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闺秀田家女,第一百八十一章和好如初
又换了两次手才把那一大堆零七八碎的东西提回尚武庄。ai緷赟騋还没有到家门口,远远地姜暖就看见有好几个人围在一起往庄子口张望,她才一露头,那些人就迎了上来。
“东家,进皇城了?”
“这买的啥啊,死沉死沉的。”
“来来来。您松手,让我家二小子帮您提着……”
姜暖脸上挂着笑,也不客气,把手里的东西都递给了那些认识的不认识的,男人女人们……乡下人相对实在,有事儿都挂在脸上,只看他们的脸色姜暖就知道这些人是有事儿来求自己的。
口中打着招呼,姜暖开了院门把大家都让了进去,只是这些人看到姜暖家屋里屋外都是纤尘不染的样子,谁也没敢往她家正房里迈步。
从厨房里提着那柄‘保温壶’出来,见到那几个人都坐在了槐树下的石凳上,大冬天的坐这个石凳子?姜暖只觉得自己下面一阵发凉。不过,她还是一手端着放了茶杯的托盘走了过去。
“嫂子,有事吧?”姜暖一边给大家倒水,一边对着这堆人里唯一的熟人问道。
这个妇人现在也在姜暖的点心作坊里帮工。娘家姓张,夫家姓刘,这个刘张氏人极干净爽利,娘家穷,姊妹四个,嫁到尚武庄三年,如今一个儿子才两岁,原本两口子是包租了娇娇娘的三亩地,可自打添了孩子,在加上刚成亲的时候婆婆生了一场大病,看病吃药再加上补身子,两口子一下就落下了饥荒,日子过得那叫一个紧吧。好在这两口子都是手脚麻利的,再加上岁数不大心眼儿活泛,去年农忙一过,刘张氏就把家丢给丈夫和婆婆,她自己求了姜暖进了她的点心作坊。现在每个月都有固定的银子拿,欠人家的钱都是亲戚朋友从牙缝里抠出来的银子,拖了三年终于还上了一半,这让刘张氏对姜暖是格外的感恩戴德!她是个要脸面的人,因为欠了钱还不上,嫌寒颤,她都两年没有回娘家了……
“是有。”刘张氏接过姜暖手中‘穿着衣服’的保温茶壶看看了,接着把余下的茶杯里倒上水:“东家,您是净鼓捣这些我们没见过的东西,您是长了个啥脑袋啊。”她佩服姜暖,同样是女人,姜暖也是自己过日子,还带着个兄弟。看看人家把日子过得是有多滋润!同样有手有脚,自己就没东家的那个灵便的脑袋瓜子,所以只好踏踏实实地跟着人家好好干了。
刘张氏觉得自己是跟对了人了,东家心眼好心不黑。即便是过年停工的日子作坊里的银子也是按月照发,这是作坊里的帮工的人谁都没有想到的。那次从青山手里接过银子的时候,她只觉得烫手!心里早就做了决定:以后只有好好干,才能对得起这么仁义的东家。而跟着这样的东家早晚也能把家里的小日子过起来。
姜暖笑了笑。她来自现代社会,这些东西都不是她想出来的,只不过是被她拿来用一用罢了,所以她也没啥好谦虚的。
“这……”刘张氏把茶壶放到了石桌上,用手指着围坐的一圈人,还有立在在姜暖家门口不敢过来的几个女人说道:“这几个都是我娘家的亲戚和街坊。”
姜暖笑着对客人点头,然后招呼远远立在门口的那几个女人过来喝茶:“过来坐,我再去拿几把凳子出来。”
“东家您别忙活。”刘张氏拉住姜暖一下把她按到空着的一张石凳上:“她们是怕您家这个狗子。”
一阵冰凉的感觉这回是真的从上一直窜到了脑袋顶,姜暖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她受不了凉,冬天的石凳已经在院子里冻的透透的,她这么毫无准备的坐上去已经是隐隐地觉得肚子疼了。咬牙忍了,才没被激得一下子弹起来。姜暖强忍着没有动。一桌子人围坐着,她要是龇牙咧嘴的起来,会显得太娇气。
好汉脖子上被拴着链子,虎视眈眈地望着这一院子陌生人,全神戒备着。这么膘肥体胖地一只大狗凶巴巴地卧在那里,不怕的人少。
接受了昨天的教训,姜暖决定除了夜里,还是把这个太爱兴奋的东西给拴起来,它现在这体重要是发起疯来,扑倒姜暖这样的绝对是小菜一碟!
