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盆冷水泼过来的时候,杜堇什么都没看到就被安敬思眼明手快擭在了胸中,这样一来,那盆水就几乎全泼在了安敬思身上,只浇湿了杜堇一侧的衣服。紧接着,一把满含愤怒的声音从旁响起。
“你竟敢替她挡了!她是恶魔啊敬儿!快放开她,快放开她!!”
杜堇一诧,怔怔埋首在安敬思怀中忘了呼吸。
安敬思显然不信,紧紧护着杜堇往后移,以免又遭到他母亲的袭击。“阿娘!你在说些什么?她只是个无依无靠的小郎!”
“都是骗人的!她是夺人性命的妖怪!之前阿娘也以为她只是个普通孩子,没去追究,昨夜你天神阿耶托梦给我开了天眼我才知道,这东西是披着人皮的恶鬼!!阿娘看的一清二楚,真的一清二楚啊!你不能碰她,她正在吸你的阳寿啊!快放开她!!”
说着,何氏就扑过来拉安敬思护着杜堇的手,安敬思不肯放,被逼得连连后退。何氏不依不饶,怒叫着撕扯杜堇的衣服想将她揪出来,一边揪还一边掐:“你这个丑恶的妖怪!不要碰我的敬儿!你休想害他!给我出来!!”
安敬思感觉到怀里人剧烈地颤抖,着急地推何氏的手可又不敢太用力:“阿娘!你不要这样好吗?阿娘,我求你,求你让我们在一起好吗……”
如此哀切的恳求令杜堇眼泪一迸,紧紧揪着他的衣襟,不敢将自己的脸露出半点,怕自己真的如何氏所说是个披着人皮的恶鬼,一个夺人性命的妖怪。
见不能拆开他们,何氏气地拿起扫帚打向杜堇的身体,安敬思又慌忙遮挡,声音带上了怒气,也带上哭腔:“别打了!阿娘!别打了!放过我们吧阿娘!”
“今日我非要打出她的原型!让你瞧清楚这东西的丑恶可怕!快让开!!”
虽然几乎没有打到杜堇,可何氏歇斯底里的声音,和那棍棒打在肉身上的声音就如鞭子,一下一下抽打在杜堇心上,令她无法再躲着,挣开安敬思的保护,冲到何氏面前大喊。
“对!我就是妖怪!我就是专门夺你儿子性命的恶鬼!”
何氏没想到杜堇会忽然跳出来,吓地倒抽口气将扫帚一扔,惊慌地连连后退。
在这里这么多个月,杜堇也至多远远看到过何氏,她仪容举止很得体,完全看不出是有癔症的样子。可今日近距离看到,才发觉她的双眼空洞无光,像是一具失去灵魂的木偶教人心渗,加上那歇斯底里的表情,俨然一副疯子的模样。
“我告诉你!我本不想吃你儿子,让他多活几年,今日被你拆穿,我就干脆直接活吞了他!”杜堇厉声一步步走向面无人色的何氏:“连带着将你也一起吃掉!”
何氏煞白了脸地踉跄绊倒,哆哆嗦嗦地切齿痛骂:“你、你、你不会有好下场的!我们有天神保佑!敬儿阿耶是星宿大神!他不会、不会让你嚣张作恶的!”
听着何氏左一句天神右一句天神,杜堇对她的厌恶也到了极致:“来吧!让你的天神来吧!我不求好下场,你要是能让他立刻显身,让敬思瞧见他这个神通广大的阿耶!我愿立刻割下头颅!!”
何氏又恨又惧地死死瞪着杜堇,喘着粗气说不出话,脸忽一变,竟像孩子呜呜恸哭起来,疯言疯语地念着:“我求你不要夺走我的敬儿,他这么小怎么能坐牢啊……快来啊!为何不带我走,我都已等了你几百年了……下辈子我再也不做人了……儿啊我的敬儿,你究竟在哪儿啊……”
安敬思见母亲真的疯了,悲痛地上前安抚她,何氏看自己儿子好好地,抱住他哇哇大哭。
杜堇愣愣地望着他们,这时才发觉自己全身像筛糠一样抖颤,想要跑出去,双脚却一软,跌坐到了地面,眼泪也扑哧扑哧滚落下来。
“堇儿!”安敬思焦急的呼喊传来,可他被何氏紧抱着月兑不了身:“你还好吗?”
杜堇抹了抹眼泪,努力让自己绽出轻松的微笑:“不用顾我,顾好你阿娘要紧
安敬思怎会不知她在强撑,可又无可奈何:“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不要走,好吗?”见杜堇只轻轻点了点头,安敬思心里极不踏实,认真地又说一遍:“杜堇,别走,留在这里。答应我!”
杜堇愣愣望着他,苍白的嘴唇张了张:“好,我不走,我答应你
安敬思将何氏安抚睡着时,天早已擦黑,一般人家都已上了灯,所以当他一见自家漆黑一片,心顿然像没了一样,不顾一切冲了过去。
“杜堇!”
