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跟踪监视黄顺二个星期后,赵云清他们掌握了黄顺的生活习惯。
黄顺下班后喜欢和宪佐队的同事去品江茶楼喝茶,聊天,听戏。每个星期至少去两次,每次都要玩到晚上十点多才离开茶楼回宪佐队。
黄顺在茶楼里的座位不固定,有时在二楼喝茶,聊天,有时在三楼听戏,有时在四楼打牌,都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活动,因此想要在茶楼里面秘密干掉他而不被人发现几乎是不可能的,即使能够干掉他,也难以月兑身。唯一的机会就是趁着黄顺上厕所的时候干掉他。
品江茶楼的厕所不像其他多数茶楼那样用的是旧式的茅房,而是有抽水马桶的厕所,这是品江茶楼相对其他茶楼的优势之一。黄顺在茶楼至少要呆上二、三个小时,其间肯定会上厕所。赵云清他们决定,趁黄顺上厕所的时候干掉他,这样不仅不容易被人发现,而且他们还会有充分的时间撤离。
这天旁晚六点多钟,黄顺和三个同事从宪佐队出来。正在宪佐队大门口斜对面观察的赵云清见黄顺出来,立刻给房子里面的方仁先和华相成发出暗号。黄顺他们过去后,赵云清赶忙挑起收好的转糖家什,回到租来的房子。此时华相成已经出门跟着黄顺,屋里只剩下方仁先在等着赵云清。
赵云清放下转糖的家什,立刻和方仁先出门,跟着前面几十米远的华相成。
华相成远远的看到黄顺和两个同事进了长街和胡林翼街交汇处的一家餐馆,看来黄顺他们要在这间餐馆吃晚饭。这时,赵云清和方仁先也赶上来了。
见黄顺他们在吃晚饭,赵云清他们决定到离黄顺吃饭的餐馆不远处的一个凉面馆里吃晚饭,顺便等黄顺他们出来。
来到凉面馆后,赵云清他们一人要了一碗凉面,一边吃一边透过窗户盯着黄顺他们吃晚饭的餐馆。
半个小时之后,黄顺和他的三个同事吃完晚饭从餐馆里出来。他们沿着胡林翼街朝江边走去。
见黄顺出来,赵云清立刻示意大家跟上去。赵云清,方仁先和华相成三个人分散开来,若无其事的远远跟在黄顺他们四个人后面。
黄顺他们很快就到了品江茶楼。
进了茶楼后,黄顺和他的三个同事直接上了三楼。
三楼正在唱戏,已经坐了不少看戏的茶客。黄顺他们选了一张空桌子坐下后,叫来茶楼伙计泡了茶,然后一边品茶一边听戏。
今天茶楼唱的是楚剧《打金枝》,台上生旦的表演唱腔赢得茶客戏迷们的阵阵喝彩。
黄顺也是一个戏迷,听到得意处,他禁不住在那里摇头晃脑的随着台上小生和花旦的唱腔,轻声哼着戏中的唱段,完全陶醉在戏里的唱段和故事情节中。
赵云清坐在黄顺后面不远处的一张桌子旁,盯着黄顺。方仁先坐在离厕所不远的一张桌子旁喝着茶,这是上厕所的人必须经过的地方。方仁先坐那里等着黄顺过来。
华相成在三楼楼梯口旁边的桌子旁坐着喝茶,负责警戒。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黄顺站起身来。他和旁边的同事打了个招呼,就朝厕所走去。
方仁先看到黄顺向他这边走来,便起身朝厕所走去,他要赶在在黄顺之前进厕所。
方仁先进厕所之后,藏在一个大便间里面等着黄顺进来。
黄顺进厕所之后,赵云清跟在他后面朝厕所走去。华相成走到厕所门口,担任警戒。
黄顺走到小便池旁边,开始小便。方仁先立刻从大便间里面出来,毫无声息的朝黄顺背后走去,他的双手挽着细细的钢丝绳。此时,赵云清正好进了厕所。
方仁先双手挽着细钢丝绳,走到黄顺身后。黄顺正畅快的小便,根本没注意到方仁先已经模到他的身后。
黄顺背后的方仁先突然挥起双手,用细钢丝绳套住黄顺的脖子,然后迅速转身将黄顺背在背上,钢丝绳顿时紧紧的勒住黄顺的脖子。这一招在武汉叫背死猪。早年,武汉的帮派势力袭击租界里的巡捕,常用这一招。
黄顺受到突然袭击,本能的用双手去拉扯勒在脖子上的钢丝绳,可无济于事,细细的钢丝绳已经深深的勒进他脖子上的皮肉里面。他的双脚已经腾空,在空气中不停的蹬踏,痛苦的做着垂死挣扎。
赵云清站在一旁看着。他看到黄顺的眼睛开始往外爆出,他的舌头也从嘴里吐出来,样子非常恐怖。赵云清的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短刀,如果需要,他会随时帮助方仁先,一刀结果了黄顺。
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就听见“咔嚓”一声,黄顺的脖子给勒断了,他马上停止了挣扎。
方仁先将黄顺拖进一个大便间,将他放下。黄顺的尸体立刻瘫倒在地。
赵云清从口袋里面拿出一张写着“汉奸的下场!”几个字的纸条放到黄顺的尸体上,然后和方仁先离开厕所。
从厕所出来之后,赵云清对担任警戒的华相成使了一个眼色,告诉他已经完事。
赵云清,方仁先和华相成三个人迅速下楼,离开品江茶楼。他们必须在黄顺的尸体被人发现之前,走得越远越好。
出了品江茶楼的大门,赵云清,方仁先和华相成便分散开来,三人相距不远,朝阅马场的落脚点走去。
不久之后,赵云清,方仁先和华相成三人顺利的回到阅马场的落脚点,路上没有发生任何意外。
第二天,武汉的各家报纸都刊登了黄顺被杀的新闻。新闻报道说,昨天晚上品江茶楼发生一起谋杀案。死者是武昌宪佐队分队长黄顺,被人用绳子勒死在厕所里。目前不知道黄顺被杀的原因,宪佐队也不愿意透露任何情况。据目击者说,死者面容狰狞,让人恐怖,看来死之前经受过难以承受的痛苦。目击者还说,他们看到死者尸体上有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汉奸的下场!”几个字。坊间猜测,谋杀与抵抗组织有关。
小何当天就看到这则新闻。他知道这肯定是军统干的,他甚至认定这是赵云清干的。赵云清还在武汉,他还活着,而且还在活动。想到这里,小何心里不由得激动不已。他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找到赵云清和何慧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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