“我娘家在坡头村,那里靠着山,山下平整的田地都是那些兵老爷们的,而山又是石头山,要想开出块巴掌大的地方都难。村子里的壮劳力大多在跑马镇上打零工,村里闲着的女人劳力还是不少。初二的时候我和孩子他爹回了娘家。这是我出嫁以后第二次回去。”说到这里刘张氏眨巴眨巴眼睛,似是在稳定着自己的情绪。
“我们欠了亲戚朋友
二两多银子的外债,今年才有钱还上一些,真还多亏了在东家您这里挣下了几个钱。要不我没脸回娘家。”刘张氏对着姜暖说道。
“那是你自己该得的。”姜暖知道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的道理,没钱的时候你便是再有志气又能怎样?欠钱还不上,对那些有良心的人是一种煎熬。现在这样的人是越来越少了……
“嗐!看我这是扯到哪里去了!”刘张氏一拍自己的脑门,又指指众人说道:“他们都是坡头村的,有我娘家亲戚还有街坊邻居,这个是我外甥,亲外甥啊!”她指着方才帮着姜暖提东西的一个半大孩子说道:“今年都十六了,还在家里呢。”
一句话说得靠着老槐树站着的憨厚孩子脸腾地红了。
“嫂子!”姜暖赶紧拉了她一下,这些庄户人家的孩子面皮薄,让刘张氏这么一说,那孩子站在那里明显地有些手足无措了。
“嗐!东子,咱东家不会笑话你的。”意识到自己说的话让外甥难堪,刘张氏倒是觉得没啥:“东家,我就照直了说了,我回娘家的时候喝了几口烧酒,这脑子就懵了。给人家吹牛说我和东家您是说的上话的,还说东家您有多能干,谁跟着您都能过上好日子……总之当时越说越高兴,也不知道自己这嘴里到底都说了些啥呢,这不,今儿人家都过来了……我……”她有咽了口口水,不好意思说下去了。
原来是这样。这些人都是来自己这里找活儿干的。姜暖笑眯眯地望了大伙儿一圈,然后拉着刘张氏的手热络地站了起来。她可是不能再坐这个石凳子了,现在她觉得已经冻成了一块钢板了!
借着与刘张氏亲热的姿势站起身,姜暖拉着她坐到了自己方才坐的凳子上,用手按住她要起来的身子,很热情的说道:“嫂子这么说不算吹牛,咱们就是能说的上话儿的。”
一句话立时让刘张氏感动地愣住了,半天不知道说啥好。
“既然都是嫂子您介绍来的,我虽然对大家不熟悉,但我信您的人品。你们都到庄子头上青山家去找青山登记一下,报报年岁名字。”
昨天她就和青山粗粗地讲了一些自己今年的新想法。要发展,首当其冲的就是需要招进些新人来。他们分了工,姜暖主外青山主内。所有招人记账收银子以及每个月给大家发月份银子这些零七八碎的杂事都交给青山处理。而姜暖将集中精力‘开疆扩土’,主持大局!
“都收下了?”刘张氏带来了七个人,只有她外甥是男的。点心作坊那边能收下这么多人么?
