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府门前,郭清筝怒目而视,狠狠瞪着楚孝风。难道这丑鬼要打许姐姐的主意,真是岂有此理!许姐姐如同天仙一般的人儿,我绝不会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想罢,她越觉得楚孝风的那一脸笑容猥琐婬*荡。
而她身后的三个魁梧大汉同样横眉冷对,摩拳擦掌。他们自然知道,自己的大当家在这丑鬼面前吃过亏,只要大当家一声令下,他们随时准备扑上去,狠狠教训一下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连我们福寿赌坊的大当家都敢惹,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
夜风吹来,让本就清冷的四周更加阴寒,如此迫人的气氛下,王二狗吓得急忙缩在楚孝风身后,眼前这位姑女乃女乃可是这清荷镇一霸,想到当初因为调戏良家妇女被她看到,一拳便让自己在家里躺了半个月。回忆往昔,王二狗直觉的肝胆俱颤。
“原来是郭当家,真是相逢不如偶遇,萧某在此有礼了。”楚孝风对着郭清筝露出一个自以为很潇洒的微笑,举止尽量保持彬彬有礼的说道。他可不愿意再招惹这个悍女,自己上一次侥幸赢了她,索要福寿赌坊的二分干股,纯粹是信口胡说,只是为了杀杀她的威风,相信傻子都能看出自己的用意,希望这妞不要因为此事记恨上自己。
“你这丑鬼来此作甚?莫不是要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若真若此,老娘今天便要为民除害!”郭清筝平息了一下自己内心的愤怒,万分鄙夷的说道。若在平日里,她根本不会理睬这些市井之徒,甚至看他们一眼都觉的侮辱了自己的身份,但令她感到奇怪的是,一见到这个丑鬼,自己就肝火旺盛,怒气冲霄,忍不住想和他吵上几句。
“几日不见,郭当家虽然风采依旧,可是怎么出来时忘记漱口了?好臭,当真臭不可闻。”楚孝风听了郭清筝的话,心中大为不爽,即便老子想当流氓,但也绝不是沾色则迷,见财起意之徒。
“你!好你个丑鬼,居然敢骂老娘,找打!”郭清筝闻听楚孝风如此粗俗的辱骂自己,当下从腰间模出一枚金钱扔了出去。这郭清筝身为镇山侯之女,自幼便耍枪弄棒,习武练身,从未学过半日女红,更别说被教导什么《女戒》、《内训》。
他师父金镖怪侠欧冶子更是将一身本事倾囊相授,郭清筝倒也争气,将十六枚金钱镖打的虎虎生风,例不虚发,大有青出于蓝的派头,还在江湖上挣得一个喝号,人称“金镖夜叉”。
金钱疾驰,在暗夜中划出一道金灿灿的轨迹,楚孝风顿觉一股厉风直奔自己胯下而来,他万万没想到郭清筝会突然发难,在毫无提防的情况下一个驴打滚,滚落一边,躲过了这要人命根的一击,而躲在他身后的王二狗显然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随着一声惨呼便轰然倒地,痛苦的申吟起来。
楚孝风狼狈的站起身来,却见王二狗大腿根部已经血红一片,不由得眼神一凛,若是自己没有躲过此劫,岂不是要变成太监?想到此处,楚孝风更是感到一股无名怒火直冲脑门,快速模出随身携带的银针,今日他便要这悍女尝一下天针刺脉的厉害!
郭清筝见楚孝风躲过那一镖,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刚才自己被气糊涂了,一时手快发了一镖,若是真把楚孝风给“卡擦”了,那自己老爹还不打断自己的腿。平素里,镇山侯郭子义虽说十分宠爱自己的女儿,但也有一定的底线。若是郭清筝仗势欺人,黑白不分,胡作非为,往往都会受到最严厉的惩罚。所以,郭清筝虽说性格刁蛮彪悍,但在清荷镇的名声却是不坏,甚至还受到百姓的拥戴。
“郭当家怎么这么大火气,居然痛下狠手,差一点萧某就要入宫谋生了!”楚孝风冷冷的说道,手中银针已经蓄势待发。
“哼!谁叫你出言不逊!”郭清筝亦是冷声说道。即便自己有错也是他惹的,若是他能对自己再尊敬点,自己也不至于会发镖打他,说到底,他就是自找的!
“既然郭当家出手如此阔绰,一掷便是一枚金钱,萧风不才,也有东西送给郭当家!”楚孝风说完,手中飞针随即射出,银针激射,穿透寒风呼啸而去。
“嗯?”郭清筝双眸一缩,但见一道寒芒急速逼近,她自幼练就一身本领,耳聪目明远胜常人。从腰间模出一枚金钱,心中微微不齿,如此粗浅的功夫竟也想伤害老娘,真是白日做梦!
