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了现在尸体就放在结界里这样还听不懂吗”萧前辈冷淡清晰的语调把他想将这一切当成梦境或只是师傅在开他玩笑的想法击成碎片
牡丹瞪了直言不讳的萧雍一眼转而又担忧的看向南风
“好……我知道了我马上回去”
左心口处有什么在翻腾汹涌南风急匆匆的走出好远才敢让难以下咽的血渗出嘴角
妖力还是沒有恢复他恶狠狠的抬袖抹了把嘴拔足狂奔
风呼啸过耳喘不过來的气憋在胸腔里闷的让人窒息可他还是越跑越快衣角猎猎作响几乎快要飞起來
还好仙灵圣地离着香杨城并不太远
不知跑了多少日夜他的视野里才出现那栋熟悉的小木屋甫一停下双腿就软的无法站立跌倒在地浑身都在无法遏制的发颤超负荷工作的肺疼的几乎要炸裂开來
南风想哭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來
大师兄你好意思输吗
大师兄你好意思这样回來见我吗
努力的动了动可手脚都不听使唤
萧前辈带着牡丹早已赶了回來此时从敞开的门看到南风也赶到牡丹忙从里屋走出把南风从地上搀了起來
两条腿都在止不住的抽筋南风大部分的重量都压在了师傅身上随着师傅一步步艰难的走着直到走到门口
“他就在里面南风如果你想见师傅就带你进去如果不想见那么师傅亦不会勉强你他的后事我一手操办”
见与不见
又有什么区别……
沒有了肉紧的脸蛋可以捏沒有单薄却温暖的胸膛可以靠沒有了寥寥却可以拨动他心弦的话可以听只剩一具冰冷的、面无表情的尸体
“不……我不见了”南风奋力挣月兑开他的搀扶踉跄着摆动酸痛至极的两腿逃也似的离开了这个他一直以來都当作家的地方
“南风去哪儿”牡丹在身后喊他
“让他自己去静一静吧”萧前辈的声音随后响起想必是拉住了要來追自己的师傅
如果如果他这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哪怕就一眼
或许就能看到师傅脸上那瞬间夭冶残忍的冷笑
可惜他沒有回头
那人死了……在这个世上消失了……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这个念头一直在脑袋里兜兜转转不断摇头否认又不断逼迫自己去认清现实
阳光那么暖洒在身上竟然让他打起了哆嗦
浑浑噩噩的走了好久绚丽的日光慢慢黯淡下來又是一个夜晚來临了
他实在走不动了眼前是一座城的大门大门处有两个守城的士兵在晃悠见到他时其中一个不耐烦道:“要进城就快点我们马上就要关城门了”
城这是哪座城
未等他想明白那个士兵便一把将他拽入粗鲁的推搡了一下随后沉重的城门便在厚沉的低鸣声中缓缓阖上
眼前是一条通往未知的青石路路面很宽可同时容两辆马车并排通过路边有一排排青砖碧瓦的房屋屋前种着树树枝梢头悬挂着几片摇摇欲坠的枯叶
风一吹叶子便落了随着风的轨迹打着转儿在半空中飘飘荡荡
南风忽然觉得眼前的景色很适合自己当前的心境
士兵结伴回家吃饭爬热炕头了街上很安静只有北风在耳边呼啸
他静静站着不知道该做什么也什么都不想做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唤醒他逐渐昏沉的意识
身子晃了一晃南风下意识的睁开眼睛抬头看去
风一般的少年迎面而來
大口的白气自少年嘴里喷出他跑的太快连那身原该华贵整洁的衣服都歪歪斜斜长发在身后纠散飞扬那浊重的呼吸声几乎要盖过呼啸的风声
灰蒙蒙的天色模糊了少年的五官一个眨眼间飞奔而來的少年似乎就要撞到他的身上南风眼中的木然还未散去就见一把闪着寒光的飞刀自少年身后旋转着急速飞來
眼看着飞刀就要沒入少年的身体中少年仍浑然不觉的玩命跑着
千钧一发之际南风抬手握住了那把飞刀旋转的利刃骤然遇到阻力立刻割破皮肤深深陷入他手掌心的肉中
冥冥中察觉到危险少年连忙转头看到的却是有个人平举着一条胳膊素白紧握的拳头蜿蜒如蛇的血自指缝间凝聚滴落
“啊”少年惊叫顾不得后头追赶的豺狼虎豹大步冲过來拉着南风就要继续跑
可南风却在他触碰到他的衣袖之前另一只手就抓住一个举着大刀砍过來的大汉的手腕巧劲儿一拧骨头错位的咯嘣声就伴着大汉的痛叫一齐传入耳膜
武器到手无处宣泄的悲痛终于找到了切口
少年被他护在身后大刀与不同兵器的摩擦崩起耀目的火花
“他娘的哪儿來的野小子搅局兄弟们一起上”
粗嘎的愤叫后追杀少年的几个大汉來势更凶可南风脸上的表情始终未变冷若冰霜从容镇定撩起的黑丝混着血红的绸带为稚气的面容添了几分慑人的冷艳和戾气
少年看的有些呆了
乒乒乓乓的混战中南风为保护他亦受了不少伤可似乎这伤不是伤在他身上般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就以更加雷霆万钧的气势杀了回去
冲的怕愣的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而南风就是不要命的那个
“少侠饶命好汉饶命爷爷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最后沒倒下的那个跪着给南风磕头磕的青石板都砰砰作响见南风沒有动作忙连滚带爬的丢下同伴跑了
从被打昏的和痛的唉唉直叫的人身上踩过南风扔了刀就往回走想到城门下过一夜
那少年气喘匀了亦步亦趋的跟在南风身后见他手上背上肩上腿上几乎都有血担心的在他后头小声道:“这位……少侠多谢你的救命之恩这些伤不如我帮你包一下吧”
“不用”南风声音嘶哑现在他连悲伤的气力都快耗尽了只想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什么都不必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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