姜暖示意大家先安静的坐下,因为有人已经心急火燎的奔着院门去了,唯恐登记的慢了东家就不要她们了。
“坡头村离咱们这里有多远?你们每天上工来方便么?我这里倒是有个院子可以住,问题是这些嫂子婶子们有几个家里是离得了的?”姜暖看着她们问道。
女人不挣钱,在相当一部分人的观念里甚至还认为生女儿是赔钱货,可大多数女人,尤其是农村的女人在家里要干的活儿比男人还多。她们都要挑起家里所有的家务以及养育孩子的任务。没日没夜地如此操劳一生,很难有几个身体没有病痛的。大多在壮年便早早地离开了人世。
果然,姜暖这么一问,便有两三个人僵在了那里。今早天才亮她们是凑了钱包了一辆驴车来的尚武庄,当时脑子一热只想了这里有银子挣,可人家说的是实情啊,来回一趟要两个时辰!天天包驴车可是包不起的……
“嫂子,您把咱作坊里的规矩和大伙都说说,愿意来的,身体没有病患的,就到青山那里去登记。暂时来不了的,也不急。啥时家里月兑得开身了再过来也不迟。我这里帮工不是坐牢,每个月都是有两天休息时间。大伙儿想好了再决定。”
人员的稳定是经营的基础,不管现代古代都是如此。姜暖这里也是需要稳定的人手。总不能才教会了做点心,家里这事儿那事儿的耽误了工作吧?
亲自到旁边的院子里包了几包点心,姜暖给每位坡头村的人都带上一份。人家是冲着刘张氏的那张嘴来的,自己不能扫了她的面子。
刘张氏平日和姜暖说话接触的机会并不多,两个人充其量也就算是半熟而已,她实在没有想到东家能对她这样,真是太让她长脸了!在同伴面前洋洋得意的同时她心里的那份感激已是溢于言表。
七个人留下了五个。他们都坐着包的驴车又回了坡头村。先回去收拾好了再来。
这一趟
在姜暖的作坊里他们也是开了眼界的,再加上东家送的村子里的人谁都没有吃过的点心,以及姜暖给出的比镇子上任何一家打零工都要高出不少的工钱,可以想象这次出行对这个山村的震动会有多么巨大。
送走了刘张氏众人,姜暖关了院门一头扎进屋里写写画画起来。半个时辰后,案几上铺着的一张宣纸被她写的满满堂堂的,上面都是她罗列出来的需要做的工作计划。
好脑袋抵不过一个烂笔头。这是姜暖养成的为数不多的好习惯之一。她善于记录和整理文字,如此按照计划一条条地按照轻重缓急来完成自己该做的事情。从而让生活变得更加的有条不紊和从容。
拿着那张纸,姜暖从头到尾又仔细的看过一遍后,才在那些文字的前面编起了先后顺序,落到第一位的还是那个一直无法解决的修路问题。
“娇娇娘可是个硬骨头啊!这女人一天到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天天躲在她的小院里,连个接触的机会都没有,我要怎么去说服她呢?”把毛笔插在自己的头上,姜暖托着下巴沉思:“我要是青水就好了,那俺就色诱去……”
忙碌了大半天,看着天色不早,姜暖想着要煲些浓汤。反正自己和阿温也是要吃饭的,她索性就每天多做些,大家一起吃,也省的那孩子别扭。
她看得出来,巧心是不愿意别人把他当做病人来看的。
一个身子都不完整的男人,再连建康都没有了,那他就是一个废物,活着还有什么用处?这便是巧心的想法。姜暖暖时间内很难改变这些,因此只能更加小心的维护着他可怜的自尊。
今天在皇城里她采买了不少煲汤用的食材,洗了一把干淮山,放在灶台上,姜暖把两只鸡骨头丢在锅里煮着,灶膛里看看炉火还能坚持一阵,她放了好汉在院子里溜达看门,她自己则是掩上门小跑着去了青山家。
“陈叔?”她推了一把院门,在外面喊道。
“东家来了。”青山娘开了院门,把姜暖让了进去,“他爹,东家找你有事。”她对着里屋叫了一声,就又进了厨房忙活,知道一般东家和青山爹商量的事儿大多她也插不上嘴。
“东家屋里坐吧。”青山爹推门走了出来。
“不了,我家里的饭还在锅上呢。”姜暖并不客套,开门见山滴问道:“陈叔,咱庄子上我看还有几处破院子是没人过来住的,您都认识这些院子的主人家么?我想都买了!”
