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离开云正铭血肉模糊的脖颈看着脸色苍白、无比惊恐惘然的云正铭有些艰难地笑了笑笑容显得有些落寞但他此时唇角还在淌落云正铭的鲜血于是落在云正铭的眼中这笑容竟比魔鬼更加可怕
“吃人……这么沒有技术含量的事情其实并不难学”秦杰紧紧握着云正铭的双肩想着先前临死前那刻的绝望想着这人说要吃掉张楚楚笑容里的落寞尽数化为平静淡淡说道:“当你幸运地学会这么多绝学的时候有沒有想过最终都会奉献给我”
这是先前云正铭准备吞噬他修为境界之前说的话
此时秦杰原话奉还给他
命运的转折总是來的这样急陡超出所有人的想像
谁能知道自己真实的命运是什么
云正铭曾经以为自己知道但现在他发现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他的眼眸里尽是惊恐的神情
他感觉到秦杰身上的气息隐隐克制着自己第一次感到秦杰是这么的可怕那份恐惧甚至战胜了他的理智让他不顾一切地想要逃走
云正铭痛苦地惨嚎一声逼出早已受损的本命樱花
然后他毫不犹豫地用体内半截道人的磅礴念力直接把本命樱花暴掉
黑色樱花碎为最细的粉末
恐怖的冲击波直接把秦杰和云正铭震开
秦杰的身体直接把悍马车轮撞裂
而云正铭更是惨不忍睹浑身是血躺在地面上
秋雨还在一直下
黑色樱花化作了黑雨
血水化成了血雾
弥漫在破观废墟的四周
云正铭怨毒不甘地看着秦杰颤着声音咆哮道:“杀了他”
说完这句话他就昏了过去
堕落骑士对云正铭的忠诚无以复加哪怕都受了极重的伤听着这句话哪怕用手爬也向黑色悍马爬了过去
此时的秦杰正在消化刚刚吞噬的大量气息无法移动
无论是半截道人的部分修为还是通天丸的药力都需要时间
他靠着破裂的车轮闭着眼睛
似乎那些堕落骑士真的有机会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安静的红莲观外忽然响起一道暴躁的马嘶
紫墨便在此时注意到秦杰的眼帘微微颤动不由浑身寒冷猜到此人可能是要醒了暴喝道:“收马带着经理先撤”
秦杰睁开眼看到数骑黑骑在秋雨中向山下而去
那名最强大的堕落统领则是在自己的身前
秦杰起身问道:“你想拦我”
“虽然我只能再活三个月但我现在还可以拦一拦你”
“你不是我的对手”
“我想试一下”
秦杰看着远去的那道雨中烟尘脸上沒有任何情绪很随意地挥手向后一击在黑色悍马上击破一个洞口然后伸手从里面取出符枪
紫墨微微皱眉说道:“你沒有符弹了”
秦杰通过洞口看着昏迷中的张楚楚
他直接扣动符枪
枪里沒有符弹那便是空弹
符枪铮铮作响声欲裂云
紫墨的胸口多出一道极深刻的血线
他有些惘然地低头望向自己的胸口
秦杰再度扣动扳机枪声再起
每一次枪声他心中的燥意似乎便消退一分
于是他连续数十次
十余丈外紫墨的身体上出现了数十道血线如沙山般崩坍血肉四溅
秦杰把符枪收至身后
他站在乱飞的寒冷秋雨里若有所思
从这一刻开始他晋入元婴境界可以称得上真正的得道
而和以往两次破境不同
这一次他沒有什么喜悦的情绪只是疲惫
天色晦暗如夜风雨凄迹如诉风雨中黑色悍马不停淌着水秦杰若有所思然后瞬间醒來走上了悍马抱起昏迷中的张楚楚伸出手指掐着她细细的手腕感了感脉将她缓缓放平在被褥上看着她紧蹙的眉头苍白的小脸他的眉头也忍不住蹙了起來
确认天窗的挡板遮的严实他走下悍马來到先前自己一拳打破的车厢壁前双手拉着有些锋利的铁皮边缘用力拉回原处大致恢复原状至少不用担心会有雨点从洞里飘进去打湿张楚楚的脸
白衣在车旁的水洼里被寒风吹的不停颤抖他拾起伞
然后他消失在风雨中
片刻后秋雨终歇天地在黄昏到來之前再复清明的模样
秦杰的身影出现在红莲观前右手紧紧握着十余枝黝黑的符弹符弹的前端明显有些变形此时正在不停向下滴着雨水
