡女子的发梢。她漆黑的发丝柔顺的散开,身上藕荷色的薄被柔软的铺开,衬着白皙的面容,就像一朵初生的莲,平静,清幽。
他轻轻走到床边,注视着床上女子熟睡的容颜,婴儿般毫无防备。白天她泛着潮红的脸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他只是还想再看一次。
他没有意识到自己越凑越近,几乎可以感受得到她温热的鼻息。他轻轻地在她唇上碰了一下,她似乎梦到了什么好事,唇角微微弯起。
子岸盯着那两片弯起的唇,眨了眨眼睛,再次吻下去。这次他流连的时间长了些,玉裳轻轻皱了下眉,往被子里缩了缩。他有些不舍得地离开,看着身下女子不安地挪动了几下。
这样最好了,不能再继续了,会把她吓醒的。
熟睡的女子不知是否感受到了来自近处男人的**,渐渐地没有了安全感,身体蜷缩了起来,脑袋一个劲地朝着子岸的手臂蹭,头发蹭得他手臂痒痒的。
忍耐,要忍耐,不然就功亏一篑了。
她脑袋蹭蹭还不算完,直接抱住他的胳膊,抱得紧紧地,这才感到安心。
这个礀势,他甚至能感觉得到她胸前的酥软。
是男人就要忍,忍,忍……
忍不了。
他还是俯子,深深吻着那两片粉色的唇,轻轻探入。
玉裳终于被弄醒了,黑羽般地睫毛缓缓睁开,露出一对黑玛瑙般地眼睛,蒙着一层朦胧的水雾,显然还没理解现在的状况。
“莲儿,不小心吵醒你了。”子岸露出一个迷倒众生的微笑。
那对朦胧的眼睛渐渐有了焦点,突然睁得老大。她像着火一般跳起来,用被子把自己裹了个严实,眼中半点柔情也无。
哐当一声,子岸被一堵冰逼退到门外。他不免有些不悦,伸手融化了冰墙,敲敲门。
“莲儿,别生气了好不好?一个吻你至于吗?”
哗啦一下门被拉开,子岸差点没站稳。玉裳黑着一张脸,头发乱得像鸟窝,身上被子却裹得严实,把她衬得圆墩墩,只露一个小脑袋在外面,像女圭女圭一样。子岸忍不住笑出声。
本来玉裳异常严肃地等着他道歉,结果他居然笑了?!
“百里子岸,我以后再也不会理你了!”
哐当一声,门板再次被甩上。没人担心门板会不会碎掉。
子岸本来在笑,这一下被弄得傻眼了,傻愣地看着门板。
身后传来一阵干净的笑声。仔细一听,这声音竟然和一直出现在子岸身边的黑衣人是同一个声音。依旧给人黑漆漆的感觉,只是和以前公事公办的冷漠不同,此时的声音带了点主人独特的风格。
从黑暗中走出身形纤细的一男子,黑发黑眼又一袭黑衣,确实难以发现。面容清秀,头发很长,发质却好得不得了,微卷的发梢又给人一丝不羁的味道。他似乎实在忍不住想笑的情绪,用手捂着肚子,笑得眼睛闭起来,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
“哈哈哈哈,子岸,笑死我了……”他拍拍子岸的肩,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紫沧,有那么好笑?好笑地让你忘记了自己的工作?”
“哈哈哈哈好笑好笑……”紫沧笑得愈发灿烂,“还说再也不理你了,像小孩子吵架一样……”
银光一闪,紫沧的笑声戛然而止。他斜眼看着自己被斩断的发梢,在空中打了个旋,悠扬飘落,再看看子岸阴冷的眼神,额前渗出一滴冷汗。
“哈哈,那什么,我错了,我不该笑你被甩了哈哈……”
刷的一声,紫沧眼看着自己的头发又被削掉一截,心痛得再也笑不出来。
子岸瞥了他一眼,“像你这样在乎头发的男人我真是再没见过第二个。”
紫沧怒了:“子岸,你怎么赔偿我,这是我留了三个月的长度。”
子岸自顾自地走回房间,“关我什么事,赶紧工作去。”
“气死我了,子岸,老子不蘀你卖命了!”
“好,这是你第一百零三次叫嚣着罢工了,什么时候第一百零四次?”
“……行行,算你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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