“都买了?”青山爹又追问了一遍。
“是。”姜暖点头。她不需要把自己的计划告诉所有的人。只要让她认为合适的人去完成它们就是了。
“东家,那些破房子您买回来就是个拆了从新盖啊!可是要好多银子呢。”厨房里青山娘一直伸着耳朵听他们两个人谈话,此时还是忍不住插了嘴。
“忙你的吧!”青山爹皱着眉冲着从厨房里探出脑袋来的婆娘挥挥手,示意她不要说话。
与自己老婆想的不同,姜暖这话一说来,青山爹的心里就是一震,然后就有些兴奋起来,他知道东家这是要准备做的更大了!
低着头思量了一阵子,他才小声的说道:“那些破房子的房契都在兵营里那些人的手里,这个事儿您就直接去找赵把总,他现在正求着你帮他打场翻身仗呢,这个,您看看……”青山爹对着姜暖使了个眼色一切都在不言而喻中:“反正那些人多多少少要卖他些面子的。咱不是就省了银子了?再说他那里都是当兵的,各个都是壮劳力,您不用白不用。”
“有道理。”姜暖点头,挠了挠头,于是就抓到了插在头上的毛笔上弄了一手黑,她浑不在意地瞅了瞅自己的小黑手转身又朝着院门跑去:“陈叔,您也学坏啦……”
‘咣当’一声,院门打开又关上,门板上清晰地印着半个爪子印。
“呵呵!”青山爹笑着走过去掩上门,对东家的这句话他可是当褒奖来听的。
“什么学坏了,压根就不是个好东西!”青山娘在厨房里自言自语道:“都这么大岁数了,还天天夜里折腾,不是个好鸟儿!”
“怎么?”青山爹似乎是听到了自己婆娘的话,站在厨房的门口一本正经的说道:“我这‘鸟儿’的好坏,别人不清楚,你还不知道么?”
“老不要脸的下作东西!”满脸通红的青山娘不敢大声说话,怕儿子
们听见了笑话,抓起案板上的一块白菜帮子就砍了过去。
青山爹轻巧地躲过媳妇扔过来的‘暗器’美滋滋地哼着小曲进屋去了。
“不给你吃饭,饿死你个老东西!”青山娘走过去把地上的白菜又捡了起来,丢在盆里过了过水,就又给扔回了案板上,琢磨着一会儿多加点肉,屋里那个‘老不要脸的’最爱吃五花肉呢。
晚上阿温回来的时候巧心只看着他进了院子就匆匆地往回走去。姜暖喊了几句愣是没有喊住他,气得她把手里的大汤碗往桌子上一放围裙都没有摘就跑了出去,终于在庄子口把身子孱弱走不快的小太监给捉住了,拖死狗一样的给拉回家里,她把门往后背上一抵上气不接下气的呼哧:“你倒是说说,你跑什么……哎呦为了追你把老子的肠子都快跑断啦。”
巧心两只手握在身前低着头又变成了闷嘴葫芦一句话都不说。
“巧心哥哥今天一天都没有说话呢。”洗了手从后院出来的阿温走到姜暖身前轻轻的靠着她,样子甚是依赖。
“汪!”又被拴起来的好汉在地上刨哧了半天也甩不月兑身后的链子,它看见阿温就想扑过去了,而小主人居然不过来看看它,所以它委屈的叫了一声。
“好汉,你想我了吗?”终于把视线移到狗狗身上的阿温几步就跑到了它的身边,又问起了这个老问题。
“说,怎么回事?”停了这么一会儿姜暖的气息终于匀称了,她逼近巧心,叉着腰说道:“成,你不用说话,只要点头摇头就行。”
“巧言说你了?”
巧心马上摇头。
“李总管?”
