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行李,跟我回去。悫鹉琻晓”
周琛已经忍无可忍了,那天的事她记恨上心了,连续一个月抽了时间到林龄外公外婆家看他,每次都吃闭门羹。碍着她身上有伤,周琛忍了,现在好了,她外婆的土方法太管用,人都能跑田里拿根杆子钓龙虾,还赖着不走,坚决不行!
林龄不吭声的拧了行李,跟着他上车。
路上说:“我不去台湾读大学了。我留这里。”
周琛转脸看她,有些恨恨的,出口的却是:“不去就不去好了。碛”
“你什么时候去?我送你。”
深刻的眉骨一挑,犀利的冷眸盯着她的面无表情:“你这么想我走,我明天就走。”
鼻子微酸着,吸了一口,抿抿嘴唇,扭头看着车窗外一晃而过的稻田,青青悠悠的一望天际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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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林龄提着行李朝楼上走,周琛坐在沙发上拨了电话:“订明天到台湾的机票。”
脚步一停,回头一望,嘴唇蠕动了两下,什么话都没说。
回到房间里,找出了旅行箱,拉开更衣室的门,给他收拾行李,台湾不比这边,冬天没有这么冷,冬天的衣服就不用带了,秋装是必备的,算了,为了预防万一,还是给他塞一件短款的薄羽绒服,太阳镜什么要装进去……好像台湾那边的电压和国内不一样,转换接头……转换接头……
林龄在翻箱倒柜的找转换接头,用一个小方便袋,贴了便签的放进了旅行箱里。
周琛上楼来的时候,就看见她在塞衣服。
唇边不冷不阳的道:“你就巴不得我赶紧走。”
没有做声,继续给他收拾。
“到底是我哪里招惹你了?我要是做错了什么,你说。起码不要让我不明不白的走。”
房间里的低气压,周琛受不了。
他烦她现在的样子,他喜欢她没事就死乞白赖的耍赖时的感觉,那时候他能感觉到自己是被她记在心上。而现在,她在硬生生的把他给推出心门外面。
林龄还是不说话,她不知道怎么说,更不知道怎么问,她就是话到嘴边了,也问不出口。
怎么回事嘛?怎么就不能平平静静,她使点坏的作弄他,他乐呵呵的接受顺便戏谑她两句?那样的感觉是真的好。
可她堵的难受,周晴的话一字一句的响在脑海里,她怕,她真怕自己会落到周琛前女朋友的下场。
跟了他很多年,到最后弃如敝屣,连尸都不去认。一颗心就那么的付诸流水,谁能受得了?谁人能不害怕?她害怕,她很害怕。
“说话啊!!!”
林龄的沉默,彻底激怒了周琛。
“叫你说话,听见没有!?”
像一头发狂的野兽,突然一把将她牢牢的禁锢在怀里,不费吹灰之力就钳制了她的挣扎,如同狂风暴雨般的吻落在她的耳畔、脸上、唇边,根本不管她愿不愿意,只按照自己的心意肆意的啃咬吞噬着。
滑腻的舌头咬着她的脖子,滚烫的呼吸伴随着舌尖在她的皮肤上打着圈一圈圈的绕着,既然她不说,她觉得自己不爱她,那么他就用行动来表示!
“周琛,你就只会做这种事吗!?”滚烫的热泪低落,顺着仰起脖子滑下,落到他的口中,酸涩酸涩的。
“你什么意思你?”
“你想要我是吗?好啊,给我钱!你给我钱,我就陪你做,就是这么简单!你给我钱!”撑着眼瞳倔强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她不在乎自己的话到底多伤他,她只知道自己现在像无头苍蝇一般,要是不找一个理由一个借口,她就没办法接受她。
“你说什么?”周琛难以置信的看着她,深邃的眼眸一眯,捏着她的下巴,发怒的咆哮:“你把你当什么人了?你又把我当什么人了!?”
林龄吸了一口气:“妓、妓|女都要收钱……我连妓|女都不如……”
她有些气短,她不想这样说,可是她现在混乱着,依然混乱着,她不想谈感情,只好就是谈钱。
周琛绷紧了脸色,视线在她的脸上定格了几秒,终于握紧了拳头直直的锤向墙壁,失控的吼出一个字:“滚!!!”
林龄抿了抿唇,转身要走,却在转身的那一瞬被他捉住了手腕,男人颓废着:“你不走,我走。我现在就走。”
将她整理的行李箱拉链好,头也不回的朝门口走去:“以后,你我进水不犯河水,都清静了。”
依然决绝的离开,林龄愣靠着墙壁,在听到楼下“砰”的一声巨响后,双腿一软,贴着墙壁滑下来,捧着小脸,痛哭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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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龄靠着墙壁闷了一夜,有没有睡觉她也不知道,将她从空无的脑海里叫醒过来的是门铃声。
周琛!!
