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起的朝阳将清晨的寒气逐渐驱散,和煦的阳光落在山林中,温暖却不灼热,漫山树木被女敕黄点缀,懒散的伸展枝干,摆出奇形怪状的姿态。
一队人马沿着山间的小路缓缓前进,迎着懒散的阳光,个个身披斗篷头戴斗笠,手中长剑反shè着雪亮的寒光,jing惕的目光搜查路边的可疑之处,正是昨夜在山脚客栈留宿的马队,不过细数之下,竟是少了几人。
马队最前面是两名斥候,掌中短刃弩箭,时不时勘查前方情况,身形十分灵活。领头的隶叔在马队中间,身边就是穿着白sè貂裘的女子,面纱罩脸,看不清容貌,身材娇小,似是十四五岁,却隐约有着一股上位者的气质。
山中常有微风拂过,搭配着散漫的阳光、清凉的空气,感到暖意的同时又是神清气爽,很是惬意。似这等天气,如若配上一把摇椅、一壶清茶、一卷书香,享受之至,隶叔心中想着回府之后定要炮制一番。过了这啸风山,就能与前来接应的人马汇合了,到那时便是在这东龙府也无人敢肆意阻拦,谁不知这富甲天下的白氏?
“隶叔,你看!”身边的少女很兴奋的指着路边掠过的野兔,很是惊喜,若非身上名贵的貂裘,难免让人以为是没见过世面的傻姑娘。初chun万物复苏,正是侥幸躲过寒冬以及猎捕的小动物活跃之时,给这寂寥的山中带来一份生命的气息。
“少主若是喜欢,我命人抓来就是隶叔知道这大小姐是第一次出门,自是对任何事物都会好奇,所以立即派人要去抓捕。可少女制止了他的命令:“算了,隶叔。大家这一路都很辛苦,不必做此等无用之事,白白耗费体力
隶叔想起临走之前老爷的话,果然被他说中了,这一路往返之中少主成长了许多,怪不得老爷对她格外宠溺。偌大的白府,族人无数,可老爷唯独对少主另眼看待,除了少主天资聪慧、善解人意之外,那股与生俱来的领导者气质更是教人心悦诚服,待人接物如沐chun风,府中上下对她也是宠爱有加。这十几年来,老爷倾尽全力栽培她,想必是希望将来辅佐小公子,若不是女儿身,恐怕这白府的接班人也轮不到小公子了。
“隶叔,还有多久才能翻过这啸风山?”
隶叔心中估算了一下,答道:“大约午后即可。小姐放心,+激情小说
少女轻轻点了点头,这一路颠簸,往返千里,早已身心疲惫,能撑到现在已是百般坚持,想到很快就会回家,顿时来了jing神。
“总管大人,过了这个弯路,前方就是天风谷了斥候来报,前方并无危险。
到了天风谷口,听到呼啸的狂风穿过山谷,眼见得谷中飞沙走石、不见天ri,靠近谷口之地尽是黄土,寸草不生,众人不禁感叹天地间竟有此等奇观,真是神鬼莫测。
隶叔命令众人下马,给马匹换上防护装束,同时裹紧斗篷、压低斗笠,戴上面罩,个个劲装短服,步行穿越天风谷。小姐也换上了同样的装束,坐下马交予隶叔,隶叔将小姐背在身后,在二人腰间绑上麻绳,双手各牵一马,一行人进了天风谷。
一进山谷,劲风扑面,寸步难行,不愧“天风”之名。队伍中隶叔走在最前面,双臂暴涨两圈,浑身上下好似jing钢浇注,一步下去陷地数寸,山岳般稳重向前。其余众人则略显吃力,但也没有意外发生,互相距离不远,艰难的在谷中前行,一点点挪向另一边的谷口。
谷口外,成余顺着手下手指的方向仔细观看,好像真的有人影晃动,而且愈加清晰,应是穿越天风谷的人。他立刻命令众人做好准备,不管出来的是不是那批人,都不能放过。
又过了片刻,最前面的人已经走出狂风,除去风沙的笼罩,可以清清楚楚看到他的装束,令成余大吃一惊。♀这谷中的风力他很清楚,但凡穿过山谷者必定是衣衫破烂、灰头土脸,擦伤碰伤那是避免不了的,更有甚者伤及筋骨。
可是这人不仅毫发无损,就连身上的斗篷斗笠也没有破损,想必都是特别定制的。这批人肯定大有来头,否则怎么会连类似斗篷这种挡风遮雨的外氅都如此特殊?更令他认定这种想法的是,那人左右手各牵着一匹马,背后好像还背着东西,如此负重竟然还能穿越天风谷,可见此人臂力强悍、内力深厚,绝非泛泛之辈。
隶叔出了狂风席卷的范围,也是长长出了口气,心中不禁骇然世间竟有此等绝地,尽管他一身横练也是觉得吃力,毕竟长时间的集中注意力确实教人jing神疲惫。
就在他准备解开绳索放下小姐的时候,突然远处一道寒光袭来,迅若闪电,直取面门,偷袭者的时机把握得非常好,恰好在他闯过山谷放松jing惕的时候。
眼见寒光及体,他大喝一声,气沉丹田,全身肌肉立刻紧绷,内力运转护住要害,鲸吞一口气,皮肤瞬间变得红热,强横的身体如同金属一般坚硬,在不明来敌的情况下,防御是最好的选择。
出乎他意料的是,砰地一声,寒光触体炸开,一股迷雾铺散开来,将他整个人笼罩其中,清幽香气溢满整个谷口。
