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围在一张桌子旁边热热闹闹地吃瓜子,不时帮着胡惠乾的药扇扇风,临近夜半,方世玉抬头打了一个哈欠,“我撑不住了,先回去睡了。*******$百*度*搜**小*说*网*看*最*新*章*节******”
“药也熬得差不多了,我给胡少爷端过去,少爷和小师傅快去休息吧宝妈把炉子上的药壶取了下来。
方世玉去拉凌多多,“走吧,大湿
两个人刚出了房间,就看到一道白影在墙头处闪过,瞧那模样分明就是白眉。凌多多和方世玉诧异又茫然地对视了一眼,追到围墙处,见白眉正走在街道上慢吞吞朝着城东方向走去,只留给他们一个神秘而莫测的背影。
“他刚刚是趴在围墙上,我们一出来才返回到街道上的,对吗?”方世玉根据所见所闻推测出了白眉的行动轨迹,“他这是什么意思?”
“那就真的是梦游吧?”凌多多更加肯定了自己先前的猜测,叹息道,“天底下正常人都是相似的,神经病却各有各的神经
站在街道中央等了半天不见凌多多追出来的白眉愤而转身回到万马堂去了,他感觉到自己耗时一个时辰想出来的好点子压根就没有作用。
趴围墙上只是露一个脸确保他们看到自己,而后又慢慢离开,既不算是偷袭小辈,也能达到把凌多多给引诱出来的目的。
思来想去,白眉气得五官都扭曲了,这个小和尚脚下跟坠了秤砣一样,见了自己这般反常的行径,竟然都不起出来查探的心思——就这警觉性还好意思出来行走江湖,别被人一把蒙汗药迷晕了剁吧剁吧包了饺子!
他带着满心的怒火回了万马堂,冯道德和重伤未愈的仇万千都不敢睡觉,硬提着精神在等着他回来。
两个人都不知道白眉大晚上出门是想干什么,尤其还一去去了这么长时间,想必一定是大事中的大事,见他面色不虞阴沉得能滴水,俱都吓得不敢出声。
白眉斜眼瞄见他们二人畏畏缩缩的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呵斥道:“两个蠢货,见了本座还不出来迎接?”
冯道德连忙拉着仇万千跪下,口称:“见过掌门师兄(尊)
白眉往凳子上一坐下,恼怒地朝着上方翻白眼:“那个叫三礼的小和尚,本座不要了,让他继续瞪着那双无知的眼睛跟着少林寺那帮秃驴敲木鱼念经吧!”
这出去之前还赞不绝口呢,转眼间回来就翻了脸,您这变得也忒快了一点。冯道德纠结地抽动了一下嘴角,他本来还打算着等凌多多被拉上武当山做苦力,自己身为其师叔,还不是想怎么作践他就怎么作践,想不到这个梦想最终无法达成了。
白眉不介意冯道德和仇万千的沉默,冷冷道:“本座今日两次去方家故意弄出响动来,想要引诱他出来,无奈此人蠢笨如朽木一般,竟然都是毫无反应
冯道德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想不到白眉竟然连夜跑去方府,可见对这个凌多多是相当看好的,只不过有些事儿说不通,他问道:“您为何不直接进方府去找他,而是非要把他引诱出来?莫非方府另有高人坐镇?”
白眉被结结实实噎了一下,目视前方愣了好久,勃然大怒,把身前的桌子拍得粉碎:“你怎么不早说?!”
他是不想自己招徕徒弟的过程被方世玉看到,一开始才想要避开方世玉,单独把凌多多给鼓捣出来的。
其实方世玉在不在场倒是影响不大,大不了一掌将其拍死了事,然则白眉自己的思维进了一个死胡同,没有想到这一茬,光想着如何把凌多多从方府中弄出来了。
冯道德也不敢反驳他,连忙下跪道:“师弟蠢笨,没能及时提醒掌门师兄,还望师兄责罚
他这时候要是说些别的骂骂自己也就罢了,关键是骂自己笨,白眉的火气不仅没有退下去,反而变得更盛了,你一眨眼就想出了我一晚上都没想到的解决方法,你笨,你这是骂自己呢还是骂我呢?
他抬手对着冯道德的脸就是一巴掌抽了过去,冯道德被打得眼前直冒金星,右耳朵一阵轰鸣声,捂着脸不敢再出声了。
“你这个没用的废物,先想想怎么找那个胡惠乾把场子找回来再说别的吧!”白眉骂了一通,火气稍减,目视前方,缓缓道,“既然这样,那本座明天晚上再去一趟方家,今日就算了,来人,给本座沐浴更衣
冯道德等着他离开,一张嘴吐出半颗混着鲜血的牙齿来,深深感觉到自己今天遭受了无妄之灾,心中对凌多多的恨意更深了,攥紧拳头对着仇万千道:“你快回房间休整,等你养好了伤,我们要弄死少林那帮狗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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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三竿,方世玉睡了一个大懒觉,舒舒服服、神清气爽地爬起身来,一出门看到胡惠乾和小丽手拉着手在院子里闲逛散步。
方世玉笑眯眯调侃道:“哇,想不到三德师兄的药还真管用,才吃了一副下去,不仅面色红润了,好像人也变漂亮了呢!”
