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少爷说了,他与你们是旧识,只要进去见一面,便能知道是谁,让小姐们不必担心,而且绝对不会伤害你们。”
男人站的位置刚好是他们打算离开的路口,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故意的,就那么恰好的挡住了他们离开的路,ERIC觉得来者不善,正打算一脚油门踩下去硬闯。
谁知就在这时,敞开着的古堡大门里头,忽然走出来一队身影,而走在最前头的那个,修长挺拔的男人,看上去似乎还真有那么一点眼熟……就在ERIC呆愣的瞬间,坐在后座上的安景行却已经拧起了眉头,看着来者,脸色有些难看的吐出一个名字来。
“南帝城,你怎么会在这?”
南帝城的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微笑,仿佛他们还是在唐人的同事,他是和蔼可亲的前辈,她是初入公司的新手,想起当时他对自己的种种照顾,还有前些日子他站在丹尼身边悠然自得的模样。
安景行忽然觉得有些恶心。
这个男人居然是丹尼的手下,曾经还那么亲近的跟自己套近乎,可见心计之深沉,绝对超出了一般人的想象。
想当初有关莫妮卡的那些事,她现在终于可以确定,这个男人在自己面前表现的和蔼可亲,好像什么事都在指导自己帮助自己的样子,背后,说不定那几次莫妮卡出乎意料的对自己反击,都是被他策划的。
只是那时候的自己到底还是太女敕,根本没想到有人能将敌人和朋友两个角色演得如此逼真。
“安小姐,ERIC小姐,伊丽莎白小姐,很高兴见到你们,怎么见到老朋友,请你们喝杯咖啡都不可以了吗?”
南帝城幽幽的说着,仿佛之前他们之间发生的种种争端变故都不曾存在一般,越是看到这样的南帝城,安景行越发觉得心底的怒火熊熊燃烧着。
不过就算在这对他发火,对于他们之间的事情也没有任何裨益,想到这,她眸光微敛,压下心底的火气,表情平静而自然。
“对不起,如果说以前我还曾把你当过朋友,但是在看清你的为人之后,就再也没有这样的想法了。既然我已经没有再把你当做朋友,又为什么要接受你的邀约呢?南先生,我们急着回去,还请你让你的仆人让路。”
安景行的声音森寒而冰冷,知道安景行已经无意维持他们之间的平静,南帝城脸上的表情也在这一瞬间冷了下来,这一瞬间的转变,好似有一种莫名的寒意骤然从他的周身散发出来,安景行一行人不约而同都觉得有些不妙,就在她们想着要不要就这样直接冲出去,回古堡的时候,南帝城的眼角微挑,漆黑的发迎着光变成了浅浅的栗子色,唇角的笑容带着暖意,好似朋友之间的问候般亲昵,无害。
“不管怎么说,我们也算是旧识,我南帝城说话算话,说不会伤害你们就绝对不会,更何况,你觉得我会这么傻的在爱德华古堡附近就对你们下手吗?而且我这里有多少人,你们看不到也猜得到,如果我真心不想让你们走何必走出来亲自跟你们说呢?只是想跟你们喝杯咖啡,聊聊天,没有别的想法,如果你们不愿意,自然可以试试我现在可以调动的人手,还有……除了喝咖啡和聊天,我还能做什么事?”
