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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翊钧下令说走。
片刻也未停留,侍卫们翻身上马,连忙拍马朝着南方奔去。
他只想拖延时间,倒不想会来的这么快。
尚未走出二十里,便听见后面有马蹄声赶来,蹄声踏地,震得地都在响。
来人很多!至少不下于五百人!
不,或许更多!但尚不足一千!
身后追击的人,一面喊着臣等前来救驾,一面又杀气腾腾的猛追。
朱翊钧心头惊涛骇浪,只因对方并非什么流寇兵痞,而是实实在在的军中精锐。
他们像是和朱翊钧卯上了,紧追在后点点拉近。朱翊钧等人急急回赶,希望能遇到戚继光或者魏子云前来救驾的兵马。
骑兵来的很快,御下的坐骑皆是战马,相比朱翊钧他们在普通马市买来的马差太多。
不过数个时辰,骑兵已经把他们统统包围。
跑不了,只好停下。
七名侍卫们纷纷拔出刀剑,将朱翊钧护在中心,如临大敌的看着周围。
马蹄扬起的黄尘尚未落下,包围圈落了个缺口,一个人策马向前。
朱翊钧见清来人,微眯着眼,镇定的拿眼打量。
果然是他!
上帝要把一个人毁掉必先令其疯狂,真是诚不我欺。
来人翻身下马,跪在地上行礼,然后道:“臣等救驾来迟,还请皇上恕罪。”
朱翊钧眉峰微聚,冷哼一声,沉声道:“救驾?朕看不像,罗指挥使就是这么救驾的吗?”
来人又是胡言的手下,郑州卫指挥使,罗超。
朱翊钧心中恼火的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
罗超此刻手上还握着已经出鞘的剑,虽行了大礼却不见半点恭敬。
身后的骑兵亦是各个手持兵刃,没有下马行礼的意思。
果然,罗超浑不在意的站起身来,无视皇帝威胁的话,笑得肆无忌惮道:“等皇上随我到了开封,自然美酒美人献上,现在只好委屈皇上了,此地流寇反贼颇多,还请皇上随我回去吧!”
此言一出,风声间歇,只是静的诡异。
这回连臣都不说了,直接就是‘我啊,你啊’的了。
朱翊钧身旁的一名侍卫,终于按耐不住大声喝斥道:“乱臣贼子!你们这是要造反么?”
他的话音刚落,‘嗖’的一声,十几只箭羽哗哗从四面八方射了出来,众人用刀剑圈花打落。
敌众我寡,武功再高也挡不住这一波又一波的流矢。
片刻那名侍卫便被数枚羽箭射成了刺猬,倒在了地上。
罗超迎着朱翊钧冷凛的眼神,不觉心头一寒,又迅速冷静下来,大声笑道:“皇上,此人乃我所射杀的内奸,重赏就不必,还请你跟我们走上一趟,务必让我尽尽地主之谊。”
朱翊钧面无表情的思量,挥手让侍卫们停手。
罗超见了以为皇帝服软,得意的笑了,说道:“皇上果然知进退懂分寸,也省的我动手。”
他假意要换马,装模作样朝马匹走去,边走边说:“你身为卫指挥使,盘踞一方,钱财自是不缺,这般谋逆之举,不为财就为权!”
“那人许你什么职位,总督,指挥使,龙虎将军还是封疆大吏。”
朱翊钧极近讽刺的眼神和口气,俊美无俦的面容上带着嘲讽。♀
罗超神色不耐,嚣张至极的上前带着些威胁的,恶狠狠的语气说道:“皇上还是别说废话了,动作快些,莫不是要我来帮你。”
侍卫们亦步亦趋的跟着朱翊钧身旁,罗超保持着武者的警觉,虽上前走了几步,却还明智的和他们保持一定距离。
朱翊钧用着平静的语调,不咸不淡地瞟他一眼,喝道:“那又是谁让你这么干的!”
他唬人,有种不怒而威的气势,压的罗超心头一凛,下意识的想回答,又晃神遂改口道:“我乃戚将军帐下。”
他料定罗超轻易不敢冒犯自己,亦或者得了是活捉自己的命令,激道:“戚继光,他何时多了条卖主求荣的狗。”
罗超怒不可遏,如斗牛般面红耳赤,一把将朱翊钧推到一匹战马前。
“上马。”
朱翊钧冷冷的看着前方,嘲道:“即使戚继光的手下,你看那是谁。”说完随手一指。
罗超心头一凛,顺着所指望去,朱翊钧身旁的一名侍卫,双脚蓄力,手提长刀身形一转朝罗超掠去,罗超中了朱翊钧之计,心中大怒,眼前寒光一闪,一股杀气扑面而来,脖颈间一凉,退开已来不及,侍卫的长刀已抵在他的喉尖上,勒出一道血痕。
朱翊钧一喜,还没得及动作。
这时,骑兵中一名士兵手上毫不留情,拉弓扣弦,离弦之箭嗖地飞了出去。
将罗超和那名侍卫一同射穿,罗超乘机割破那人的喉咙,一脚将他蹬到朱翊钧的面前。
“小李子干得好!”罗超龇牙咧嘴的把右胸上的箭拔出,随手丢到朱翊钧脚边,长箭半数入地,震的土地晃动。“皇上,看来你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聪明,到现在还没明白究竟是什么情况。”
说完,反手一刀砍到一名侍卫身上,那人侧身躲过却死在了接二连三的羽箭中。
他怒目瞪着皇帝,连喘粗气,却终究没有朝朱翊钧出手。此刻仅剩五名侍卫,朱翊钧不想再造无意的伤亡,无奈只好翻身上马,眼角余光瞥见平原上似有一团黑云飘来,忽然一怔,心神一动,手再次指向前方,“你看。戚继光来了”
罗超脸色一冷,道:“你莫要逼我动…….”