急步的跑下去,打开门,门外站着的是周琛的特助欧阳奕。
“林小姐,这是周总让我专交给你的。”
结果厚重的牛皮纸袋,林龄关上门,将牛皮纸袋打开,这幢别墅的房屋产权证,一份录取通知书,一张银行卡,还有一张便签纸贴在银行卡的后面,是一连串数字:“123707。”
12月3日他的生日,7月7日她的生日。
到她把他逼走,他还是挂记着她,住的地方,钱,T大的录取通知书,全部都给她办好了。
林龄将那张便签纸撕了下来,贴在心口酸疼酸疼的,止不住泪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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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场
周老夫人和周老爷子等人都来送机,老夫人问到:“林龄呢?她怎么没来送你?”
“我老|毛病犯了。”
“你说你怎么就……”老夫人有些生气了。
“妈,我不在,林龄麻烦你照顾,我们两个人分开一阵子,让她气过了也好,毕竟是我有错在先,没顾念着她有伤的事。”
他说得不清不楚的,故意把事情往那方面倒,这样的话,他暂时离开,林龄也能少受点父母的罪。说到底,他毕竟是儿子,要是让父母知道是因为他和林龄吵架,被林龄气走的,多少都会给林龄白眼。
这方面,他尽可能的考虑周全了。
还是个孩子,可不是个孩子吗?有时候睡在一张床,半夜里醒来看着她的脸,觉得她就跟自己的孩子似的,这个孩子,他努力的疼了,可是,他弄不明白她心里在想什么。
老|毛病犯了,谁说都没用,只能让她自己想开。
暂时分开是对的。
等她想自己了,依找林龄的个性,多少都会给他暗示的,这点,他有把握。
就是有点担忧她一个人住,临上机前给苏珊打了电话,让苏珊过去跟林龄住,也好有个伴跟她说说话,好过她一个人呆着胡思乱想。
另外也安排了人暗中保护她,上次被打的事,绝不能再发生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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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龄去T大念书了,文学系,她很想问问周琛脑袋里到底怎么想的,什么不好报给她报给文学系?
可这种念头也就一闪而过,每天早上起床或者放学回家看邮件,都会收到周琛的邮件:“早安”“晚安”。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可林龄知道他在说“最爱你,爱你”“我爱你,爱你。”
以前她就特别烦,周琛每天都要说“晚安”,早上有时候还要把她闹醒的说“早安”。
“干嘛总是晚安,早安的,你就不能让我安生点睡觉吗?”
他敲了她一记:“傻。”
后来,她瞎猜的想“早安”“晚安”到底是什么意思?百度出来了。
早安——最爱你,爱你。
晚安——我爱你,爱你。
爱吗?是不是你对你的前女友也说过同样的话?
硬生生的关掉电脑,对着黑色的屏幕发呆。
她脑子里在想很多事,是和周琛就这样了,还是自己去面对这件事?逃避能解决问题吗?这样使脾气就是自己想要的吗?
第二天,找到了教务处。
“老师,我想转念心理学系。”
“好好的怎么突然想要转念科系了呢?”
林龄想了想,给了老师一个完美的答案:“我……我想帮助别人。”最起码她想要知道周琛的心理。
她本来就是走后门进来,不比其他转科系的人要经过重重的手续,校长大笔一挥也就给林龄转了学系。
苏珊就奇了怪了:“你怎么转科系了?文学系不挺好的吗?以后出来工作也好找。”
“你就和大多数人一个心理,想要找个好工作饿不死自己就成了,也不管自己喜不喜欢。”
“哟,心理学钻研进去了?”
林龄笑。
每天就抱着一摞的书绝不旷课的认真听每一堂课,下课了也到图书馆或者书店购买了一堆心理学的书籍,在家里慢慢的研究。
周琛发邮件问过她:“为什么转科系?”
林龄没回。把电脑关了,伏案在周琛以前用过的书桌前看她的心理学书籍。
在电脑上贴了一张便签:“向前看,不惧怕。”
是的,向前看,不惧怕,与其整日不安,不如想办法去改变这种不安全感。向前看,好好的走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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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堂里。
林龄吃完了一大餐盘的饭觉得肚子还饿,又去打了满满一份的菜。
“我说,你死丫头最近可真能吃。”苏珊在医学系,她在心理学系,两个人虽然不是一个科系,但是同校,再加上林龄的脾气从来都是使到周琛身上,在别人眼里,她挺和蔼的,在大学里也交上了不少新朋友。
“最近饿得要死,老是想吃东西。”林龄拿起筷子大快朵颐。
“你吃那么多,怎么还瘦得跟猴子一样?”苏珊敲敲筷子,撞了撞身边江容:“是吧,是挺不正常的吧?”
“感觉就是饿死鬼投胎,你是不是被饿死鬼附身了?”
“瞎说。我就是最近胃口好。你那盘子的粉蒸肉还吃不吃?不吃给我。”
江容把粉蒸肉全夹给了林龄:“你一个人能吃两个人那么多。看你男朋友怎么养得起你。”
“放心,她男朋友款,大款,最不缺钱,别说两个她,就是十个她人也养得起。”苏珊揶揄道。
林龄没给苏珊好脸色:“就你贫,贫吧贫吧,贫死你!”
“可林龄你这样真不对劲,容儿,你说呢?每天吃那么多,身上不长肉,脸上的颧骨都起来了,是不是什么病呀?”
