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明沉思片刻,苦笑道:“你说得对,的确当年我对她太过无情了。原来老爷子早就对我怀疑了,那么那只金王鼎应该是他让你设的一个局吧,为的就是引起欧阳家人恐慌
陈晨点点头道:“不错,欧阳浩私下走私国家物,这一事早就被国际刑警关注,而你当初为了博得林正业欢心,从欧阳家买了一些古董,金王鼎就是其之一。但其实林正业痴迷古董根本就是他外造的假象,为的就是迷惑你们,他把每一件物都请了专家鉴定,一些属于国家物的古董就都收藏起来,但那些也都被你们给找出来了。
他没有想到你们会换他的药,一直到癌症晚期才有所怀疑,到那时他的心血管药已经被你们换回来了。幸而他偷偷把金王鼎交给了我,想必当初在林正业亡故后你们定也在寻找吧,只是没想到它会时隔五年再出现
金王鼎的出现,让无论是简家人还是欧阳家人都变得恐慌,从而病急乱投医,把目标指向了容爵。认为是容爵在其搞鬼,甚至欧阳浩更下了杀心。走私国家物一旦牵扯出来,那可是死罪,他不能让这种事发生,但最终还是功败垂成。
陈晨忽然问:“李佳怡在这起案件里,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简明心头一跳,突然变得激动起来:“与她无关,她是受害人,是我当年有负她在先,她只是知情不报而已,你们别把矛头指向她
“有没有罪,我们警方自然会衡量。她是否真的就是知情不报,相信我的同事会问个水落石出的但看李佳怡那惊吓的表情,也觉她并非是无辜者。
果然,很快另一个房间的审讯结果也出来了,李佳怡全都招了,原来是她最初得知简明受到林艾亲睐,劝自己丈夫与其周旋,并且不惜自隐离开,为的就是想走出山村,过好日子。她怕穷,怕苦,怕被人看不起。当简明在打算对林艾换药前有回过她那里征求意见,是她坚定的告诉简明说:如果想要夫妻重聚,就必须对林艾下手,夺取林家财产后,他们就什么都有了。
如果说简明是主凶,那么她就是在旁游说的帮凶,所以她心虚、害怕、恐慌。简易是一直跟在她身边长大的,完全遗传了她的阴狠与恶毒,所以在知道事情真相后,不觉自己理亏,反而憎恨林家人,憎恨林艾夺走了他父亲,也憎恨简单一人独享父爱。
唯独简思,这个从小被宠爱长大的女孩,她却心如明镜般纯洁,当她偷听到父母的对话后,只觉这世界太阴暗,于是更加粘着亲姐,只想把所有好的都给她,因为在她看来,是爸爸妈妈夺走了姐姐的人生。在发现哥哥与欧阳浩联合着要害简单与容爵时,狠下心与简单撕破脸,为的就是提醒她提防。
可她毕竟姓简,无法真正做到大义灭亲,所以把一切埋在心底,甚至觉得自我厌恶,当警察上门抓人时,她觉得这就是报应。人在做,天在看,到底是要还的,他们欠了林家两条命,是时候归还了。
至于和嫂,她为了孙子的前途,昧着良心,帮助简明把林正业的药给换下。人心真的是无法估量,是人都有弱点,有人为金钱,有人为名利,也有人为家人,总有一种是可以让人妥协的。
简家与欧阳浩父子被抓,这么大一件事不可能不传到容爵耳。心觉得有些蹊跷,这似乎来得太过巧合了,刚好在他与唐旭把两家企业打压到底的时候,他们就被请去了警局,而且事情牵扯到有关简单外公林正业,他必然会更加留意。
恰逢陈晨的电话也打过来,声称简明想见他一面,与此同时,容爵通过自己人脉了解到了大概事情过程。心稍一衡量,他决定走一趟,对简家那烂摊子的事他是不感兴趣,但却因为牵涉到简单的外公和母亲,故而想要了解清楚。
去之前他到简单的病房去看了看,现今她已经转入普通病房,身体各项机能都完全正常在运行,除去昏迷不醒外,她身上的伤基本都已经痊愈。医生说这可能是心病,昏迷前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以致于她迟迟不愿醒来。这些事他必须要去找简易和欧阳浩问个清楚,否则根本就无法找到突破口。
握了握她柔软的手,凑到耳边轻声说:“单单,我离开一会就回来这是长久以来形成的习惯了,他无论做什么事都喜欢柔声告诉她,就像她可以听到一样。
容爵注视着对面的男人,他似乎比上回因金王鼎一案而遇见时老了很多,心不免自嘲,是因为林氏垮台的原因吗?还是林正业一案浮出水面而引发了心恐惧?