隶叔暗道不好,急忙屏气凝息,但为时已晚,运功呼吸之间已经吸进些许,顷刻间内力淤塞,难以运转。
成余放完冷箭又重新躲到岩石后面,同时命令其他会弓箭的手下瞄准谷口,只要有人出来就瞄准要害,剩下的兄弟继续隐藏。布置完之后,他悄悄探头看向谷口,发现隶叔正在运功驱毒,心中暗喜,此举正中他的圈套。
从来奇物出荒野,啸风山虽然条件恶劣,却有着一种特殊的植物,名为“锁清秋”,名字的来源已不得知,生长于山体背yin面,外表与野草无异,极难成活,只在开花之时才能发现不同之处。
此物每年初秋之时开花,花开三ri,ri放一层花瓣,三ri之后花朵尽开,三层花瓣晶莹剔透,如玉清白,此时采摘晒干磨成粉末,对人使用可封锁丹田、阻塞内力运转,若要解封,则需采摘此花茎部服食,别无他法。
成余在啸风山呆了将近二十年,也只收集到了十朵,作为自己手里的最强底牌,须知这“锁清秋”虽然对习武之人威胁甚大,但与那天花水痘一样每人只能中一次,倘若解封便再无效果。他心知谷口这群人必定是大有来头,故不惜将“锁清秋”包裹在箭头之上,不能让他们跑了一个。
隶叔本以为自己内力深厚,似这种**散片刻即可恢复,未曾想越来越严重,身体与丹田已经失去联系,后继无力,强横的真金内功无法运转,已与常人无异。
“坏了!这回要遭!”心中焦急之下,他回头大吼,通知身后谷中同伴别出山谷,可他忽略了山谷中呼啸的风声,谷中之人根本听不到他的声音。
随着同伴一个接一个的出谷,个个筋疲力尽,大口喘息,结果无一幸免,纷纷中了“锁清秋”的奇毒,起先的茫然变成了慌乱,以他们的见识也从未听说有此等奇物。
“究竟是何人暗算?在下东龙白府外院总管白隶,诸位难道要与我东龙白府结下仇怨么?”隶叔报出自己身份,希望可以将对方吓退,到目前为止他依然不知道是何人所为。
成余藏在岩石后面,听到此话吓得双腿发软,差点瘫在地上,心里不停地咒骂山下放信号的客栈老板,怎么惹了这尊财神?
大梁王朝一城四府,东龙府位居四府之首,而白家则是这东龙府内仅次于掌权者木府的第二大势力,论及财富更是人尽皆知的富可敌国,岂是他这种混迹底层的小喽啰惹得起的?现在可怎么办?
他心里犹豫不决,脸sè变幻数次之后,终于下了决心:“传令弟兄们,都给我蒙面!一会只要看我一放箭,就把所有箭都shè出去,然后随我冲杀,决不能放跑一个!”
身边心月复闻听是白府的人,早已心惊胆战,见他面露狠sè,小心地问道:“大哥,那可是白府的人啊!我看还是算了吧
成余猛地拔出匕首,直接横在这人的脖颈上:“你想死想活?”这心月复吓得面无人sè,忙说想活,生怕说慢了这匕首就给自己放血。
“你想活,我也想活!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咱们现在就是为了活下去才要拼一回!你们想想,能让白府派出总管运送的东西,绝对是奇珍异宝!兄弟们受冻挨饿好几天了,错过了这次,天知道下次是什么时候!”
成余的话确实打动了身边众人,谁也不想再过这苦ri子了。看着心月复前去传令,他将衣袖撕下一块把脸蒙上,只露双目以上,手中弓箭满月拉开,深吸一口气,忽然闪身出来瞄准隶叔,一声弓弦响,利箭流星赶月般飞出,数十只箭矢紧跟其后袭来。
隶叔喊完话见对方没有现身,已是觉得大事不妙,其他人把他护在当中,一行人打算慢慢退回谷中。陡然箭雨来袭,隶叔刚要拔刀劈砍,却被其他护卫挡在身后,“大人快进谷!保护小姐要紧!”这些人推开隶叔拔出腰刀,面对箭雨一阵刀光飞舞,可惜他们空有一身武艺却无法施展,只能像普通人一样尽量抵挡,顷刻间死伤大半。
从出山谷中埋伏开始,少女就一直伏在隶叔背上没有说话,他可以感觉到少主的身体瑟瑟发抖,毕竟这是她第一次碰到劫杀,为了避免少主看到眼前血腥受到惊吓,隶叔只得虎目含泪弃别兄弟退回山谷。就在他跃入狂风最后回望的时候,眼前场景令他怒极攻心,一口鲜血喷出,简直难以相信,他们的对手竟然是一群乞丐?
冲杀上来的这群人毫无阵型,兵器杂乱,衣衫破旧,与乞丐无异。不仅隶叔极其不甘,同行的护卫面对这群流寇也是心生憋屈,身为白府最jing锐的铁卫,往常里这种喽啰怎么会放在眼里?只是现在身中奇毒,对手又是群起而攻,蚁多咬死象,怕是凶多吉少了。
想到这里,剩下的护卫发出狼嚎般的嘶吼,凶狠地扑向冲上来的强盗,发出野兽般的反击,两股力量厮杀在一起,凄厉的惨呼响起,双方陷入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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