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袅躺在被窝里却怎么也睡不着,世子的话让她更是感到了压力,她必须给自己谋条出路。萧袅在被子里紧握着双手,给自己鼓劲。过了好久,才渐渐入睡。
天蒙蒙亮时,王陌离突然惊醒坐了起来。他擦了擦额上的汗,舌忝了舌忝有些干的唇,眼神里有着没有完全散去的震惊。难过看着那块玉佩会有种特别的感觉,原来如此!
“九叔,你今天教我骑马吗?”四岁的姬谨恪开心的问着面前的皇九叔。
皇九叔拉着一匹枣红色的小马驹,亲昵地看着姬谨恪,笑着点了点头,“走吧,恪儿,你不是一直闹着要骑马吗?”
姬谨恪兴奋的看着那匹小马驹,慢慢地走了过去,仰起头看着小马驹,“马儿,马儿,咱俩是兄弟,你要乖乖地!”说着他又转过头来看向九叔,“九叔,你抱我上去吧!”他仰着小脸,撒娇着。
皇九叔摇了摇头,“恪儿要学骑马,就得自己先上去!”
姬谨恪顿时蔫了下来,看了看比他高出两头不止的马驹,又看了看九叔,委屈道:“九叔也是糊弄人,和母妃一样,就是要恪儿知难而退!”
皇九叔看着姬谨恪的小脸,笑了笑,拿出腰间的玉佩,说道:“九叔怎么会是骗你呢?你看礼物我都准备好了!”他晃了晃手里的玉佩,那是一块通体洁白无暇的羊脂玉。
姬谨恪盯着玉佩,脸上有了笑意,忽而又不屑一顾道:“恪儿才不要呢,那雕的花纹也太丑了!”
皇九叔脸上露出不悦的表情,拍了姬谨恪的小脑瓜一下,“竟敢说你皇叔雕得难看!”
姬谨恪一惊,忙道:“原来九叔还会雕刻啊!”他的脸上有着无限崇拜。拿过九叔手里的玉佩端详着,也不觉得难看了。只要是他九叔雕得,不管是什么都是好的。这便是一个孩童的爱。
只是他最终还是没有自己爬上马,也就自然没有得到那块玉佩。九叔信誓旦旦的说给他保存着。可是等他能够自己上马了,跑去找九叔要,九叔却说,前几日他的故友来访,便送他了!
王陌离现在都记得清楚,当时自己的气愤和失望,后来。九叔答应给他再雕一个,只是还没有等到,他就随母亲归省。然后就发生了意外……
人常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这件事早就被他遗忘在了属于姬谨恪的黑屋子里了。在这样一个晚上,却出现在了已经做了五年王陌离的梦里面。
王陌离深深地吸了口气,神色极为复杂。他慢慢地靠在床头,眉头紧蹙。
现在的事情似乎更复杂了。这齐公还跟自己的皇九叔是故交,他们又是怎样认识的?王陌离脑海里浮现出故去五年的九叔那张阴郁脸,心中更加烦躁。
王陌离猛地揭开被子准备下床,却一眼看见了已经滚到床脚的孺子,只见她将被子紧紧的裹在身上,仿佛一个胖乎乎的蝉蛹。王陌离的嘴角一抖。却因此凝结在心里的烦躁,散去了不少。他的两条腿悬在空中,看了看堵住去路的蝉蛹。真是无处落脚。就在此时,那蝉蛹动了一下,继续往床这样滚动着。
王陌离毫无意外的听见了一声清脆的碰撞声,然后又听见孺子“哎呦”了一声。他收回腿,盘腿而坐。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这个孺子总是能带给他一些好心情。
萧袅正在做着美梦,露在被子外的额头突然撞上了床脚。她“哎呦”一声。清醒了不少,嘴里嘟囔了两句,正欲伸出手去揉额头,就听见头顶传来世子的声音,“醒了,就让让吧!”那声音听起来有些揶揄的味道。
萧袅大吃一惊,难道是她刚才把世子吵醒了。顾不得其他,她挣扎着想坐起来,奈何裹得太紧,几次尝试都失败了。萧袅窘迫的缩在被窝里不敢露出头,鼻尖上也急出了汗,这个也太丢人了吧!只一会,连背上都出了汗。她似乎感到了世子在床上,有些不耐烦了,将心一横,闭上了眼睛,硬着头皮,卷着被子,又往相反的方向滚了两圈,然后喘着粗气在被子里极为尴尬地问道:“殿下,这样可以下床了吧?”
王陌离嘴角抽搐了一下,没有说话,默默地下了床,从孺子身边走过时,微微停顿了一下,俯视着那硕大的蝉蛹,眼里有着一丝笑意。
萧袅直到确定王陌离确实出了房门这才从被子里探出了头,大口的吸了口气,“丢人死了!”她低声说着,慢慢地蠕动了几下,将被子散开,才垂头丧气的坐了起来。
“这么早!”萧袅揉了揉眼睛,看着灰暗的窗户纸,连一丝阳光都没有照进了。本来想卷着被子再睡会,确又发生了那样的事,睡意全无。
萧袅悻悻地起身,整理好中衣,就听见在门外守夜的阿来,迟疑地声音,“孺子娘娘可是起来了?”