“啪”的一声轻响,银针被牢牢的吸附在金钱上,郭清筝得意的瞟了一眼楚孝风。她那十六枚金钱镖可是经人专门设计打造的,其中里面就融入了少许的磁石,为的就是吸取一些细微的暗器。
楚孝风见状心中骇然,当初为节省开支,银针的针柄便改用铁铸,没想到今天居然因此输了那悍女一成。见郭清筝那得意的模样,楚孝风冷哼一声,走到王二狗身边,准备扶起他走人,他可看不惯这女人得瑟的样子。
“喂,你居然敢对老娘放暗器,今天老娘定要打断你的狗腿!”郭清筝还在得意自己的手段,却见楚孝风根本不予理睬,扶起王二狗便要离开,顿时心中不快,自己还没抖够威风呢,岂能放你离开!今天必要报当日赌坊之仇,让你知道老娘的厉害!
想罢,郭清筝身形飞射,来了一个“燕子点水”,想要一脚将楚孝风二人踢个狗吃屎。谁知,楚孝风这次早有准备,猛力将王二狗甩到一旁,立在原地,任凭郭清筝玉脚踢在自己的胸前,他早已今非昔比,一身蛮力超越常人,加上郭清筝收了力道,并没有发出内力,竟硬生生将她震了回去。
郭清筝脸色微变,她没想到这丑鬼气力如此之大,硬受自己一脚,居然纹丝不动。即便自己没有调动内力,这力道也足以将一个彪形大汉踢倒在地。
电光火石间,郭清筝的双脚还未落地便感觉右腿一麻,瞬间失去了知觉,眼看就要扑倒在地,身形轻轻转动,换做左脚先着地,用力猛蹬,想要借助腾空之势重新调整自己的重心,谁知左脚刚刚落地的一刹便是一麻,顿时也失去了知觉,整个人却因那短暂着陆的力道飞了出去。
“噗通”一声,楚孝风还在暗自得意,自己连发两针致使郭清筝无法立足,谁知祸水东流,一个躲闪不及便被郭清筝扑倒在地。
楚孝风刚要破口大骂,却见郭清筝近在咫尺的清秀脸旁上挂满了泪水,苦涩的泪珠落入他的嘴中,让他感觉心中一荡,似乎眼前的女子也并不是那么令人厌恶,俗话说得好,好男不跟女斗,也许自己太过计较了吧。
此刻,郭清筝感觉自己万分委屈,从小到大她还没被谁如此欺辱过,而且居然连番几次被眼前的这个丑鬼戏弄,让她心中越想越是气恼。想到自己这段时间的连番遭遇,先是初吻被他夺走,再是因此人自己在赌坊中威名扫地,如今又被他暗算跌倒。郭清筝一时头脑发热,突然一口咬住了楚孝风的鼻子。
“啊!”一声惨叫传来,疼的楚孝风“啊啊”直叫。他的痛呼顿时惊醒了王二狗等人,刚才的事情太过突然,惊的他们愣在了在当场,见郭清筝趴在楚孝风身上,头对头的紧紧挨着,那动作要多暧昧就有多暧昧,仿佛两人正热情的接吻一样。福寿赌坊的那三个大汉你看看我,我瞅瞅你,竟没有一个人敢上前一步。
“你们这是干什么!”一道苍劲有力的声音传来,不远处,一人牵着一匹高头大马正缓缓走来,近观此人,大约八尺开外,身穿一身蓝色华服,头戴青色海龙皮帽,脸颊瘦削刚毅,一双虎目炯炯有神,腰间铁狮玉带随风飘摆,脚蹬一双虎头皮靴,威风凛凛。此人姓张名斐,乃是隆员外的小舅子,现任本地参军,地位尊崇显赫。
他也是受邀来隆府赴宴的客人,万没想到刚来隆府就看到自己心爱的筝妹正和一个男人躺在地上,行为不雅龌龊,这让他一颗雄心顷刻碎裂。
听见有人呵斥,楚孝风急忙一把推开郭清筝,揉着鼻子,呵呵笑道:“我们我们正在切磋武功。”
“嗯?”张斐原本以为楚孝风怎么着也应该是个面容俊秀的小白脸,没想到是个满脸麻子的丑鬼,心中登时大怒,难道外界的传言是真的?筝妹喜欢丑鬼。
郭清筝此刻也反映过来,急忙站起身来,背对着众人悄悄擦拭眼泪,落在张斐眼中却像是害羞不敢见人一般。
“气煞我也!你这大胆狂徒,死来!”张斐一声怒吼,不由分说的飞扑上去,他誓要将眼前这个侮辱筝妹的丑鬼碎尸万段!吼声震天,劲风呼啸,楚孝风刚刚站起身来就见张斐满脸杀气,如同豺狼饿虎一般扑来,心中一惊,急忙向后跑去。
“你这贼子!哪里逃!”张斐扑了个空,更加恼怒,气得他“哇哇”大叫,死命的追了上去,眨眼间,两人便消失在夜幕中。
“走,我们先进去。”郭清筝转过身来对着身后的三名大汉说道,仿佛刚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走到王二狗身边时,随手丢下一瓶金疮药,没有言语,径直走向了隆府。此处离隆府不到百米,刚才那热闹的场面居然没有惊动里面的人,院落之深,可见一斑。
福寿赌坊的三名大汉,小心翼翼的跟在郭清筝身后。此时他们满脸黑线,心中感叹大当家内心之强大,外面还有两个大活人正在玩生死追逐呢,您倒好,一句话不说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