“巧心又摇头。”
“那个老妖婆?”姜暖咬牙切齿的说道。
巧心抬头望了她一眼,又是用力的摇了摇头。
“都不是?那王府里没人能难为你了啊……”姜暖抓着脑袋想不明白。
巧心抬头,一双大眼水汪汪地望着她。
姜暖被他看得心中一动:“是那个妖精!”
巧心吓得一咧嘴,赶紧把脑袋低了下去。没有点头,可也没有摇头。
“我就知道是这个妖精!”姜暖叉着腰在他面前快速的移动着,巧心就看到眼前的黑影一会从左边移到右边,转眼间,那个黑影就又从右边移到了左边……没多大会功夫,他就看得眼晕起来,只好抬起头看着在自己面前走溜的姜小姐。
“真不是个东西!”姜暖又走了两圈才停了下来:“他是不是不许你要我给的东西?”
“王爷说了,我要是再拿他的东西,以后就不许我来接送姜少爷了。”这回巧心终于开了口,他觉得这些都是姜小姐自己猜出来的,不算他告密。
“他的东西?臭不要脸的!怎么成了他的东西了,连他都是我的!”姜暖气结,这家伙太不像话了,连个病人都不放过,一点好心眼儿都不长啊。
“……”姜小姐骂的是他家王爷吧?臭不要脸的?!巧心吓得赶紧用手捂住了耳朵,真恨不得此刻自己是个聋子。
“暖暖,你终于承认人家是你的了!”院门被推开,那个才一天没见的妖精此刻正倚着门框含情脉脉地望着姜暖,眼神很是温柔。
“呃!乌鸦嘴啊,说谁谁到!”姜暖看了看墙头,又看了看开着的门,现在看见他规规矩矩的从门里进来都有些不习惯了。
“你为什么不许巧心在我这里吃饭?”姜暖开口味道
我都没有吃到几次暖暖做的饭食呢,凭什么给他吃?岑相思在心里默默的想着,可是他的口中却说:“左不过府里也给他预备下单独的吃食,我是怕暖暖多做了一个人的饭菜累着嘛~”说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他故意声音小了些,还换了幽怨的眼神望向她。
美人如花,佳人倾城。
如今这样的一个男子用如此幽怨的眼神望向姜暖。即便明知道此时他口中的话是在胡说八道,她也决定要受了他这一记美人计。
不管怎么说,他能够在王府的下人面前如此放低姿态地来讨好自己,姜暖都会给他这个面子。
男人啊,有
几个不要面子的?
“都过来吃饭,再说会儿话,饭菜都该冷了。”姜暖回身拉起巧心就往屋里走。而巧心如同碰到毒药般的居然用力地把她的手甩月兑了!
“嗯?”手中一空,姜暖诧异地望向那个脸色苍白的孩子。
不等巧心回答,岑相思已经飞速地闪身挤到二人中间,把自己的玉手楞塞进了姜暖的手中,然后心情甚佳地吩咐道:“你也过来一起吃吧。”
“是。”巧心哆哆嗦嗦地应了。
把饭菜分了两份,姜暖端了一份到自己的房间,她知道,有岑相思在,巧心是吃不好这顿饭的。索性分开用餐,大家都自在些。
不用招呼那个妖精早就尾巴一样地跟了过来。看着姜暖才把托盘放在案几上,他就从身后一把抱住了她:“暖暖,你有没有想我啊?都一天多没有见到了。”
“呃!”姜暖望天,你们就不能换句新鲜的么,怎么说来说去都是这一句。
“先吃饭,我还没有原谅你呢。”姜暖想拉下脸来装严肃,可面对这么一张绝色的容颜,尤其是他总是含着春水似的眼神,她是无乱如何也严肃不起来。只好故意不去看他,自顾自地把案几往中间拖了拖先坐在了地板上。
“那是什么?”才坐下就瞥见堆在门口的一个织锦的包裹,很眼熟的感觉。
“是初一那天你进宫的时候皇后娘娘赏给你的,落在我的马车上,我也是今天才想起的,顺路给你带了来。”岑相思把那个包袱用脚踢到了姜暖的身侧,哪有半点把皇后放在眼里的模样。而他自己则是没有骨头一般地倚在了姜暖的身侧,拿起汤勺在汤碗里捞了一下看着里面的食材说道:“淮山桂圆……不错,这个很适合你的身子。”说着他先给姜暖盛了一碗放在她的面前。
姜暖正在把那个模着沉甸甸的包袱慢慢地打开,心里猜测着里面的物件:金砖?元宝?金条?这个可是皇后娘娘赏赐的东西啊,总不会给自己包几个土豆回来吧?再说这个朝代貌似还没有土豆呢。
包袱被打开了,里面没有土豆,但也差不多。
“哈哈!”姜暖忽然一拍岑相思的肩膀,指着包袱里的那些东西小声说道:“你嫂子可真是抠门!居然包了几块白薯给我!”
