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这么多,把他们都杀了,这世间就太平了
没有得到季雨的回应,方白突然鼻头一酸,流下两行眼泪“可他们都死了,我要的人也回不来了,回不来了……”
她擦了一把脸上的泪痕说“其实,这些事追根究底,过错还是在我,如果我不在这个世上,或者不曾认识他们多好,他们的死活又与我何干!与我何干!”
说着似乎赌气一般用力去拍那一樽骨灰坛子,但又不敢使劲,生怕打疼了那一只坛子。
季雨上的前道“属下这几日打听过了,慕容逍一直在宫内
果然,此时此刻,所有安慰的言语都比不上死仇的名字让人振奋,方白腾的站了起来,双手死死攥拳,力气大到几乎要捏碎了自己手掌的全部骨头。
“千骑公子被围剿,除了御林军之外,还有慕容遥召入京城的武林各派弟子,他们受慕容遥之命也参与了骁骑之乱,否则以千骑公子的武功,在寻常侍卫手下逃走也不在话下
他二人都知晓,慕容遥已经是受慕容逍cao控的傀儡了,所以这场阴谋变相里就是慕容逍所一手cao控。
“怎么办,怎么办……”方白在房内直转圈圈,抓心挠肝一般的愁肠百结。
季雨看她如此不禁有些担心道“楼主……”
方白一把抓住他的衣襟,瞪大了眼睛恶狠狠道“怎么办!怎么办!我该怎么让他们死!让他们生不如死!挫骨扬灰!怎么让他们死!怎么让他们死!”
她这么自言自语的,又在房内急的转起了圈圈。
季雨自认是一个合格的杀手,这么多年来,取人性命也难以计数,但是,他也不知该如何将一个仇恨到极致的人以最痛苦的方式让他死去,但就算明知这种方式很痛苦也无法取代方白心中的痛苦,她永远也找不到她所认为的比方千骑莫良宵的死更痛苦的方式。
所以她很焦灼,注定要死的人,却没有一个合适的死法,这让方白难受的要命。
方千骑死后远在塞北的定远将军方兴业才得知自己被人暗算了,将一半兵马分给儿子,立功勤王,却不想被那当年的黄毛小子赵奕恒摆了一道,真是赔了儿子又折兵。
所以,几乎是毫无任何悬念的,定远大将军以替子请罪为由带领大军向京城进发。
沿途何人敢挡?也无人能挡,浩浩荡荡大军开拔,消息传到了京中,哪怕不是上朝的时间,文武百官也如流水一样被皇上召唤入宫,皆是愁眉苦脸的进去,又愁眉不展的出来。
仁和殿偌大的正殿当中,赵奕恒当中龙椅上坐了,不停的翻看着手上的折子,一双俊秀的眉毛拧在一起成了一个疙瘩,殿下站着的几个朝中肱骨都胆战心惊小心翼翼的不敢抬头去看,生怕被皇帝逮住了机会问话一般。
赵奕恒咳了两咳,他道“怎么这么冷
一旁林公公眼尖的吩咐道“快去把炭炉子拿来
小太监一溜儿下去搬碳炉子了,这边赵奕恒说“忘了,都打春了,宫里规矩是入了春就不烧炉了吧?”
林公公道“嗨,这规矩不还是人定的吗,这天底下什么规矩在陛下面前那便也不能是规矩了
底下站着的几个大臣讪讪擦了一把冷汗,赵奕恒轻声苦笑道“朕怕的是有人总拿这规矩出来说事
“唉哟我的陛下,谁这么不长眼啊,老祖宗定的头一宗大规矩那就是天子为尊嘛,谁有十个脑袋来卖弄口才在陛下您面前说什么规矩啊
林公公一边说笑,这边小太监已经搬上了几个炭炉子,点燃了银碳,这殿中逐渐暖和了很多,赵奕恒端过宫女手上的茶盏轻抿一口道“诸位爱卿,定远将军眼看就要进京了,京中可要准备什么?”
众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人出列小声道“微臣以为,将军长年驻守塞北,此番回京,陛下应该好好犒赏将军……”
“哼!”立刻有人反驳道“犒赏他?方兴业现在权势熏天,官居要职,还怎么犒赏?赏土地银钱?人家在塞北占地为王,在乎你这点银钱?赏美女官职?难道还封他个异姓之王,让他在胡地坐拥后宫三千!?哼!不知所为!”
那人说完就一甩袍袖,很是义愤填膺的样子。
赵奕恒直到他说完才微微带了分薄怒呵斥他道“当这是什么地方?这般喧哗?”
“臣下只不过就事论事!皇上要怪罪,微臣愿意认罚!”
赵奕恒自然不会怪罪他,这样的人才是他的心月复,而张口闭口为方兴业说话,或者是保持中立不肯开口的那些才是他最该忌讳的人,有朝一日定要将他们一一拔除。
现在他在想两个问题,先除掉谁?是方兴业这棵大树还是依附于他的这些藤蔓,如果要铲除,该用什么样的手段最小可能的减少伤亡?
“照爱卿方才所说,犒赏方将军,该如何犒赏?”
那人刚刚被别人反驳了一句,现今也觉得再多说什么就有点里外不是人了,就小心开口道“微臣不好僭越,此事皇上可以和礼部商议一下……”
烫手山芋被推给了礼部尚书,礼部尚书吓了一跳,惊恐的看向赵奕恒,见那九五之尊也在看着自己,思前想后,终于开口道“依照规矩……”
猛的一下想到了方才皇上和林公公一唱一和的在那里说规矩,感情在这儿等着自己呢,如果是根据规矩来犒赏的话,方兴业肯定就得封王,自己的好处也少不了,但那样一来,皇上就不高兴了,明眼人都知道,他这个皇位靠的就是方兴业的关系,现在想要摆月兑方兴业已然是势在必行。
烫手山芋,像炭火一样的烫手山芋。
礼部尚书盯着面前炭炉子里烧的通红的碳不停的擦汗,好像自己正被烧灼一样。
赵奕恒又问道“爱卿以为如何?”
礼部尚书道“方将军不是一个人回来的吧?”
“好家伙!”一大臣哈哈笑了起来“这方兴业带了五万大军拔营回朝,我看,他是不打算走了吧,是不是就要在这京中过几年啊?”
赵奕恒蹙眉道“大军长年驻扎塞北,固守边疆,回来探亲也无可厚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