符枪是他强大也是可靠珍贵的武器无论何时无论何地他都不可能容许失散先前便是去青陵四周寻找
看着明显变形的符弹他知道如果不经过细心的修复这些弹应该是沒有办法再用了想着先前把匣中的符弹全部射光居然都沒有办法当场杀死云正铭他的眼中流露出浓郁的警惕神情
虽然今天这场战斗到后云正铭依然败的一塌糊涂但秦杰清楚这场胜利和自己的关系并不大那个注定与自己只能有一个人在世间生存的家伙如今确实强大的难以言喻如果不是后莲世界留下的意识碎片起了作用那么现在自己只怕早已死去根本连警惕的机会都沒有
打开车门他佝身走了进去把沉重的符弹扔到车厢一角忽然觉得自己的牙齿里似乎塞着什么东西非常不舒服皱眉伸手抠了出來发现原來是一条肉丝那肉丝看着很鲜却带着熟肉不具有的韧劲
这是生肉
这是生的人肉
这是云正铭颈上的肉
先前秦杰在云正铭脖上啃了一口吸吮了很多的鲜血意识恍惚之下自然也啃了些肉下來便塞在了他的齿缝里
看着手指间微红的肉丝秦杰皱了皱眉难以遏止地产生了恶心欲呕的冲动这毕竟是人肉而且是他厌憎的云正铭的肉
这种恶心欲呕大部分是因为人类的本能还有很大一部分却是秦杰在意识里对自己的摧动因为他不想自己的胃里有这些东西
然而就在这时他看到像孩一样瑟瑟缩在被褥里的张楚楚稍一沉默用强大的意志力压制住呕吐的欲·望只是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秦杰走到张楚楚身旁坐下替她把被褥压实然后取出一把小刀在自己的手腕上割开一道血口放在了张楚楚的唇边
无论是小刀刀锋深深割破手腕险些割断筋骨的痛楚还是昏迷中的张楚楚无意识里开始吮血所带來的可怕的抽离感都沒有让他脸上的表情有丝毫变化他就那样沉默地坐着平静甚至怜爱地看着张楚楚
张楚楚身体极为虚弱又中了奇毒昏迷中根本沒有太强的吮吸力不多时秦杰手腕上的伤口便渐渐凝结他毫不犹豫地抬起手臂拿起小刀再次用力地深深割下然后再次放到她的唇边
他先前吸了云正铭的血云正铭血肉里蕴含的通天丸的至强药力有一部分也进入到他的体内他计算的很清楚在拣弹的这段时间里通天丸的药力应该刚刚从胃部进入自己的血液却还沒有完全被自己吸收
换句话说只有这时候他的血液有救人的效果
确认张楚楚已经吸了足够多的血秦杰移开手腕走下车厢后的几滴雨水落在他苍白的脸上仿佛要洗至透明
秦杰把悍马的车轮做了简单的修复然后看着悍马钢铁铸成的车壁沉默无语他都不知道先前自己怎么能一拳便把车壁击穿即便是魔宗的真正强者要做到这一点也极为困难
终他只能归结为这是修行者初入元婴期时的一次暴发
车壁上的破洞可以勉强补好老师贺飏刻在车壁上的神奇符阵却因为那些线条的断裂而不可能简单地修复
张楚楚伤势渐宁却不可能马上好转依然需要地方治疗现在的情况是车要修人也要修在这种局面下自然不可能直驱烂柯寺
暮时将至雨后的青陵天光黯淡然而透着一股清的生命的鲜味那是断草茬口的汁液的味道也许是草中斑驳血渍的味道
坚硬的车轮碾压着雨后疏软的泥土竟似要沒入小半个车轮沒有车壁符阵的力量这辆用钢铁铸成的悍马沉重的难以想像
可是悍马已经沒有办法启动了
秦杰拉着黑色悍马向着草甸下方行去
黑色悍马车厢里躺着张楚楚
齐门偏处西南是各大门派里一个不起眼的门派都城自然无法与天道盟比较谈不上雄伟但却显得格外干净或者说清静微黄的银杏树叶下行人如织脸上带着平静又或者可以说是麻木的神情似乎街畔的美景和周遭每天发生的生活故事对他们产生不了任何影响
数千年來齐门一直是神话集团的附属门派道门在这里的地位极高街上偶有带着神殿徽记的车经过民众远远看着便会虔诚跪拜在道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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