“你叫它白薯啊?”岑相思并未回头去看,显然早就知道包袱里装的是什么了:“我看进贡的折子上写的这个东西叫做番薯,福建那边才传进来的,只能在南方种植。这一次她能把这个赏赐给你们也不算是抠门了,皇城里也没有几个人吃过呢。去年进宫去的命妇才得了块写着福字的金牌,那才是抠门呢。”岑相思吃饭的姿势很雅致,他把一小口米饭放进口中又用筷子夹了一片鸡肉片一起慢慢的嚼着,直到咽下去之后他才轻声说道:“暖暖,你煮的的饭菜真是好吃。我都嫉妒巧心了。”
“嗤~”姜暖冷哼一声:“你谁不嫉妒啊,一犯起小心眼来都要……”说道这里她突然的收了口,自己说漏了!“那个,还不如给我块金牌呢……唔……”
唇上被那个妖精飞快的亲了一下,还带着饭菜的香气。然后姜暖就看见岑相思晴光潋滟地望着自己,笑得风骚!
“暖暖?”他伸着脑袋靠近她。
“干嘛?你吃饱了?那就滚开,老子还没有吃饭呢。”姜暖不敢看他的眼睛,太勾人了啊!
“暖暖。暖暖。”他把头枕在姜暖的肩上小声的不停的叫着。
“干什么?要吃女乃啊?”姜暖暴怒,一边用手推着他的脑袋,一边口不择言的又说错了。
“呵呵!”看着身边的这个女子满脸通红的害羞模样,岑相思终于像好汉一样堂而皇之地把姜暖扑倒在了地板上,然后他把脸埋在她的胸口慢慢地蹭着:“你都知道了啊,我还以为你睡着了。现在你不要气了好不好啊,那天我都说了我们讲和了,你都没有异议呢。”
姜暖的胸口被他的脸一下一下的蹭着,自己的心也就跟着一波一波地荡了起来,直到听见他说出最后一句,姜暖才恢复了一点心神,抬手毫不客气地照着他的就是一下子。
方才还春光潋滟的岑相思被打得身子一僵,然后眼神突然地变得幽深起来:“暖暖……”他哑声叫道。
坏了,又捅了马蜂窝了!姜暖虽然两世为人,可她毕竟是从未这么近的接触过男子的,她不知道有时一个
很简单的动作就能把对方的欲火点燃。
“那个,你先起来,我们要好好谈谈。”姜暖费力的说道。此时,岑相思的眼神有些吓人。
“你说吧,我听着。”敷在她的身上,姜暖看得出他眼中的挣扎。
“你要起来坐好,要不我真的生气了!”她试着严厉起来。
犹豫了一下,岑相思终于不情不愿的爬了起来,坐在哪里很尴尬的拉了一下袍子,然后才把姜暖从地上拉了起来,伸着两根如玉的手指委屈地说道:“都两次了!”