萧袅将锦被扔上床,然后卷起地上的褥子和席子,放在箱子里,这才对着门外说了一声,“进来吧!”
阿来端着洗脸水,一脸木然的走了进来,“给娘娘请安!”
萧袅懒懒地抬抬手,“起来吧,都说了没人时可以不用行礼
阿来点头,又摇摇头,眨了眨眼睛,“不行,素娥姐姐会骂的!”说着将脸盆放下。
萧袅听阿来说起素娥,心里想着也不知她的脸怎样了?就听阿来说道:“孺子今日起得真早,难道也要和旁人一样去看两位良娣入城?”她的声音听起来轻快无比,和她神情真是鲜明的对比。
“阿来!”跨进门槛的素娥呵斥着阿来,急忙走了过来,拿过去阿来手中的帕子,“你去看看前厅还要不要帮忙?”她的眼里有着责备。
“姐姐作甚又要打发我走?”阿来可怜兮兮地看着素娥和孺子。
素娥柳眉一跳,脸上有着不悦,压低声道:“还不去,仔细不给你一口酥吃了!”
阿来一脸垂涎,忙道:“我去,我去,”又转身看着孺子,“娘娘那奴婢就先去前厅看看?”
萧袅一脸无所谓,也不知道这阿来是怎么进的府,缓缓点了点头,”切记出去多干活,少说话!”
阿来连忙点头,“那奴婢告退了
素娥看着阿来出了门,这才叹了口气,“这阿来是原在王府当差的侍卫长肖大人的远房亲戚,只是那家里嫌弃这女儿脑子糊涂,就打发出来找点事做,省得在家中碍眼……”她将帕子放在热水中浸湿,然后捞出来绞干。
“原来如此萧袅接过素娥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脸。原来是走了关系的,难怪会这样木讷。
不过,像这样不会看人脸色的奴婢真是少见,但是自有可爱之处。
素娥看着孺子嘴角的笑,微微一愣,接过帕子放在了水中,扭头却听见孺子说道,“你的脸看起来好多了!”她模了模脸,笑得腼腆,“让娘娘挂心了……”
萧袅梳洗完毕,吃完早饭,就见李嬷嬷身边的柳叶又来借人了。
“奴婢柳叶见过孺子娘娘!”柳叶一身翠绿,低眉顺目的福了福身。
这次倒是懂起礼数了!
萧袅眼中闪过一丝讥讽,嘴角却笑开了,“柳叶可是李嬷嬷身边的红人,今日怎想起到我这小院了?”
柳叶俯着身,微微抬起头,笑得极假,“娘娘说笑了,柳叶一直帮嬷嬷忙乎迎娶良娣的事,没来的给孺子娘娘请安,还请娘娘不要见怪!”说着又福了福身。
萧袅眼里有着冷意。那李嬷嬷真是狡猾之人,昨夜和她见过一面,知道她不是软弱可欺之人,今日便让柳叶上门再次试探于她。
“哦?那今日怎腾出时间了?”萧袅看着两腿微微发颤的柳叶问道,无视她还弯着膝盖。
“今日,今日是嬷嬷说人手实在不够了,从外面借调又怕闹出什么乱子,所以说让德熙院的奴才们都去前厅帮忙,到傍晚良娣入门时,再回来……”柳叶用眼角瞄了瞄萧袅,“所以,奴婢来是叫阿来和素娥过去的!”
“哦,柳叶难道不知一大早我便遣了阿来过前厅帮忙了?”萧袅柔声细语的一副好脾气。
柳叶抬起头,眼里有着惊讶,“奴婢走的时候匆忙,没有瞧见……”她擦了擦头上的汗,堆笑道:“娘娘,奴婢从小患有腿疾,能不能起来说话!”
萧袅一笑,忙道:“我平日里随性惯了,奴婢行完礼,我抬抬手,她们就可以起身了。倒是给忘了你不懂我的手势……”她顿了顿,才道:“起身吧!”
柳叶稳住重心,慢慢地站起了身,看了看一旁的素娥,又笑着对萧袅道:“孺子也知今日事繁,能不能让素娥也去……”
“素娥?”萧袅看了看站在一旁的素娥,又看向面前站着的柳叶,面上一寒,“你是想让素娥也去前厅?”
柳叶看着孺子面色不虞,心生退缩,但又想起李嬷嬷的嘱咐,只好硬着头皮道:“是啊,人手真是缺啊,能多一个是一个……”她有头看了眼孺子。
萧袅冷哼一声,“那我这里由谁伺候?你还是李嬷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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