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飏气得不行了,怒声道:“你小子怎么连尊老爱幼的道理都不懂?”
“尊老爱幼是什么东西?”三师兄冷笑一声,说道:“当年若不是你过于执念,偏偏要入符道,怎么可能现在还停留在分神期?”
贺飏没想到这个清梦斋的老三竟然直接戳中了自己的痛楚,面容狰狞的怒吼道:“我他妈这步没跨过去,难道你跨过去了?”
“你看,你让尊老爱幼,但是你满嘴脏话,为老不尊,我为什么还要尊老?”三师兄淡淡的说道。“至于在修真这条路上继续走下去,你是不可以了,毕竟你年老体衰,想要再走,很难。可我就不一样了,这些年心中有些感触,如果有一个契机,合体期指日可待。”
贺飏愣了愣,说道:“传说中北陵李山已经一只脚踏入渡劫期了,你呢?”
听到北陵李山四个字,三师兄的眼神中完全没有悻悻然的意思,反而满是骄傲和自信,兴奋的说道:“我本就是一个天才,又入了师父的门下,如果不能比李山先跨入渡劫期,那我还不如死了算了呢!”
贺飏有点儿迷糊,难道在如此高等级的较量中,这个清梦斋的老三,还要一下子跨过两级,超过李山?这也不知道是自恋的,还是傻逼的。
三师兄看着贺飏古怪的脸,并不介意,直接了当的说道:“别扯那些没用的了,我就是想问你,你到底是想要一个传人,还是想在天道盟或者是神话集团高层多出一个神符师?”
“这有啥区别?”贺飏狐疑的问道。
三师兄没说话,安静的看着贺飏,意思很明显,你自己猜去。
突然,贺飏明白了三师兄的意思,毫不犹豫的说道:“都要!”
三师兄摇了摇头,“我已经退让一步了,你怎么就这么不懂事?”
贺飏勃然大怒,自己都这么大岁数了,竟然让一个小屁孩儿说不懂事,这也太丢人了。
他刚要说话,便听到三师兄接着说道:“如果你非得两个都要,那我俩一起从这山上跳下去得了。赌一赌,到时候是你活还是我活,你看如何?”
“不如何。”贺飏翻了翻白眼,说道:“我是神符师,身体薄弱,哪儿跟你们这些修剑的相比?”
“如果是我,一定是传人比较重要,毕竟在你油尽灯枯的时候,还会有个人在你身边陪着你。如果是天道盟,我可以保证,只要清梦斋不灭,天道盟就会永存于世。再说神话集团……关我屁事?”三师兄认真呢的看着贺飏,说道:“这个事儿我可以替我师父做主,如果秦杰进了清梦斋,你不强迫他入了天道盟的话,那没事儿可以跟你学学鬼画符。”
“我知道你们外界对神符师的叫法,但是我还真没见过谁敢在我面前说那三个字。”贺飏怒声道:“冯思秋,你不要欺人太甚!如果是诡叔在我面前说也就算了,你就是一个清梦斋的学生,算是个什么东西?”
冯思秋摆了摆手,不耐烦的说道:“你要不要赶紧给去痛快话儿,要不是你发现秦杰有神符师的潜质,你以为我会理你?”
贺飏沉默了,任何争论到最后都会变成实力的划分。显然,贺飏的实力不如冯思秋,所以他现在感觉自己有些苍凉。在思考了一阵后,不由得叹息了一声,做出了这个艰难的决定。
……
齐云山脚下的某个房子里,田海和秦杰对立而坐。然而不论是田海说什么,秦杰都是不屑的撇着嘴,但是却一句话不说。
秦杰这个人还是比较小心眼儿的,如果有人刺激到他,还不能揍他的话,秦杰的选择就会是这辈子都不理他。
最后,秦杰实在是受不了了,只能开口说道:“虽然还没通知我进清梦斋的消息,但是我毕竟考过了,也算是半个清梦斋的人,这事儿咋说,你们就不用问我了,直接去问清梦斋就好。”
田海脸上的笑容一僵,然后慢慢收敛,冷声说道:“很好。”
“我一直都挺好。”秦杰嗤笑着说道。
田海气得拂袖而去,如果秦杰进了清梦斋,那云正铭怎么办?出了门口,对身边的一个小弟问道:“这件事清梦斋方面怎么说?这件事涉及到了各方面的利益,清梦斋不会那么不近人情吧?”
