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一时想不到解决方法,又处于左右为难,进退维谷的境界,这人就会慌得不知如何是好,在阻碍面前不知所措。
此时,他就如一只掉进陷阱的小兽,正惊慌失措的寻找逃出生天的生路。
“不……不……”他摇头否认着什么,等了好一会儿,才喏喏小声开口道:“我还喜欢着你……子夜……”
如晴天霹雳,一下将沉浸在两情相悦的喜悦中的楚桥飞劈了个正着。
他咬牙切齿,满脸戾气,该杀千刀的陆子夜,死了都不让人安生,当真是阴魂不散!
这个名字在十年中不知听过多少次了,每次每次,都是在南风的梦里。
有时他会傻乎乎的想,这陆子夜真会起名,子夜,子夜,一个每到夜晚就会轻易让人想起的名字,和人。
……他是不是该改名叫楚日明?
这样,至少,南风在白天能改为想他。
可终究……什么都晚了。
“子夜……”
楚桥飞干脆凑到南风耳边,洗脑般细声呢喃:“桥飞
“子夜……喜欢你……”
“那桥飞呢?”问出这句时,莫名觉得几分心酸。
“……”对方一阵缄默。
“那桥飞呢?”他坚持不懈的追问。
“桥飞……”长直的睫毛剧烈的颤动了一阵,很久很久之后,才传來口齿不清的一句:“桥飞,爱你……”
对前任情人是少年之间热烈直接的喜欢,对他,却是十年相濡以沫积少成多根深蒂固的爱。
楚桥飞鼻头一酸,几欲落下泪來。
有他这句话,哪怕这刻就死去,亦死而无憾。
旭日东升,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装饰朴素却透着高雅的廊下,两人惯常在被灿烂的阳光笼罩下,享用着早饭。
南风抬头,皱眉,低头,吃了几口又抬头,皱眉,如此反复好几次。
最后,终于忍不住问出口:“喂……你沒事吧?”
整个早饭,这家伙都在笑眯眯的一瓷勺接一瓷勺把玫瑰百合鱼片汤送入口中。
奇怪的不是他像是笑肌损坏的重症患者,而是……这人根本不爱吃鱼的啊!哪怕只沾一点鱼腥的东西都不吃的!
今天这是怎么了,中邪了吗?
“嗯?”楚桥飞抬头懒懒看他一眼,唇角笑意灿过朝阳,晃花人眼,“我什么事也沒有啊!”
“那你傻笑什么?傻样儿
“我……”他一顿,似是想起什么,又吃吃笑起來,暖意融融的笑意让人忍不住横生亲近之心。
笑够了,他放下瓷勺,对着南风一本正经道:“我爱你
嘎?
南风呆愕傻眼,结结巴巴道:“你……你说什么?”
“你爱我吗?”楚桥飞不答反问。
赤红的小脸顿时一僵,水润的唇下意识的吐出违心之语:“不爱
说罢,偷偷小心睨着对方脸色,沒成想对方竟然不怒反笑?!盯着他看的双眼还深情的让他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啊咧,看样子他是真中邪了,得赶快找个道士來清清宅子才行呐!
楚江楼一如既往的客似云來,搭了一条艳豔红绸的巨大招牌上,三个龙飞凤舞的浮雕金字吸引着來來往往行人的目光。
此时,在靠近门口的柜台上,斜倚着一位俊雅风流的公子,他一袭浅蓝色长衫,以一条纯白银边腰带束着窄瘦有力的腰肢,此时正面带十万伏特的致命笑容,和柜台里的帐房先生亲切攀谈。
大堂里不时有客人朝这边瞄來,连路过的小二都忍不住在经过的时候多瞅两眼。
因为今天他们的大老板,笑得实在是……太风|骚啦!
麦苗飞快的拨弄着金算盘,头也不抬的揶揄道:“桥哥,前晚洞房洞的很爽吧?”
“咦?”楚桥飞收起傻笑,惊奇道:“你怎么知道?”
“拜托……”看你那副刚偷吃完鸡一样的黄鼠狼表情就知道的很清楚了,“那是我和猪大爷送你的礼物,怎么样,够兄弟吧?”
“礼物?”楚桥飞疑惑道:“什么礼物?我怎么沒看见?你们放哪儿了?”
我次奥!
麦苗顿生一种‘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的愤怒感,他停下拨弄算盘的手,抬头一脸沉重道:“桥哥,十年前的你不是这样的……”
十年前的桥哥还是淳朴的,还是诚实的,还是可靠又稳重的,还是懂得感恩的,怎么十年后他就完全不是他了?
“这跟十年前又有什么关系,你们的礼物十年前就准备好了?是什么?拿出來看看呗!”楚桥飞完全一副状况外的表情。
麦苗扶额……
“桥哥,别玩了好不好,我们给你准备的礼物就是南风哥啊!”某人犹不知自己即将大难临头的说着。
“什么?!!”
“虽然这样做有点不厚道啦!”他模着头憨笑,“不过效果好就好啦,你不是觊觎人家十年了吗,所以我和猪大爷就给他吃了点好东西,这不,有情人就终成眷属啦!”
楚桥飞额上青筋直跳:“你是说……那百合欢是你们给他吃的?”
“是啊是啊,这药太贵了,花了我们好多银子呢,这个月准备包多少红包给我们呀?”
“好……很好……”他转怒为笑,只是笑的有些渗人罢了,“我会给你们包一个,大大的红包
“呃……你这表情好像要给我们送棺材的样子唉……”
于是,这个月直到月底,麦苗还在门外打地铺,和蚊子们相依为命,而艾叶猪,则每天被一个叫‘如花’的姑娘穷追不舍,不小心被喜欢的人给撞见了,还要苦口婆心心有戚戚焉的追在人家后面拼命解释。
总之,都过的不甚安生。
而肇事者,则在过着性福又美满的生活,即便吃不到肉本身,吃点肉渣肉汤女敕豆腐什么的,也十分心满意足。
麦苗这些年见的人多了,自然也猴精猴精的,不像那头笨猪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莫名其妙被恶整了一顿,不反击那还叫纯爷们吗?
一日,楚桥飞携家眷在楚江楼打烊后來查账。
正当他认真的翻看着厚厚的账本时,趴在一边的麦苗忽然想起什么般,骤然开口道:“对了,有个问題我一直想问
“什么?”南风边吃花生边问,经过某人‘爱的滋润’,他现在整个人都越发水灵了。
“那个……为什么我们这里各地的小吃都有,唯独沒有爆肚这道小吃啊?有很多客人來找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