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只剩下宋开和孙喜梅。
宋开站起身来,打量着房间,看到梳妆台,走了过去,摆弄摆弄胭脂,研究研究梳子、铜镜。
“那可是女孩子家的东西,你真不害羞,”孙喜梅坐在桌边,一边喝茶一边埋怨。
“我就是看看嘛,没见过呢,”宋开说着又朝李梦涵的床铺看去,床铺上有着木顶,顶棚上的雕刻栩栩如生,很是美观。
我去,这可真是浪费,就连普通的床都是工艺品,而且还是手工的。
虽然好奇,宋开却没有上去坐坐,毕竟是女孩子的闺床。
转了一圈,宋开又回到了客厅和书房。
“别转悠了,再转的话窗口的丫鬟就要把你当成采花贼了,”孙喜梅笑哈哈道。
宋开往窗口瞄了一眼,窗口处,一个小脑袋“刷”的缩了回去。
这小丫鬟,哥长得这般端正,哪里像采花贼了,竟让这么防备我。
想着,宋开便坐到了书桌上。
“嘿,刚才还答应送梦涵一首诗呢,你还不赶紧想,”孙喜梅提醒。
“哦,对啊,”宋开坐在李梦涵的书桌前,想了想,嘿嘿一笑,道:“有了,幸好我语文学的足够好,不然还真作不出来
“什么语文?”孙喜梅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宋开摆摆手,低头看李梦涵的书桌,书桌上放着一支很秀气的毛笔,铺在桌面上的宣纸散发着淡淡的香味,既有竹香味,也有女子的清香。
宣纸上写着几行字,是两道算术题,第一道题是关于和尚的,
“巍巍古寺在山林,不知寺内几多僧。
三百六十四只碗,看看用尽不差争。
三人共食一碗饭,四人共吃一碗羹。
请问先生明算者,算来寺内几多僧
宋开不由笑了起来,这古代算术题倒也好玩,他看了看下面,下面是李梦涵密密麻麻的写着解答过程,用的是排位法,什么三个人围一起,需要多少碗,四个人分羮,需要多少碗,然后将三百六十四一一分开,取其中的可能数值。
一道题密密麻麻做了在一整张纸,不过最后总算是得出了答案,共有六二四僧人。
宋开模了模鼻子,这题目就是一元一次方程而已,不过需要涉及到除法运算,所以复杂了一点。
下面的题目则更难了一些,估计是李梦涵的大儒老爹自己出的题目。
“共有一百匹马,分大马、中马、小马驹,大马可驮三袋米,中马可驮两袋米,两匹小马才驮一袋米,一百袋米恰好驮完,问大、中、小马各多少
这道题目下面,则是李梦涵的诅咒了,她估计是气急了,在题目下面诅咒所有的算术题都是不切实际的空想,诅咒自己的父亲一辈子不会骑马之类的。
宋开看了哈哈大笑。
孙喜梅奇怪的看着宋开。
宋开想了想,提起毛笔,在宣纸上写写画画,这题目不过是三元一次方程而已,三分钟后,宋开已经给出了答案,只是答案并非唯一,而是有六组,不过,也实在是简单的很,大约相当于小学六年级的水平吧。
“你写什么呢?诗吗?”孙喜梅走了过来。
宋开放下毛笔,摇了摇头,“我都不会写字,哪里会写诗,还是老规矩,我来说,你来写
孙喜梅走到桌边,看到宋开的鬼画符,什么“x”“y”“z”的,吓了一跳,赶紧拉起宋开,道:“你这人好没规矩,这可是梦涵的作业纸,要交给董先生检查的
宋开告罪起身。
孙喜梅赶紧拿起一张白纸,遮住底下那张,道:“行了,你说吧,你说我写
宋开想了想,酝酿一下感情,念了一首苏轼的《中秋月》,“暮云收尽溢清寒,银汉无声转玉盘。此生此夜不长好,明月明年何处看
孙喜梅手执毛笔,细细品味一番,点点头,道:“果然是好诗,宋郎之才,堪称大儒了
说着,孙喜梅提笔而就。
写完之后,孙喜梅再次看了一番,“虽不若《水调歌头》惊艳,但此等诗词,足以成为苏州城第一诗了,纵李太白复生,也不敢说强过宋郎你了
宋开摆摆手,他有点受不了这些赞誉,说白了他只是个剽窃的小人而已。
“有了这首诗,看来梦涵定然不会怪罪你乱写乱画之罪了,”孙喜梅松了口气,笑起来。
两个人正说着,李梦涵跑了进来,气喘吁吁的,初具规模的小胸脯一上一下,很是诱人。
“怎么样了?”宋开问道。
李梦涵白了一眼宋开,气嘟嘟的撅起了小嘴,“都怪你!我爹爹把我狠狠批评了一番!”
“为什么?”宋开抑郁,“不就是让你爹帮个忙吗,且,他老人家真是小气
“什么小气!我爹爹说你的茶叶不错,如果你出价不高的话,他可以把你的茶叶作为中秋诗会上的什么……什么唯一专供茶,”李梦涵听宋开编排自己的爹爹,立马反驳。
“那干嘛批评你,”宋开疑惑。
李梦涵哼了一声,郁闷道:“他老人家说我整日不学无术,只会在金钱、商业之道钻营,说我不堪大用,还说我都是被你带坏的,看来,宋开,你这辈子是别想得到我爹爹好感了
“啊?”宋开没想到自己竟然得到这么一个评价。
李梦涵说着说着,也笑了起来,“我爹爹还说,你别想贿赂他老人家了,至于花魁比赛上,他会公正打分,谁的歌舞好他才会给谁投票
宋开挠了挠头。
“行了行了,你们俩先走吧,梅姐姐,等我完成作业后再去找你,一会我爹爹要是来了,你们免不了又要被骂个狗血淋头了,我那爹爹可是不留丝毫情面的李梦涵快速的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不时瞅着宋开笑。
孙喜梅一听,也害怕了,赶紧道:“咱们走,咱们走,我最怕我这舅舅
宋开一听,也往外走,那董长云可是当今大儒,自己真被他给骂了,既不能还手,还不能还口,关键是还得舌忝着笑脸听他训斥,那可真够憋屈的。
“那我们走了,”宋开摆摆手,“诗在你的桌子上,告诉你那不通情理的父亲,就说我的茶叶很便宜,免费供应也行,只要成为唯一专供茶就行,记住,是唯一,还要打响我们红尘客店的牌子……”
唠叨着,宋开便被孙喜梅给拽出了房间。
两个人刚走没多久,一位头戴纶巾,身穿青色长袍,一脸正气的男子,背着手慢悠悠的走进了李梦涵的小院,正是驸马爷当今大儒董长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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