安敬思从不曾像此刻那么恐惧,即使当年被铁链捆在广场中间,被成千上万的群众扔垃圾,咒骂他是恶魔转世,怪物复活,都不曾这样惊慌害怕。那时他坚信自己没有做错所以熬过了三年的阴暗,可若是失去了杜堇,恐怕连一日都熬不过。
好不容易才拥有一个相互依存的人,他真的没有信心,除了杜堇,还有谁能接受他对温暖浓烈的渴求。
“杜堇!!”他飞身穿过空荡的院子,砰地冲进屋里,在漆黑中仓促张望。其实这间小屋不过几平米的宽度,有没有人在这是一目了然。可他不依不饶,翻了床榻翻床下,甚至桌底门背,好像杜堇是在和他玩捉迷藏。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从门外传来,安敬思止住呼吸却不敢回头,直到那把熟悉的少郎声从身后传来。
“敬思?”
一直没流下的眼泪,此刻终于如串坠落。他静静站在那里,吮尝着不住灌入嘴里的热泪,他想他永远都会记住这种味道,又酸又涩,却这样甘之如饴。
“怎么不点灯?”杜堇的声音来到了很近的地方,安敬思深吸口气抬袖抹泪,走去找火折子点灯。
“我也刚回来。方才你去哪儿了?”他一下子点了三盏灯,将小屋子照得分外亮堂。
杜堇见他点这么多灯,脸上便一僵,闪避开脸要走出去:“我去烧水沐浴……”却倏然被拉住。
“你在这儿歇着,我去说着安敬思就窜了出去,他的身影一消失,杜堇眼眸便暗沉下来。
安敬思烧好水回来,看到杜堇闭眼趴在桌子上,以为她是睡着了,刚走近,桌上的小人儿就睁开了眼,懒懒地撑起头:“烧好了吗?”
听见她沙沙的声音安敬思觉得奇怪,定睛一看,她脸上是一片异样的酡红,走近一闻,一股淡淡的酒气灌进了鼻腔。
“你刚才去喝酒了?”安敬思讶问。
杜堇不以为意一笑:“是啊,你不是早知我喜欢喝酒吗?这有什么好惊讶的
安敬思神色浮现忧伤:“我不阻止你喝酒,但是,我不希望你一个人喝
杜堇僵了僵,脸骤然冷下来:“我偏就是喜欢一个人喝说着她就站起向外走,没想到安敬思也跟着过来,她皱眉停下:“我沐浴,你跟来干什么
安敬思顿了顿,忽然伸手轻推了她一下,杜堇没防备,一下子被推倒在地,她怒声叫道:“你干什么!”
“喝得这么醉,一个人怎么沐浴?”安敬思冷声道,弯身将她打横抱起,迈向澡房。
杜堇这下急了,拼命挣扎要下来:“你放我下来!安敬思!!”可安敬思像换了个人似的,脸色冷硬凌然,不管杜堇怎么挣扎都不肯放开,走进已氤氲水雾的澡房,将门紧紧拴了上。
此时此刻,杜堇也明白安敬思是真的动了气,看来这次无论如何都逃不掉了。安敬思见她一脸觉悟的苍白,便放下她,抬手解起她的衣扣。
杜堇虽将这一场景幻想过千遍万遍,却没想过会在这种情况发生。就算现在让他知道自己是女儿身,也不能改变他们之间的结果了。
她嘴唇微颤,撇开脸道:“我不习惯与人共浴,将烛火熄掉吧
安敬思像是没听见,面无表情地解下了她前襟最后一个盘扣,接着又解里面那层。杜堇皱眉瞪住他,正要推开他的手,反被他抓住手腕,一抽一扭,竟单手将她双手紧扣在后,另一手继续解她已半敞的衣服。
“安敬思!!你混蛋!!”杜堇像只小兽尖叫起来,可又根本挣不开束缚,眼睁睁看着上衣被他褪到手腕,将她赤|果无遗的身躯完全暴露在他眼前。
安敬思承认,今晚的他很不像自己。
比如本来他只是打算拉开杜堇一侧的衣服看看手臂有没被阿娘掐瘀,待会儿好给她上点药,可当他一瞥到杜堇那片细若凝脂的小胸膛,还有那颗紧缩竖起的粉色j□j,他的手便不听使唤将她全部上衣月兑掉,好让他尽情浏览这诱人的小身子。
又比如,明明用眼睛就能看清她臂上瘀伤是否严重,可他就是非要用手去触碰,且得寸进尺地游移到她因呼吸急促而一深一浅的小巧锁骨,再顺着那纤细女敕白的颈项来到总令他爱不释手的美人沟下巴。
又甚至,杜堇像小兽一样狠狠咬住自己手指,明明被她咬出了血,可他却感觉不到一点疼,只感觉到她嘴中的柔软湿热,如此紧紧包含,就叫他痴醉沦陷,一股从未有过的热烈冲动浓浓汇聚在下|体,高涨勃立,有什么兹兹烧灼着他所剩无几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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