林龄狠狠一瞪:“你才有病!少诅咒我啊!懒得给你们说,我去寝室睡午觉了。”
林龄在学校还有张床位,主要是大一课紧,中午能有个地方休息一下也好,就顺便申请了床位。
躺床上,手机响起来,是陌生的号码。
她接了:“喂?”
“林龄,我陆行远,有空吗?”
心里咯噔了一下:“没空。你也别找我,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捅周琛吗?”
林龄从床上一下坐起来,肚子突然一阵紧疼,见鬼了,大概是午饭吃太多了,忍着抽痛抽痛的感觉说:“为什么?”
“我在你学校外面的新疆大盘鸡,你出来吧,我告诉你。电话里说不清楚。”说罢,陆行远挂了电话。
他犹豫了好久,前段时间听周晴说林龄回外公外婆家了,他才打消了来找林龄的念头,可是,林龄还是住在周琛的那别墅里,现在周琛不在,是该把事情告诉林龄,这样,林龄才能彻底和周琛分手。
握紧了拳头。
他不能因为自己一时的过错,就害了林龄一辈子!
林龄穿着长袖的针织衫慢慢走来,她今天肚子老不舒服了,以后坚决不要吃那么多。
到了新疆大盘鸡,陆行远站起来招呼她,林龄走过去。
陆行远选了个角落的位置,看着林龄消瘦的脸:“你……他对你不好吗?”
“那也不干你的事。”恨意烦意满满的,“你要说什么你就说,我没时间跟你废话。”
陆行远深吸一口气:“我捅周琛,是因为有人给我看了周琛亲你的照片,而且我还听到周琛曾经……曾经活活的……弄死了一个女生,他是个……变|态。”
林龄没说话,拿起放在油腻腻桌子上的茶杯喝水。
“周琛给我说,说我没弄错,他是玩死过一个女生,他现在也的确看上你了……我先是求他,但是他说,我管不着……后来,我才捅了他。”
林龄始终沉默着,慢条斯理的喝水。
“林龄,周晴说你跟周琛在一起,起初我不相信,直到我亲自看到……你是我的妹妹,你不能被他骗了,知道吗?他做得出来那种事,他不是个好人。听我的,离开他,越远越好,远远的离开他。”
“陆行远。”林龄缓缓的放下茶杯:“我的事你管不着。”
“林龄!”
“周琛是什么样的人,我清楚!不管我和他遇到什么问题,你当时不说你现在说,陆行远,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你打的又是什么鬼主意,我不清楚。我唯一清楚的就是,在我妈死的时候,是他帮了我,我妈治病的钱,我妈的葬礼,我妈的坟地,所有的一切不是你在帮我,也不是我那个爸爸,是周琛!如果说我要落到那个女生的下场,那是也我活该,因为我欠了周琛的。”
“林龄你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是关心你!”
“你现在口口声声的说关心我的话,那么我请问你,当我走投无路的时候,你陆行远在哪里?在我落单无助的时候,你陆行远又在哪里?现在你给我说关心,收起你的关心!我不需要,你的关心比起周琛来说,连狗都不如!”林龄站起来,冷笑道:“别以为你告诉当初你捅周琛的原因,我就会同情你就会恨周琛,陆行远,你错了。比起你来说,我眼里周琛更是个男人!”
说罢,林龄头也不回的走了。
陆行远追出来,捉着她的手腕:“林龄,你别好话坏话听不进去,我也是前几天才我爸和你妈的事。你不能怪罪在我的头上。”
林龄使劲的拽:“陆行远,放、手!”
“林龄,我真是把你当妹妹我才来告诉你,你赌一时之气,害了自己一辈子,你觉得有意思吗?”
“那也是我的事!!”林龄高声尖叫起来,“我的事不用你们管!放、开!放开!!!”
“那我当初为了你捅周琛,我是活该是吗?”突然,陆行远笑起来,很苦很苦,“我被他揍得半死,连肋骨都断了,我是活该?你告诉我,如果我不关心你,我为什么要做捅他?”
林龄突然说不出话来。
两人在大街上僵持着。
“你把你的恨加诸在我的身上,认为我对你的关心是虚情假意,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娶周晴吗?除了我想看看你的反应,另外,我就是想要保护你,你知道吗!?我想保护你我才娶的她!”突然,他嘶声哑吼起来。
林龄愣住了。
“我根本不知道你和周琛在一起的事。我娶周晴,是希望能够保护你,我的能力那么有限,足球踢的再好,我也没办法跟他比。娶周晴,从此就是亲戚,你是我的妹妹,好歹你也算是他的亲戚,他应该会顾忌亲戚之间的关系,不会对你出手,我就是这么想的我才逼着自己娶周晴!!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年纪没到就要娶她?”
字字句句掏着林龄的心。
“你怎么会……那么做?你傻啊你!”
“不然我能怎么办?我能怎么办!?你告诉我,难道我继续捅他?还是成为亲戚,多少都能说得上一点话?你告诉我,林龄,我除了这么做,我还能有其他路可以保护你?”一滴痛泪从陆行远的眼眶落下。
他痛了,真痛了。
林龄却无话可说,只是站在路边被他捉着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