“小单还好吗?”简明被盯得不是滋味,良久才吐出这句话。
容爵笑道:“好不好的标准在哪里?”他不知道简单心知道事情经过不,如果知道那么她必然是不好的,醒着的每一分钟都会不快乐吧,反倒是沉睡着后能够得到片刻平静。
简明被堵的哑口无言,只好诺诺地说:“容先生,我知道我是咎由自取,今天找你来也只想拜托你能对小单好一点,如果她醒过来后,可不可以不要告诉她事情真相?”
容爵的反应是直接走人,他认为没有必要再听这个人说话,因为他不配,这个男人根本就不配做简单的父亲。他走进了关闭简易的房间,来警局的主要目的就是想问问他和欧阳浩,到底他们抓了简单对她做过什么事。
简易看到他出现,目光闪烁,曾经他们称兄道弟,如今他们分坐两边,他已经成为阶下囚,而容爵依旧高高在上。对视片刻后,就移开了视线,在林氏这件事上,成王败寇,他输得心服口服,没有什么好埋怨的。
他与欧阳浩布下天罗地,都没能把容爵给灭掉,只证明一件事:技不如人。
容爵皱眉看了他片刻,也不废话,直截了当问:“你们对简单做了什么?”
简易一怔,似乎没有想到他会问这,联系简单目前的情况,眼闪过了悟,“你以为她的昏迷不醒是我们造成的?”
“难道不是?”
简易忽然笑了起来,先是唇角咧开,慢慢就成了大笑,一直笑到眼角泛有泪光,终于止住道:“容爵,我以为你够精明果断,可以看透一切事情,却没想到你也不过是个糊涂人。你可知道,陈晨手握有最有利的证据就是一段我与欧阳在那所公寓里与她的对话录音,因为录音里我们两人亲口承认了犯罪事实,可是,这段录音里的内容我根本就不知道
看到容爵明显不信的眼神,不由自嘲地笑了笑道:“事到如今,你以为我还需要骗你吗?”他指了指脑袋,又道:“这里出了问题,记忆只到我们把她抓进公寓里,欧阳与她说了一些话,之后的记忆就完全空白,甚至连怎么出那所公寓,后面发生什么事我们两个人都不清楚。这样思维空白维持了将近一周的时间,等彻底清醒后,你已经对我们展开了报复。
只一打听,就知道了简单昏迷一事,但你那边防的甚紧,我们查不到她为何会昏迷。原本我一直不懂,直到陈晨拿出那段证据的时候,我终于明白了,一直以为自己是渔夫在捕鱼,结果弄了半天我们都是鱼,她简单才是真正的捕鱼人。
容爵,这一切都是圈套,你明白吗?是她为你,为简家,为欧阳家设的一个圈套。我不知道她是用了什么方法可以让我们在无意识状态下说出实情,可是你到现在还看不明白吗?她是来报仇的,她早就知道这其的真相,她在利用你为她报仇!”
简易说到最后笑得越发苦涩,谁又想做人被拨弄在鼓掌之间?
容爵神色没变,只脸色阴鹜之极,他咬牙冷声道:“你胡说她分明还躺在医院里昏迷未醒,来之前他还拉着她的手说话的,简易定是想要再耍心机挑拨离间。可是心底却开始不确定,因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简单会使催眠术,简易讲的那种症状,像极了被催眠过后的样子。
可是,如果说这都是简单设下的局,她想要为林艾与林正业报仇,为什么要找上他呢?脑一道电流闪过,她是想借他的手来灭林氏与欧阳浩的振华房产?那她是从最初接近他开始,就已经安排了这一切,从头至尾她都在骗他?
脑细细回复过往,如果当初她没有对他使用催眠术,那么可能他对她也不至于就真上了心,再如果她没有逃离,那么他也不会深陷其。可是他却不信,她眼浮现的情意与对他娇柔纠缠,这些都是真实存在,不可能有假。
忽然想到一事,脸色剧变,猛然从椅子里跳了出来,踉跄着冲出门外。如果这些事情全部都成立,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局,那么她的昏迷就可能是假,当初她也曾有过一次昏迷经历,后来在他威胁之后就醒过来。当他冲出警局,还没坐上车时,路东的电话就打来了。
爵哥,她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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