在刚刚那一刻,南帝城分明是动了怒气的,这一点就算是傻子也看得出来,但是这一刻,他怒气尽敛,卓越的演技让现在的娱乐新星伊丽莎白都自愧弗如,她不动声色的推了一把身边的安景行,小声说了句:“这人简直比我对戏的所有男演员都会演戏……我们真要去他的城堡吗?总觉得有点危险……”
伊丽莎白的担心不无道理,但是现在对方已经把话说明白了,你们就算不留下,他也会用强制手段留下,不过就是一个是恭恭敬敬的被人请进去,另一个就是要动手动脚的把人抬进去,这两个二选一,选哪个自然是不言而喻。
听见伊丽莎白这么说,ERIC面露忧色,却是宽慰道:“这里到底还是爱德华家的地盘,而且我们呆的时间太久没回去,杰克肯定会通知爱德华,这栋古堡被人买走的时间不短,相信南帝城一定知道附近的势力范围,不敢轻举妄动,既然他已经盛情邀请,我们也不妨进去坐坐,看看他到底有什么话要说。”
安景行也是这个意思,但是脸色还是冷着,南帝城还在等他们的回答,见安景行最终点了点头,他露出一抹意料之中的笑容,挥手让他的人过来帮他们把车停好,才笑着走到他们身边,说了句:“石子路不好走,孕妇还是小心点比较好。”
安景行冷冷的说了句,谢谢了,却是看也不看他,便随着ERIC和伊丽莎白走了进去。
进了古堡,因为之前见过爱德华家的古堡,这一栋倒是没有爱德华家里的那么令人惊艳了,毕竟是当地的贵族,爱德华家当年买下的必定是最好的。
南帝城在二楼的露台上安排了下午茶的桌椅,他们四个上了楼,漂亮的镂金瓷具十分漂亮,安景行因为怀着孕不能喝咖啡,只能端着一大杯热牛女乃抿了两口,并不是很有胃口。
南帝城穿着米色的毛衣,牛仔裤,锁骨处挂着一条银色的项链,坠子看上去像是一个老旧的戒指,十分悠然自得的模样,儒雅当中透着几分清俊和潇洒,跟之前和安景行在公司共事的时候完全不同。
“有什么话南先生还请直说吧,我们急着回去,不想耽搁太久。”
也许南帝城真的没有伤害她们的心思,但她也没有傻到这个男人会什么想法也没有就请他们来喝茶,依照他之前那波谲诡异,善于伪装的模样,这一举动一定有着什么隐含的意义。
“既然安小姐这么着急,那我们就有话直说好了,一楼大厅给ERIC小姐和伊丽莎白小姐准备好了甜点还请你们下去享用吧。”
南帝城端着咖啡杯抿了一口,幽幽说着,安景行拧着眉刚想开口拒绝,性子急的伊丽莎白已经开口说了句:“我们不……诶,你们干什么!”
不过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有两个穿着仆人衣装的黑人伸手抓住了她们两个人的胳膊,显然是打算罔顾她们的意思,强制执行南帝城的命令了。
见到这一幕,安景行也不由得怒了,可也知道自己这边势单力薄,大发雷霆对她们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处。
“南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因为怒火,她攥紧了拳头,南帝城幽冷的视线扫过她的手,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嘴角笑意不减。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想跟你说话的时候清静一点。放心,我刚刚说的话绝对做到,说完了,你听完了,我就会让你们毫发无伤的离开。”
安景行的眸底闪动着怒火但还是强压下去抿紧双唇,冷冷说了一句:“那就请你有话快说了。”顺便,有屁快放!
南帝城的确没有伤害安景行的意思,在唐人的那段日子,他们相处的那么融洽,虽说自己的确是蓄意接近她,不过后来看到她如此努力向上,而且从来没有放弃过的样子,他忽然觉得真的跟她做一对朋友也挺好的,只可惜她身边的那个男人,注定让他们成不了朋友。
永远都成不了。
眸光掺了一抹隐隐的失落,他骤然想起那次在瑞士,他曾那般亲昵过她的肌肤,那温香的触感,还有那白皙女敕滑的肌肤,曾一度在夜里温暖自己绯色的梦境,身上便是一阵热血沸腾。
为何,那个无关的男人却总是拥有最好的?
为何,这个名正言顺的自己却总是什么都要拿次等?