他还未说完就听到马蹄阵阵,从远极近,不过瞬息便及至眼前。
是皇帝禁卫军。
来了多少!至少不下一千!
不!或许更多!绝对有两千!
天地之间,一片肃杀,连偶尔盘旋的飞鸟也选择再次飞走。
最先赶到的是名骠骑黑马的英勇大将,眉目锋利刚硬,带着暴戾之气和汹汹的凌厉之势。
罗超猛地色变,是戚继光!
寒芒闪烁的利箭带起尖锐呼啸,射飞了朱翊钧身旁的一名骑兵。
戚继光双腿夹紧乌雪雅,黑马仰头长嘶,手持长刀,冲进敌阵,长刀舞出一片银光,遇箭挡箭,遇人杀人!竟是要给朱翊钧杀出一条血路来。
百名士兵紧随其后冲了进来,彪悍至极,一路砍杀。而千名侍卫包在外围,绞杀而进。
断肢纷飞,鲜血漫天。
朱翊钧趁着这时,扬鞭一拍,连人带马的撞了出去,手中的匕首舞得水泄不通,朝戚继光奔去。
罗超大骇,连忙追赶朱翊钧,怒吼道:“先杀皇帝!”
四周的弓箭手得令纷纷瞄准朱翊钧,不过一会帮朱翊钧挡箭的侍卫就死了几人。
此刻他才知道什么叫双拳难敌四手,守护在皇帝身旁的侍卫已经被流矢射死只剩一人了。
朱翊钧心中大恨。一箭射至,羽箭便接二连三的飞来,朱翊钧挥舞匕首使尽全身解数挡格。
他左支右拙,一不留神脸颊被掠过的箭支划出了一道血口子,罗超趁逼近皇帝,连忙拉满弓弦,张弓引箭向朱翊钧瞄准,朱翊钧一见用尽全力一蹬,结果内力岔了气,竟然腿一软,摔到了地上。流星赶月的一箭‘嗖’地射至,那箭刺穿他的衣服钉到了草地上。
又是‘嗖’的一声,那小李子三箭连发,两箭直射为朱翊钧挡箭的侍卫身上,而最后一箭却落到了朱翊钧的胸口上,不过瞬息他就连中数箭。
戚继光策马已至,身型如矫健游龙,大喝一声,抡起钢刀就朝罗超砍去。
电光火石的一瞬,罗超见皇帝身重数箭,尸体瘫倒在地。惊愕狂喜之色凝固于脸上,颈中突然喷出漫天鲜血,一颗头在半空中拖出红线,落在了平原上。
主将死了,剩下的士兵杀的杀,投降的投降,最后活下来的叛军不足五十人。
小李子是副将,他见皇帝死了,又见罗超死了和拿出长绳准备活捉自己的禁军,叹息一声,横刀自刎。而离他最近魏子云,先前被他在肩上开了一刀,则不客气的一刀砍下他的头,晦气地吐了口唾沫,提了他的头拿在手上,罗超的头也被捡了回来,凡是有些等级的军官都被唰唰的砍了,准备等等去领赏。
戚继光快步走到朱翊钧面前,单膝跪下:“臣叩见皇上,救驾来迟望皇上恕罪。”
周围的禁军看着皇帝的‘尸体’面面相觑,具都跪下行礼,而朱翊钧则在士兵们目瞪口呆中站了起来,挥手除去了身上的箭矢。
笑道:“张先生说,君子不立危墙,不悬一线,但略施小计还是可以的。”
朱翊钧亲手将戚继光扶了起来。骄阳下,银色的盔甲折射出点点橘红色的光,他的盔甲,都已经被血染红。朱翊钧也是一身血迹。
戚继光一听,眼中的肃杀之气淡去了些,染上了点点不忍哀伤,道:“皇上,还是快快回京吧!”
“张居正死了?”
他的眼神既像风刀霜刃般的寒凛,又像古树盘根般坚定。
戚继光没有接话,只是递过了乌雪雅。
一阵夏风吹过,吹荡了漫天血气,话语也在风中飘荡。
花玉楼出了京城就直奔山东找戚继光,而戚继光一旦杀光了郑州兵变,花玉楼就稳住了河南。回京的路上有戚继光开路明显顺利了许多,连日连夜的赶路,把文弱的花本士折腾够呛,连吐带泻,最后索性就晕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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