胡惠乾羞得一张脸更红了,连忙摆手道:“不跟你说了,我伤口疼,回房间休息了!”
方世玉心情甚好,本来想要再笑他几句,耳听到隔壁房间有响动,转头看过去,见凌多多蔫蔫从房间走了出来。
方世玉大惊失色,立刻丢下胡惠乾和小丽这对调侃对象,走上前去,一拉他的胳膊,关切道:“你这是怎么了?”
凌多多一向是传说中的勤奋小天使,每天固定寅时就起床,从来没有这个时辰才出门,而且精神状态一看就很糟糕,方世玉生怕他是生病了,问完话后不待他回答,先抬手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
凌多多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两眼无神目视前方,把方世玉模上来的手拨开:“我没着凉发热,就是昨天晚上没有睡好,零零散散总共得打了四十来个喷嚏
“哎呀,这是怎么回事儿,你昨天不也是这样,一直在打喷嚏?”方世玉紧张万分,瞪圆了眼睛道,“会不会是中毒了?”
凌多多虚弱地笑了一下:“这个猜测也未免太不靠谱了吧?”他活了四辈子,其中三辈子时间都是在武林中混的,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能让人不停打喷嚏的毒药存在。
方世玉一本正经道:“不是啊,有些事情宁可信其有——要是没有昨天晚上的经历,谁要跟我说白眉有严重的夜游症,我反倒会认为是他没睡醒呢
这倒是实话,连白眉有夜游症那么坑爹的事情都是切实存在的,那世上可以说没有事情是不可能的了。凌多多叹息道:“我去再睡一会儿了,脑袋昏昏沉沉的,怪难受的
差不多每次都是这样,等他闭着眼睛睡意上涌,仿若下一秒钟就能够进入香甜的梦境时,鼻腔中就传来痒痒的感觉,整个人就一震,瞌睡虫就跑走了,那种感觉别提有多难受了。
方世玉点了点头,把他推到房中,顺手帮他拉开了被子:“别再说话了,躺进去再睡一会儿,我在院子里守着,让他们都小声点
凌多多笑了起来:“行,麻烦你了
方世玉搂了一下他的大腿:“这么说就太生分了,能够为大湿效劳是我的荣幸
凌多多躺在床上稍稍眯了一会儿,感觉到昏昏沉沉的脑袋舒服了不少,从床上麻利地爬了起来,他受自己的生物钟影响,刚刚睡得并没有多沉,不过好歹也是回过劲儿来,伸了一个懒腰,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他绕着方府走了一圈,没看到方世玉的人影,拉过宝妈来问了问,被宝妈轻声告知少爷是出去找夫人了。
这个夫人肯定不是指的孙晴,凌多多明白肯定是说的苗翠花,谢过宝妈后,自己在院子里练起了拳法。
这是他每天必备的早课,今天虽然起晚了,却也不能混过去,凌多多把自己主要练习的几套拳法都打了一遍。
最后一套拳法打到一半的时候,感觉到有人走进小院中,听步伐并不是练武人士,凌多多在转身出拳时顺带着瞄了一眼,见是方德,便也未曾理会。
他打完拳后方才转头看过去,对着方德双手合十行礼:“见过方老爷方德往常这个时间都是在绸缎铺子里面待着的,不知道为何今天竟然这么早就回来了。
方德半侧着身子避开了他的这一礼,笑道:“小师傅有大恩于我方家,不必如此多礼。我不通武道,却也看得出来小师傅打得好拳法
凌多多凝神一打量,见他眉宇间颇具愁色,面容较之以前也苍老了很多,稍一沉吟,道:“小僧看方老爷此时的精神状态,恍惚不如先前苗师姐在时
方德垂眸道:“我今日去铺子时,才听琼花会馆的三位夫人说起,翠花她现在好像正在城门口摆摊卖布呢,不知小师傅可知道此事?”
哟,怪不得今天这么反常,才这个时辰就回来了呢,原来是看到老婆过得不好,心里难受。凌多多故作惊讶地一挑眉梢:“这个小僧还是第一次听说,苗师姐竟然还会做生意?”
出家人不打诳语,方世玉只跟他说过苗翠花卖布想要成为全中国数一数二的绸缎商,可没说苗翠花在城门口卖布。
方德闻言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才苦笑道:“她连加减都会算错,哪会做生意啊?这当街摆摊子,来来往往男丁都看到不说,风吹日晒的,她平日里吃得好住得好,哪里吃过这样的苦楚?”
凌多多琢磨着,自己不过是问了一句,方德就这么一通话倒出来,显然是真心疼了,不动声色道:“按理说,这是方老爷你们的家事,我不好多嘴,不过看方老爷刚刚的言语,并非无情无义之人,何不把苗师姐接回来?”
“接回来难道让她跟着我吃苦?”方德叹息了一声,发现自己说漏了嘴,生怕凌多多追问“你这么有钱为什么苗师姐跟着你还会吃苦”之类的话,急忙岔开话题道,“小师傅,我现在不方便再跟翠花见面了,这里有一千两银票,能不能麻烦你帮我交给翠花?”
凌多多扫了一眼,并没有伸手去接的意思,笑道:“这个还要请方老爷见谅,小僧恐怕不能答应。先不说以苗师姐的性情,肯不肯收还是两码事儿,就算是去送,也应当是方老爷您自己去才是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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