姜暖先是一愣,瞄着他气恼的样子,然后很不厚道地‘哈哈’笑了起来。
“哼!总有一天!”岑相思用贝齿咬着下面的唇角恨恨地说道。
“那天你说的话让我很生气,很受伤。”姜暖看见他的眼神赶紧止住了笑,尽量严肃的开了口,可她悲催的发现,这么严肃的一个话题,居然就在嘻嘻哈哈中就严肃不起来了。不过,她还是决定要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恋人之间如果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你说我们能走远么?”姜暖直视着他。
“暖暖,你说我们是恋人啊?”岑相思抬眼也望向她。“我是你的恋人?”
“当然!”姜暖重重地点头。心里一阵酸痛。如他这样的男子在爱情面前都是这般的不自信么?亦或是,他从未知道什么是爱?
伸手拉住他的手姜暖郑重说道:“我们当然是恋人。这点你不用怀疑。而正是因为这层与众不同的关系,我才会因为你的一句话而受伤!我们是恋人啊,本应该是最亲近的人,可这个人他并不是完全信任我的,你说,若是换做你会不会伤心?”
“我会。”岑相思点头,目光有些躲闪。但只是一瞬间后,他便又望向姜暖:“我错了。暖暖你原谅我吧。”
姜暖刚想点头,就听见这厮又开口说道:“你看,明明你都比我明白,可是你就是不理我,这么长时间不和我说话,好在我这个人呢性情是好的,一直追着你,若是换成那些心眼小的男子,就会误会你啦,也不和你说话,你说是不是误会就越来越深了……”
“猪八戒!”姜暖被气得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岑相思你是猪八戒!”
“猪……八戒?”岑相思听得一头雾水,这个时空是没有猪八戒和《西游记》的。
“哈哈!猪八戒是个神仙,他保护着他的师父去西天取经,最后修成正果做了净坛使者。是个顶厉害的人物呢!”姜暖开始一本正经的忽悠。
“唔。”岑相思小心地看着对面那个女人脸上的表情,确实没有看出什么不好的意思来,终于认同了她的‘夸奖’,点着头说道:“那我就是猪八戒吧!”
“噗!”望着这么漂亮的‘猪八戒’姜暖再也装不下去,一下子笑倒在地板上,这回可是没有人扑倒她,她自己笑得身子发软,成了一滩烂泥。
一场怨气终于在这样不正经的嬉闹中烟消云散,二人和好如初。
因为宸太妃还在逍遥王府住着,岑相思不便在姜暖家里久留,用了晚膳就匆匆离去了。
想着他回到府里还要去面对那么变态的母亲,姜暖又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人啊,要几世的缘分才能修成母子?怎么宸太妃就一点不像个母亲呢,倒像是岑相思的仇人。
两母子弄成这样,也真是……姜暖不断的摇头。她自己不知有多羡慕有母亲疼爱的同学呢,如今看到宸太妃和岑相思母子也真是长了见识,知道凡是正常的事物背面都有个意外,宸太妃就是那种意料之外的母亲。
早晨把阿温送上了把式叔的骡车,姜暖就匆匆的回了家,用了一个多时辰与青山一起把这一个月来的收入支出的账目对了一下,然后又收了结余的银子,姜暖才看着青山说道:“庄子到官道的那条小道是必须修的。”
青山把手里的算盘珠子都扒拉到上面去,点着头说道:“都这道那条道要修,可是太难了!”