他,分明只是个孤儿。
失落骤然变成冰冷,他紧紧地握着手中的咖啡杯,忽然,眸光尽敛,勾唇一笑:“我不知道你对唐千荣的家庭了解多少,不过我今天找你来,的确是想跟你聊聊你的老公,唐千荣的事的。”
“想不到你南帝城不止是一个善于伪装的小人,为了害唐千荣,连这样的谎话都说得出,看来我以前真的是看错你了,错把你当成一个值得相信的朋友。”
安景行的面色微寒,她虽然也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于下风,但是讨好人的那种恭维话她还是说不出口,特别是在面对南帝城的时候,虽说自己之前也怀疑过他在莫妮卡的事情上动过手脚,可是却从未想过他居然是这样卑鄙的小人,最终目的居然是要加害唐千荣。
对于自己最重要的男人,她一向护短,任何想要伤害他的人,都绝对不会是好人。
“本以为你是个聪慧的女子,看来被唐千荣洗了脑,也跟草包没有两样。”似乎是被安景行的话激的恼了,南帝城的声音里也不由得带了几分怒气,安景行听了脸色一沉,刚想回口,但转念一想自己现在还在别人的地盘上,个人生死都捏在对方的手上,虽然她绝得南帝城不会痛下杀手,但是小心一点总是好的,便没有说话。
而南帝城见安景行忽然变乖了,也不由得笑了:“总算知道自己是什么处境了,不过我也知道你的性子,只要你听完我说的话,你要还是觉得唐千荣那么好,那么我也无话可说,从今以后再也不会打扰你。”
安景行没说话,南帝城也没再看她,自顾自的开了口:“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唐千荣原本是个孤儿,之所以有今天是因为他被一个叫南弘哲的大富豪收养了,所以才会有今天。不用那么惊讶的看着我,没错,我叫南帝城,也姓南,我跟唐千荣没有一分钱的关系,但是唐千荣的养父,却是我的亲生叔叔,我的父亲叫做南弘业,与南弘哲一母同胞,共同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哥哥。”
安景行虽然知道唐千荣的养父是南弘哲,但是两个人之间谈到此事的次数不多,她也没有太关注这件事,再加上遇到南帝城的时候,这个男人看上去跟唐千荣好似没有任何恩怨纠葛,她也压根没把两件事往一起联系,现在听见南帝城的话,安景行也不由得一惊。
对安景行脸上的表情见怪不怪,南帝城的笑容却是带了几分落寞和伤痛:“是啊,你们都看到光鲜亮丽的唐千荣,谁还记得给他这些辉煌的人,其实是姓南?”
“我的父亲叫南弘业,父母早亡,南弘哲算是南弘业一手带大的,南弘哲从小就喜欢玩一些带有刺激性的游戏,蹦极啊,冒险啊,每一次闯了祸都是我父亲替他收拾烂摊子,也是我父亲从小就对南弘哲十分纵容,他长大才会喜欢上了赌博和玩股票,甚至毁了我的家庭!”
“南弘哲十几岁的时候,因为学习不好已经到工地上上班了,每天工作繁重也不知怎么就跟工地里的那群工友学会了赌博,每天下班就去赌,一开始自己赚的小钱都赔了进去,不过因为他一直住在我父母的家里,吃喝不愁也还算安生,可后来越赌越大,一点点入不敷出,时间久了,借高利贷的人便找来家里,父亲一开始见钱不算大,为了保护我和母亲拿出自己的继续替南弘哲还债,后来时间越来越长,他发现来讨债的数额也越来越大,而南弘哲却一点也不知道悔改,父亲越来越担忧,最终决定全家一起离开这个地方逃债,当时母亲并不同意带上南弘哲,一个是因为这个麻烦本来就是南弘哲惹下来的,另一个是因为当时南弘哲嗜赌成性,就算到了一个新城市也难免会因为毒瘾难戒,再次给家里惹上麻烦……可父亲顾念手足之情当场就痛斥了母亲一顿,并且当着南弘哲的面将今后的打算说了出来,可谁也没想到,就在全家打算逃亡的前一天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