那个小弟苦笑不已,说道:“海哥,清梦斋已经逼着天道盟把消息散播出去了,确定了秦杰进清梦斋的事实,我也曾经去清梦斋问过理由,但是没让我进去,最后只是在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声音,他们告诉我,不需要理由。”
田海愣了愣,然后顿时勃然大怒,只不过虽然他是天道盟的头号军师,但是却不被清梦斋放在眼里,再怎么破口大骂,最后换来的也是冯思秋的一句,“有种单挑啊”!
在田海等人离开了齐云山范围后,秦杰便走出了屋子。一直住在这儿也不是个法子,于是他决定离开。在走到齐云山出口的门口的时候,他突然看到了一个肥胖的身影站在那里。
秦杰走上前去,真诚的说道:“对不起。”
白武秀乐了,“如果你要道歉的话,给我来点儿药膏让我涂脸上,再摆上一桌子的好酒好菜,可要比你这一句话实用的多。”
“行,各种肉菜,随便你吃。”秦杰大气的说道。“不过这件事儿你得疏通一下楚楚,我家她管账。”
“妻管严。”白武秀鄙夷的翻了翻白眼,然后笑眯眯的说道:“从今往后,咱们可就是师兄弟了。”
秦杰看着白武秀的大胖脸,真的想再上去揍两拳头,沉默了一会儿后,终于心不甘情不愿的叫道:“师兄。”
白武秀立马眉开眼笑着说道:“乖师弟。”
秦杰出乎预料的没有生气,反而和白武秀相视而笑起来。
几个月过来,两人不由得都唏嘘不已。就连这个不懂白痴世界的天才,也对秦杰从不能修真,再到逆天改命,最后进了清梦斋的事情叹为观止。白武秀是一直跟着秦杰成长的,所以他对秦杰感触更深。
“蝴蝶终于破茧而出了。”白武秀感叹道。
“我还蝴蝶?我顶多是飞蛾扑火,你这马屁太臭了,我不稀罕。”秦杰笑着摇了摇头。
白武秀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比喻不夸张,我就是要赞美你,因为我虽然亲身经历,但是我还是难以置信。你就是一个丹田没有破口的废物,竟然能够逆天改命,一跃青云……最让我惊讶的事情不是这个,而是你小子竟然还有神符师的潜质,被贺老看重,你知道贺飏那个老头儿在符师的心中是什么样的地位吗?那就是神!”
说到这里,秦杰又开始纳闷儿了。那个叫贺飏的老头儿压根就没看到过自己,从哪儿看出来自己有神符师的潜质的?为啥拼了命的就要收自己为徒?
走到齐云山的大门口,便看到了那个瘦小的身影。他走上前去,轻手轻脚的摘掉张楚楚身上和头发上的杂草,温柔的说道:“楚楚,辛苦你了。”
张楚楚用力的摇了摇头,认真的说道:“杰哥哥,你才是真的辛苦呢!”
经过了那么久的折磨,虽然秦杰昏睡了一晚,又休息了一白天,但他还是感觉思绪混乱,脑子里有些昏昏沉沉的感觉。而张楚楚也是自己一个人在这块草坪上坐了一夜,虽然她什么都没有说,但是一只受伤的孤独的小鹿,在一片荒原上自己舌忝舐着伤口,那种伤害,也让她疲惫至极。
迎着夕阳,秦杰和张楚楚,一大一小的两个人互相搀扶着走出了齐云山,却发现在拐角处那些天道盟的人还没有离开。或者是他们离开了又再一次回来。
秦杰拍了拍谢林的肩膀,笑着说道:“我从来不会让兄弟失望。”
谢林听到这话,激动得热泪盈眶,用力的用拳头击打自己的胸口。
天道盟的修真者们表情复杂,他们不知道这时候自己应该做什么,应该说什么。
然后,几个身材魁梧的汉子走了出来,对秦杰轻轻鞠躬,说道:“秦杰,你可能不认识我们,我们也不值得你来认识。我们就是天道盟里的无名小卒,修为不比你高出多少,但是我们必须要道歉。不仅仅是你赢了这场比赛,进了清梦斋我们讨好你,而是你代表天道盟赢了神话集团,我道歉的原因很简单,因为我也怀疑过你……也可以说,是一直都在怀疑。”
秦杰乐了,“咱不用这样,你能说出原因,我就觉得你也是个爷们儿,爷们儿之间玩儿这虚头八脑的多俗气,其实我也不相信我自己能赢,我压根就没啥信心,但是我终究还是赢了。”
几个魁梧的汉子相视一笑,然后让开了一条路,让秦杰走过去,这倒是有一种夹道欢迎的感觉。
接下来,还有许多天道盟的年轻一代修真者跟秦杰道歉,秦杰也是十分客套的一一回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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