“娇娇娘!从娇娇娘入手。”姜暖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上次我就动过要修路的念头,打听过的。这个道路要是修了是必要占两边的农田,你家边上的那些农田归五个地主家所有。而左边的一长遛都是归娇娇娘的。与其两边扩充同时找六家去协商,不如只啃娇娇娘这一块硬骨头好了!反正里春耕开始还有些日子,
我准备天天去磨她了。”
青山认真地听着姜暖的话,先是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说道:“不太容易。娇娇娘其实也是后搬来的。自打她到了尚武庄后我们就听说她是个寡妇自己带着孩子过日子,那片地是她男人留下的。她娘家人也不见往来,只偶尔见她兄弟到庄子里住住。我家老二不知道就怎么看她对了眼儿,别说我娘没有同意,其实……”青山压低了声音说道:“其实这事儿就是我家老二剃头挑子一头热,人家娇娇娘根本就没有应了他。他过年的时候还去求了一次呢,是被娇娇娘推出来的。”
“哈哈!这么没用啊?我看青水那个一条道走到黑的架势,不像是被拒绝了的啊。”姜暖没有想到瞅着和他爹一样老实本份的青水还是个这么‘浪漫’的性子呢。
“嘘!”青山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说完才明白过来这是在姜暖家里,随即松了一口气,“我家这年过得,可是比哪年都‘热闹’。往年家里是没钱。穷的没有心情。今年我娘手里是存下钱了,可是一样的闹腾。”
青水端起桌上的茶壶看了看给自己倒了杯茶说道:“阿暖这个东西弄得巧妙,总是能喝热茶。回去我也让我娘做一个。”
“我聪明吧?”姜暖得瑟着晃了晃脑袋说道:“去年在城里住的时候,我画了样子让你娘还有如意娘帮着做了好多手套,在大集市上卖的可好了!我今年在城里就见了很多人戴着呢。那可是我的想法!”
青山笑着点头,只觉得这样的阿暖像个小孩子般的可爱。就算是这辈子两人做不成夫妻,能这般愉快的相处,坐在一起说说话也是美好的。
“唉!”才说得眉飞色舞的姜暖又唉声叹气起来:“我要是青水就好了,直接把娇娇娘按到床上,然后逼着她和自己成亲!再然后娇娇娘家的地就是你家的了,嘿嘿!”姜暖居然奸计得逞一般地嘿嘿笑了起来:“那个地要是你家青水的,我就好说话了啊!”
“……”青山对这些很不上道的想法表示非常无语。这就不是个正经人脑子里该有的东西!尤其,这个人还是个没出阁的大姑娘。
所幸姜暖不是青水,所以也不会出现那种不堪的情景。
姜暖是光明正大的去敲了娇娇娘家的院门的,她要与这个神秘的女人开诚布公的进行一场谈判。
开门的娇娇娘那憔悴的容颜很是让姜暖吓了一跳。而她自己也是一副瘦骨伶仃的大眼灯似的模样同样也是让娇娇娘吃了一惊。
两个女人已经好久没有见面,这突然的一对上,对方都是与自己印象里的美丽容颜不同,自然就多瞅了对方几眼。
“娇娇娘?”
“女东家?”
居然连头一句话都是这么有默契的开了口。
姜暖被人家客客气气地让进了正房,才一进院子她就被苦苦地带着腥臭气味的汤药味道熏得一皱眉:“您这是病了?”她小心地问道。
“不是我。”撩了门帘娇娇娘把姜暖屋子,自己转身出去。不大会功夫就端着一个精致的托盘走了进来:“是我家娇娇病了。”
姜暖坐在桌子边,正用眼睛四处打量着这间屋里的布置,娇娇娘才一靠近自己奉茶,那股浓浓的药味就又袭了过来。她吸了下鼻子,用双手把茶杯接了捂在手里:“这是什么药材下的锅,怎么有股子腥气?”
“是寻了个偏方,说用鲜地龙在豆腐里沤了,然后就用那个沤出的水来煮药,是治小儿拉肚子的灵药!我才求了青……求人给在土里刨了些地龙出来,这才给妞妞用了第二天。”娇娇娘与姜暖并不熟,她说了这么多话是因为她心里害怕,娇娇已经病得头都没有力气抬起来了,她是真怕啊,从未想过这个孩子离开自己以后,她将如何活下去。
姜暖听着她说的那个偏方心里一阵的恶心!
那个方子其实就是把鲜蚯蚓从地里挖出来,然后让它们和豆腐一起烂掉,等这东西烂出水来以后加在药材里去煮汤药,说是治疗小孩子痢疾的良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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