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片色彩缤纷的广袤空间,背景是深沉无际的黑,黑暗当中,无数纱巾一般的光带时隐时现,前一刻还是鲜艳似火的红,这一刻便是璀璨夺目的金,下一刻又变成沁人心脾的绿,绚丽多彩,永无定数,即便在悠久的时光中,偶尔会闪烁出曾经的颜色,但散发的气息、感觉却迥然不同。
就像不可能找到完全相同的树叶,这里也寻找不到一模一样的光带,一闪一烁,便是一生一世。
苏山睁开眼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瑰丽景象,他想感叹,却发现口不能言,想要伸手,却发现臂不能抬,想要低头,却发现整个空间都在摇晃,终于,他发现了自己并不存在,存在的,只有清醒无比的意识,和不分上下、不分左右、不分前后的宽广视野。
“你总算没有浪费最后的机会!”
空间似乎有一丝丝的震荡,光带似乎有一刹那的静止,但定“睛”细瞧,却又一切如常,似乎只是意识中的一次错觉。
在“声音”出现的瞬间,苏山就“听”出那是马丁,于是自然而然地“问”道:“这是哪儿?”
“重要的事情有很多,‘这是哪儿’是最不重要的事情,你确定不想换个问题吗?另外要告诉你,我不是马丁,那只是我在幻境里耍的一个小手段,嗯,这样吧,你可以尊称我为‘神’!”
苏山仿佛“看”到一张在窃笑的脸,不过他显然并不擅长计较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而且莫名其妙地来到这片神秘空间里,在某种意义上也的确配得上“神”这个称呼。
此时苏山在意的是“幻境”两个字,于是一连串的记忆涌进意识里,下刻悚然一惊,“我死了?”
自称神的家伙叹一口气,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恼怒,“时代发展至今,怎么还会有你这样没有想象力的白痴?换任何一个人拥有你的经历,然后出现在这里,起码也会有‘奇遇’、‘神迹’、‘灵魂出窍’一大堆五花八门的诡异猜测……唉,算了,说这些也没有用,而且自称为神,也不应该这么罗嗦,太不神秘了!”
苏山有些茫然,觉得这“声音”的主人不像神,倒像是神经病,不过从他的话里面苏山至少了解到一层意思——自己没有死。
有点神经的神从“这是哪儿?”到“我死了?”两个问题中,确定苏山根本问不出真正富有建设性的问题,于是清了清嗓子,顺着自己的思路开始“说”道:“你确定身处幻境的契机,应该是在巨林里面和那两头魔兽的交手。♀”
如果苏山拥有心脏,此刻应是收紧了一下,他想起了那两头被自己虐打的魔兽,也的确是在那个时候,他开始怀疑幻境的存在。
神的“声音”一沉,威严中似乎还隐藏着一丝得意,“那是我的功劳!魔兽每受到一次攻击,实力都会有所提升,只不过这种提升非常细小,细小到难以察觉的地步,这固然是为了瞒过幻境的施法者,另一方面,也是隐晦地提醒你自身的处境。”
神顿了顿,似是有些不情愿地夸了苏山一句,不过很快就又暴跳如雷,“这一点你没有辜负我的努力,察觉到了这种不符合常识并且细小的现象,这也是你唯一值得赞赏的地方,但在这之前,在那之后,我给你留下如此多滇示,就差没有喊,不对,最后趁着施法者以为得逞的空隙,我还是直接喊出了真相,唉,我忽然后悔了,刚才竟会去夸奖你!”
苏山“听”着神怒其不争的语气,自己也不由动摇起来,特别是发现魔兽异常这一点,并非是因为他有多么聪明,而是他所有的心思都在魔兽身上,熟悉的程度已经堪称本能,这才能够注意到细小的差别,如此一想,就更是羞愧。
神似是读出了苏山的想法,停止了继续嘲讽的趋势,随即话锋一转,“说”道:“你可知道施法者为什么这么麻烦,直到最后你伤及自身,才做出最后一击?”
苏山敏锐捕捉到了“伤及自身”四个字,却仍是不确定地“说”道:“难道……幻境本身并不能伤人?”
神忽然陷入了沉默,正当苏山以为“说”错了什么,神才不敢置信地叹息一声:“原来你还不是无可救药!”
这下轮到了苏山陷入沉默,实在是不知该高兴还是愤怒。
所幸神很快就继续“说”道:“幻境本身的确不能伤人,你与魔人打斗所受的伤,还有后来那片叶髓的功效,均是假象,只有凯撒打伤你那一次,还有最后你实力提升因此自残身体的伤势,和施法者利用引路人凝聚的匕首,才算是真实的。”
苏山下意识忽略掉凯撒这个名字,想起第二次服下叶髓,并没有草叶的清香,应该就是假象的原因,只是不知为何会露出这样的破绽。
“那也是我的功劳。”神又像是看穿了苏山的想法,故作深沉、实则得意地“说”道,“所谓当局者迷,陷入幻境的人很难发觉自己已被迷惑,如果没有我暗中帮你保住本心,即便场景变幻的再突兀,你也不会觉得怪异,只会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明白了吗?”
苏山这才恍然,怪不得原始森林后,疑点众多不说,还如此明显,原来都是这个神的功劳。
“不过我毕竟不属于幻境的主导者,所以在引路人出现以后,我所能起到的作用便越来越小,引路人之所以被称作引路人,原因在于他或者她就是幻境中的另一个你,记得你们相遇时候的情景吗?引路人,也就是那个小女孩在被看不见的怪物追逐,其实那就着正在被魔兽追逐的你,一者虚幻一者真实,当虚幻与真实相遇,幻境才算真正开启,随之引路人会引导你走向自己最深处的记忆,从而令你彻底迷失,这也是为什么你在那之后会看到熟悉的场景,并轻易失去理智,陷入疯狂的原因。”
苏山“皱皱眉”,不解道:“那些场景和我的记忆有很大差异,不应该对我造成影响!”
神略一沉默,解释道:“那是由于我暗中搞怪,令幻境施法者在不知不觉中加入了自己的记忆,意味着他在某种程度上也陷入了自己的幻境,从而达到减轻迷惑你的效果,至于你后来看到的情景会有熟悉的感觉,却又不尽相同,也是此故。”
苏山不禁默然,由于是幼时的记忆,他对幻境的了解只有零星半点,但也明白不论是在幻境内,还是幻境外,想要影响幻境施法者都是一件几乎不可能的事情,这就像一个人明明知道自己在做梦,却无法醒来,或者一个外人明明知道另一个在做梦,除了叫醒却无法干涉一样的道理。
“虽然我的确很厉害,但想要破出幻境还要靠你自己。”神忽然“说”道,“而这也是你来到这里的其中一个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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